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奉命趕回剎月國都朦光城的尤利耶兒還沒有到達目的地有關聖皇后裔其實是魔族內奸的消息已經鋪天蓋地的在城內傳開人們的臉上紛紛露出憤怒的神情他們認為自己遭到了背叛。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剎月的國王陛下南宮默一把捏碎了手中傳訊的魔晶石面色鐵青四周的侍從不禁啪的一聲跪倒一片。
「請陛下息怒!」唯有聖騎士荊斬不亢不卑的說道。
「這上面說的的確是真的?小月她……」
「回稟陛下消息正確無誤且已在民間傳開。」
「啪!」青玉的龍案生生被拍出一道裂紋。「怎麼會鬧出這種紕漏小月你讓我說什麼好……」南宮默褪去憤怒的情緒煩惱隨即浮上了他的心頭。
「陛下請不要闖入……陛下……」
殿外長廊傳來隱約的話語南宮默不悅的挑起眉頭來不及說話書房的大門霍然大開。
「南宮陛下好有精神啊!」
舉步走進書房耀日風濯一眼掃過室內跪了一地的侍從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哦耀日陛下您這麼衝進來可是我剎月招待不周哪裡冒犯您了?」
一眨眼的功夫南宮默的臉上只剩下完美的微笑變臉的度快得嚇人。
「這倒沒有只是有件事想要找陛下商討。」
隨意的拉開南宮默對面的椅子耀日風濯以一種風流倜儻的氣派坐下。
「你們都下去。」
南宮默眼光一垂跪在地上的眾侍從熟練的起身魚貫退出殿外唯有荊斬上前幾步在南宮默的身後靜止身軀。
「耀日陛下請說。」
白皙的手指狀似隨意的扯過一旁的書卷遮蓋住御案上的裂紋。
「其實也沒什麼事不過是關於格林威治城傳來的消息大家希望陛下給個說法。」
耀日風濯的嘴角依舊勾著笑意銳利的眼神沒有放過對方臉上一絲的變化。
「大家?」
「沒錯聯軍各國統帥全權委託我做代表前來詢問陛下。畢竟傳聞的主角可是剎月的聖靈公主。」
微帶諷刺的尾音向上勾起耀日風濯並沒有掩飾眼底的嘲弄。
對他來說對面這個男子再度給予在大6掀起風浪的亡國公主皇族身份不過是為了那個所謂聖皇后裔的名分憑借此南宮默登上了聯軍中領袖之位。現在他倒要看看他是怎樣處理砸了自己腳的磚頭。
「沒錯她是我剎月的公主耀日陛下也曾經和她相處過你可相信這個傳聞?」
南宮默話題一轉垂下的眼睫掩去狡猾的光采。
聽到此話的耀日風濯不禁一愣。
「我……」剎那間思緒回到過去華美的祭壇之上火海之中白紗新娘絕美得讓人窒息那是怎樣也無法遺忘的畫面。
他無法否認他的心在那一瞬間悄然的動了只是守護在她身旁兩道宛如日月光芒的身影讓他徹底斷念。
「咳我相不相信沒有關係她不是親口承認了?」
瞬間回神的耀日風濯暗自冷笑一下恢復了理智。
「是啊她親口承認……」南宮默沉重的閉了一下眼蜷握的五指緩緩伸開似乎終於下了什麼決定開口:「從今天起她不再是剎月的公主她所做的一切都與剎月無關。
「另外」他深吸一口氣「我辭去聯軍總統帥之職希望聯軍的各位能夠重選英才領導抗魔大業。」
「既然陛下有了決定那我就負責將消息傳達給大家打擾了我先告辭了。」
站起身似乎得到滿意答案的耀日風濯向外走去當他就要推門而出的時刻背後突然又響起了話音。
「對了幫我告訴聯軍的諸位其他各族可是衝著小月的名號而來他們要是有什麼過分舉動的話恐怕會影響抗魔大業的進行……」
