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們怎麼了?你這話才是奇怪,誰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黎文明態度顯得十分不屑。然後又瞪大眼睛,道,「我明明把你弄進魔界了,你又是怎麼跑出來了的?」
他提到這茬,任建文才記起,自己本來應該是被在魔界被眾魔神殺掉的,而且造成這種情況的正是黎文明自己,如果說他捉住羽裳與霓裳二人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似乎有點說不過去。任建文不由得皺起眉頭,道:「你別跟我說羽裳和霓裳消失的事跟你沒關係。」
黎文明用力揮了揮手,暴戾十足地吼叫道:「胡說八道!我他媽的當然也希望趁你不在把羽裳帶走,不過老子現在光是藏在這裡就要防止家裡那一大堆人的唧唧歪歪了,又哪裡來的功夫跑出去勾引她們?」
任建文頗為疑惑,但是他的疑惑還沒解開,便見黎文明目中凶光大露,盯著他說道:「不過你來得也正好。哼,沒想到你還有命從魔界逃出來,既然那群笨蛋收不了你,那就只好我親自動手了。殺了你,我再去找羽裳,我一定會讓她回到我身邊的!」
什麼叫一定讓她「回到」你身邊啊!羽裳她什麼時候在你身邊過!任建文聽著他的話不由暗自嘀咕,不過眼下也不是繼續糾正黎文明這個偏執狂錯誤觀念的時候。一來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找到雲羽裳和霓裳仙子的下落,二來是如果和黎文明打起來,說不定會驚動黎文明的家人。雖然那樣一來黎文明自身的秘密也會曝光,不過……人類的親情思想自然比其他都重,到時候被他們一圍住,任建文就可以說是束手無策了。他現在畢竟是個「神」,雖然自己這麼想也覺得奇怪,但如果他向普通人類出手的話,不要說琳琅天的神仙們會怎麼看,連他自己也覺得很過意不去。
但是黎文明現在正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任建文看他滿目血紅地盯著自己,周圍的氣息已經滾滾朝自己席捲而來,不由在心中暗道不妙。如果真和黎文明打起來,自己和他的氣息恐怕是掩藏不住地。怎麼辦……
大概是很久沒有用過仙針了,所以他的反應就是使用自己身上現在這套神之套裝。不過他發現這神之套裝並沒有可以立即就阻止黎文明發飆又不傷害到他更不驚動其他人的作用。這時才想起五行仙針來。仙針已在他手裡了,想到這裡他心中一喜,不動聲色地手一抽,已經把五行仙針摸了出來。
本來。五行仙針以前一直在他身邊,都只是作為治病救人或者武器使用的,關於仙針的一切任建文也並不是多瞭解,但現在把仙針握在手裡,不知是不是因為久別重逢的喜悅,任建文覺得仙針本身竟也有些激動似的。當然這種感覺立即被他忽略過去了,現在要做的事就比較簡單了。仙針出手。制住即將狂暴起來黎文明,仙針進入黎文明經脈中,任建文整個人震了一下,感覺特別明顯,黎文明身體內地一股極其強烈的暴戾之氣牢牢盤踞在他經脈之中。任建文仙針忍不住地隨著經脈遊走,所感覺到的令他十分驚訝。原來這股戾氣並不僅僅是「控制」住黎文明,現在任建文感覺到的是這股氣息分明有一大半都與黎文明原先的氣息融合在一處,就算是仙針到處,幾乎也不能將之一剖為二。而黎文明感覺自身受制,神情更是恐怖,瞪大眼睛瞧著任建文。眼眶似乎就要瞪得裂開來,任建文看他那個樣子,先就慶幸了一下他已經先止住黎文明的喉嚨,沒有讓他喊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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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文明正是因為身體突然被制住又連呼喊吼叫也叫不出來,體內的戾氣更是暴漲。任建文知道那個魔神地力量一定很強,這麼暴漲或許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害處,但是黎文明呢?任建文感覺到他的身體是屬於正處於由人類向魔神轉變的那一種「半魔化」體質,也許是比他是人類時要強了一點,但是現在那正處於「憤怒」中的魔神如果一鼓作氣不再慢慢融合黎文明的氣而是猛地爆發地話,恐怕黎文明現在的身體是受不了的。
而一發覺那股魔氣有動靜。任建文就不由起了要煉化它的心。不過接下來再一想,其實力量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還不是唾手可得,所以他也只是用仙針先壓制住那股魔氣,知道這只是暫時的。而且黎文明現在本身已經是半人半魔了。處理起來特別困難。唉,好歹兩人也相識一場。總不能夠就這樣看著他死吧?
