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之翼 第三集 變色婚禮 第四章 瘋狂
    「哈啾……好了好了我知道……唔……知道你見過你的月月了……」

    清晨空氣清爽陽光明媚秦祥兒卻垮著肩從戶外推門進來抬眼看到房內吃早餐的同伴連忙在桌旁坐下開始了狼吞虎嚥同時不忘伸出一隻手制止身後某位少年重複了一夜的話語。

    「哎真沒耐心人家才說了「幾遍」而已。」風岈嘟囔的在桌旁的坐下拿過一個牛角麵包啃著其他聽到他話語的同伴卻在額頭掛上了黑線與冷汗他的「幾遍」已經接近「無數遍」了。

    文森優雅的用紙巾擦淨嘴角微笑的眼看也不看那位興奮過度的王子殿下向著那位頂著兩個黑眼圈、拚命塞東西下肚的傭兵詢問:「你們打聽到了什麼消息?」

    「消息啊我帶秦祥兒去盜賊公會……」風岈又開始積極的插話。

    「你閉嘴!」文森打斷風岈微笑的面容卻透出一種陰森的壓迫「你給我好好冷靜一下這麼浮躁永遠別想救出你的月月。」

    剎那周圍的溫度彷彿驟降了好幾度金的王子殿下委屈的扁扁嘴角哆嗦著肩膀緩緩移動到牆角蹲下低著頭在地板上畫圈圈不再說話。

    對面秦祥兒匆忙嚥下口中的食物對著文森敬佩的挑起大拇指。

    「先是關於禁魔環的消息禁魔環分兩種可開解與不可開解。

    「可開解的那種往往造型粗笨體積龐大鑲有大量的中等魔晶石。

    「而不可開解的禁魔環做工精緻常常製成飾模樣在高級魔晶石中刻印封魔陣一旦戴上就無法取下……」秦祥兒端起一旁的牛奶灌下一口接著說:「而根據描述我們遇上的就是不可開解的這種。」

    大家的眉頭不約而同的皺起看來現實果然比較殘酷。

    「所謂不可開解是不能透過正常手段解開可要是使用不正常手段呢?」文森打破沉默說道伸出一指敲擊著桌面。

    「魔力大於魔晶石存儲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的風歧突然開口秦祥兒忽然想起什麼叫了起來「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消息上好像有這條當……」

    「當佩戴者的魔力過魔晶石所能封印的程度後禁魔環將會崩壞……」

    風岈陰森森的語氣從牆角傳來他附近的空氣似乎都飄動著片片陰雲。

    「所以就是這樣……」秦祥兒攤攤手眾人回過頭來繼續討論某人被忽略在牆角繼續懺悔中。

    「不過她是召喚師按照常理來講召喚師一般魔力都很低……」文森回想了一下的確沒有看過那位公主使用過任何低階以上的魔法。

    吉吉前傾著身軀將湖綠的長甩回肩後做下結論道:「就是說不要指望她自己能夠解除那個東西。」

    眾人同意的紛紛點頭。

    「好這個問題先放一邊還有別的消息沒?」文森再次問。

    秦祥兒點點頭說:「有就是關於那個御香師人質的消息根據分析她被關的地點大概有這樣幾個一是皇宮地牢二是中央監獄三嘛聽說耀日親王在宮外城西有一座宅邸。

    「原本對於王族來說成年的親王應該居住在宮外但是由於現在這位親王耀日漓身體不便又受到當今國王的寵愛所以特許他居住在皇宮中不過同時也按規格在宮外封給了他一座宅邸。當然也很有可能人質被隨便的關在皇宮中任意的角落……」

    「範圍很大嘛。」狂武大聲感歎。

    「噓噓小點聲。」

    秦祥兒連忙扯扯自家老大的衣袖悄聲說道現在的他們可是坐在旅館一樓的餐廳一角雖然來來去去沒有幾人但是他們談論的可是「違法犯紀」的重大事情萬一被人聽到風聲可就麻煩大了。

    狂武無奈的撓撓頭不再說話。

    秦祥兒吐了一下舌頭繼續說:「不過幸好因為風岈是盜賊公會的高級貴賓我們享有不同的待遇所以呢盜賊公會又提供給我們進一步的消息就是皇宮的一般房間中沒有任何人被軟禁的傳聞而中央監獄裡也沒有叫做琉璃的女性。

    「因此可能性只剩下兩個一是皇宮地牢二是親王府邸……」

    說到此秦祥兒下意識的回頭望了望牆角的某個身影心中非常驚奇這個漂亮胡鬧的少年居然有著大武士的實力和盜賊公會的貴賓身份他的來歷一定非常不凡。

    「那麼到底是哪個呢?」吉吉露出困惑「到底是地牢還是府邸?」

    眾人面面相覷兩個同樣麻煩的地方究竟哪個才是他們的目標呢?

