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妖醫 第五卷 第六十一章 險惡之戰
    “喂!喂!大法師,你怎麼了?快說話呀,如果你現在說話,我馬上沖進去還來得及!當然我也不是說一定是陛下會做什麼,誰知道你那位詭異的美人兒會做些是也不一定啊!”秦文龍這頭真的是急得火燒眉毛了,他正在金立九世的超大帳篷外面徘徊著,一面跟任建文聯系一面還要豎起耳朵傾聽裡面的動靜,其辛苦程度實在是不言而喻,偏偏任建文又在這個時候突然沒了聲息,他當然更加焦急。

    “哦,我知道了。”說完任建文習慣性但機械地把珠子從嘴唇邊上拿開,像打完電話關機一樣用另一只一抹,然後才回過神來。這才發現眾女都屏息靜氣地在聽著他們的對話,面對眾女擔憂又關切的眼神,任建文只能勉強回報一笑。他的心實在亂得很!

    “建文哥哥,羽裳姐姐在父王那裡不會有什麼事吧?”還是煙月公主鼓起勇氣問了,不過她擔心的方向跟任建文擔心的方向截然不同,她脹紅了臉,顯然認為是自己父親可能會對雲羽裳造成傷害,但事實上雲羽裳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是剛才他們正在討論的“被占據”情況,所以現在應該被擔心的應該是金立九世才隊。

    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任建文看著煙月公主心生憐憫。他生為現代人,當然知道做公主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金立九世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她未免太可憐了。而且雲羽裳既然是處於被占據狀態,自己有必要去“收復失地”,絕不能再讓那妖怪再次得逞了!

    這麼決定的任建文立即向她們送去一個充滿信心的笑容,道:“你們放心,不會有事的。現在我會讓靈兒把你們全都送回金屋閣去,你們先安靜地在這邊玩幾天,我會去把羽裳找回來,這次可能會跟著陛下他們一起回來,你們不要心急就是了。”

    聽到任建文馬上要離開,眾女尤其是煙月表現得尤其依依不捨,但任建文一下定決心,馬上離開封印之心,通過剛才秦文龍說話遺留的痕跡定好坐標,瞬移過去。

    秦文龍本來指望任建文會給他一個中肯的回答,誰知任建文一句“我知道了”居然就又不說話了,簡直急得他瞧著那個珠子直瞪眼,直以為這個珠子成精做怪了,剛才全是它在捉弄自己。

    但跟著才一眨眼,幾乎是鼻子貼著鼻子嗖地從空氣中冒出一個人來,驚得秦文龍一退三丈遠,手也握住自己的武器了,就差一聲“敵襲”還在喉嚨裡囫圇著沒有沖出來。也幸好他還沒有喊出聲來,那個人影已經迅捷無比地撲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低聲告誡道:“是我!”

    “???”秦文龍被捂住嘴,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轉動眼珠子以表達自己的驚訝。任建文湊近他的臉,道:“現在你不能驚動任何人。秦將軍,事情有些復雜,我一時可能跟你解釋不清楚,但這個雲羽裳……唉,我不想這麼說,但這個雲羽裳有問題!她絕對是因為對陛下有企圖才會來這裡的,你相信我的話了麼?”

    秦文龍點點頭,於是嘴上的手終於松開。

    他左右看看,還好,因為守衛的士兵們都知道他老人家在這裡,所以並沒有一個雜魚在旁邊閒逛,任建文如果不想暴露行蹤則暫時還是安全的。他喘了口氣,一為任建文這個老是神出鬼沒的方式,而是為了任建文帶來的消息。然後瞪著眼睛說:“你說什麼?這個雲羽裳那個雲羽裳的,她不是你的那個美人兒不成?”

    任建文痛苦地歎了口氣,想到雲羽裳僅僅是因為和他鬧別扭,卻落到這個地步,心裡當然痛惜無比,而且也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妖魔會拿她的身體做些什麼事,他心髒更加火燒一般地難過。壓抑著強烈的情緒,他簡短地向秦文龍做了說明:“身體是她的,但靈魂不是。她被人操縱了。”

    “操縱?!”秦文龍像聽到什麼天方夜潭似的低聲驚呼,“你是說,她——一個人,被操縱了?!”

    “沒錯,就像你們曾經想要操縱小龍那樣,她被那種類型的妖魔操縱了。”任建文來不及深究他的驚訝從何而來,急匆匆地道,“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說那麼多,她在陛下身邊多久了?不,也不必說,你悄悄帶我進去,不要惹人注意,到時候見機行事。我有絕對的把握把那個妖魔從她身體內逼出原形,到時候就要借助秦將軍你的力量將它一舉消滅了!”