任建文同情地看著幾乎是沒有幾絲理智剩下的黎文明,當然完全想不到造成這個局面地其實就是自己。他想黎文明本來是個不錯的好人,可惜是不小心被魔神盯上了。其實他本身應該算是無辜的吧……而且自己要是真是不管他讓他變成魔神最後被琳琅天眾神仙殺掉,自己都很難向雲羽裳解釋……不過雲羽裳到底跑到哪裡去了,這讓任建文有些憂心。
面前這個人不能殺也不能就這麼放了,任建文只是遲疑了一會兒,就想到了一條突破的路了。嘿嘿,你不是就被那個魔神給同化了嗎,那我把你再給轉化過來還不成嗎?任建文這麼想著,因為想到了上次轉化邢蜒的事。同樣的事,老子在妖魔身上做成功了,還怕鬥不過你身上這只魔神?
想到這裡,任建文暫時也就把雲羽裳的事拋在一邊,反而興趣昂然地研究起如何來將黎文明的身體轉化回來。當時他對邢蜒做的可是硬生生地轉化,多虧邢蜒仗著防高命大沒死,這回任建文也知道自己正在研究著一個真正人類的轉化,所以不敢大意,如果研究成功了,說不定以後還能有些特別地用處呢。
發覺任建文似乎沒急著對付自己,但是黎文明本身當然還是很著急的,尤其是他被仙針控制住不能動,而任建文突然對著他的目光又變得詭異萬分簡直就像一種在看著綁在實驗桌上的小白鼠一般地目光,讓縱使是在半魔化中地黎文明也感到一陣涼意。而當任建文開始一本正經地將仙針在他經脈內運行起來時,黎文明更是痛苦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他的身體經過魔神地侵蝕。已經不再是普通人類,當然對於神器地入侵更為敏感。尤其是他那已與魔神之氣糾纏成為一體的經脈內力,更是受不了仙針在內四處遊走,這經驗對於黎文明來說簡直比任何一項酷刑都還要痛苦,任建文當然看得出他這種痛苦,和當初邢蜒被他改造時痛苦恐怕更加深吧,畢竟邢蜒好歹也是一個妖魔的體質,能夠經受得起的痛苦比黎文明這個半吊子的魔神要大得多。
黎文明雖然痛苦。卻根本無法叫出聲來。只是他體內的暴戾之氣一漲再漲,竟隱隱地有要將仙針迫出體外的架勢。任建文當然不可能讓他如願以償,仙針依舊牢牢停留在黎文明體內,開玩笑,要是這個時候被他掙脫了出來,那這個地下室還不會被他的憤怒弄到崩塌?任建文知道事不宜遲,因此趕快通過仙針輸入自己地力量。開始進行自己再熟悉也不過的「能量轉換」。..
按理說現在的黎文明與那魔神已經是合而為一了,就不會再存在那魔神的獨立意識,不過任建文隨即就感覺到那魔神似乎終於忍不住地要公然出來反抗自己了,恐怕是兩者在融合之時,黎文明的意識根本就抵抗不過那魔神的意識。最終不定是被同化,最後連黎文明的意識也沒有。當然之前那魔神之所以會讓黎文明地意識一直浮在表面上,自然是為了欺騙黎文明的家人。任建文覺得這魔神頗為奇怪,既然被打傷了要躲避仙界的追捕,為何不乾脆回到魔界去?卻到人類世界中來尋求庇護。
算了,反正那些魔神都是一群莫名其妙的瘋子。任建文放棄了去想這個問題,關於和那魔界之主的賭約他也不大放在心上。他現在已經又被琳琅天莫名其妙地仇恨上了。說實話琳琅天與魔界之爭是勝是敗他簡直已經不想再關心。只是在持續地輸入力量以便將那魔神力量煉化地時候,他才發現原來魔神畢竟不是邢蜒那一介普通妖魔可以相比的。
他雖然煉化的速度也很快,但是為了照顧黎文明這個半人的身體,還是放緩了速度。而那魔神的力量卻是源源不斷地奔湧而來,似乎是為了一舉將任建文入侵的力量驅逐出體外而終於要現出原形。於是任建文就感到自己怎麼越煉化那股力量越龐大,龐大到他手裡五根仙針都幾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此時自從去了魔界之後就幾乎再也沒有出聲的靈兒忽然道:「建文哥哥,要不要把他弄進封印空間裡來?」
