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妖醫 第五卷 第六十七章 刺殺失利
    這是一場鬥智鬥勇的戰爭。對於妖魔們來說,像這樣的戰爭方式應該是比較不常見的吧,他們的主帥竟然決定在半夜去襲擊對方國王。本來妖氣是難以掩飾的,但是今天邢蜒居然能夠很好地隱藏起自己的妖氣,一直潛入人類陣營中,人類也沒有發現。

    更重要的是,看起來人類並沒有預料到自己會有這種大膽的舉動啊!想來也是,他們可想不到妖怪可以把自己妖氣隱藏到完全發現不了,人類一向狡猾而陰謀眾多,現在終於也可以讓他們嘗一嘗陰謀的滋味了。

    想到自己利用人類的盲點而製造出一場厲害的陰謀,邢蜒不由得十分興奮。雖然殺金立九世對他這樣一個高手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是深入人類陣營前去刺殺,對於妖魔來說可是第一次的嘗試。

    妖魔們向來習慣赤裸裸的攻擊和搶奪,也確實該學一學人類的智慧了。

    在一個崗哨無法發現的死角里站住,邢蜒仔細觀察了崗哨的佈置和帳篷的位置,從這些佈置上就可以看出他們把國王放置在哪裡。人類真是奇怪,當上國王的並不是實力最強的,要是妖魔的話,根本不會有那麼多手下去保護,誰都知道自己的主帥就是最厲害的,根本不需要去保護。所以今天人類崗哨的佈置也就透露了他們國王的帳篷。哼,金立九世,就算你還活著,明天你也只是一具死屍而已!

    邢蜒不但想到殺金立九世,並且已經想好了該如何處理金立九世的屍體,把他的屍體帶回妖魔陣營,先掛在營地旗桿上示眾,然後當著人類的面,讓妖魔們生食其肉。

    邢蜒已經越過幾個崗哨,來到金立九世的帳篷前。

    裡面鼾聲如雷。那麼個大胖子,睡覺不打呼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這讓邢蜒很放心,他悄悄運起妖力,使雙目更加明亮,以便進入帳篷能夠一刺中的,接著輕輕劃開帳篷,鑽了進去。

    秦文龍的心霎時間提到嗓子眼!

    他怎麼也沒想到邢蜒會從這邊過來。這邊是有崗哨守著的,所以他才放心地選擇在這邊埋伏,至於嵐兒那簡直好說得不得了,她就直接睡在任建文的旁邊,邢蜒就算看到她這個女人睡在金立九世的旁邊也不會起疑,哪個國王不貪圖享受啊?

    但是邢蜒怎麼會選擇這邊呢?原來邢蜒也想到金立九世雖然沒有料到自己會來襲擊他,但肯定也還是會選擇安全的地方睡,安全的地方當然莫過於有崗哨守著的地方,他使用隱身術騙過崗哨的眼睛,迅速劃破帳篷進入帳篷,連一絲聲音也沒發出來。

    邢蜒目光炯炯地尋找著金立九世的位置,秦文龍差點就忍不住要跳出來給他一錘,好歹還記得任建文的吩咐,絕對要等他走進自己和嵐兒中間的位置,也就是陷阱當中時才能夠開始行動,不能讓它逃跑,於是按捺住不動。

    邢蜒果然迅速向任建文走過去,似乎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走進陷阱了。

    任建文呼嚕打得震天響,簡直就不用眼睛看,光用耳朵聽也知道他到底在哪裡,邢蜒滿心興奮地朝著那邊走去,但是當然也渾身緊繃,即將動手的一刻,怎可能不小心謹慎。

    但他根本沒料到會有埋伏,他的全副精神都放在擊殺金立九世身上,對於秦文龍和嵐兒突發性的襲擊,反應不免就有些遲鈍,因為他的攻擊還是朝著睡夢中的任建文的,但攻擊的力量已經被嵐兒擋下來,而背後卻響起急劇的風聲,秦文龍的大石錘閃電一般向他砸下來,他幾乎避無可避。

    怎麼會這樣!邢蜒不由得哀號一聲,人類啊人類,始終還是他們最狡猾,最難以應付啊!

    他急切間聚集起力量抵禦秦文龍的石錘,但是嵐兒也同時從後面開始攻擊他。當然,嵐兒現在還是人類形態,所以也沒有施展出特別厲害的龍語魔法,但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即使不用魔法,光是神聖巨龍本身擁有的物攻力量就已經夠可怕了。

    邢蜒克制不住地高聲怒吼,再也不隱藏自己體內的妖氣,事實上他在戰鬥的時候若是隱藏妖氣,根本就無法全力以赴。現在誤中人類圈套,當然需要拼盡全力才能夠殺回一條血路。

    任建文當然醒了,他並不是有意要睡著的,但是自從換了金立九世的身體之後,簡直連思想也變成跟金立九世一樣了,能躺著不動就絕對不動,能睡著的話不到兩三分鐘馬上就睡著,這可以說是一種叫人無可奈何的後遺症吧。

    現在他聽到邢蜒的怒吼,不由得揉一揉眼睛。奇怪,這個聲音挺耳熟的啊!然後努力睜大眼睛,在已經打成一團的一人一妖一龍中試圖分辨出那個妖怪的身份。這個發現讓他大吃一驚。

    邢蜒?!他可是龍語之墟的城主,沒想到他會親自來!但是這不是很奇怪嗎,按照任建文的思路,該過來探明他這個金立九世究竟是不是真的的,不應該是那個會使用傀儡術的妖怪嗎?