    當為搶婚救人的六人陷入苦惱之中的時候另一件事在王宮生。

    時間在流動對於被困在王宮的月靈來說清晨與黃昏白天與黑夜今天與明天此時與彼時都是一樣的。

    二十六個日日夜夜足夠她把這間一百平米的房間看的清楚從這個桌角走到那個牆邊需要幾步都在心底記憶明白。

    她就好像一個被遺忘的傀儡儘管整個王都因為她的婚禮而忙碌喧囂但是她卻依舊無聲的存在在這個寂靜的角落裡。

    因此當第二十七天的午後她聽到某人召喚她的「邀請」時她不禁有些楞住。

    然而所謂「邀請」自然只是客氣的說法其實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大群的宮女湧入把她圍繞在中央梳化妝更衣她懶懶的瞇起了眼睛任由擺佈。

    片刻之後巨大的穿衣鏡前出現了一個令她自己也感到陌生的女子。

    夜色的絲盤繞出斜墜的髻幾根長長的青玉簪垂下珠玉的流蘇。

    臉若玉盤原本英氣的眉也被修出纖細的弧度碧綠的雙瞳襯托著一點紅唇和那一點火焰的印記分外妖嬈。

    肩頭微露肌膚勝雪深紫色的長裙腰間飄動著白色的絲絛拖地的裙襬上是大片盛開的百合純潔中透著高傲。

    「公主殿下好美……」

    宮女們一片片的跪了下來此刻的她們似乎都折服在這絕色的美貌中就連站在身後的碧羅也晃了晃身軀最終跪在了地上。

    「美麗……」

    月靈凝望著鏡中那個足以傾城的自己遲疑的伸出手輕撫著紅唇指腹間沾染了玫瑰色的胭脂她環顧了一眼四周跪伏的侍女心底浮出了一個念頭「美麗啊似乎是可以利用的東西呢!」

    她開口說:「領路你們的親王還在等我。」

    她深深望了一眼率先起身的青衣女官唇邊勾起一道嘲諷的微笑意味深長。

    穿越縱橫交錯的複雜長廊經過無數倒影的奇特鏡廳最後再順沿鮮紅的地毯走上一層台階一扇紅木的雕花大門在月靈面前緩緩打開……

    率先入目的是一排又一排的巨大書架層層迭迭擺滿了厚重的書籍。

    渺渺的檀香從不遠處的四角香爐中飄散出來午後的清風將他們散播到了房間每一寸的角落。

    而房間的主人召喚她來此的親王殿下此刻正在另一側的書桌旁面前攤著一卷長長的紙張正忙碌著什麼。

    「虛月公主駕到。」禮儀官在門口一板一眼的唱名。

    耀日漓聞聲抬起頭來上下打量著款款走來的月靈穿透落地輕紗的午後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蒙上一層金色的光輝他點點頭滿意的說:「很美麗。」

    「我應該說多謝誇獎嗎?」

    月靈走近看清了紙上的東西上面居然是用墨筆勾畫了兩個極其簡陋的小人隱約只分辨得出一男一女粗劣的筆法恍若三歲的幼童所畫她吃了一驚。

    「吃驚嗎?」狹長的鳳眼流動著嘲弄手中的筆桿隨意一拋落在紙上恰好將男的小人的臉部渲染上一片的墨跡。

    他轉頭對著眾宮人說:「你們都出去碧羅倒茶。」

    眾人紛紛退去書房的大門吱呀一聲合攏。

    碧羅走上前熟練的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書桌上快沏出兩杯熱騰騰的紅茶。

    月靈在書桌附近的椅子上坐下接過紅茶只用掌心感受著茶杯的溫度望向耀日漓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你啊親愛的未婚妻。」

    他的語氣親熱甜蜜侍立在後方的碧羅眼神一黯月靈卻無動於衷。

    她說:「我沒興趣看戲。」

    「我可沒有在演戲我可是真的非常喜歡你……」

    他身形微動輪椅自動滑到她的身旁一把扣住了她的皓腕把她拉到面前說。

    「喜歡我哪點?」距離很近近得月靈都可以看清他長長的睫毛她不禁下意識問。

    「眼睛。」他回答的乾脆俐落另一隻手曖昧的撫過她的臉龐聲音突然變的低啞「準確的說我喜歡你的眼神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的目光吸引你的目光非常的好隱含著不屈、仇恨和絕望……」

    砰的一聲用力掙脫束縛站起身的月靈碰倒了身後的椅子她的臉第一次變了顏色。

    「那時候你還只有這麼小」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隨意的在身軀比畫了一下高度臉上露出了回想的神情:「但是卻有著成*人也比擬不了的眼光所以我一下子就迷上了你呢。

