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仲恭對莫啟哲的改革付之一笑他知道都元帥使出渾身解數所做出的這些決定其實根本就行不通。
莫啟哲說的廢除八股是廢話一句因為這時考的不是這個既然不是又何來廢除?至於讓女子參考這又不是唐朝女人可以做皇帝!宋朝的規矩最多女子平常門都不出字也不識怎會來參加科考!至於大家閨秀識字可還能指望這些大小姐拋頭露面的出來考試嗎?得先問問她父母讓不讓。就算她們考中了能派她們做什麼官?讓她們做宮中的女官?哈那還不如說都元帥是在選秀算了!
這次唯一能對科考產生影響的只有以白話做文這一節但蕭仲恭只要把這次科考的題目定為以實用為主不用下令舉子們也會自然而然的力求直白雖然做不到完全白話便半文半白是絕對做得到的!
每一次取士改革都是時代的需要宋代對科舉進行過多次改革完善以當時的情況看科舉制度是跟得上社會需要的而且也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方法除非徹底廢除它普遍建立學校否則再怎麼改也是換湯不換藥。一種方法是好是壞不是看它是否是最先進的而是看它是否符合所處那個時代的需要。欲則不達改得太快反而會有負作用。
莫啟哲卻不這麼覺得他回宮之後便召開朝會把男女同科的事告知大家。他已經準備了一套說辭只要有人反對他便會滔滔不絕開始他那天下無敵的雄辨不把群臣一齊論得啞口無言他是絕不會住口的。他別的不多口水則是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他大方得很絕不吝嗇!
誰知他在金鑾大殿上把這事一說群臣竟一至贊成一個反對的都沒有而且全是笑嘻嘻等著看都元帥的笑話。既能在大殿上議事。為臣者自是人精如果連這招行不通都看不清那他們真得回家抱孩子去了!
莫啟哲沒想到會這樣他還以為必會有場大辯論呢沒成想群臣都這麼支持他。預備好的口水沒有吐出來反噎了回去嗆了個夠嗆。他看了看蕭仲恭和剛回汴梁地韓企先兩人立於左右文武官員之這時都在向莫啟哲點頭微笑。表示都元帥非常的英明睿智乃當代亮是也。
莫啟哲嘿嘿乾笑了幾聲道:「本帥忙啊。每天忙得直吐血今天剛吐過一回現在還不舒服。所以呢為了本帥的身體著想當然也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我準備讓後宮的兩位公主替我主持殿試各位意下如何呀?」
話音一落滿殿大嘩。群臣一齊反對都認為這是異想天開禍國殃民之舉!於是乎從妲己開始講又說四大美人一直說到武則天。最後連西夏的梁太后都說上了大臣一個勁兒的勸莫啟哲。都說女子不可干政否則有亡國之危。
莫啟哲一概不聽舌戰群臣說得天花亂墜好像不讓兩位公主主考剛建立的大梁就要亡國一樣。大臣們和他大打口水戰竟然絲毫不落下風引經博論最後把莫啟哲說得都沒詞兒了。可這位都元帥也真是堅強就是不肯投降最後大臣們沒辦法只好又說武則天就是因為參政太多最後才得手當地女皇而她一當女皇便開始殺兒子什麼摘瓜摘豆的說了一大堆莫啟哲都聽不懂是啥意思好像是什麼典故。大臣們最後得出結論如果都元帥這麼做了以後必會兒子死光百年之後連一個哭墳的沒有真是淒慘無比他們現在就已經預見都元帥的墳上長滿雜草了墳裡面也被狐鼠霸佔在那裡生小狐狸小老鼠!
大臣們都明白男女同科只是空談所以不妨答應可讓公主們主考可就不是空談了那是隨時都要變成現實的這點他們絕對不能接受是以無論如何也要阻止!
