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建文冷靜了一下,道:「天寶,我和你並沒有仇恨,為何一定要讓我死心?」
「仇恨?那種東西是什麼?哈哈,對我來說,如果你乖乖地玩遊戲,乖乖地找神之套裝,乖乖地在那個世界玩也沒什麼關係。可惜你偏偏玩到一半不想玩了。真是遺憾,因為你不肯聽我的話啊,我很生氣,所以打算要讓你徹底地不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哼,難道當初九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成為魔王的?」突然想到九冥,不知怎麼的就順口說了出來,任建文發現天寶臉色微微一變,道:「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怎麼說我們也玩過同樣一個遊戲啊!」任建文攤了攤手,道,「你倒是讓他徹底對世界死心了,既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在乎別人的命……不過這麼說來你也跟他差不多情況嘛,憑什麼你是神,他就是魔呢?」
「咯咯,他自己願意去做魔的,誰又知道他怎麼想的。」天寶臉色陰晴不定地說,任建文緊緊盯住他道:「你做這樣的事,我不相信就沒有人來主持公道!」
「公道,公道是什麼?簡直是笑話!我隨便做什麼又有誰能夠管得了?公道是你們這些沒有能力自保的人制定出來明哲保身的,對我們來說完全沒有意義!」天寶繼續冷笑道,只是被他的力量鉗制在空中的雲母漸漸的連掙扎的力量也沒有了,雲羽裳看見,連忙提醒任建文注意。
任建文無奈地道:「放開她吧,你何必要這麼做,如果想要我死的話,直接朝我來不就行了?」
天寶冷冷笑著,那股力量似乎猛地加大,雲母發出窒息的一聲悶哼,頭一垂沒了動靜,任建文大吃一驚。再也顧不得那麼多,手中仙針已出手:「你實在欺人太甚!」
天寶咯咯笑著,還是輕鬆避開他的仙針。一向有著自動追蹤功能的仙針在此刻猶如失效的磁鐵一般,竟然不能夠打到天寶。而天寶一躍,又已經將雲父高高架到空中,任建文聽見雲羽裳的尖叫,心裡也著實憤怒已極,收回仙針召喚出自己地裝備。這一回拿的不是穿雲劍而是落塵弓,一把握住弓體,另一手抽箭搭上弓弦,瞄準天寶。
天寶似乎對他拿出落塵弓感到分外訝異,手上動作一慢,雙方便在室內猛地安靜下來。
「媽媽!」雲羽裳哭著跑去看雲母的情況,任建文絲毫不敢分神。他可見識過九冥的脫身之術,所以絲毫不敢大意,緊緊瞄準著天寶,天寶自然感受到這種威脅,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道:「你怎麼會有這東西的?」
「不是你自己讓我去收集神之套裝的麼?」任建文冷笑道,天寶焦躁地道:「不對,它不該在你這裡!它怎麼可能在你這裡?」
「九冥送給我的,有什麼問題麼?」任建文想那個拿落塵弓的也是九冥地下屬,白送給自己也不算有什麼問題。
天寶手上更加遲疑,任建文道:「你還是趕快放手,別再亂來。否則的話我就不客氣了。」接著一笑,道,「想必你也知道,這套武器砍中的不管你是神還是魔,都不可能再活下去。天寶,我不知道你今天做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我到底還是不忍心變成那種局面。」
「可惡!如果我一放手,你才會一箭發過來吧?這種傻事我才不幹!」天寶咬緊嘴唇說道,表情更加焦躁了。雲羽裳忽然抬起頭來道:「你不要傷害我爸媽!大不了你拿我做人質算了!我不會讓建文傷害到你的。」
天寶和任建文都愣了一下,天寶臉色立即變得好看起來。16笑道:「你說的沒錯,有你在手,我想他是不敢亂發箭的。好,那你現在就走過來。擋在我身前。之後我就把你爸爸放了。過來吧。」
任建文大吃一驚,道:「羽裳。不要過去!」雖然不明白為何天寶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不,或許在之前已經有預謀了,只是他還不明白而已,但是雲羽裳自然不會聽他的。她一步一步地朝天寶走了過去,致使任建文手中地箭也發不出去,他當然很清楚如果自己發出去,天寶就會傷害到雲父,這樣一來也許自己和羽裳安全了,但羽裳絕對會一輩子都活在良心不安裡。