    「弒母的仇恨被輕蔑尷尬的身份以及孤獨清苦的生活讓你的眼神這樣說著「我好恨我好恨這世界無人愛我我也不愛任何人這世界除了我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世上的溫情不過是虛偽的面具人們所做所求不過是為了自己!活著只是為了復仇這世界骯髒得讓人厭倦我不愛我自己不如毀滅」──」

    「夠了!夠了!」

    月靈大叫著用力一揮衣袖手中的茶杯摔落出去掉在地上飛濺的瓷片劃破了對面男子的臉頰一道鮮紅流淌下來。

    他伸手摸去手指沾染了一片紅輕輕含入口中腥甜的味道在唇舌間散他彎起唇瓣說:「看我說中了。」

    「砰!」亡國的前虛月公主甩門而去碧羅卻遲疑的停住了腳步小聲道:「殿下……」

    耀日漓卻不理他依舊自顧自的說道:「你難道猜不到我為什麼會這麼瞭解你嗎?因為我和你是同一類人啊我想要你不過是想知道……兩個同樣空虛的人在一起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是新生還是毀滅……」

    喃喃的他似乎癡了一般丹鳳眼中卻流露出讓人害怕的瘋狂碧羅怔怔的站在一旁突然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此時另一端在宮人們的簇擁下月靈匆匆回到了原先的房間當大門關上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她一人一陣無法壓抑的笑聲突然宣洩出來。

    笑聲由小變大透著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漸漸的那斷斷續續的笑聲中又瀰漫上了一層深切的悲涼。

    「我為什麼這麼生氣……不過是因為他說的的確是真相罷了……」

    癱坐在地毯上腦後的簪滑落在地上烏亮的長散落在肩頭對面落地窗的玻璃上清晰的顯現出了她的倒影狼狽而無助。

    剛才的一瞬間她有一種多年偽裝的面具被徹底撕裂靈魂裸露在人眼前的顫慄那雙丹鳳眼中的魔魅之光喚醒了她埋藏在心底的往日時光那段惡夢般的歲月。

    「公主呸她不過是個賤女人生下的賤種還公主哩有冷宮能住就算她福氣還想要人侍候她也配!」

    「學書認字?哎呀你還真以為你是個尊貴的公主啊去去要是讓你在書房裡待著傳出去都讓人笑話話說回來你學什麼書認什麼字倒不如去練武這樣你母親說不定就不會死的那麼慘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在她的腦海中迴盪不知不覺的也從她的口中逸出胸前的紫色絲綢上突然出現一塊又一塊的印記她驚訝的摸了摸臉頰果然摸到一片濕漉漉的水跡。

    絕望嗎?

    他說的沒錯原來她是絕望的。

    不肯相信別人也不肯愛上自己這個世界把她遺棄所以她也遺棄了世界……

    這個世上沒有人會來愛她不是嗎?

    熾熱的陽光漸漸黯淡屋內的沉默從午後延續到了黃昏血紅色的霞光照耀在她的身上背後黑色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

    當這對未來「夫婦」陷入各自激烈的情緒中的時候北宮政務書房裡耀日國王陛下正在聽取宰相的會報。

    「此外禁衛軍以親王婚禮安排警戒的名義頻繁調動此事頗有不妥……」

    「哦金自幼與小漓交好現在小漓要結婚了他難免想多出點力嘛有什麼關係?」國王陛下一邊看著手中的文書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而最近紅衣大武士的確忙碌得很少侍奉在四周。

    國王從文書中抬起頭忽然想起自己那唯一的兒子正好與弟弟素來不和現在都不知鬧脾氣跑到哪裡去了自從上次從未央國回來他一直就落落寡歡。

    「陛下老臣以為禁衛軍頭領金。蓋瑞閣下與親王殿下過於親密了而陛下對親王的寵愛也過了限度容易引起不好的影響……」

    丞相抖動著花白的鬍子表情嚴肅而擔憂。

    國王陛下卻完全不以為然說:「金和小漓的交情是自幼開始的難不成讓我換個禁衛軍頭領不成?」

    「陛下有這個決定最好……」宰相恭聲應道。

    國王笑了起來「無緣無故的隨意更換大臣才是真正的不好吧?」他沉吟了一下面上露出複雜的神情「何況我多疼一下小漓是應該的誰讓我欠他的呢?」

    宰相沉默了半晌最後開口:「陛下實在無須如此自責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

    「可是那畢竟還是我的錯不是?」露出一絲苦笑此時國王陛下一貫威嚴的面孔上滿是愧疚的神情。

    「所以我希望至少這次婚禮能夠讓小漓感受到一點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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