「我知道。」
耀日風濯頓了一身子隨即推開了大門熾烈的光撲面照在他的臉上一時間瞳中一片白芒。
腳步漸漸遠去書房中陷入沉默的寂靜。
「陛下這樣好嗎?」
荊斬破天荒的開口只因為他欠那個女孩一個恩情。
「沒關係小月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失去公主的名號反而會讓她自由。」南宮默不愧是月靈的兄長出乎意料的瞭解她。
「這個時候不能讓聯軍分裂……對不起……」最終南宮默喃喃的對著空氣說道。
飄蕩在剎月王宮御書房的道歉聲無法被遠在千里外的月靈察覺此刻幾乎是狂奔在月下大地上的她彷彿一隻矯捷的羚羊。
她知道她的行為太過衝動一向冷靜、慎重的她卻在看到那裝著一縷青絲的小香囊的剎那徹底崩潰。
「三更時分冷牙村。」
寫著這行字的短箋被捏碎在掌心同樣隨著繫在烏鴉腳踝上的香囊卻被珍而重之的放入懷中。
是誰寫了這個字條?是誰得到了這個香囊?是誰在冷牙村等待她的出現?這一切的一切儘管都在第一時間浮現在她的腦海但是她卻仍舊選擇全然不顧。
「月姐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月靈本能的掩蓋一切只是她忽略了敖禮從一旁投來的、若有所思的目光。
在格林威治城鬧出軒然大波的他們自然不能再在城中停留。包袱款款走路的他們漫無目標的遊蕩順便消滅被他們撞上的魔族游騎兵。
中午時分隨意在路旁找棵大樹歇息的他們享受難得的蔭涼而月靈卻在一隻突然飛來的烏鴉身上接到了這個不同尋常的「邀請」。
黃昏時刻他們終於來到人丁稀少的古綺鎮落下了腳。
銀月剛上枝頭月靈就悄悄離開客棧和小鎮展開狂奔目標五里外的冷牙村。
由於魔族襲擊的緣故越靠近寂滅平原的地方人跡越荒涼當月靈來到冷牙村邊緣見到的就是在清冷月輝中頹敗得近乎廢墟的景象。
失去了居住者的村莊在時間中腐蝕茂密的雜草成為新的主人佔據了一切可以生長的縫隙。瓦片跌碎在坍塌的院落中被塵土覆蓋清冷的風從上空拂過狂亂的樹影倒映下一片陰森。
月靈的腳步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駐足在村頭模糊的石碑前飛舞的梢重新貼服在頸背之後。
抬頭張望的她立刻看到了一個黑色身影立在村中最高建築的屋脊之上遠處天空的三輪銀月分外碩大。
「呵呵你果然來了……」柔媚入骨的聲音在夜空中婉轉飄散同樣飛身站在屋脊上的月靈卻感到心中一沉。果然不是他……
閉了閉眼心中湧出熟悉的悲傷明知不可能的事情她卻自欺欺人的懷上一層希望。
「你是誰?」吐露的聲音因為絕望而透著寒冰的冷峻。
「請允許我自己介紹一下」身影回身讓面容暴露在月光下那是一種妖艷極致的美麗雪白的臉頰紅唇如血。
「幽旎。愛西亞噬魔族路華陛下的未婚妻見過公主殿下。」
「路華陛下……啊……」
月靈愣了愣方才反應對方所指的對象眼中的迷霧瞬間散去碧瞳中投出精光。
「你為什麼找我?」
「因為你是個麻煩。」幽旎的目光並沒有落在月靈身上而是專注於自己一雙纖纖玉指點點丹蔻鮮紅而修長。
「我是個最討厭麻煩的人任何讓他不快的麻煩我都會先把它剷除!」
話音未落鮮紅的指甲剎那生長一尺多長五道銳利的風夾帶劃破空間的嘶鳴襲向月靈的頭部。
本能的向後仰去厲風從面孔上方擦過右眼睫的下方出現一道一寸的鮮紅。
