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之翼 第八集 戰火蔓延 第三章 惡夢重演
    王宮的喧嘩並沒有因為黑衣男人的消失而安靜下來當然這是因為他們並不知道他已經成功逃出了宮室的範圍否則搜索的範圍會更加擴大那時在這個午夜被驚醒的會是整個虛月都城。

    明亮得將半邊天空也映紅的燈火漸漸氾濫到了每一個安寧的角落如果不是矮小的身材和隱秘的地道月靈壓根別想順利潛回屬於自己的地方。

    然而當她看到那扇破碎成一堆碎片的大門時月靈當下變了臉色。

    「娘親!娘親!」

    她呼喚著奮力跑進了宅院卻沒有得到回應。

    空蕩蕩的院落中呈現出一種被暴風捲過的淒慘。地面的青石板上似乎禁受了過分的踐踏而四分五裂盡頭房屋的房門打開著藉著映亮的天空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的一片混亂。

    然而這一切都不是讓月靈焦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當月靈跑過每一寸的空間之後卻依舊找不到季櫻的身影。

    「娘親……」她大叫。

    就在此刻門外突然又響起一陣腳步和話語聲月靈心神一動躡著腳隱藏在門口的陰影處伸長了耳朵探聽。

    來人是兩名宮女由遠而近竟走進這個院落之中。

    站在殘破的院子中央眼睫下方猶自浮著黑色陰影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隱藏的那個身影。

    「真是的大半夜都不讓人安寧。」鵝黃色衣裙的宮女打著哈欠睏倦的神情表露無遺。

    「說的沒錯而且還要來這種垃圾地方。」

    與同伴略有不同粉紅衣裙的宮女神情中充滿了高傲式的厭惡。

    這種語氣、這樣的神情月靈都是如此熟悉只有在後宮之中受寵的妃子那服侍的宮女才會有的專屬姿態醜惡得讓人想吐。

    月靈的目光閃了閃想著她們來這裡做什麼?

    鵝黃宮女把頭扭向一邊眉頭皺起目光從碎散的石板上擦過巨大的喧囂似乎都被那道破落的院牆阻擋在外這個混亂破敗的宅院中出奇的寂靜靜得讓她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

    「看來那個賤種的確不在這裡我們回去向娘娘匯報吧。」她連忙說道。

    「那怎麼行?我還沒進去看看萬一那個小雜種躲在屋裡回頭我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粉紅宮女聲音尖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斬草還要除根好不容易讓娘娘逮到這個機會處置季櫻那個賤人不順帶把那個小雜種一起做掉後患無窮。」

    「說的也是別看季櫻已經進了冷宮可依舊是紮在娘娘心底的一根針不過說來也算季櫻倒楣那個刺客哪裡不跑偏偏跑到她的院子裡……」

    「得了別說這些廢話了趕快進屋去找找吧。」

    粉紅宮女不耐煩的話語才說了一半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

    「你們是在找我嗎?」

    門口的牆壁陰影處走出了一名女童她半張臉隱藏在披散絲的陰影中唯有那一雙碧眸閃爍出陰森的光輝。

    「啊呀!」

    鵝黃宮女嚇得尖叫一聲實在是因為對面出現的那個孩子太像傳說中的童子妖怪尤其是飄蕩在她身邊森森的寒氣更是讓她的每根毛都戰慄起來。

    「小雜種!嚇死人了!」

    驚嚇過後最先回過神來的是顯然神經比較粗的粉紅宮女她伸出細得好似麥稈一樣的手臂幾步走上前去向著女孩的衣領抓去。

    「不要碰我!去哪裡我自己走。」

    本該是倔強孩童掙扎的話語卻變成了平淡的陳述語氣更讓聞者驚心。

    月靈身形一側輕而易舉的閃開來襲的手爪一雙眼絲毫沒有離開對面兩人的臉。

    此刻她的心如沉入深海一般陰冷單單只從剛才聽到的幾句話她就已經可以拼湊出自己離開這一段時間中所生的事情。

    努力回想她們口中的「娘娘」指的應該是當前最得寵的妃子雲霞說來也奇怪不知是什麼原因那名高高在上的妃子偏偏對打入冷宮中的季櫻看不順眼百般欺凌之下終於在今夜逮到了機會下手。

