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立國傳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南海攻略(四)
    看著昏色的夕陽搖搖晃晃地終於消失在蒙青色的天地之間竺旃檀看到最後一縷陽光如同一把殘損破落的寶刀在渾渾沉沉的黑幕中散出最後一點亮光。

    「陛下」正在癡迷看著遠處的竺旃檀突然聽到耳邊響起一聲輕輕地呼喚聲不由地轉過頭來正看到范佛靠在自己的跟前。

    「哦范佛殿下。」竺旃檀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淡淡應了一句。

    「范某連累了陛下和扶南國真是罪該萬死。」范佛一下子跪倒在竺旃檀的跟前連連磕頭道。

    從某種意義上說的確是林邑國把扶南拖入了與華夏人的戰爭中在安奴山大敗之後扶南國和其他屬國貴族將領們便紛紛將矛頭指向了「災星」范佛因為他們不敢指責竺旃檀只好將怒火它移。原本一直力挺和支持范佛的真臘國王剎利瓦曼也不好做聲因為在安奴山大戰中真臘軍隊也損失慘重剎利瓦曼必須顧忌本國貴族和將領們的怨恨。

    當一名衣衫破爛的扶南留守貴族連滾帶爬地衝進大營向竺旃檀稟報毗耶陀補羅城被華夏人攻陷時大營裡頓時炸了窩許多貴族和將領甚至要求用范佛父子的人頭去換華夏人的諒解。幸好竺旃檀在回過神來後沒有採納這個建議而是一言不地退出大營這才使得范佛父子被當場亂刀砍死。

    「這與你無關。」竺旃檀揮揮手道「華夏人揮師南下圖占南海第一個當然是你佔婆因為占婆扼守海道要衝。還擁有一支水師。而我扶南卻是南海強國華夏人染指南海自然會視你我兩國為最大的眼中釘絕對是先除之而後快。」

    說到這裡竺旃檀走過來扶起了范佛。只見抬起頭的范佛滿臉都是泥土。而且被淚水沖成一道道痕跡。

    頓了好一會竺旃檀才緩緩地說道:「南海富庶遼闊是我們生息的家園卻是華夏人卻是一塊滿是黃金的土地一份溢著香氣地美食。」

    「貪婪殘暴狡詐。能征善戰。強盜該有地品質華夏人都有他們真的是以前的天朝人嗎?」竺旃檀望著已經站起來的范佛問道。

    范佛搖搖頭他雖然算是個虔誠的婆羅門但是他地父親正是靠傳播天朝文化才從奴僕搖身一變成為占婆國王的加上佔婆地處南海與華夏連接的中轉要道所以范佛不但熟習梵文也精通漢文對這個北方的泱泱大國有一定的瞭解。在他心目中天朝人都是一群重名輕利的人。只要讓這些追求「極度虛榮」的人感到面子上非常好看你可以用一點點「貢品」換回一船精美地瓷器、絲綢和茶葉。但是在眼前這群華夏人身上你找不到一點類似地痕跡他們瘋狂地與占婆國開戰只是一個目的為了要掠奪占婆的財富佔據占婆國的土地。他們身上那裡還有一點溫敦閒良的天朝上國氣質。

    正當范佛想著。竺旃檀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了過來範佛疑惑地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大字:「經略南海檄」下面是密密麻麻全是字。范佛仔細一讀這檄文中有他非常熟悉的東西結構恢宏氣勢磅礡語彙華麗這些大賦的魅力曾經讓范佛非常癡迷因為與這些漢賦比起來婆羅門的詩歌更像兒歌。

    在這篇洋洋灑灑千餘字的檄文裡華夏歷數了范佛地父親範文的滔天罪行侵擾九真屠城掠境真正的「人神共憤」。而現在也到了清算的時候占婆必須連本帶利地進行贖罪所以占婆國被滅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扶南地罪行是支持占婆侵擾九真交州在華夏人地檄文裡扶南人是數次對交州「侵略」和「屠殺」幕後指使者反正是有份參與。在檄文中華夏人還給扶南人按上了另一頂大帽子-最大的海賊國家。