    秦文龍相當緊張地點了一下頭,甚至干咽了一口唾沫。任建文並沒有察覺他這種過度的緊張神色,立即催促著他在前面帶路。

    顯然金立九世也並沒有要單獨接見這位來意奇怪的美女,來往的年輕僕從都恭敬地站在帳篷旁邊,以便隨時給國王陛下遞上他想要的東西和接過他不要的東西。所以秦文龍進去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僕從們只是恭順地把腰彎下去,以表示對這位大將軍的尊敬。

    “陛下。”既然進來了,當然免不了參見。秦文龍也極其恭敬地向金立九世彎腰行禮,可能是因為即將發生重要的大事,秦文龍的腰彎得特別恭謹,害得在他後面的任建文不得不彎得更厲害一點,他可沒忘記那個妖魔和他正面打過照面,要是一個照面認出來了,當場火並把金立九世傷到就不好了。

    沒錯,他正是要找個偷襲的機會。這個時候可不是講什麼光明正大的時候,畢竟那個妖怪擅自將他心愛女人的身體拿走去做了些他至今還無從知曉的事,只是偷襲還都是輕松的報復了。

    “哦,秦將軍。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金立九世神色自若地問道,任建文有些擔心地偷偷抬眼看他和雲羽裳的神色,只見雲羽裳就坐在一張獸皮鋪就的軟墊子上,兩條修長的美腿有百分之八十暴露在空氣裡,而一只纖巧的高跟鞋已經蹬落在一邊,瑩白的玉足則頑皮地在另一條小腿上動來動去,明顯一副色誘的模樣,看得任建文怒火中燒,這個該死的妖魔,等一下看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一看金立九世的神態,任建文頓時覺得非常驚訝又非常羞愧。在他想來,任何人在這樣的美色誘惑下必然都忍不住食指大動,但沒想到金立九世這麼一個看起來就是色中餓鬼的胖青蛙居然能夠那麼一臉莊嚴地坐在自己座位上,沒有半點被雲羽裳誘惑到的表現。盡管雲羽裳就幾乎半臥半躺地依偎在他身邊。

    看來自己似乎低估了這位未來岳父大人的厲害啊!任建文在心裡暗暗流下冷汗,憑心而論,如果有這麼一個美女在自己身邊如此誘惑自己的話,自己肯定就無法如此坐懷不亂。可能金立九世是因為雲羽裳是他任建文的女人才會這麼經得住誘惑的吧。但無論如何說,這位岳父大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又大大地提高了一截。

    “咳,是這樣的,這位……”秦文龍站直身體,想找個借口可不容易,於是轉過身看向任建文,任建文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也直起腰來,因為早就准備好隨時行動,所以他手裡一直扣著五行仙針,此刻以肉眼也看不見的速度梅花狀地朝雲羽裳射過去,就在這一刻,任建文看見金立九世眼中突然爆發出駭人的光芒。

    “糟糕!”

    此時收手已經來不及,五行仙針已經進入雲羽裳體內,而雲羽裳剛才那副妖媚的神態頓時一滯,完全停頓下來,立即就像個牽線木偶一般表情木然——不,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

    任建文在電光火石中已經想到了重要關節,在金立九世突然目眥欲裂地盯著自己的時候,在五行仙針脫手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經將制敵最關鍵的武器投錯了方向,接下來如果不能盡快將雲羽裳從傀儡術中解救出來,那麼己方將會出現兩名讓自己和秦文龍都投鼠忌器的人質。

    “秦將軍!”任建文大喝到,秦文龍卻是完全看出其中關節,哪裡知道任建文的意思,只是瞪大了眼睛搜尋那只即將從雲羽裳體內飄出來的可怕妖魔——但當然不可能!在雲羽裳一與金立九世近身相處之時,只怕那只妖魔就已經轉換了自己占據的身體——這也不是只怕,而是一定了!

    任建文一時的疏忽,秦文龍的反應遲鈍,導致兩人這場解救戰術完全失敗。秦文龍還來不及想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金立九世就已經霍地站起來,以完完全全的金立九世一向的聲調怒聲喝問道:“秦文龍!你干什麼?!”