「弄進封印空間做什麼?」任建文覺得莫名其妙,一邊控制著仙針一邊還要勞心費神地跟她交流,而那魔神更是毫不遲疑地使用起巨大地力量開始反攻他,讓任建文覺得頗為辛苦。靈兒道:「封印空間不是有鎮魔之塔嗎?你把他弄進來往裡面一放。就用不著這麼辛苦了。」
靈兒說得倒輕巧,任建文只好苦笑道:「不行,這個傢伙是半人半魔,他本性其實不壞。如果一到鎮魔之塔。恐怕他就非死不可了。我不能那麼做。」
「沒關係,他身為人類的那部分不會被鎮魔之塔傷害到。所以其實這也算是驅魔的辦法。」靈兒解釋道。「只要他心裡還有一點點人類的意識,就不會被鎮魔之塔徹底摧毀。」
任建文大喜,隨即又疑惑地道:「不過現在附在他身上的可是魔神,跟那個世界上普通的妖魔不能比,你確定鎮魔之塔真的能夠鎮住他?」
靈兒笑道:「怎麼說我也是神器啊」任建文徹底放心了,只是一道白光,黎文明本來就已經很鬱悶地被制在原地不能動,此時更是痛苦透頂。恐怕他本來以為在任建文的手裡遭受五行仙針游離之苦已經是世間極度酷刑了,哪裡知道此時突然被拘到一處奇怪的所在,在那個狹小的空間內,不知道什麼力量更是無孔不入地鑽進他地身體,破壞著他身體的每一處經脈,每一條神經。他剛開始還能夠鎮定地站在那裡咬牙忍受,誰知到後來再也無法忍受。只能夠撲倒在地上翻來滾去,發出痛苦的哀號。一面哀號,當然一面還要狠狠地咒罵任建文那個該死的混蛋!如果不是他使地什麼花招,自己怎麼會受這種罪?
但是現在光是耍嘴皮子根本就緩解不了他身上地痛苦,他瘋狂地開始用頭撞牆,身上那種痛苦令他有種生不如死地感覺,而之前在任建文控制住他時還能夠聚集起力量反抗地魔神,此刻更是自顧不暇。當然更不可能給予黎文明什麼幫助。
黎文明的哀號被在鎮魔之塔外的任建文聽到,令他也心覺不忍。但是靈兒立即打消了他打算進去看看黎文明現狀的念頭:「建文哥哥,你如果進去的話,肯定會覺得不忍心要把他弄出來,但是就算你把他弄出來,他也未必會領你的情,你聽聽他現在說的話我敢肯定那個魔神已經被鎮魔之塔徹底地壓制住了。所以這些話毫無疑問是那個人類地真心話,至少他心裡確實是這麼想你的。」
任建文一怔,有些鬱悶地道:「是嗎?」黎文明正在聲嘶力竭地罵他,罵他忘恩負義,罵他恩將仇報。故意使得自己成為琳琅天的仇人……光憑這些罵聲,任建文便能夠判定這是黎文明本人了,確實黎文明似乎有資格罵他,但是,這並不是他故意造成的。一切都是意外而已。
雖然心裡惱火,可也不能向已經陷入半瘋狂狀態的黎文明解釋那麼多。任建文只得歎了口氣,道:「這樣還需要多長時間?」
靈兒道:「看那個魔神力量有多強了。不過他力量愈強。我們鎮魔之塔吸收的力量愈多,到最後他是必死無疑。不過那個人類……」靈兒有點遲疑,看著任建文說,「他以前雖然救過你,但是現在說這些話,看來是把你當作仇人了。我害怕就算那個魔神被徹底消滅了,他也不會改變這些看法。畢竟這種計較私人恩怨的想法並不能夠通過鎮魔之塔將之淨化……」
「我明白。」任建文苦笑,還好他也並沒有打算要和黎文明繼續做朋友。人生在世,若全是喜歡自己地人又未免太假了,雖然到目前為止任建文發現恨自己的人似乎比喜歡自己的人多。不過這畢竟就是真實的生活。
只是,想到這傢伙和自己認識以來,似乎就一直跟自己在「仇人」和「朋友」的概念中打轉,到最後還是免不了成為真正地仇人。任建文還是蠻感慨的。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現在出去的話難以給黎文明家人交代。他還真想立即就出去尋找雲羽裳和霓裳仙子的蹤影。不過好在這個空間的時間比外面要慢,因此應該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不過。雲羽裳和霓裳仙子到底去哪裡了呢?除了黎文明之外,還有誰會覬覦她們?