莫啟哲和別人打嘴仗第一次打輸他說不過別人立馬兒就要翻臉開始耍無賴!這時沈治出班啟奏他有話要說。莫啟哲哼了一聲道:「又有啥話這就請說吧但如果和我地後事有關那你就還是閉嘴吧!」
沈治搖頭道:「非也臣不是反對都元帥的旨令而是非常的贊同!」
「啊?你是贊成的!很好終於有個明白事理的人啦我要重重賞你!現在你把贊同我地理由說給大家聽聽讓他們目瞪口呆一番!」莫啟哲大喜沈治答應了那就代表沈泓也答應了他二人是文人領袖有他們支持想必事情便可成功。
沈治道:「都元帥為了天下蒼生著想那是絕對值得稱讚的試問天下那位人主能做到此點臣雖然遍讀史書但都元帥這麼英明的聖主卻也從未見過!始皇低頭漢武拜服不知我這話說得對不對啊?」
「對說得太對了!」耶律玉哥立即接口道他都憋了好半天了剛才插不進嘴現在終於有機會言了好不容易才把馬屁拍到大哥身上。
可除了耶律玉哥一人之外其他大臣都翻白眼認為沈治無恥連這麼噁心地話都說得出口簡直就是在給他的先祖蒙羞。莫啟哲雖然臉皮奇厚可也不好意思說他比秦皇漢武厲害只能沖沈治微微點頭表示你馬屁拍得好我很滿意請繼續!
誰知沈治話鋒一轉道:「只是讓香寧公主主考卻要改變另一項制度所以請都元帥三思!」
莫啟哲臉色一沉心想:「原來是跟我玩先吃甜棗後挨大棒的把戲。好我就聽聽你有什麼高見!」他道:「什麼制度?」
沈治道:「香寧公主是南宋公主現在南宋正商議著北伐要攻打我們公主身處嫌疑雖然她是無法作亂的但既有嫌疑。便要避嫌這總是應該的吧!如果都元帥執意不肯那也沒什麼就讓她主考好了!可天下為公為了公平起見既然都元帥的家人不用避嫌那別人也可以不用避嫌了。所以臣請都元帥取消別頭試和鎖廳試這一制度!」
「什麼叫別頭試?」莫啟哲尷尬地問道。他對科考完全不懂胡言亂語還馬馬虎虎可要是動真格兒的他就不行了。
「回都元帥的話為了防止考官作弊。他們地子弟、親戚和門客必須迴避另設考場稱為別頭試如果是現任地官員參加考試歷朝歷代都有這種不是科班出身的官員。而我驃騎軍中這種官員尤其為多什麼原因都元帥也是知道的可他們的地位要比科班出身者為低。為了能有個升職地最好憑證他們之中不少人也要參加科考但為了避免同僚關照所以他們這些人參加考試時要進行鎖廳試。都元帥如果一定要任命你自己的家眷為主考那麼這些人也算是自己人啦當然也不用避嫌所以臣請都元帥先取消這兩種考試制度這樣由公主主考才能有正當理由。我這是為都元帥著想啊!」
莫啟哲一咧嘴你這哪是為我著想啊!他搖頭道:「這種制度萬不可廢除如果廢了那不成了公然同意考生作弊了!」
沈治笑道:「香寧公主識得大體她也知道這點。所以就算讓她主考她也不會去地。哪能給都元帥找麻煩呢她會主動避嫌地。我說的是這個理兒吧?」
莫啟哲也笑了道:「是這個理兒。」他明白他的異想天開是不能實現了一個公主不能參加另一個肯定也不能可他還想聽聽理由看這沈治還有什麼話說。他問道:「那玲瓏公主呢?她可不是南宋人啊。」
沈治道:「另一位公主是先前的蒙古大汗之女可合不勒已死蒙古現在是敵是友尚不明瞭所以要想讓她當主考得先搞明白蒙古的態度所以請都元帥派信使去和俺巴孩結盟只要俺巴孩同意了就沒問題了。當然這雖然很費時間考生們要在汴梁等很久而且各地因為沒有地方官說不定會有別有用心者趁機挑起暴亂但那也沒什麼只要都元帥開心就好。只是我國科舉大典要經過別國領地同意才能進行這實在是丟面子讓人瞧不起可只要都元帥滿意就成面子倒是小事!」
「得得得我服了你不用說了!」莫啟哲哈哈大笑道:「他們說了那麼多我都不服可你一說我就知道我這事做得欠考慮了。成我不讓她們主考便是可我幾天後有事要辦也不能主持殿試那讓誰做主考好呢?」
群臣一齊道:「當然是讓左相國主考啦他是大臣之不用他還能用誰!」