    在哥羅富沙(馬六甲)海域丹丹國和般達國(都是馬來半島地古國)的海盜猖狂洗劫來往的海船無論是中天竺(今印度河流域一帶)、驃國(今緬甸大部分)、師子國(今斯里蘭卡)、婆利國(在今爪哇東之巴厘島)、頓遜國(又名典遜在今緬甸丹那沙林)的海船都是他們的掠奪的對象甚至與扶南國和占婆國的海船也被他們洗劫過當然富庶的華夏國海船也難逃劫數多次被洗劫過。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哥羅富沙海域海盜的帳全部被算在了扶南國的頭上因為它是南海地區最大的強國是丹丹國和般達國的宗主國。這個大帽子扣下來華夏人為扶南國設定的下場比占婆國好不到哪裡去而且如此推算其它如丹丹、般悅、真臘等扶南屬國都免不了檄上有名統統是華夏人這次「南海經略」行動的對象。

    看到最後范佛的手忍不住在顫抖這是什麼強盜邏輯?就因為扶南國是南海地區的宗主國所以這些生的一切扶南國必須承擔責任要知道哥羅富沙那些海盜可是不認什麼宗主國扶南和占婆也被洗劫過。

    范佛原本對扶南遭受華夏人沉重打擊原本愧疚不已因為在他看來是自己和占婆國把扶南拖入戰爭災難之眾而扶南國是為了南海宗主國的榮譽迫不得已站在自己一邊點燃了與華夏人的戰火因為扶南國和占婆國的關係並不友好甚至占婆國依仗自己水師強大並不把南邊的扶南國放在眼裡。可是現在看來自己的確是想錯了。

    「做宗主國就要承當宗主國的責任既然我們是南海地區的宗主就要為這一地區所生的事情負責任。」竺旃檀看著范佛手裡的檄文苦笑道。雖然竺旃檀沒有范佛那樣精通漢文但是多少也識得幾個漢字而且已經有精通漢文地臣子翻譯過檄文中地意思。

    「陛下!」沉默許久。范佛終於開口道。

    「范佛殿下。不必多說了。」竺旃檀搖搖頭說道「華夏人已經準備把南海變成他們的湖泊你我都逃不了一個下場。」

    范佛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是啊這次華夏人大舉南下絕對不會為了讓扶南等國俯稱臣那麼簡單。動員了數十萬人和上千艘海船徐徐前進的戰術策略還有這份氣勢磅礡詞句優美卻無字不含殺氣的檄文一切都表明華夏人這次準備把南海囊入版圖之中。如此情況下南海屬國眾王室和貴族們地下場能好嗎?

    第二天當范佛醒來重新拜見竺旃檀時。這位扶南國王正在穿戴鎧甲。一身象皮牛角掛鐵甲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烘托出竺旃檀尊貴的身份。南海地區的鎧甲多是皮甲頂多綴上一些金銀銅鐵片因為在南海這種天氣中穿上華夏軍標制的步軍重甲還沒開打就會被熱氣和汗水蒸熟了。

    當身穿鎧甲的范佛走進竹木大帳時披掛整齊的竺旃檀正在擦拭兩把長片刀烏黑地刀身顯示著它沉重地份量而其中星星閃亮的銀白色顯示著它的鋒利。扶南長片刀有三指寬。刀身將近一米手柄也比一般的刀柄長是用真臘生鐵打造的。

    「我很久沒有用這把刀了。」竺旃檀一邊細心地擦拭著手裡的刀不應該說是深情撫摸著手裡的刀。

    范佛不由一愣。隨即便接言道:「陛下的勇武和奎迦羅的鋒利都會讓華夏人大吃一驚地。」奎伽羅是竺旃檀手裡的刀的名字。梵文的意思就是老虎的牙齒。而竺旃檀能讓扶南國繼續保持數十個南海諸國宗主國地地位說明他並非浪得虛名他手裡地奎伽羅曾經讓許多人顫抖。