    月靈目光一冷拒絕去思考娘親現在的遭遇望著對面似乎被她嚇到的兩名宮女命令:「不是去雲霞宮嗎?快走!」

    兩名宮女全身一震徹底被撲面而來的氣勢壓倒儘管對著面前的小女孩投以看怪物的眼光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聽從對方的話語領路向著雲霞宮的方向走去。

    「娘親一定要等我……」

    指甲深深的掐入掌肉之中月靈渾然不顧那一絲絲的鮮紅從指縫間滴落染紅了她走過的腳印。

    夜風冷冷的擦過糊著美人宮紗的八角琉璃燈讓光線變得忽明忽暗裡裡外外交錯的腳步聲中透著一種噤若寒蟬的戰慄感每個人的神情都是警惕而卑微的越接近那座明亮華麗的殿堂宮人們更呈現出一種木然的姿態來。

    這裡是雲霞宮一座如名稱般美麗的宮殿雪白的玉石堆砌成宮殿的基石如霧如霞的暖紅輕紗從殿頂垂落下來更將整座殿堂妝點得如夢如幻。

    然而住在這裡的主人卻完全沒有名號中美麗的性情儘管有著嫵媚動人的絕色容顏但是她的個性卻如毒蠍一樣讓人驚慄。

    她就是最近虛月國後宮最當寵的雲霞妃子一名美若天仙卻心若蛇蠍的女人。

    「啪!」

    皮鞭響亮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中迴響一身雪白真絲睡裙的雲霞性感的足以讓任何看到她的男性流下一地口水但是此刻掛在她臉上的猙獰表情卻又讓人退避三舍。那根並不長的黑色短鞭正是握在她的手上。

    「賤人!這一次終於落在我的手上了……」

    她大笑著揮手一鞭狠狠的甩在了被強行按在地上卻早已奄奄一息的女人身上。

    飛起的鞭梢在一側的宮人臉上留下一道紅痕宮人痛得瞇起了眼手下卻不敢放鬆一絲勁力更不敢躲開到一旁。

    「雲霞我求求你放了我女兒……」

    奄奄一息的女人抬起頭用盡僅有的力量請求她居然就是月靈的母親季櫻。

    「放過你的女兒?誰放過我的女兒!」

    雲霞赤腳走上前來在季櫻的面前蹲下用皮鞭頂起季櫻的下顎湊到她的耳邊如詛咒般低語。

    「雲霞就算當年是我的錯小靈也是無辜的……」

    季櫻眼神一黯回想到過去但是女兒嬌小的面孔瞬間閃過她的腦海讓她不得不再次掙扎。

    「無辜?笑話這世上沒有誰是無辜的被你生下來的那天起她的身上就背負著原罪……」

    雲霞尖叫同時揮動手中的皮鞭。

    「住手!」

    啪!

    季櫻下意識的閉上眼等待著那即將到來的痛苦但是幾秒過後卻愕然現疼痛並沒有如期降臨她不禁驚訝的睜眼這一眼就讓她出驚叫來。

    「小靈!」

    月靈背對她而立小小的身軀卻立得穩若盤石一隻白嫩的小手緊緊的抓住鞭梢絲絲鮮紅順著鞭梢流淌下來怵目驚心。

    就連雲霞也不禁一驚不知怎麼會突然冒出個女童人雖小力量卻大得很接住了這一鞭不說她下意識向回一抽竟無法抽回。待聽到季櫻的叫聲立刻明白對方的身份但是火氣立刻更加旺盛。

    「小雜種鬆手!」

    她用力一抽月靈冷冷一笑竟應言鬆手。

    這一下反而讓雲霞的力道使在了空處身子一歪整個人向後摔去幸好被身旁的宮女眼明手快慌忙扶住。

    「娘親堅持住。」

    月靈卻無暇理會盛怒中的雲霞轉過身抱住傷痕纍纍的季櫻當她現兩邊的宮人仍然按住季櫻的身軀不放的時刻立刻心中也怒火高漲。

    「鬆手!」

    明明只是十歲孩童的話語卻帶著陰森的巨大壓力而來兩邊的宮人居然被她凌厲的目光刺得一抖下意識鬆開了手。

    「小靈!真的是我的小靈!」

    季櫻恢復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連忙用自己的雙手確認懷中的女兒安全無恙她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竟使她忘記了自己一身劇痛。