任建文想,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麼多的仇人吧?除了琳琅天和魔界……不過琳琅天的白鳥已經明確表示他們根本不知道霓裳仙子地下落了,否則那時在琳琅天恐怕那神仙肯定會公然拿雲羽裳和霓裳仙子來做威脅。魔界麼……任建文聳了聳肩。如果有魔界的來這裡,不信琳琅天的神仙們沒有察覺。
那麼,媽的,到底是誰在跟自己過不去啊!!任建文在心裡狠狠地詛咒了一聲,鎮魔之塔裡面黎文明的慘叫哀號已經慢慢微弱下來,看來身體上的痛苦折磨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再也沒有力氣像剛才這樣瘋狂的罵任建文了。雖然說耳朵裡是清淨了下來,不過任建文還是沒有一點感到高興。
他現在,除了自己身邊的紅顏知己,在地球上幾乎也就沒有任何其他的朋友了。唉,人生真他媽地寂寞如雪!自嘲地這麼想著,任建文苦笑著搖了搖頭,靜靜地等著黎文明身上的魔神被徹底驅除的時候。
那邊黎文明已經被身上那種伐骨洗髓的恐怖體驗折騰到幾乎連呼吸地力氣也沒有了,雖然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可恨那些無孔不入地力量依舊猶如一道道細碎的刀刃,一遍又一遍地繼續在自己身體裡剔除著那不屬於自己地力量,那感覺就像是有千萬把小刀正在身體內到處切割著一般,疼痛現在已經麻木了,恐怖的卻是,黎文明分明覺得,自己被這麼一陣切割之後,不知道身上的肉還剩下了多少?恐怕最後會光剩一個骨頭架子吧……
他媽的,陰險狡詐的任建文!不知道怎麼回事,頭腦好像有點清醒了似的,黎文明在心裡這麼恨恨地想著,卻連思想的力氣也沒有了,竟然似乎想不起任建文到底做了些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
反正自己就要死了,任建文那個混蛋,要殺自己,何必要用這種殘忍的手段……實在是太痛苦了。黎文明把頭抵靠在牆上,呼吸也是一下一下的,居然能夠震得自己耳鼓生疼。這樣還能活麼……不知道那傢伙用了什麼手段,居然把自己的身體從裡到外一一地刮了一遍,光就是這疼痛,也足夠叫人死的了……雖然自己目前還沒死,但是,總會有極限的時候……
黎文明有點想苦笑,身體是徹底地麻木了,那些刀刃一般瘋狂的力量在身體裡轉悠也沒有讓他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竟,這大概快要到他能夠承受的極限了。麻木到他已經不知道到底身體還有沒有被那些力量穿透……
鎮魔之塔到底還有沒有在運做,自然只有靈兒最清楚,等黎文明都已經悄無聲息很久了,她才肯定地對任建文道:「現在那個魔神的力量已經完全被鎮魔之塔吸收了。那個人類應該已經恢復正常了。」
是麼,恢復正常了。任建文剛才還在想著雲羽裳等失蹤的線索,聽到這話,然後才醒起起碼有半個小時沒聽到黎文明的罵聲了,寒了一下,趕緊和靈兒一起飛進鎮魔之塔,看看黎文明是否還活著。
黎文明被拘在鎮魔之塔力量最強的狹小空間內,任建文光是一個人要進來這裡就覺得很擠了,看到黎文明這個本來身材絕對不輸於他的人居然只在牆角縮成一團,一點也不佔空間,就不由得在心裡打了個寒噤。估計這傢伙所遭受痛苦確實不輕。任建文看他依然沒有動靜,似乎完全不知道有人進來,趕緊過去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
手下就探到他口鼻間去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還好,雖然呼吸微弱到幾乎感覺不到,可到底還是有呼吸。任建文最擅長的是什麼?當然是治病救人了。只要他還有呼吸,就一定能夠把他弄活過來。
任建文將他從這個逼仄的地方拖了出去,隨後在靈兒很無辜的眼神裡歎了口氣,拿出五行仙針,扎進黎文明的身體裡。黎文明只是輕微地哼了兩聲,看來仙針這回並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的痛苦。不過就算有痛苦,他也是表達不出來的。
隨即任建文開始探測他身體目前的情況,雖然說鎮魔之塔的力量是只傷害魔神的,但是黎文明的身體早先就被他魔神同化過一半,因此黎文明此刻身體內的情況也是極端叫人慘不忍睹的。任建文只覺得五行仙針進入他的經脈也十分困難。
看來要治癒這個傢伙,對於他來說依然不啻於一個酷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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