莫啟哲雙掌一拍爽快地道:「第一次大考重要之極讓左相國主考正和我意那就這麼定了吧!」
群臣這才點頭都道都元帥以全局為重是個亮!一場主考風波總算過去了。…電腦小說站
之後的幾日莫啟哲安排了各種事宜在他參加考試的時候城中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他要親身體驗一下科考這樣才能想出什麼改革辦法雖然他根本想不出什麼好招可總得試試才行。
入考場的前一晚他剛想休息忽然有宮女來找說玲瓏公主邀請他共浴莫啟哲大喜終於讓他等到機會了這可不能放過。可還沒等他出門又有宮女來找說是香寧公主給他做了幾件內衣要他去試試看合不合身莫啟哲這回可咧嘴了要麼一起不來要來卻一起來這不是難為我嗎不如咱們三人湊到一塊先洗完澡然後再試內衣好了。
溫熙在他身邊小聲說道:「她們兩個互相監視只要有一個忍不住找你另一個馬上就會有反應所以才會這樣我看相公今晚還是留在自己的宮裡吧你去了哪一邊都會得罪另一個!她們醋勁那麼大會酸死你地!」
莫啟哲想想也對。還是不要去了老老實實睡覺得了。打走了兩個宮女莫啟哲越想越心煩睡也睡不著索性起身告訴溫熙他要先去考場今晚在那裡過夜。溫熙拿出筆墨讓他帶著。莫啟哲使不慣毛筆他怕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字被人笑話可又沒其他硬筆可使便叫溫熙找個炭條來當筆。
溫熙道:「炭灰會讓考卷模糊不清的。要不然相公就用我地眉筆吧這東西不會掉灰。」說著她拿出自己特製的眉筆遞給莫啟哲。
莫啟哲接過這支眉筆只感到清香撲鼻不由得笑道:「這東西不錯。有硬度。我就用它了。」把眉筆揣入懷中出了皇宮向學宮走去。
他本以為自己半夜來到。就算是早的了可卻沒想到學宮門前此時已是人山人海很多考生都到了有地倚牆看書有的則在小聲議論猜測這次考試的題目。莫啟哲感到一陣心虛彷彿回到了自己高考的時候。他一生最怕的就是考試自己學習不好常常被老師「開導」現在身處考生之中忍不住又讓他想起了以前那段水深火熱!
他找了個牆根兒蹲下。聽考生們嘀咕。這些考生並不全都是舉子驃騎軍很多地領地連官員都沒了。根本就無法進行鄉試而當地那些領兵的將軍為了湊足本地考生人數只要是識字地就全給路費讓他們上京赴考可無論怎樣戰爭剛結束要馬上恢復元氣是不可能的。以前宋朝大考時往往有三萬多舉子同時赴考可此次驃騎軍這麼賣力地象拉壯丁一樣的拉考生連不是舉子地人都拉來了考生的人數也只有兩萬掛零戰爭使大量地人材外流這是莫啟哲現在面臨的最大難題。
這次大考考生被取中的機會極大以前三萬人中只取五百這次蕭仲恭把名額提到了兩千這就等於取士是十取一其實這還是不夠的對四川和大理的戰爭就要爆那裡地土地也要有官員啊而且還要向金國和西夏派臥底這些都要人材啊可沒辦法要是再把錄取的比例提高那就會產生負作用了只能等以後再開恩科讓落選的考生再考一回以解官員不足之難。
莫啟哲聽舉子地口音天南地北都有他知道這些人中定有其他國家派來的奸細想混入驃騎軍中做官以圖日後有所舉動。他歎了口氣治國真難啊自己能力不足真不知以後該怎麼辦。
一直等到雞叫五更學宮的大門才慢慢打開考生魚貫而入報出姓名籍貫監考官每人一個小牌子上有編號考生要對號入座。除了不許夾帶紙張外驃騎軍對考生還算客氣沒有來個全身搜查要換以前考生是要被搜身的。這次和以前不同考的是時政抄書也沒用能對考生客氣點也就客氣了。
莫啟哲取出蕭仲恭提前給他開好的戶籍證明遞給考官又接過了給自己的號牌進入學宮找到了自己的小屋坐了下來。
好一陣子學宮中才安靜下來這場地主考官叫江紹文是山東密州人不但學識過人而且為人極為方正也就是很難拍馬屁的意思給他送什麼禮物都不好使正因為這個他才能做到這第一次大考的第一場考試的主考官。