任建文這個人有時候雖然很粗魯,但在這個時候,偏偏沒辦法下定決心。當羽裳快要走到天寶身前時,任建文手中忽然一輕,被誰奪走了弓箭。
這一驚非同小可!任建文悚然回頭,卻見到九冥姿勢悠閒地站在他身後,拈弓搭箭,整個動作看來非常緩慢,但分明又是非常快的,因為在雲羽裳還差一步走到天寶身前時他才拿到弓和箭,但是在雲羽裳那半步還沒走到之時,他手中的箭就已經「咻」地一聲射了出去。
任建文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簡直是沒有眨眼的時間,天寶驚恐的叫聲已經貫穿了耳膜:「啊!!」但是這一聲並沒能持續到多久,因為那箭之後,原地已經沒有天寶地影子了,箭也不見了,任建文心裡驚悚地看著那只剩下些微灰燼表示著似乎有東西曾經在那裡的地方,手心裡微微冒出了汗。
雲父也砰地一聲落到地上,雲羽裳被這變故也驚得幾乎沒回過神,聽到聲音才急忙奔去呼喊她父親。任建文轉過頭,瞪著九冥,臉色還是煞白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恢復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九冥聳了聳肩,道:「我就要回去了。順便說一下,空桑國的國王當起來真是索然無趣,不然既然我決定了要當,當然就要一直當下去。」說著一面把弓塞回任建文手裡,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悠閒地朝外面走去。
「你給我站住!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任建文止不住氣憤地想要個說法。他今天的驚悚可不是白挨的,憑什麼這傢伙就這麼若無其事地要走回去,簡直是太叫人鬱悶了。九冥攤手道:「我怎麼跟你說啊?這件事說起來其實也不複雜。其實就是……」
「就是什麼?」任建文看見九冥的目光朝雲羽裳掃了一圈,他也想去幫著雲羽裳看看雲父雲母怎麼樣。但擔心九冥就這麼走掉,於是道,「你別走,等一下講給我聽。否則我還是會去那裡找你講地。」
九冥無奈地跟著他回轉過來。任建文用法術托著二老將他們送入臥室。雲羽裳擔心得不得了,打了電話叫了醫生,之後只能惶惑地看著任建文和跟在他後面的九冥,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任建文當然還要安慰她一番,讓她不用擔心。天寶並沒有將雲母殺掉,任建文雖然覺得很詫異,現在更對於九冥竟然那麼決絕地就一箭射中天寶覺得非常愧疚。也許天寶有什麼難言之隱。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任建文改變不了對天寶的印象,這孩子從一開始就是以小孩子的形象出現在他面前的。
醫生來了之後,任建文便將九冥拉到一邊去,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竟然會跟著自己,天寶又是為什麼這樣對付自己。
九冥道:「你知道我也是遊戲者。」
「沒錯。這我知道。」任建文應道,九冥又道:「其實我個找到地武器就是落塵弓。16K小說網但是當時並不明白它的用途,所以……咳,所以做了一件好像很要不得的事。」
「什麼?」任建文詫異。
「總之那件事讓天寶那傢伙發狂了,所以他也用對付你的手段對付了我一遍。而且在之前就將落塵弓搶走了。所以嘛,那次我是很吃虧。」九冥泛泛而談,任建文似乎有點明白了為什麼他會變成一個魔王了。但是憑著他的實力竟然能夠從天寶手裡全身而退,可見他當初地實力已經有多麼厲害了。
「但是我又沒做什麼讓他發狂的事,他幹嗎要對我這麼做?」任建文鬱悶地道,九冥歎了口氣道:「他大概是很討厭你半途而廢,好像收集齊了整套裝備之後對他有什麼用。不過我管他那麼多。只要殺了他就行了。呼,反正我的氣也出了,就這樣吧。」
「你這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任建文實在不喜歡九冥這種態度,完全沒把他地心情考慮在內。九冥斜眼道:「我覺得你即使出於感謝我地心理,也應該不要追著我不想說地事繼續問下去。跟如花似玉的妻子一起過生活不是很好,被天寶打擾可不是一件好玩地事。」