    「請讓范佛跟隨陛下左右吧。」范佛最後說道。

    竺旃檀聽完後笑著沒有出聲。只是流著眼淚點了點頭。過了一會當竺旃檀臉上的淚痕已經幹掉時他手裡地奎伽羅也搽得光亮。竺旃檀然後順手戴上圓盤鐵頭盔轉頭對范佛說:「走吧。」

    戰象緩緩地前進坐在上面雖然有些顛簸但是還能接受范佛一臉莊重的神情如同他每年去梵天聖廟一樣。他的兒子范胡則一臉寒冰地坐在後面的戰象上臨出前他悄悄地問自己的父親如果戰敗了是不是該往西南方向逃奔。誰知道卻得到了一句冷冰冰的話:「你以為我們還能逃出來嗎?」

    范胡的臉上除了陰冷就再也沒有其它表情了但是范佛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的目光注視在遠處。在遠處一頭雄壯威武的戰像在前呼後擁中緩緩前進它身上披掛的毛毯和黃金裝飾表明它主人的身份而周圍站滿了三百餘位昆伽護沙梵文的意思是象甲戰士這些理著光頭光著膀子扛著長片刀的武士是扶南國最驍勇的戰士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戰像他們才是戰象最可靠的護甲。

    雙方都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所以也沒有什麼多話五萬華夏軍和三萬扶南聯軍很快就廝殺在一起了。雖然竺旃檀等人有了決死的心但是並不意味著所有的扶南聯軍將士們都有這個念頭。當戰事剛剛打響沒有多久左翼的金鄰國國王和貴族們舉起了早就準備好的白旗因為他們再也不願意為「殘暴」的扶南國王竺旃檀作戰了數千金鄰國士兵也隨即投降並開始向旁邊的扶南聯軍起進攻。金鄰國的臨陣投降拉開了整個戰事結局的序幕最先受影響的左翼主力真臘軍。看到剛剛還是戰友的金鄰國一下成了敵人而更多的華夏軍從這個缺口開始包圍自己時在上次會戰中已經飽受重創的真臘軍開始潰敗了。

    聯軍左翼統領真臘國王剎利瓦曼指揮衛隊拚命地彈壓開始潰敗的真臘軍隊但是他的威嚴沒有華夏軍仙台兵的衝擊有效於是剎利瓦曼開始下令斬殺潰敗的將領和士兵但是他和他衛士的刀沒有仙台兵地鋒利驚慌失措地真臘軍在潰敗中彙集成了一條洪流。很快就將孤單的剎利瓦曼淹沒了。

    沿著潰敗的左翼。華夏軍右前鋒軍仙台兵衝進了扶南聯軍的中軍他們看到了竺旃檀的軍旗也看到了他座下那頭金光閃閃地戰象。雖然勝利的誘惑讓這些仙台兵眼睛都紅了但是嚴格的訓練和紀律讓他們沒有混亂他們依然排列著密集的戰鬥隊形。向聯軍中軍衝去。他們揮舞著鋼刀三五成隊互相配合組成成千上百個戰鬥組如同箭雨一樣向聯軍殺去。

    中軍都是扶南國的精銳軍隊他們揮舞著長片刀咬著牙迎戰仙台兵。能夠成為南海地區宗主國。是因為扶南擁有一支凶悍的軍隊。他們曾經讓數十個不服的屬國變得非常老實。當他們遇上同樣凶悍地仙台兵時一場激戰不可避免了。