    月靈同時也看到了她一身的傷痕心中大痛張了張嘴最終卻只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傻丫頭胡說什麼呢你沒事就……」

    「啪!」

    一聲響亮的皮鞭聲打斷了母女二人的別後敘情看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模樣真把立穩了身軀的雲霞氣破肚皮。

    她狠狠的瞪了兩旁的宮人兩眼罵道:「誰讓你們鬆手的!」

    宮人又是一抖連忙簇擁上來卻又在下一秒出慘叫:「啊!」

    她們紛紛握住自己的手掌或手臂上面出現了兩道深深的血痕鮮血迅蔓延而出染紅了地面。

    此時再看去月靈滿是鮮紅的小小手掌之中卻握著一根五寸長的金屬絲頂端的一頭更是刻意磨得尖銳無比。

    不要小瞧這根金屬絲它可是幾年前月靈從冥塔回來之時特意從夜巫女的實驗室裡摸出來的寶貝是從某塊天外隕石中提取的堅硬金屬可比鑽石。

    在當年的記憶中一直被她藏在居住的宮牆縫隙此次去摸居然依舊在原地月靈心中暗喜更是沒空研究這是不是自己真實回到過去的證明。

    鮮紅的血跡緩緩在雪白的玉石地面上流淌蔓延在四面燈光的照耀下分外刺眼宮人們的聲聲慘叫更為整座殿堂蒙上了一層陰影剎那間所有人注視著月靈的目光中都增添了一份驚恐。

    「小、小雜種……」

    雲霞的罵聲有些顫抖但是皮鞭仍試探的揮了過來方向正是瞄準月靈的臉頰。

    一道精光閃過。

    「啪嗒……」

    一節皮鞭斷裂在腳下如同被斬斷身軀的蛇般猶自不甘願的扭動了幾下。

    此起彼伏的驚喘聲在殿堂的四周響起月靈立在原地不動聲色的將握住金屬絲的手橫在胸前雙目閃現出兩道厲色近乎咆哮的逼問:「為什麼抓我娘親?」

    下意識的雲霞後退了一步隨即又為自己這一行為而感到憤怒再次上前兩步揚高聲音尖叫道:「她與刺客私通當然該抓!」

    「胡說!你這個醜老太婆胡說!」

    月靈惡毒的說著有著二十歲靈魂的她當然知道什麼樣的言語攻擊對於女人來說最有殺傷力。

    果然單單「醜老太婆」四個字就將雲霞氣得狂。

    「上!都給我上!好好給我教訓一下這個小雜種!」

    在她瘋狂的命令下眾多的宮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撲了上去畢竟受傷和沒命的選擇下大家都會和她們有同樣的決定對方不過只是一名十歲的小女孩就算手持「利器」但是也難敵人多嘛。

    非常不幸的是他們猜對了。

    而再一次月靈無比痛恨自己的年幼無力手中的金屬絲雖然成功的在最先靠近的幾名宮人身上留下了幾道不可磨滅的傷痕但是在其餘不斷撲來的宮人的襲擊下她漸漸無力反抗。

    「不要打小靈!不要!」

    這一刻季櫻爆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本來癱坐在地上幾乎連手指移動的力量都沒有的她居然一把把女兒拉在懷中用她纖細的身子硬是阻擋了所有落下來的拳腳。

    血絲從她的嘴角蜿蜒而下滴在了月靈的臉上那在一切嘈雜掩蓋下並不清晰的慘哼一絲不漏的傳入了她的耳中透過母親身軀傳來的震動讓她心片片碎裂……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她在心底不甘的咆哮從肢體的縫隙中看見了雲霞瘋狂的大笑那張性感美艷的臉孔在此刻顯得無比猙獰她刺耳的叫囂聲更是不斷傳來。

    「娘娘是不是夠了?她好像不行了……」

    一名貼身的宮女湊到雲霞的耳畔低語人群中的拳腳相加之下季櫻口中的血已經如小溪一般流淌不停她似乎早已失去了神智但卻仍用著最後的力量無意識的將女兒緊緊擋在身下死亡的黑氣眼看漫上了她的瞳孔。

