咦,按計劃這時不應該是我家小魚公子押著失而復得的鏢車大搖大擺地來當幫主嗎,為什麼變成這個猥瑣的大叔了?難道真的是因為爹爹發現了什麼,所以高賤男才不得已半途改變計劃,推了這傢伙出來?
假裝不經意地摞一下頭髮,用眼角掃掃爹爹。只見爹爹邁著舒緩的步子來到座位上,舒展寬袖欠身入座,半*在椅背上,神情還是淡淡的,似乎絲毫不關心這件事情似的。「簡副幫主呢?」爹爹侍在身旁的人,那人還沒回答,就看到簡寐帶著他的兩個心腹風風火火地從門外趕了回來,估計是剛收到失鏢已經尋回的消息,就匆匆忙忙地趕回來了。
「是你?!」他看到莫方土的時候,眼睛裡利光一閃,似乎沒料到竟會是他似的。對哦,我想起來了,那日剛到巨鯨幫的時候,姓莫的就是被姓簡的叫去秘密會議了,估計原本他也是姓簡的心腹爪,這會兒竟被他捷足搶了幫主之位,一下子蹬到頭頂上去了,姓簡的心裡頭估計不痛快到姥姥家了吧!
看著簡寐的表情,我很有一種狂笑的衝動,沒想到居然還可以有這麼詭異的表情呀,真好玩!
「副幫主。」他的心腹在身後小聲提醒了一下。
姓簡的反應過來,壓壓怒氣,提步回到位置上,氣哼哼地坐下,問:「在哪找到的?」
「就在十里外,十字坡上的破廟裡找到的,被一堆柴禾掩蓋起來了。」莫方土回答得氣定神閒,果然是有備而來。
「為什麼會找到那裡去?」簡寐還真是打定主意找岔到底了。
「簡副幫主這話問的,失鏢關乎我們巨鯨幫的生死存亡,要找自然是席地式地搜尋。不過,屬下卻也不是漠無目的地找的。」
「哦,你說說。」這次開口問的卻是爹爹。
「我們失竊的不是絕世武器,也不是世間至寶,只不過是一車西域的香料而已。這東西,平常也是貴族官人們無事弄弄香風雅一下,對我輩江湖中人卻是一點用處沒有。劫了無非就是去賣點錢而已。所以,屬下就派人到附近的幾個城鎮打探,畢竟香香的一車子東西過去,還是挺引人矚目的。」
爹爹會意地點頭,姓簡的就一直瞪著莫方土,一副以眼殺人的樣子,喵的,居然偷學我的武功!
「我們問遍了附近的城鎮,都沒有消息,所以就往荒郊尋去。湊巧,屬下在平城的時候,與縣太爺有些交情,正巧他的夫人平常也愛弄些香料自己熏衣服,所以就特意去討了點來,然後找來一隻狗,讓嗅嗅,再領我們去找。」
「是狗找出來的?」簡寐顯然一副不大相信的樣子。莫方土倒是一臉坦然:「是啊,的確是狗先找著的。不過,咱們總不能奉一條狗做我們的幫主,所以,屬下就厚著臉皮來向兩位副幫主求賞了。」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撇下爹爹,提醒爹爹快兌現他答應的承諾。
「那就這樣吧。」爹爹雙手撐著椅的扶手站了起來。「大家準備準備,明天迎接新幫主上任。」
爹爹這邊的者都面帶猶豫,但終還是應了聲「是」,簡寐卻再也忍不住一拍椅背站了起來,怒斥:「荒唐!這樣就決定幫主,是不是太兒戲了?!」
爹爹仍然氣定神閒:「簡副幫主現在才反對,會不會太晚了一點。當初定下這個辦法的時候,簡副幫主哪裡去了?」
簡寐一時無語,他當時的確沒有反對,大概是覺得就算這樣,最大的贏家也是他,只是沒想到被窩裡人反將了一軍。
見他無話可說了,爹爹就遣散大家各自忙去,自己也轉身準備轉回走的時候,忽然聽到簡寐重重地喊了一聲:「築子遙!」
爹爹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過身,好聲好氣地問:「簡副幫主還有什麼疑慮嗎?」
「你到底什麼意思?」簡寐有些動怒了。爹爹自己不想當幫主也就算了,但是寧願讓個不入流的傢伙當,也不願意讓他當,就稍微那個了一點,換成我,或許也會生氣。
「對於我的意思,簡副幫主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嗎?」爹爹的語氣雖然平緩,但話裡的意思卻犀利無比。
「你……」簡寐終於出離憤怒了,看著爹爹的眼睛裡迸發出凶狠的光。我幾乎都以為他要跟爹爹動手了,我也都捋好袖子準備誓死保衛爹爹,打他一個狗啃地了,沒想到,他居然只是狠狠地呸出一聲。「你去耍吧,我不稀罕!」說完,掉頭朝他那些狗腿們振臂一吼:「我們走。」剎時間,原本擠滿人的大廳裡三三兩兩,陸陸續續地走了近半數的人。
「副幫主?」有爹爹這邊的人過來進諫,卻被爹爹用手勢制止了,淡淡說。「這點都忍不住,隨他去。」
爹爹在原地站了一會,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亭院。「爹爹,爹爹。」我形隨影從地跟在他後面。「真的要讓那傢伙當幫主嗎?」
「嬌嬌也覺得這樣不好嗎?」爹爹一邊為自己倒水喝,一邊問。
我皺皺眉:「他長得好醜呢,會影響我們幫在江湖上的形象的。」
爹爹聽後,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拉過我坐在他身邊,攬著我,摸摸我的頭,卻不言不語。
忽然門口響起兩聲敲門聲,有人在外面說:「副幫主,您的信。」
「嗯,進來。」
接過信,一看信封上寫的字,爹爹的臉色就驀地一變。據我快速地飛瞟一眼,留下地模糊印象,上面寫的好像是:子遙賢弟什麼什麼的,其實沒怎麼看清楚。爹爹看完信後,臉色有些發白,我好奇地湊過去問:「爹爹,信上說了什麼?」一邊趁機是想瞄信上寫了啥,但爹爹已經把信合上了。
「沒什麼,一位故人。」他輕輕拍拍我的肩。「爹爹忽然有些困乏了,去房裡休息一會,嬌嬌自己去玩。」
「哦,好的。」我向來最乖了,爹爹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不過看爹爹的臉色不對,不放心地問。「爹爹不是生病嗎,要不要叫大夫?」
「傻丫頭,爹爹自己就會醫,尋什麼大夫。」
對哦,差點忘記了,爹爹自己就是大夫,每天整些藥草什麼的,生病了自己還會不知道嗎?不打擾爹爹休息了,當下趕緊告辭了出來,在院子裡晃了一圈,又覷準時機往平城分舵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