    扶南軍和仙台兵地個子都不高而且都算得上瘦弱尤其是扶南軍他們手裡的長片刀可能比他們的胳膊還寬還要長所以顯得更加瘦弱。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們這瘦弱的身體裡藏著多少勇氣和凶戾。鮮血和疼痛反而讓他們更加興奮他們聞著濃厚的血腥味踏著吱吱作響的血泥地出一陣不知所謂的叫聲。撲向他們的敵人。

    扶南軍有一萬之多而仙台兵只有三千。所以仙台兵由於戰術配合有法保持了一定的攻擊性但是在扶南軍依仗人多勢眾起地瘋狂反撲前面很快就顯得岌岌可危了。雖然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但是傷亡慘重的仙台兵卻咬著牙頂多了扶南軍一浪接過一浪的反攻。因為他們知道。只要後退一步按照華夏軍法。他們可能會被全部處斬家人也會受牽連以前數年的奮鬥將化為烏有。

    竺旃檀對仙台兵地頑強感到震驚於是下令中軍全軍壓上全力攻打仙台兵這一個點以求擊潰仙台兵然後尾隨潰兵衝擊華夏軍地陣地就像剛才仙台兵殺過來那樣。

    當仙台兵只剩下不到一半人意志力到了最後關頭時一支援軍終於衝了過來。三千尾張兵在四千土佐兵的配合下終於在奉命趕來堵左翼缺口地盤盤國和狼牙國軍隊中殺出一個缺口土佐兵留下來繼續攻擊盤盤軍和狼牙軍尾張兵卻一路突擊支援仙台兵因為在華夏軍的作戰戰術裡擴大突破口是必須優先考慮的。

    有了三千生力軍的支援仙台兵立即讓扶南軍的進攻受挫因為在與仙台兵的廝殺中扶南軍也損失了過兩千人也已經筋疲力盡。竺旃檀當機立斷立即指揮中軍先穩住不能讓華夏軍再突進要不然被華夏軍殺到自己跟前對其它各處的士氣打擊就太大了。仙台兵和尾張兵合兵一處雖然穩住了突破口但是卻無法擊潰還擁有八千之多的扶南軍中軍的戰局一下子僵持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右邊傳來竺旃檀轉頭一看現一排排舉著長槍的華夏軍正徐徐向前移動。這支軍隊與剛才殺得扶南聯軍手忙腳亂的仙台兵不一樣他們如同一座移動的長槍森林而且這座槍林還會吃人。在一聲聲口令聲中華夏軍整齊地刺出手裡的長槍不管前面有沒有敵人而且一刺就是一排接著一排地刺出如同海浪一樣連綿不絕使得他們面前的敵人無法抵擋來自四面八方的長槍最後倒在了血泊之中更讓竺旃檀鬱悶的是槍林的後面會時不時地飛出一陣陣箭雨射得自己的將士人仰象翻。

    仙台兵和尾張兵不由爆出一陣歡呼聲他們知道這是左翼的青州兵最前面的長槍兵是虎槍營後面箭雨支援的是神射營。這種嫻熟的陣形和兵種配合對士兵的單兵素質、訓練程度、遵守紀律有著非常苛刻的要求只有象青州這種在曾氏軍事體制下培訓過十幾年的州郡才拿得出這樣的府兵來而長州這些新附州郡更多的靠單兵素質和凶悍了。不過仙台兵和尾張兵也知道自己再勇武凶悍在這種洶湧而來、勢不可擋的槍林箭雨中也擋不住多久如果碰上更厲害的關隴府兵死得就更快了。

    竺旃檀看了一會便暗暗叫苦。如果說剛才的仙台兵只是一條毒蛇。疾迅狠毒一不小心就會被咬中這從右邊殺過來的華夏軍就如同是一條噴著火地巨龍它行動不快但是它噴出地烈焰能焚燬前面所有的障礙。

    沒有多久。華夏青州府兵就將扶南聯軍的右翼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的後續兵力出現這個缺口也越來越大很快就影響到了中軍。