    雲霞沒有遺漏這一幕但是此刻的她卻早已失去理智反手給了貼身宮女一巴掌咆哮道:「誰用你來提醒我就是要她死!給我打!狠狠的打!」

    在她歇斯底里的叫喊中宮人的下手更重不知哪一下的擊打讓季櫻重新痛醒過來她哇的一口噴出一地的血塊。

    「娘親!」

    月靈驚恐的心臟停止跳動。

    「小靈抱歉咳……娘親再、再也不能保護你……你要自己好好活下去……」

    記憶中的話語再度重現卻讓月靈的瞳孔擴張成一片空白此刻沒有人能夠聽到她心中絕望的叫囂……

    為什麼!為什麼最後的結局依舊沒有改變?

    為什麼娘親依舊是因為自己再度送了性命?

    為什麼重頭再來了一遍自己仍然是那個拖累的「包袱」?

    原來原來她從來就沒有能夠改變什麼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妄想……

    娘親再一次在她的懷中嚥下最後一口氣眾宮人們也驚恐的停止攻擊唯有遠處的雲霞猶自不過癮的走上前來叫囂:「賤人你也有今天來人給我拖出去餵狗……」

    話音未落一道閃光向她的眉心急襲而來四週一片驚呼:「小心!」

    雲霞慌亂的向左一躲隨即感到面上一陣劇痛。伸手摸去一片鮮紅!

    「呀啊……」

    毀容的恐懼讓雲霞徹底崩潰的尖叫她回頭望去看到一根金屬絲的尾端在後方的椅背上搖晃她霍然回頭指著月靈咆哮:「打死她!給我狠狠的打!」

    「娘娘!娘娘!她畢竟是有封號的七公主……」挨了一巴掌的貼身宮女無奈再度上前阻攔提醒。

    「七公主?她不過是個小雜種誰知道她是不是原先走失的那個?」

    回想起光系魔法可以將傷口完全治療的效果讓雲霞稍稍恢復了一點理智但是隨即輕蔑的嘲諷她反手再度給了貼身宮女一巴掌說:「誰要你來礙事就算我打死了她這宮裡也沒人會在乎。」

    冰冷而殘酷的話語如一根銳利、狠毒的尖針狠狠的插在月靈的心上搖晃了一下一陣暈眩竄上了她的腦中她散成碎片的心徹底被現實的磨盤碾成了粉末與飛灰……

    「是啊我就算死也不會有人在乎我的存在沒有價值無足輕重這個世界原本就不該讓我存在!

    「我錯了從頭到尾都是我錯了害死娘親的從來不是那個盜賊而是這個醜陋的王室……」

    她垂著頭沒有理會再度圍上來的宮人們喃喃的自語黑暗一點一滴的蠶食著她精神一個如惡魔般蠱惑的聲音悄悄在耳畔響起:「嘻嘻……都是他們的錯他們都該死讓他們去死吧……」

    「都該死去死吧……全都去死……」

    月靈喃喃重複著眼神全然一片空洞她死死的抱著母親的屍身一如記憶中的一般絕望而悲哀。

    但是又與那時不同一種黑暗的殺戮氣息漸漸從她的四周蔓延開來她抬起被陰影籠罩的臉小巧粉紅的唇瓣吐出帶來死亡的詞語:「死吧全都去死……」

    語言也承載了毀滅的魔力每一個飄蕩在空中的音符竟化作了火焰的氣息被隔絕的魔法力量終於再度顯現出來因火元素之心而帶來的魔法集合有著毀滅一切的能量。

    帶著金色的光華焰光以月靈為中心如綻放的蓮花一般擴散開來被沾染到的任何物體都在剎那灰飛煙滅。

    恐懼的慘叫起伏不停每個人的臉都因驚恐而扭曲變形。

    雲霞歇斯底里的尖叫轉身逃跑但是那迅疾如漣漪波瀾的火焰卻在下一秒將她吞沒、毀滅。

    破壞仍在繼續華麗的殿堂喧囂的人聲都在被持續的吞沒中。

    身穿鐵甲的近衛軍試圖阻止火焰的魔導士瘋狂尖叫的宮女以及驚恐逃竄的王族們這一切都沒有差別了。

    一切都成了空。

    不知何時起被從月靈四周散出的火焰碰觸過的場景立刻如流沙一般流逝而去很快這世界毀滅在了她的火焰之中而徹底陷入黑暗情緒中的月靈也渾然不覺自己在何時恢復了二十歲的模樣。

    她依舊跪坐在地上彎曲的手臂之間是一片空蕩蕩母親的屍身也隨著四周景物的消失而一同不見但是她依舊執拗的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

    四週一片純白一眼望去白得沒有了邊際月靈好似一個被塗抹在空白紙張上的人物有著唯一的色彩。金紅的火焰在她的週遭華麗的燃燒著但是為何在身處在火焰中央的人兒卻是一張黑暗的剪影?