    「喂,不要把它打死了,留活口下來!」任建文越想越覺得可疑,因此說出這個要求。秦文龍頗為鬱悶,他的石錘可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何況這個妖怪強橫到根本容不得他手下留情。

    嵐兒很爽快地說道:「不行啦,這傢伙很厲害,我可把握不好手上的力量。如果有你的五行仙針就好了,可惜你現在不能用。」任建文苦笑,現在的他既沒辦法用以前的技能,也沒辦法用金立九世的技能,坦白說就是累贅一個。

    不過也好,一直不知道邢蜒是什麼樣的妖怪,現在或許可以看出來?不過最想知道的還是他為什麼會親自來這裡刺殺自己,那個妖怪在他們龍語之墟竟擁有比邢蜒更高的地位嗎?

    「總之你們盡量。」任建文說,帳篷已經被掀翻了,其實他對於邢蜒也不是多瞭解,不過就那次見面來看,邢蜒似乎不是如此喜歡親身冒險的妖怪,何況他身為一城之主,怎麼會為了幫那個妖怪證明自己是不是金立九世而自己前來呢?這當中肯定有古怪。

    一人一妖一龍的戰鬥已經到達白熱化的階段,嵐兒好像終於忍不住了,吼了一聲之後,開始變身。她覺得人類的形態太妨礙她發揮她的實力了。秦文龍在連續揮出幾十錘之後,明明每一錘都砸中了邢蜒,卻感覺對邢蜒基本上沒什麼影響,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傢伙怎麼打都打不死似的。

    「嵐兒!」沒想到嵐兒會突然發飆,任建文覺得這麼早就讓妖怪們知道己方有一條龍很不好,而且那只妖怪也還沒露面,誰知道它會不會把主意打到嵐兒身上?嵐兒的真身已經顯露出來了。這一回,神聖巨龍的威力才真正顯示出來。

    「嗷——!!」被嵐兒一尾巴掃中,剛才在秦文龍幾十錘下依舊沒有絲毫受傷表現的邢蜒終於慘叫出來,藍色的妖血從他嘴裡標出,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嵐兒,活捉他!」見到嵐兒只是一尾巴就讓對方受到這麼重的傷,任建文急忙呼叫挽救,嵐兒於是伸出一隻爪子,將邢蜒抓住,就像抓住一隻小蟲子一樣。邢蜒雖然拚命掙扎,奈何對方是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的神聖巨龍,他眼裡終於也露出一絲恐懼,大概是怎麼也沒想到會被打到這麼慘吧。

    「龍……救……」這個反應大出嵐兒意料之外,好像邢蜒現在才看清楚她是一條龍一樣,居然恐懼得渾身打顫,但是就在剛剛,明明被她抓住的時候他也沒有明顯表露出這種恐懼的說。

    邢蜒像是大夢初醒一般,上氣不接下氣地看看抓著自己的神龍,又看看下面密密麻麻的人類軍隊,臉色慘白,喃喃自語地道:「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

    「切!」嵐兒發出一聲嘲笑是你自己跑到這裡要殺我夫君的麼,現在還問怎麼回事?少裝傻了!夫君,接著!」說完嵐兒輕輕一揮爪子,將邢蜒向下拋去,剛才嵐兒的一擊似乎已經將邢蜒的大部分力氣抽走,他本來打算在墜落過程中逃跑的,但明顯力不從心,還是淒慘地跌到人類陣營中。不用秦文龍和任建文吩咐,所有人類士兵一擁而上,使用他們對付妖魔而特別生產的一種捆妖籐將邢蜒緊緊綁起來,送到任建文面前。

    嵐兒又開始變回人類形態,姿態輕盈地飛落到任建文身邊。

    任建文看著因為受到重創而容色憔悴的邢蜒,總覺得這麼容易就把他打敗實在是件不可思議的事。嵐兒就算再在厲害,有不至於一招就把在龍語之墟坐頭把交椅的妖魔打敗吧?