江紹文清了一下嗓子道:「我先說三點一不許私夾紙張如果現誰有舞弊行為立即驅出考場二不許點蠟燭以防失火三如果要出恭要先把手中的牌子交給各房地副考官明白了嗎?」
考生紛紛點頭江紹文這才下命試題。宋朝的進士本分為詩賦進士和經義進士但這次蕭仲恭把二者全部取消合而為一叫做時政進士考地是當前領地內的東西這對考生的要求提高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獃子想要中進士那可難了。
莫啟哲就算兩耳都聞窗外事想中進士也夠難的。幸虧蕭仲恭把題目改成了白話他這才能讀得懂絞盡腦汁地湊夠了字數他第一個交了卷把卷子交給了本房的副考官。副考官臉色難看地瞪了他一眼不像話。竟然橫著書寫文章就你這樣的也要能中了我的頭割下來給你!
莫啟哲本以為考完就可以出場了可考官卻告訴他要等到第三天全考完才可以出去莫啟哲眼淚差點沒流出來這可真叫謀殺了還讓我在這裡住下啊!無法。他只好在自己的房裡睡大覺考場中舉子們的研墨聲伴著他地呼嚕聲第一場就這麼過去了。還好副考官不認得他而江紹文又從不過來他這位都元帥才能矇混過去。
好不容易三場考完。做為第三場的主考官沈泓糊好了試卷上考生的姓名放了眾舉子出場。莫啟哲摸了摸滿臉的鬍子茬心想:「這輩子打死我我也再不參加考試了!」
搖搖晃晃的走出學宮。回到了皇宮上了龍床蒙頭大睡。溫熙則又給燒洗澡水又給準備小菜的要好好犒勞一下相公。
莫啟哲這頭解放了可考官那頭卻犯難了。
莫啟哲這次參考是保密的朝中沒有幾個人知道負責閱卷地考官更不知道。當時的科舉考官並不是直接閱卷要由專門的抄寫人員把考生的文章抄下來。格式不得改變這樣做是為了防止考官從筆跡上認出考生是誰從而照顧。莫啟哲的文章是橫著寫地抄寫人員沒有改變也是橫著抄的。三張考卷都是如此。
批卷的考官們可納悶兒了文章應該豎著寫啊。這人怎麼橫著寫?而且這人錯別字連篇有很多字他們都不認得!這舉子的考卷他們留到了最後等江紹文和沈泓裁定。
看著考卷沈泓疑道:「這不會是個女子寫的吧要不然怎會這麼個奇怪法?」
江紹文道:「不會這次雖然充許女子應試可卻並沒有誰家女兒來參試啊所以這不應該是女子地文章!」
「可這考卷為什麼這麼書寫呢而且這別字也太多了幾乎沒幾個寫對的字這不正是說明此人學得不到家嗎?正常舉子哪會這樣所以我看這人必不是個男人而是個女子這才事事與他人不同除此之外哪會有更好的解釋?」
「可就算是女子也不會這樣啊你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吧!」江紹文不以為然。
沈泓也撓頭了他道:「那這個人是取中還是不取中呢?」
「這種文章要是也能被取中地話那還是科考嗎簡直是兒戲!」
「說得也對。那你說這人會不會是女扮男裝啊怕家人不讓所以才出此下策?」
江紹文道:「前幾天好像還真聽說過有一個女扮男裝的事只不過不能確定而且她也沒顯露文采……」
「所以這篇文章才會別字連篇嘛!她是有自知之明不好意思當眾出醜這事我聽人說了我估計就是她!」
「啊!那麼還是有一個女子來參考啊!這可難辦了本次科考充許女子參加卻無人參考這本身就是笑話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要是再不取中的話那不更讓他國文人笑話了嗎!為了都元帥的面子咱們也得取中她!」
「這事可不能馬虎咱們還是先看看原卷才行要萬一是個男人的這種試卷也被取中豈不更成了大笑話!」
「對咱們還是查閱一下原卷再做決定。」
兩人命人取來莫啟哲的原卷姓名被糊只能看到編號打開一看果然是亂七八糟不知他胡寫些了什麼真難為抄寫人員了這麼噁心的東西他也能抄得下來!