叮!鮮紅的厲風沒有第二次的得逞機會瞬間出現的金色小盾阻擋了她的攻擊。
偷喘一口氣的月靈在下一秒鐘感到背後一陣劇痛。
「維的血果然還是這麼甜美……」
妖嬈的笑聲飄散在風中霍然回身的月靈失去了敵人的蹤影只剩下背後火辣辣的痛楚。
「風!」從咬緊的牙關中擠出一字無數小小的旋風憑空出現在月靈的四周試圖通過空氣中摩擦的流動尋找敵人的存在。
「你很聰明可惜對我沒用。」話音在耳畔出現伴隨而來的是肩頭又一陣劇痛。破碎的衣袖飄落在屋脊上如同片片殘蝶。
不能勝……失敗的念頭第一次湧上了月靈的心頭唇邊一痛她竟咬破了下唇腥甜的味道湧入口中反而讓她神智一清。
手腕快一翻一張水晶卡片出現在指間上面繁花似錦的圖案之下寫著「世界」二字。
「眾神之父奧菲請賜予吾空間的力量命運塔羅之解封!」
水晶的碎屑彷彿在月光中消融冥冥之中以月靈為中心方圓十米的空間都成為她的領域。
「嗚……命運塔羅……」
幽旎的身形在距離月靈右側的三米之外顯現出來她只來得及出一聲驚喘神色立刻一片空茫顯然陷入幻境之中。
「傻瓜!她是噬魔族這招不管用……」
心底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月靈一跳她立刻反應過來是聖獸小白的聲音。
「快跑!」
月靈霍然回神唯一的反應只來得及向右側望去恰好看見一雙紅瞳中閃過詭異得意的目光。
「你上當了!公主殿下。」嬌笑著纖柔的手掌卻如鐵鉗一般死死掐住月靈的咽喉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月靈清晰的看到她額頭之中第三隻妖異的紅瞳。
「漂亮吧這可是看破一切的真實之眼你那點幻境在人家眼裡不過是小玩意……」小白長吁短歎的感慨實在是不看時機於是得到的回答不過是月靈心底的一聲冷哼。
「維的子孫……哼三萬年了他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居然還能來給我找麻煩。」幽旎緩緩收緊手掌嘴角彎起殘忍的笑。
窒息的痛苦如潮水般襲來片刻月靈的面孔就出現紫漲的色澤死亡的陰雲蒙上了她的心頭……
不能死!我不能死!他們還在等我……
幽深的火焰剎那從每一個毛孔中迸帶著毀滅的氣息鋪天蓋地的燃燒起來。
幽旎的手掌在第一時間縮了回去人也閃身到數米之外。
「我倒小瞧了你!」
冷笑伴隨著百鬼慟哭幽旎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支詭異的法杖。一尺多長的黑色杖身佈滿螺旋的紋路杖一顆水晶的骷髏散出妖異的光芒。
百鬼哭聲來自那根法杖無數灰色的幽魂猙獰著面孔從四面八方向月靈撲來。
一點瑩藍的光從月靈的指尖飛出帶著冰色的風暴迎上前去。
半個時辰之後摧枯拉朽的崩塌聲不斷從冷牙村各處傳來。原本炎熱的夏夜蒙上了一層寒意廢墟般的殘磚斷瓦之間居然覆蓋了一層冰霜。
廢墟中央的空地上兩名女子各自站在一端高聳起伏的胸口證明她們的疲憊其中一名的腳下更是積聚出一灘鮮紅。
勢均力敵!這個結局完全出乎幽旎的預料。
「居然折了我的指甲!我要殺了你!」
說的陰狠心疼的看著自己手指的幽旎卻沒有邁動自己酸痛的雙腿。
月靈喘息片刻的休息讓她得以思考些什麼於是她近乎突兀的開口:「你是夜路華的愛人吧可是現在的魔王卻是夜風。」
「什麼意思?」幽旎霍然睜大了紅瞳。