    琉璃手腕上的金鐲出不可抑止的震動原本燦爛的光澤似乎也受到真正主人的影響而變得黯淡起來。

    小侍女的心揪得緊緊的加快了奔跑的度渾然不顧肩頭傷口被奔行的風再度撕裂出一道鮮紅。

    在白色的世界中如果不是有著金鐲的指路琉璃恐怕永遠都無法找到月靈的存在她第一次現原來當世界變成唯一色彩的時候將會比最玄奧的迷宮更加難以辨別方向。

    不過幸好琉璃有著「導向」。

    於是她在下一刻看到那朵有著黑色「蓮蕊」的金色蓮花在這個白色的世界中綻放出唯一不同的光華。

    「小姐!」

    琉璃聲嘶力竭的叫喊卻沒有得到回應正要湊到近前卻被那不熄的火焰阻止了腳步。

    她竭力瞪大眼睛去看幾乎不敢相信火焰中央那名昂著頭、眼神空洞而絕望的女子正是那一貫冷靜而堅強的小姐。

    驚駭猶如一把刀刺入琉璃的心臟。

    「該死的!把小姐還回來!」

    大聲咒罵著琉璃的眼淚卻不停的流下來自己還是慢了慢了一步被那個虛假的幻想蒙蔽居然沒有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小姐支持的力量。

    她的淚滴在近處的火焰上冒出微弱的白煙便消失不見下一滴落在腕上的金鐲之上。

    剎那光華暴漲從金鐲上冒出的光輝居然形成了一個金色球形護壁將琉璃包裹其中凸起的部分延伸進了火焰焰舌舔食了幾下沒有絲毫的成果。

    注意到這一點的琉璃停住眼淚眼瞳中重新升起希望的光。

    她試圖的向前走了幾步蓮花一樣的火焰在她身邊溫柔的綻放那吞吐著毀滅氣息的華麗火焰終於在琉璃身邊的金色護壁外退卻了。

    於是琉璃飛快的奔跑起來奔向月靈的所在。

    「怎麼可能?那個金鐲難不成是……」

    一個低沉的抽氣聲在火焰的外圈出現一眼望去依舊是一片空白死寂的時間而那道憑空響起的驚呼聲再度憑空消失不見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操縱這一切。

    渾然不知身後生過的事情琉璃這一次成功來到了月靈的身旁。

    然而昂著頭呈現一個僵直斜角線條的月靈似乎完全沒有感知她的來到。仔細去看她墨綠的瞳孔中是一片宇宙洪荒般的黑暗。

    琉璃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肩用力搖晃叫道:「小姐!小姐!我是琉璃啊看著我我是琉璃!」

    月靈沒有動靜依舊昂著頭心神收縮在眼中黑暗的最深處。

    「看著我小姐!看著我醒過來醒過來!那些都是假的!一切都過去了!歧大哥和岈少爺還在等著你……」

    琉璃拚命的叫著雙手捧住月靈的臉頰試圖用自己的眼神在她眼中的黑暗裡注入光芒。

    最終還是歧和岈的名字起了效果這兩個字如同兩塊正在融化的冰沉入她的眼瞳清澈而冰涼卻又在瞬間刺激了月靈蜷縮成堅果一樣的感情。

    月靈依舊是一動不動但是琉璃竟然察覺到這一絲細微的變化。她低下頭盯著手腕上依舊張起結界的金鐲細白的牙齒深深陷入嘴唇之中她眼神中閃過一道絕然的光伸出另一隻手飛快將金鐲取下重新扣在了月靈的手腕之上。