    由於剛才全力反擊仙台兵中軍地重心集中在了左翼所以當青州府兵突破右翼般達等國軍隊的防線後聯軍的中軍一下就暴露在了他們面前。沒有等竺旃檀下令。扶南國王衛隊就勇敢地衝了上去。但是兩三個回合就被紮成了血人。看到這個情景數百名扶南國和占婆國的昆伽護沙收縮兵力將竺旃檀、范佛、范胡緊緊地圍在了中間。

    「范佛殿下我們還是輸了。」竺旃檀轉過頭來對范佛說道。

    「陛下我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范佛神色不變地答道。

    「那就好。」竺旃檀笑著點點頭他的目光一直看到了范佛的身後也看到了臉色一會變白一會變青的范胡但是竺旃檀沒有出聲。

    華夏青州兵很快就圍了上來。昆伽護沙也握緊了手裡地長片刀甚至握出了汗水。這些昆伽護沙屬於國王侍衛他們世代相傳自小就開始接受嚴格地訓練格鬥、搏殺、兵械。一直到十八歲經過嚴酷的考核才能正式成為昆伽護沙。他們站在國王戰象的旁邊用手裡的長片刀和血肉之軀擋住任何可能危害到國王戰象的進攻。而扶南國的昆伽護沙更是聞名南海。在一次征戰中中伏擊的竺旃檀在兩百名昆伽護沙的保護下在過三千人的攻擊下毫未損反而擊潰了敵軍。

    這個時候也有不少扶南軍從左翼離開加入到保護國王陛下地行列中。華夏軍走得很近了幾乎都能聽到對方的喘息聲。在扶南軍一片戒備下華夏軍突然傳來了一聲口令隨著這聲口令華夏軍長槍手舉著血淋淋的長槍一下子蹲在地上了。視線一片開闊的竺旃檀等人突然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華夏軍士只是他們手裡都拿著一件黑乎乎地東西。

    「華夏軍地弩兵!」在華夏軍面前慘敗過多次的范佛認出了不由地出一聲驚呼。這種強勁地華夏弩是非常可怕的它不但射得遠而且力道極強范佛親眼看到這弩直射出的鐵箭毫不費力地穿透第一個人的身體然後一頭扎進第二個人的身體最後連箭尾都深深陷在血肉裡。

    竺旃檀還沒來得及聽范佛解釋只聽到一陣嗡的巨響一朵黑雲便飛了過來。竺旃檀不由自主地高高舉起手裡的奎伽羅似乎想用它擋住黑色的鐵箭。但是鋒利的奎伽羅在漫天的箭雨揮不出任何作用三支鐵箭毫不費力地扎進了竺旃檀的身體裡。鮮血洶湧地從箭桿上的血槽裡流出竺旃檀感覺自己的生命也隨之流走了。他費力地想把奎伽羅握得更緊但是奎伽羅卻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也變得越來越沉重和冰冷。

    感到暈眩的竺旃檀看到了范佛身上插滿了箭他似乎非常艱難地向自己伸出手裡想拉住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還在努力地想握住奎伽羅竺旃檀很想伸出手去拉住似乎不遠的范佛。在范佛的身後竺旃檀看到了范胡在戰象站立起來揮舞著一塊白色的布不知道是他的頭巾還是褲子但是范胡的舉動似乎一點效果都沒有反而引來了更多的箭雨不一會便和他的大象一起被鐵箭包圍了。

    竺旃檀聽到了雜亂的慘叫聲還有昆伽胡沙高聲叫著的名字竺旃檀很想應一聲但是感到自己最後一點力氣已經離自己遠去了手裡的奎伽羅一下子鬆開了沿著象背向地上滑去。奎伽羅跟隨竺旃檀十幾年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這把刀下落的軌跡在竺旃檀嚥下最後一口氣時他能清楚地看到奎伽羅這把讓南海無數人心驚肉跳的寶刀直插入泥土隨即便被慌亂的腳步和不斷倒下的屍體所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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