「你不想要他嗎?獨佔他嗎?一個『純粹』的他!」
誘惑的笑掛在月靈的唇邊此刻的她遠比對方更像一名蠱惑人心的魔女夜風中的雜草似乎也因為這個笑容出沙沙的響動。
「獨佔他純粹的他只屬於我的路華……」喃喃的自語宛如迷咒幽旎如中毒一般沒錯她從三萬年前就中了名為「愛情」的毒。
狠狠眨了眨眼她似乎恢復了清醒又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說:「你想做什麼?」
月靈眼睛一亮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原本敵對的二人同時收起了兵器不可思議的向彼此靠近……
「你們出來吧。」
「啊被現了?」
半邊磚牆後的草叢一陣搖動走出兩個身影蝶舞吐了吐舌頭幾步來到對方面前。
「幾時到的?」月靈淡淡的問任憑蝶舞將一個又一個治療魔法灑在她的身上。
「你開始談判的時候呃不要那樣看我是小龍現你的反常。」
蝶舞回答手中忙個不停敖禮卻背轉身軀只因為月靈背後衣衫的裂口顯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月姐你真的打算和她……」
「是的。」月靈打斷她猶豫的話語。
「既然你決定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一切還要等時機來臨嘛。」
「小蝶其實你不必……」
「慢著話可不是這麼說本來這堆爛攤子就是那個懶師父給我的任務我怎麼可以不參一腳?倒是小龍……」
「大長老說過一切都聽殿下的。」一襲青色長袍從天而降覆蓋了月靈破爛的衣衫年輕龍族的身上便只剩下一件短衫。
一聲幽幽長歎月靈抬頭望著月空似乎是想讓濕潤的眼眶重新恢復乾澀。
「謝謝你們。」她終是說道。
昏暗的室內皮鞭如雨落幼小的背脊血肉翻飛呼痛的叫聲卻淹沒在唇邊的血跡中。
「記住!這是對你沒有完成功課的懲罰!再有下次懲罰加倍!」
厲喝的聲音消失一雙大掌用潔淨的棉布拭去滿身的血污治療的藥水被小心塗抹在背後伴隨肌肉的蠕動生長話音再度響起這一次卻緩和慈祥。
「唉我也不想這樣你要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魔族的中興你是聰明的孩子被選中的人一切都是為了魔族……」
畫面一轉光線亮了起來——落地的窗前銀飄飄的少年宛如一根秀竹挺拔「聽說你的文采很好請多多指……」
「哥哥!」一個華麗的身形飛跑過來一把拉住了銀少年的衣袖長似金在身後飛舞。
「咦你是誰?唔看你賊溜溜的眼光以後就叫你狐狸好了!你也同意吧?」
「我……」
話音才剛一出口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不見黑暗中睜大的雙眼看到的是頭頂帳篷的狹長縫隙。
「嗚……怎麼還會夢到……」喘息的伸手抓過一旁的水杯大口喝水魔軍右相的額頭佈滿細密的汗珠。
夢中說話的人已然全都從世間消失。
前任魔王夜幽冥收養他的人為他多年的計畫奉獻了生命;而那一對背負不祥雙翼誕生的雙子也完成了他們的使命成為新生魔王精神的「肥料」。
現實的回憶讓文森的唇邊出現一抹苦澀這所有的一切都有他參與的一份。
甚至可以這樣說是他親自在後方推了一把導致現實演變成目前的模樣。可是為什麼此刻回想起來他卻感覺不到成功的滿足?