一股淡淡的清香飄入了鼻中江紹文道:「怎麼有股香氣可卻又不是墨香這人是用什麼筆寫地?」
沈泓也低下頭仔細地聞了聞道:「不知道這是什麼筆?」
兩人都猜不出是什麼筆對視無言好半晌沈泓才道:「好像是女子用來畫眉的眉筆你說呢?」
江紹文一拍手道:「不錯好像就是那玩意!這……這也太不像話了這人竟敢用女人的眉筆答卷。簡直混帳之極!」
沈泓突然笑了道:「這就對了啊這不正好證明她是個女子嗎她可是唯一一個參考的女子啊!」
「不一定是唯一……」
「可其他的你也沒現啊!」
「這……這可怎麼辦啊?難道真要取中她?可派她到哪兒去做官啊是做通判還是縣令好像都不妥!」江紹文犯難地道。
「物以稀為貴兩萬考生中只有一個女子。就算她差到底兒也得取中她!這是為了都元帥地面子啊!」沈泓微笑著道。
「可派她做啥呀無官可派啊!再說難道為了她要把另一位舉子拿下來嗎錄取人數是有名額的啊!」
「這事好辦。用不著拿下一名舉子增加一個名額不就得了。兩千名額給外派官一個名額給後宮!」
「你是說把這小女子派進宮去當女官?」
「你怎麼知道她是個小女子?說不定是個悍婦!這個麻煩就讓蕭相國去解決好了!」兩位主考相視而笑。
蕭仲恭負責地是最後地殿試與以往宋朝的作法不同。他這回只主考二千名在前三場中取中的舉子給他們定名次至於其他落選的舉子。他就不看了公務繁忙他也沒時間去一一處理。事實上選拔官員的任務在沈泓這塊就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僅是確定舉子們是何等進士的事宜了。沒有被前三場淘汰下去而獲得殿試資格地舉子其實就已是在暗示他們有了前程!
送到蕭仲恭手裡的是二千零一個編號有這些編號的舉子將參加殿試。蕭仲恭也不知道莫啟哲的編號是多少除了對多出一個名額問了問以外。並沒有其他疑問直接就通知這些舉子進皇宮文華殿參加最後一場考試也就是策問。
莫啟哲報的是假地址自然沒人通知到他。他也知道自己地狗屁文章實際上是不通狗屁不可能中的。所以考完三場就當完事了。
這天舉子們齊入皇宮由值班考官逐一唱名再將點到名的應試者引入考場。
不是由莫啟哲親自主持他也落得輕閒換上便服跑到舉子中去扯淡美其名曰是去瞭解屬下心態實際上是閒得鬧心。
等候點名的應試者散落在殿前的中庭有地找了把椅子正襟危坐有的圍著大樹繞圈兒只有莫啟哲最是適意得意非凡地看著眾人忐忑不安的表情。他對一名舉子道:「時間真難熬啊!」
舉子點頭道:「是啊。我說這位仁兄你好像並不怎麼著急啊!說來也怪我好像看你挺眼熟地!」
「你不會認得我的。你問我有什麼可急的?不是已經殿試了嗎當官是肯定的了!幹嘛要著急?」
「話是這麼說可只有名次靠前才能獲得好缺兒啊!唉不知這次考的是什麼?」
莫啟哲低聲道:「是五國策以咱們汴梁現在的形勢看看下一步是向哪裡展才好!」
「仁兄知道考題!」這人大吃一驚但卻也放低了聲音。
「不知道瞎猜的!」莫啟哲笑道其實策問就是這道考題。
這舉子失望地啊了一聲不再說話可卻一直在思考著要是真出了這麼道試題他應該怎麼做答。
唱名聲再次傳出傳出一聲:「寅字三百六十號舉子進殿!」
莫啟哲一愣這不是他的編號嗎難道自己中進士了?不會吧自己那是什麼文章啊這也能中!