「……你太殘忍了。」任建文歎了口氣。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如果九冥不出現,任建文實在也無法想像自己能用什麼辦法解圍。
「錯,我殘忍是他逼的。真不好意思,我覺得我現在的心已經可以做神仙了。見識過神仙定義地你應該不會反對我這個想法才對。」九冥朝他眨了眨眼睛,之後離開。任建文也沒有意思要留他。
現在連天寶都不存在了。他和雲羽裳應該能過得更加平靜才對。不過要怎麼向那兩位老人解釋這麼一件事……恐怕比較為難。任建文最終決定把他們倆的這部分記憶給封住,免得驚慌。
雲羽裳得知父母身體並無大礙之後終於鬆了口氣,對於任建文提議的把這部分記憶封印,她猶豫了一下。也點頭同意了。畢竟這樣的記憶對於兩位老人來說並不太好接受。告訴他們任建文的事也沒有必要。經過今天地事之後,任建文卻反而更加堅定了要和兩老度過他們剩下的所有日子的心情。
任建文的這個決定當然得到眾女的一致稱讚。
後記
如茵的草地上。嘻嘻哈哈地不停打鬧的是幾個年齡相仿地小孩,男孩自然和男孩玩作一堆,女孩與女孩也在一起研究著她們感興趣的東西。而他們的母親則在一旁坐著看著他們玩鬧,只要不至於鬧得紅起臉打起架來,便隨他們瘋去。
「各位姐姐,建文哥哥要進來了哦」靈兒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這是她自己的空間,自然隨處都能聽見她的聲音,正在玩鬧的孩子們和互相竊竊私語地母親們聽到這句話。都不由站起來,迎接任建文的到來。
任建文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有雲羽裳,而雲羽裳懷裡則抱著可愛地女兒任婷婷,孩子們一擁而上,一個勁地叫爸爸或者爹爹或者妹妹的,讓任建文再次恨起自己竟然沒有三頭六臂可以一把將他們所有人抱起來。
「小傢伙們聽話嗎?」
「聽話……才怪呢!一天都要打上好幾架,我們拉都還拉不開。」
嵐兒撅嘴道:「最要命的是他們還老是欺負小弟。讓小弟載著他們飛上天去。我說你們想飛上天的話自己去飛啊,這些傢伙沒有一個肯用功地!」她地肚子也微微有些大,但是龍的生育週期與一般人不同,所以恐怕要等上很久很久才會分娩。
任建文一見她便想調笑,附耳去她肚子上聽著聲音一面道:「這是要生個蛋呢是不是,連一點聲音也沒有。」嵐兒氣惱地一扭他耳朵道:「就算是個蛋你也得認了!以後孵蛋還要你來,知道不知道?」
任建文只好求饒。不知道她這一手在哪裡學地,倒是以前的粗魯手段還要受用些。眼前這些嬌妻美眷可都沒有扭人耳朵的習慣啊!任建文揉著耳朵站起來,道:「那最近你們修煉得怎麼樣?」
這話既是問大人又是問小孩,小孩們自然踴躍報道,說道自己練得如何如何了。然後被某人扯後腿說是吹牛,任建文也只有苦笑。怎麼說呢,他當然知道一個人要成為神仙到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就算老爹是神仙,兒子也未必就能繼承父業。不過到底還是有些望子成龍的心情。
這些孩子都在這虛擬地空間裡長大的,對於外界更是不怎麼瞭解,以後如果又修仙不成。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正想著,許飛煙說道:「建文,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孩子們送出去上學?」
任建文聽見不由得皺眉,道:「現在那種教育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很糟糕的。孩子們出去上學說不定還會被外面的風氣帶壞。」
「這我知道,不過我們都會很注意的。而且我們也並沒有打算讓孩子學得如何。主要是他們得學會怎麼跟人相處。」許飛煙坦言道,「畢竟我們現在是一家人,所以他們學到地也只是一家人的相處之道,不知道怎麼跟陌生人相處。所以送他們出去是必要的。如果以後……他們不能成為神仙。好歹也能夠在社會上好好生活。」
任建文知道她說的有道理,於是點點頭道:「你說得對,那等一陣我安排一下就好了。」
眾女皆展歡顏,任建文只覺得人生得意之時。再也莫過於此刻的舒適。至於太過長遠的。他卻沒想得太多。現在他只是將自己作為普通人來生活。
「你在幹什麼?」
一片虛無之境,聲音幽幽地響起。似乎要使人驚嚇一跳一般。正專心地朝某個地方扔進東西的人嚇了一跳,隨即站起來,拍拍身上並不存在地灰塵,笑道:「我在扔東西。」