「不見了一切都不見……」說著只有自己聽懂的話語文森站起身緩緩穿上深藍的衣袍將眼窩處的單片鏡片扶正。
「右相大人陛下有旨召大人覲見。」
「知道了。」
淡淡打了門外報信的侍從文森熟練的勾起嘴角瞇彎了眉眼恰到好處的微笑掩去了之前的苦澀。
「魔族中興啊……唉……」歎息隨著落下的帳簾留在了帳中。
中軍王帳之中與平時不同燈火通明魔將會集一堂肅然立在兩旁。
「右相文森大人到。」
帳簾一挑文森大步進入帳中躬身對著前方的魔王行禮。
「罷了。」夜風揮揮手聲音中帶著一分慵懶他的視線盯在下手出列的一名魔將身上開口:「這麼說獸人族的大軍已經到了?其他各路聯盟也都聚到一起了?」
「回陛下的話的確如此不光是獸人就連妖精的人馬也到了。」
「好好……」夜風異色的雙瞳間飄出陰森的笑意看得下方的魔將們心中同時一抖。
「路……風好在哪裡?」
依舊跪靠在魔王膝前的幽旎說出眾人的心聲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她轉換稱呼時閃過眼瞳的複雜神色。
「當然好在他們的配合。如同我之前的期望將人界所有的反對勢力都集中在一起只要消滅了他們人界不就在我們股掌之中?」
「陛下聖明!」所有魔將一同稱頌。
此刻唯有文森出列一步拱手道:「請陛下明示後續戰略。」
「先把散佈在外的騷擾部隊全部收回來然後再向那些所謂人界聯軍的傢伙封挑戰書就說約他們四日後在平原西南三百里的地方決戰……」
「陛下他們真的會出來決戰嗎?」一名魔將出列質疑「那些人類都是一群懦夫打不贏就跑……」
「他們會的否則就不會主動將分散的兵力集合在一起恐怕他們也有這個打算。」文森代替懶得開口的魔王回答。
「哼他們就愛玩這一招什麼集中優勢兵力一舉擊破哼他們以為這還是三萬年前嗎?」
魔王的冷笑帶著森森的殺氣整座帳內的溫度也似乎在剎那間降低了好幾度。
「變化的風雲莫測的命運來到最後的路口得到你想得到……」
隱居在黑暗和沉默中的大祭司少有的開了口似咒非咒的話語卻讓所有魔將的士氣瞬間暴漲唯有文森深深望了一眼臉孔陷入陰影中的老人暗自猜測他「得到」的真意。
「好了去做你們該做的事吧。」
隨著夜風一個手勢眾人魚貫退出四周的光明在他的揮袖風聲中熄滅整個帳內再度陷入黑暗。
「幽旎她死了嗎?」
突兀的問題卻並不妨礙對方的禮節幽旎感到心臟劇跳了一下聲音卻依舊是一貫的妖媚。
「你說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手……」
異色的雙瞳剎那合攏整個大帳陷入一片沉默。
「死的好維我殺了你的子孫呢!如果你知道了不知會有什麼感覺?」
近乎呢喃的話語在魔王的唇邊飄出遺憾、心痛、怨恨……無數複雜的神情從他面上閃過一一落入幽旎的眼中。
「路華!你是屬於我的!」
她如同蛇般纏繞上去似乎想用激烈的肢體行動證明什麼。
「啪!」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夜風獰笑的拎起她的手臂喝道:「我告訴你最後一遍!我是夜風!夜風!給我滾!我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我自己!滾!」
嬌軟的身軀被毫不猶豫的甩出王帳之外冷酷的話語如刀在她心中最後的猶豫砍下最後的幾刀。
「路華你是我的我的我一個人的……」
翻身在帳外穩穩站定幽旎的目光露出瘋狂大笑而去的她更沒有注意到一雙瞇成縫隙的雙瞳正目送著她遠去。
「決戰?諸位怎麼說?」
耀日風濯將儲存魔族挑戰書訊息的魔晶石遞給四周的聯軍領自己安坐在大殿的主位之上。
「不會是魔族的圈套吧?」
「就是居然會邀請我們正面決戰一定有陰謀!」
「可是我們集中在這裡不就是為了要和他們一決勝負嗎?」
「沒錯他們正是將自己送到了我們槍口上我們要好好讓他們見識一下想當年我可是……」