    秦文龍渾身一個激靈,望向國王,卻見金立九世仿佛盛怒之極地朝他狠狠揮出一掌。秦文龍在心中哀歎一聲,知道自己這次確實做得太大意了,竟然會在國王眼皮底下動武,這種情況除非國王已經瞎了聾了,否則隨便說你威脅國王生命什麼的都可以,反正都是掉腦袋的罪名。

    在這片刻的思緒流轉中,秦文龍幾乎沒馬上閉上眼睛等待自己的懲罰,但他“閉上眼睛”這項指令畢竟發出得太遲,國王揮出的那一掌裡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入侵四肢百骸,而國王凌厲無匹的目光則深深刺入他腦海中。他腦袋裡轟地一響,整個身體就像失去了控制台的機器人一樣在任建文身邊倒過去。

    “秦將軍!”任建文知道忙中會出錯,而一錯之下再錯,則是他怎麼也不該犯的。在想著要幫雲羽裳盡快驅除傀儡術的時候竟沒考慮到秦文龍也可能中招!他當然不能怪秦文龍,當初他也是憑著自己的敏銳反應才驅除妖怪在自己身上動的手腳的,何況秦文龍現在面對的還是絕對會令他束手束腳的國王!

    但秦文龍竟然只是倒在地上,倒是大出任建文的意料之外。還好看來雲羽裳在妖怪來說也只是一個便利的工具而非戰斗武器,因此控制力似乎不是特別嚴密,他已經迅速將雲羽裳身中的傀儡術種子全部驅除她體外,隨即也沒時間來救醒地上的秦文龍了。收回五行仙針就對金立九世嚴陣以待。

    但再看到金立九世現在的樣子,他不由得大是錯愕。

    只見“成功”襲擊秦文龍的金立九世此刻竟然雙手捧頭,身體弓成一個蝦米似的在原地打著轉,嘴裡不時迸出令人費解的話語。

    “該死!滾開……”

    “該滾開的是你!”

    “你這個卑鄙的偷竊者!……”

    金立九世就這樣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嘀咕著,任建文再看帳篷門口垂著雙手站著的僕從們,他們都恭順地把眼神垂在地面上,但裡面發生這種混亂他們也毫無反應,看就知道是有問題了。他不由甚是慶幸這只妖怪控制了他們的神智,要知道如果他們神智清醒的話,一發現有人想對“國王”不利。也不用他們怎麼奮勇上前救駕,只需要在外面喊上一嗓子,自己的罪名可就怎麼也洗不清了。

    剛開始有些奇怪,現在任建文已經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肯定是這只妖魔在地球受到一定創傷並沒有完全恢復,到這裡來之後又要控制擁有不俗實力的金立九世,然後又企圖控制秦文龍,肯定被金立九世還沒有完全被控制的思維又跑了出來。現在任建文只希望自己能夠幫金立九世把這只妖怪給驅逐出體外了。

    “陛下?”任建文試著喊了一聲,接著不等回答說道,“陛下,這只妖怪的妖術就是控制別人,而我曾和他交過手,現在以我的手法將它驅逐陛下體外,請陛下盡力配合。”

    說著,任建文手中的五行仙針在他功力的催動下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卻聽見金立九世淒厲地大吼一聲:“不——!!”

    不?任建文稍許地一怔,立即明白這必定是那只妖怪,心中頓時冷笑,仙針殛欲發出,卻又聽到金立九世嘶啞的聲音道:“不,不能讓它跑掉!你現在就將我殺了,將我和它一起殺了!我的血和我的詛咒一定可以封印住它的行動,快!!”

    “這怎麼可以!”任建文大吃一驚,簡直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金立九世真正的意思了。“陛下,我有把握將它從你身體裡驅除,請你無比配合,我不能拿您的性命開玩笑!”

    “咯……咯,有……本事……你試試……看……我就不信……在你把我驅除以前……我沒力氣……把他脖子掐……斷……”一邊說一邊作勢抬起兩只手往自己脖子上伸過去的,是臉色異常猙獰的金立九世,這下任建文可為難了,按說金立九世要是死了其實是沒關系的——但關鍵在於他是煙月公主的老爸!他若死了,自己怎麼向煙月交代?

    “還猶豫什麼?!反正死,我也寧願和這個魔鬼同歸於盡!”這個金立九世同樣容色猙獰,汗水如豆一般滾滾落下,很快澆濕了他身上在叢林人來說相當名貴的衣服。但任建文知道他才是真的那一個。

    “陛下……我不能下手。”任建文本不是如此婆婆媽媽的人。但這種情況反而令他狠不下心。“您是煙月公主的父親,我如果下手殺了你,將來如何向她說起?說我殺了她的父親?您想讓您的女兒和一生都活在痛苦中嗎?”