他茫然地走進了大殿兩邊侍衛地驃騎兵見都元帥到來立即行禮蕭仲恭也站起身來道:「都元帥你來了!」
「啊是呀我來了!」
蕭仲恭給莫啟哲讓了座位道:「你來得正好下一個要問的是個女子也是這場大考中唯一一個參試的女人!不過叫什麼現在還不知道得等全部考完才能看到舉子名字如果都元帥想提前知道等會問問她也行!」
莫啟哲道:「殿試不是也要寫考卷的嗎?」
「這次不是都元帥不是特意囑咐說不要只會讀書的書獃子嗎。只從紙筆上哪能看得出自然要問答才成如果真要有書獃子就把他淘汰下去由二千名以後地舉子補上來。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碰到那種人。看來考時政還是正確的那些抱著書本死讀地人在前三場考試中是出不了頭地。」
「哦那這麼說這次大考還是公平的了?」
「那也不盡然雖然沒有營私舞弊的現象。可這世上的事也真是難說少了一方面的麻煩就會出現另一種麻煩。我聽沈泓說這次大考只有一個女子參加我估計就是前些日子看到的那個女公子吧但她的水平也太差了。本不應取中可既然充許女子應試卻一個也未取中。這豈不是成了大笑話所以就算她再差也得取中真是沒辦法。對了下一個就是她她怎麼還不進來!」
「可能是怕被人笑話吧怕咱們再吟詩罵她!」莫啟哲笑道。
「為了她還得多加一個名額可她地名次只能是最後一名。取中以後就派到宮中任女官吧都元帥以為如何?」
「好啊等她進了宮我天天罵她總麼著也輪到我罵人了吧。不能成天被人罵!」
蕭仲恭皺了皺眉頭對侍衛道:「那舉子怎麼還不進來。難道要我等她嗎?快傳!」
侍衛急忙又叫:「寅字三百六十號舉子上殿應試!」
莫啟哲道:「你說的那個女……那個考生不會就是寅字三百六十號吧?」
「就是她這個女子怎麼這麼扭捏還不進來不像話!女子就是女子毫不爽快!」蕭仲恭每日公務極是繁忙最反感別人浪費他的時間這考生還不進殿自然讓人生氣。
莫啟哲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道:「我哪裡像個女人啦?」
「啊?都元帥當然不像女人。可……可這事和你有什麼關係?」蕭仲恭莫名其妙地看著莫啟哲。
莫啟哲苦著臉道:「我就納悶兒沈泓和江紹文怎麼會取中我呢原來是把我想成了個女人!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蕭仲恭大吃一驚道:「寅字三百六十號難道是都元帥!你怎麼不早說!」
「他***我咋知道你們能取中我啊還把我當成了女人你們是不是故意的啊!我怎地就成了女人!」莫啟哲怒不可遏這幫傢伙要照顧女舉子倒也沒什麼但怎麼可以把男人當成女子照顧呢最倒霉地是那個男人偏偏就是他自己!
殿中的大臣們實在忍不住了一齊大笑起來連蕭仲恭也在臉上露出了微笑都元帥改科舉改來改去最後竟改到了他自己身上還把自己改成了女人!看來以前那件史無前例不算什麼今天這事才叫真正的史無前例呢!