    金鐲回歸到了真正主人的身邊散出金色溫暖的光那道道柔和的金輝溫柔的包裹在月靈的身上像要把那種溫暖也滲透到心中一樣。

    包裹在感情外面厚重的黑暗似乎被這些光芒而融化一層層的剝落下來然而那黑暗卻是那麼的濃厚僅僅是這樣卻並不足夠。

    柔和的白光在下一秒代替了金紅的火焰從月靈的身上散出來照耀在失去金鐲保護、瞬間被火焰燒灼得遍體鱗傷的小侍女身上……

    白光如溫柔的水撫摸著琉璃身上的燒傷把她咬在牙根中的呻吟變化成舒服的喟歎但是她的一雙眼卻依舊堅定而警醒的注視著生在月靈身上的每一寸變化。

    一張空白的水晶卡片在沒有人呼喚的情形下自動從金鐲中飛舞出來化作星的碎屑閃著光落在了月靈的身上、臉上、眼中。

    內心深處包裹在黑暗之處的是一個小小光的月靈她蜷縮著身子頭也微微昂起臉上的表情是沒有波瀾的平靜。

    黑暗啊存在這片黑暗中不是很好嗎?誰也不能將我傷害。

    可是……

    皺起眉月靈伸手摀住心口感受到從那裡脹縮的疼痛。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有什麼被她遺忘?

    星屑一樣的光芒居然穿透黑暗從上方緩緩飄落下來落在她的面前之後竟組合成了兩個光的身影高矮相同模樣也一般無二他們的長柔柔披在肩頭金與銀的光輝交織成月靈心中最柔軟的美麗。

    「歧……岈……」

    月靈哆嗦著嘴唇如同開始學說話的孩子一樣呢喃出心中的渴望。

    她下意識站起身子伸出雙手去觸摸面前這兩個讓她心痛的男人但是卻在碰觸的瞬間他們再度化成了飛舞的光輝。

    「歧!岈!」

    她大叫。

    光輝沒有消失反而彙集成光的河流帶著歧和岈特有的溫柔輕輕將包裹在她身外的黑暗片片驅散。

    「歧!岈!」

    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叫出了聲音用著聲帶震顫出空間的波動。

    她眨了眨眼重新恢復了視覺第一個看見的是琉璃那張驚喜得好似賭贏了一千萬金幣的臉。

    她迷惑的揉了揉僵直的脖子說:「出什麼事了?琉璃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明明記得我是去找你的可是……」

    月靈愕然現後面的記憶想不起來了能夠接起來的畫面僅僅只是現在。

    她眉頭皺了起來敏銳的現事情不對站起身瞇起眼聲音低沉的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琉璃誰傷了你?」

    此刻的琉璃真可謂狼狽不堪一身衣裙到處都是被火燎過的破爛痕跡肩頭一道長長的裂紋兩旁更是沾滿了暗紅色的血漬。

    但是琉璃用力搖了搖頭說:「我沒事沒有受傷。」

    她敢這麼說的原因不外是之前從月靈身上冒出的白光將她身上的傷口治療完好白光在月靈睜眼的剎那消失月靈自然也沒有察覺到它。

    「別說這些了小姐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月靈一楞順著琉璃好奇的眼光低頭果真在自己的右手掌中看到一張水晶卡片。

    「命運塔羅?」月靈狐疑道。

    拈起卡片仔細觀望這居然不是一張空白的卡片也不是曾經擁有過的任何圖案一座岌岌可危的高塔在牌面上傾斜數根黑色的籐蔓旋轉盤繞其上像是在支撐高塔的重量又似在吸食著高塔毀滅在即的生命力。

    牌面的下方寫著「xVI塔」。(注一)

    月靈手指一抿熟練而無聲的將手中的卡片收進金鐲之中神情平靜似乎並不打算就這張卡片探討些什麼或許應該說在內心最深處她隱隱記得之前生的事情。

    「好了我們現在應該幹正事了找找我們的矮人大師跑到哪裡去了?」

    一擊掌打破了沉默尷尬的氣氛月靈勾起嘴角掛上一抹慣有的淡淡微笑。

    這一個笑容卻如安神魔法一樣讓琉璃放下心來偷偷鬆出一口氣嘴上不忘應和說:「是啊是啊。」

    注一:塔在塔羅牌中代表的涵義是不安、黑暗、毀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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