    “咯……冥頑不靈就是指你這種人吧,一定想要把我弄出來,你以為我像你以為的那麼好對付?”雖然也是汗水滾滾而落的狼狽神色,但妖怪的說話就是透露出一股濃烈的腥風血雨的味道,“你盡管一試好了,就算你怎麼不願意也好,最後這家伙都是死在你手中。”

    他那雙進展緩慢的手終於伸到脖子上——但一個人要扼死自己——這個情況可以說再少見也不過,任建文雖然沒聽說過誰用扼住自己脖子的方式自殺成功了,但既然操縱身體的有一半是那個妖怪,這個危險就不得不防一下。

    到底該怎麼做?畢竟任建文一直以來都只是驅除這只妖怪種植在別人體內的傀儡術而已,並沒有真正和被占據的妖或人交手過。這只妖怪說的話也並不只是虛言恫嚇而已。正在他有種難以取捨的感覺時,耳旁風聲忽起,一記極其沉重的上鉤拳“砰”地擊中他右邊臉廓,幾乎將他整個身子都打得飛了出去。

    秦文龍!

    那只妖怪竟然趁著他說話的空隙,再次控制了秦文龍!任建文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立即一回身把五行仙針射入秦文龍體內。這會兒情況可就比剛開始判斷錯誤要嚴重得多,如果他不趕緊將秦文龍救轉來,以秦文龍的力量,肯定會和他斗一個兩敗俱傷。還好妖怪也被金立九世頑強的意志牽制著,並沒有趁這個時候給任建文致命的一擊。這是任建文應該慶幸的。

    “你還在猶豫些什麼?等著看我也不住,完全被他支配嗎?等著看這個妖物統治我們空桑國嗎?”金立九世聲嘶力竭地吼道,秦文龍在這時呻吟一聲醒了過來,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著面前的情況。

    任建文迅速收回仙針,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盡快組織語言向秦文龍解釋面前的一切:“秦將軍,國王陛下被那個妖魔占據了,抱歉是我估計出錯……”

    “什麼?”秦文龍一顆腦袋還未完全將任建文的話消化過來,那邊金立九世已經狂叫道:“秦將軍!替我殺了這個膽敢冒犯本王的家伙!快!”

    “什麼?!”看起來秦文龍對於這句話更為訝異,任建文提上嗓子的一顆心終於稍微安定一下,急忙對秦文龍道:“秦將軍,你剛才差點被他控制了,千萬要小心不要再被控制!還有……剛才擬定的那個辦法,現在依然需要你的配合。我絕對不能讓它傷害到陛下的性命!”

    文龍一怔就馬上回過神了,這讓那只妖怪必定很詫異。在它的認知裡秦文龍身為金立九世的將軍,肯定應該盡忠職守才對,誰知道他竟然對自己的命令沒有反應,反而對任建文言聽計從!

    “秦文龍!你打算忤逆本王嗎?!”那只妖怪既驚且怒,兀自作出垂死的掙扎。

    秦文龍聞言只是握緊他的石錘,道:“本來我是還沒信你不是陛下,但你剛才那個命令實在太不該。連眼前這位到底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就下命令,會叫人笑掉大牙的!”

    難得秦文龍還有心情跟這只妖怪開玩笑,而任建文已經移動身形,前所未有的聚精會神將手中五行仙針一根一根准確扎入金立九世的穴道中。金立九世的身軀立即狂烈地戰栗起來,一條條青色蚯蚓也似的血管從他額頭上,手背上,從所有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暴出來,看起來分外駭人。

    任建文靜心操縱著五行仙針的走勢,但是仙針在金立九世體內竟然如陷入一片極難穿透的纖維中間,行走得極為艱難。任建文大駭,不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在那麼多人和妖身上做過手腳,都從來沒有哪一個的經脈穴道如同金立九世這般怪異的。

    他還沒來得及再做些什麼,金立九世又說話了:“別白費力氣了!這個妖怪和我的靈魂已經纏在一起,如果你不把我們連同我的肉體一起毀滅,最後只能是我被他徹底控制!快動手!如果你不想動手的話,叫秦文龍動手!”

    秦文龍臉上露出極其詫異的神色,他還以為是妖怪在說話,一挑眉毛說:“你這只妖怪!到底在說些什麼瘋話!”

    任建文臉上汗水滾滾,他發現如果自己強行將五行仙針往金立九世體內推進,一種滯怠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最後幾乎是完全無法動彈。在這種情況下,也許金立九世的建議是正確的才對。但他下不了手,難道能讓秦文龍去弒君?

    他陷入兩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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