莫啟哲大吼道:「都不許笑混帳東西誰敢再笑舌頭割下來!」
殿中的笑聲嘎然而止大臣和侍衛們立即恢復了嚴肅的表情不過這事太匪夷所思要想不笑實在太痛苦簡直就是一種酷刑大家雖然臉上不笑可肚子卻在抽個不停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莫啟哲道:「你們是不是在肚子裡說我的壞話啊?這叫腹……腹什麼來著?」
「腹誹!他們沒有腹誹都元帥而是在同情你的遭遇都元帥不見他們眼淚都流出來了嗎流淚是傷心地一種表現!」蕭仲恭搖頭笑了笑又道:「這事可真怪了沈泓和江紹文做事向來把細啊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們斷不會有這個誤會的到底是什麼證據能讓他們有這種想法的啊?」
「我怎麼知道我要修理他們兩個!」
「他們也是為了讓都元帥的面子上過得去怕無女子取中讓人笑話。不過現在好像笑話更大了……」
莫啟哲一擺手道:「都閉嘴此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再提!大殿上會試何等重要一個個嘻皮笑臉的成何體統!傳下一個舉子!」
大臣和侍衛們心中都想:「我們本來是不笑的可誰讓你進來了。你不進來我們哪能這般開心!嗯這事要錄入史書供後人學習!英明的都元帥曾是多麼亮地一個人啊!」
下一個進來的舉子正好是和莫啟哲在外聊天的那個。這舉子一進殿立即大吃一驚只見上面正中端坐一人竟是在外面和自己扯淡地那個。滿面的怒容而大殿兩旁地臣工均是淚流滿面不知何故!
心中叫著倒霉這殿中一定是生了什麼變故以至於大臣們才這般痛哭流涕。不會是梁王死了吧?
蕭仲恭道:「不必跪著回話坐。」
舉子小心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蕭仲恭問道:「天下五國關係如何?我大梁要如何與之來往?」
舉子聽得一哆嗦這不正是那人跟自己說地考題嗎?他又向殿上那人望了一眼又是一哆嗦。這人如此眼熟怎麼竟沒認出他不就是梁王嘛!只是換了便裝和平常盔甲罩身不同。又是突然出現自己沒往那方面想以至沒認出他。
舉子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當今五國割據只是一時而已。我大梁雖依附大金可已有攻佔天下的實力是以小人認為我國與別國的來往應是有攻有和。兩相交替!」
「不要說得如此含糊具體一些。」
「是。小人以為當聯強壓弱與強國取得暫時和平再對弱國逐個吞併等實力增強再與強國交鋒。」
「具體一些!」蕭仲恭再次提醒他。
「是。」舉子擦了擦汗。道:「最好是先奪取四川再南下吞併大理。大理最弱我軍如要攻之必可一擊而滅……」
蕭仲恭和莫啟哲對視一眼下一步進佔四川再取大理是驃騎軍地軍事機密外人不得而知這人竟能提前猜到看來還是有些本事的。
待這舉子說完莫啟哲笑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人張舜民祖籍梓潼。」
「哦你祖上就是四川人啊!很好你退下吧。」蕭仲恭拍了拍手有驃騎兵上來把張舜民從另一門帶出不許他回到殿前以免洩漏考題。
莫啟哲又聽了一會便回寢宮了等著三日後榜他好為狀元插花。
可等了一日大考尚未最後排出名次南宋便來人了說是給梁王賀喜祝他得到眾多人材!