耀日風濯的視線從議論紛紛的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一小伙的沉默上開口:「大家靜靜不知幾位族長的意見如何?」
大殿剎那安靜下來眾人的視線紛紛投向大殿的一側那裡坐著人魚女王湘湘、百獸族的西撒以及白妖精王白谷雨。
三位異族的王者交換了一下目光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由湘湘開口說:「我們是應月靈殿下所邀前來抵擋魔族並履行當年的神聖契約既然此刻殿下不在就等諸位商定我們依命行事即可意見什麼的就不必了。」
聞言耀日風濯的眉下意識的皺在了一起。
「我等就等候眾位消息了。」
湘湘優雅一禮幾人轉身出殿渾然不顧殿內諸國領難看的臉色。
「輕狂!真夠輕狂!」
「早聽說這些異族眼高於頂沒想到這麼不給面子……」
「說得是不過說起來他們居然肯和那個月靈結盟真是稀罕……」
「哼還不是由於那個什麼神聖契約仗著她聖皇后裔的身份……」
「不過既然她真是聖皇后裔幹嘛和魔族勾結?」
「這個……」
殿中私語竊竊卻不禁讓耀日風濯的眉頭皺得更深。
「南宮陛下為何沒來?」
「回陛下的話南宮陛下據說身體微恙今次的議會就不來參加了。」立在他身旁的侍從連忙回答。
「微恙哼……」冷笑的光從他的眼中閃過。
自從月靈事後南宮默就一意迴避諸人就連今天的議會也只是將偏殿讓給眾人議事。那月靈也在事之後失蹤看來倒要防著南宮默和她再鬧出什麼名堂。
耀日風濯心思一轉換上一抹外交的微笑轉頭面對自始至終都不一語的大天使加百列說:「不知您有何建議?」
「建議麼我想我們不妨接受對方挑戰。夜風那小兒猖狂正好利用。我們不是早已準備好一決勝負此刻良機當然不能放過。」
加百列微笑潔白容顏上蒙著光暈平和的語調中透著不易察覺的居高臨下。
「大人說的是就這麼決定了。」
耀日風濯的目光也掩去了真正的心思他挑了挑眉又說道:「聽聞大人最近得到兩員猛將征戰魔族頗有功績。」
「陛下消息靈通只可惜那夫婦雖力強但此時不過一介莽夫而已……」
加百列漾著輕笑修長的手指在膝上緩緩敲動。
「傾國玫瑰一代女王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耀日風濯露出滿意的神色羅琳和雷歐始終是一塊心病。這二人要怪只能怪偏偏投入光明神國麾下豈不知當日兵刃相向的仇敵卻是今日的聯盟朋友。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敵人只有真正的利益……
他冷笑的掃過眾人心思中不禁開始勾勒出魔族敗退後的大6版圖眼前這群烏合之眾怎麼能夠抵擋他的鐵騎大軍?只是他卻沒有注意到大天使投在他身上的輕蔑目光。
「零也沒來?」
耀日風濯忽然現偏廳中還缺少一人——零。艾勒耿斯雲森的新王。
「真是孩子氣居然為了一個女子……」
此刻被斥為孩子氣的零。艾勒耿斯陛下卻在自己的宮室內焦急的踱來步去。
「還沒來嗎?」
「沒有。」侍立在身側的黑人武者音色有金鐵之聲。
「哎呀不會是不來了吧?還是又出了什麼問題?」搓著手的零露出興奮和擔憂的混合神色不禁失去了平日儒雅的風範。
「沙沙……」
聲音雖輕此刻神經緊繃的雲森新王卻立刻聽清楚那分明是裙裾掃過地面出的聲響。
「來了!」
他上前幾步就想迎出殿外可是走出一步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伸手整了整衣冠重新在室內坐下。
「陛下久違了。」
淡淡的語聲隨著身形飄然而來儘管準備已久當零對上對方雙眼的那刻仍禁不住心中一顫。
室外陽光正濃嘶啞的蟬鳴聲嘶力竭彷彿為了即將掀起的血腥大戰出悲鳴。
命運的齒輪終於轉到了關鍵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