    邢蜒臉色雖然慘白,但卻緊咬著嘴唇,一副完全不打算妥協的神情。

    嵐兒此刻已經唧唧呱呱地向任建文說道:「夫君,這傢伙剛才竟然大叫救命,然後居然還很白癡地問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哈哈,我看他一定是被我嚇傻了,居然會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太可笑了。」

    任建文聞言心中一動,想到一個極大的可能。

    他立即向邢蜒道:「邢城主,你怎麼會到我們這裡?」當然他用的是叢林語,而邢蜒剛才肯定沒有聽懂嵐兒的話,因為她總是自恃是神聖龍族,堅決不肯說叢林語。

    邢蜒聞言身子一震,然而沒有答話,反而瞪起一雙怪眼,厲聲道:「你怎知道我的身份?!」

    任建文略微一怔,但當然不會被這種小問題難到,立即答道:「人類比你們想像中要強得多,你現在總不能否認,你確實是敗在我們手中了。說吧,你為什麼會在半夜潛入我軍陣營,到底有什麼陰謀?」

    陰謀?可笑!邢蜒臉色陰晴不定地閃爍著,看著金立九世那龐大的身軀,冷冷地說道:「我當然是要來殺你!只是沒想到人類竟然會有神聖龍族的幫助!哼,只不過是借助強於人類的力量獲得的勝利,有什麼好值得得意的!」

    邢蜒的話聽起來並無不妥,但任建文已經在懷疑他之所以會來刺殺自己,其實是因為受到那只妖怪的操縱,當然也就開始把問題往那個方向引。

    「你們妖魔從來都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為什麼這次竟會主動進攻?你們不會是得到什麼根本不對的情報,以為現在的空桑國很好對付吧?哈哈,我告訴你,你完全錯了,你現在出現在這裡,被我們擒獲就證明你們這次一定不會勝利!連自己的主帥都失陷了,何況那堆烏合之眾?」

    「沒錯,我們從來不主動攻擊人類!但是我們的忍耐也有限度!為什麼人類總是要攻擊我們?既然你們這麼仇恨我們,我們就乾脆來個一勞永逸,把人類踐踏在腳下,看你們還怎麼猖狂!」

    邢蜒的應對既快又機智,令任建文也感到頗為棘手。他當然不相信邢蜒真的曾經這麼想過,即使會這麼想,也一定會有「誘因」,也就是促使他下定決心攻擊人類的條件。但邢蜒對於這個問題避而不答,一聽就知道有問題。

    任建文考慮了一下,揮手讓眾多圍觀士兵們回去各守崗位,讓秦文龍帶著邢蜒到自己帳篷裡,他覺得有必要好好和邢蜒談一談,告訴他不能這麼固執,那個妖怪既然連他都敢操縱,還有什麼不敢做的?無論對人類還是妖怪,那只妖怪都是絕對不能忽視的禍胎。

    他的帳篷已經被迅速架起來,邢蜒沒想到這些人類竟然抓住自己而不急著殺掉自己,不過被那頭龍擊中的傷也不是一時半刻好得了的,他也沒辦法逃跑。

    不知道這些人類想從自己口中得到什麼。不過,邢蜒是自己清楚,他是在被龍擊中的那一刻才猛然清醒過來,至於之前為什麼會來到人類陣營,為什麼會被人類乃至於龍攻擊,他根本就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記得妖怪這次是主動進攻人類,至於這個決定是怎麼下達的,他一時也記不起來。

    雖然自己知道有問題,但是在妖魔內部的事情,怎麼也不能告訴這些人類。這是邢蜒打好的主意,所以無論任建文問什麼,他都回答得滴水不漏,絕不要讓他們察覺到自己一方的異常。

    誰知道進入帳篷之後,任建文只是揮揮手讓秦文龍放下他,就讓秦文龍回去休息,壓根沒提到要審問什麼的,秦文龍倒也放心,嵐兒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讓他猶如吃了定心丸一樣放心,二話不說就回去了。第二天還要繼續作戰呢,當然要好好休息。

    任建文然後笑瞇瞇地看著邢蜒,只說了一句話:「邢城主,我們來打個賭。我賭就算你今天晚上在我們這裡失陷,明天你們的隊伍絕對不會有任何異常,肯定會有個新的妖怪來代替你的位置發號施令。」

    什麼?邢蜒怔了怔,還沒回敬他什麼話,任建文已經很大方地把他丟在原地,鑽回被窩繼續去睡覺了。

    呼嚕聲不到三分鐘又響起來,雷一般錘打著邢蜒的耳鼓,讓他覺得非常難以忍受。

    剛才金立九世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說,自己軍隊中的人們壓根不會察覺到自己的失蹤?或者說他們都不會意識到曾經有自己這個城主的存在?就像自己現在根本想不起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一樣,他們也會模模糊糊地淡忘自己的存在,繼續他們的攻擊?

    終於邢蜒忍不住了,大聲問道:「喂!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反應,只有呼嚕聲還在繼續,邢蜒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還是你打算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任建文睡意甚濃的聲音這時才響起,道:「不必多想,到了明天你再說出你自己的意思,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到明天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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