莫啟哲只好召開朝會和群臣商議應對之法。
韓企先這回也上朝了他聽到南宋遣使到來便道:「這事可不對啊以路程計算南宋的使者哪能來得這麼快而且大榜要兩日後才能公開他倒提前來了這事大有蹊蹺!我看是南宋生了變故他們有重要事情要和都元帥商量只是碰上了我國大考所以才以此為借口這使者是怕都元帥不見他!」
莫啟哲皺眉頭道:「趙佶和趙桓是我放回去的他們的使者我哪能不見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了!」
韓企先搖頭道:「趙佶和趙桓地使者我們會見那趙構的呢?都元帥可別忘了他曾經想趁我軍在東北作戰的時候在後院放一把火燒我們啊!這仇還沒有解開他的使者當然會怕我們不見甚至於趕走他!」
「哦?他是趙構派來的?」莫啟哲轉頭又問蕭仲恭道:「他說是誰派來地嗎?」
蕭仲恭道:「他是以南宋的名義來的只說皇帝派來卻不肯說是哪個皇帝。」
「那就准了他一定是趙構派來地如果是趙桓派來的哪能不說!」莫啟哲頓了頓又道:「他為什麼怕我會不見他?而他這樣做卻又是非要見到我不可難道他有事求我?趙構又想乞和可我們也沒有去打他啊!」
韓企先道:「那自然是他國中生了大事!一個國家出了三個皇帝那想不亂也是不可能的啦!」
莫啟哲道:「那就傳他上來問問吧!」
剛想傳令蕭仲恭卻阻止道:「不要立即傳見先拖拖他等把他拖得上竄下跳那時再見不遲。如果趙構真有事相求那咱們便可好好的提一提條件了!」
莫啟哲笑道:「不錯正是如此。要掐人大脖子自然是要等他喘不過氣的時候掐那樣得到的好處才多!」
群臣議論紛紛都說一定是趙構的皇位受到了威脅南宋朝中的大臣都反對他所以趙構才急著找外援他能求誰?天底下說話最沖地又肯出手相助的除了莫啟哲可就再沒別人啦!
莫啟哲其實也沒有拖幾天他只派人去告訴趙構的使者老子最近很忙沒功夫見你小子只這一句話就差點讓那使者上吊!使者真是有十萬火急的事要告訴莫啟哲啊半天都拖不起而且聽那來傳話的驃騎兵口氣不善他更上火著急了這都怪丞相秦檜不好沒事非要佔便宜結果兵沒出來倒把莫啟哲給得罪了這回用著人家了吧可人家又自稱老子了老子對小子好像用不著多客氣吧!
大考終於結束大榜貼出考中地新科進士齊赴金鑾寶殿朝拜梁王。莫啟哲看著進士名單那上面考中頭名的竟然是張舜民看來他還真是天子門生啊在自己一番教導之下真中了狀元!點了狀元又把探花和榜眼等確定了詔傳新科進士入殿見駕。
南宋地使者備了禮物一大早就候在宮門等著拍莫啟哲的馬屁然而宮門處人來人往官員衛兵數也數不清可偏偏就是沒人理他。使者給宮中執事送了大小幾十個紅包希望通報一聲可執事稟承驃騎軍的一貫作風錢照收事不辦頂多說聲受之有愧!
使者直氣得快吐血可還得笑臉相迎低聲下氣的懇求。驃騎兵從沒有過不通報的事生可今日莫啟哲特意吩咐了就是不見所以這幫當兵的正好趁機敲一筆銀子南宋的銀子不拿白不拿我們又沒管他要是他自動送上門來的如果不收豈不是不給他面子驃騎兵都是有禮貌的人從不會讓別人栽面兒的!
聽著裡面鼓樂之聲過後好像又開了宴會幾千人喝酒行樂勸酒聲都傳到宮門口了!使者一咬牙豁出去了闖宮!
使者放聲大叫向宮裡跑去驃騎兵大驚這小子不想活啦竟敢在這裡撒野!衛兵衝上前辟辟啪啪就是一頓耳光外帶大腳把使者幾乎打得背過氣去。
可他這麼一鬧莫啟哲再也不能不見了命人叫他進來。使者鼻青臉腫的進來了穿過宴會中的眾人來到主位前給莫啟哲跪下了。
莫啟哲道:「你是誰呀闖宮為的何事?」
「我是大宋派來的使者呀大王怎麼不知?」
「我不是告訴你以後再見嗎你沒看到我在忙!」莫啟哲把酒杯一放生氣地道。
「這事萬分緊急請大王聽我一言!」
「那就快放吧!」
啊快放放什麼?使者道:「能不能單獨告知大王?」
「不能本帥無私事皆可對人言除非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骯髒事要對我說不過我是不會聽的!」
「不是骯髒事!」使者一狠心只好當眾說道:「我國生了宮廷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