「為什麼要扔呢?」
「想把前塵舊事都扔掉。」
「扔得掉嗎?」
「當然扔得掉,現在我就已經不記得了「難道不會再想起來嗎?」
「可能會,不過現在我是不想去想的。」
「那如果有一天想要想起來呢?」
「那就叫人去幫我打撈啊!」
「叫人幫忙也可以?」
「當然可以。」扔掉了前塵舊事的人笑著說道,「我就曾經幫人找過呢。只不過自己扔掉的東西,自己是找不回來的。如果別人不肯幫著找,就有點麻煩了。」
「那萬一沒人幫忙找呢?」
「當然就要想辦法叫人幫忙找啊。不管什麼辦法也好。」
「對了。」扔了東西的人正要走,突然回過頭,問道,「你是誰?」
「我是……我也朝裡面扔了東西,所以不記得我是誰了。你可以幫我去找回來嗎?」
「哈哈,不可能,那可是件苦差事,你只能騙不清楚這種情況的人去找。」那人笑了起來,瀟灑地離開了。
「可是如果騙人去找的話……說不定……對方不會意識到,這對於我來說是多麼重要的東西啊!」
20XX年,某大學校園。
「任劍!你給我出來!」一名囂張之極的男生身邊圍繞著許多看起來是他地者的人,對著一間教室大聲喊道。在教室裡被喊到名字的人雖然並不打算理會這些傢伙,甚至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卻猛地被一隻纖纖玉手揪了起來。
「幹嗎啊,老姐?……」抬頭看見任婷婷那張冷若寒霜的俏臉,名為任劍地少年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戰戰兢兢地問。
「出去!」
「出去?」任劍覺得莫名其妙,「可是這裡是我上課地教室,我的位置啊……為什麼我非得出去不可?」
「任劍,我告訴你,你要負起男子漢地責任來,不能給我們任家丟臉!」任婷婷纖手一指窗外叫囂著的一群男生,道,「看見沒有,像那種人,你應該狠狠將之打敗,以彰現我們任家家風才對!」
「拜託,我要是再打架生事,非被老爸生劈了不可。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啊,居然這麼害我,還拿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都替你臉紅。」任劍可沒有意思要做父親家法之下的犧牲品,懶懶地揮手道,「而且像這種傢伙,理他們幹什麼?多叫兩次就沒事散了,他們有本事倒是跑進教室裡來找我。」
「……喂,你這個膽小鬼!爸爸知道你的表現一定會很失望的!」
「我覺得少惹些事爸爸才會高興。你有本事,自己去把他們揍到滾吧。」任劍一副雷打不動的神色,繼續趴下去睡覺,不再理會姐姐的叫囂。任婷婷雖然覺得鬱悶,卻也沒辦法硬把他提出去扔進那群男生裡,畢竟那樣一來,她多年塑造成功的淑女形象可就毀於一旦。
果然,上課鈴一響,那群男生就全都消失了。任劍覺得很無聊地上完了這堂課,接著沒課了,這時候他倒盼望著有誰來找他麻煩,正當防衛可真是好借口啊,百用不濫的。哈哈……正這麼想著,居然就真的從面前冒出來一群氣勢洶洶的男生來。
「哼,臭小子!你有本事倒是一輩子不出教室啊!」
任劍覺得完全沒有必要跟他們辯解,像這種人,只認拳頭的。而任劍覺得自己的拳頭也夠硬,足以對付這群傢伙。
三下五除二地解決掉這群男生,他們躺在地上瞪大眼睛怎麼也不相信竟然會這麼容易就被一個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小子打敗。任劍則大大打了個呵欠,彷彿這時候覺才醒,從他們身體上跨過去,繼續往前走。
「喂,等一等。」
任劍停下腳步,以為是自己幻聽。
「你身手不錯嘛。」那聲音彷彿帶著很深的誘惑,笑道,「你要不要玩一個遊戲?」
「遊戲?」
「沒錯,很好玩的遊戲,要不要來呢?」
雖然連說話的人也沒有看到,不過反正正無聊,他也不是沒見識過一些非人類的手段。任劍這麼想著,臉上露出無所謂的笑容,輕鬆地道:「那我就玩玩看吧如果好玩的話。」
「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新的遊戲,剛剛開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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