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立國傳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華夏必勝(一)
    奧多里亞你說北府人會來嗎?」卑斯支騎在一匹阿上疑惑地看著遠處的東方那裡是一望無際的曠野正沐浴在淡淡的晨光中。從北府主帥-大將軍曾華宣告開戰後的第四天卑斯支終於做好了開戰的準備也答應正式開戰。但是現在他擔心北府人會不會如約到來畢竟自己放了他們四天的鴿子。

    「會來的我的殿下。他們會來的。」策馬跟在旁邊的奧多里亞依然是那卑謙而微微彎著腰的身影並用他那特有的低刺而恭順的聲音輕輕地答道。

    「奧多里亞為什麼我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緊張對一陣莫名其妙的緊張。」卑斯支沉默了好一陣吱唔著開口道。

    奧多里亞那深邃的目光在卑斯支的臉上徘徊了一會最後接言答道:「我的殿下你不是緊張你是感到畏懼。」

    奧多里亞的話讓卑斯支感到難堪臉上露出一層淡淡的羞色他四下看了看現附近的近衛似乎靠得比較遠應該沒有聽到這話這才讓他暗自舒了一口氣。

    「奧多里亞我怎麼會畏懼呢?我會被誰嚇倒?那個狂妄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北府大將軍?」卑斯支忿忿地反駁道。

    「我的殿下那不是狂妄你也明白那是自信那是對自己和自己戰士們的自信。」奧多里亞毫不客氣地繼續打擊著卑斯支的信心。

    「自信…」卑斯支騎在馬上望著遙遠的前方那裡滿是晨霧和疑惑。看了一會卑斯支轉過頭看到自己那滿山遍野的士兵如林如星的旗幟還有遠處驕傲的貴族將軍他的心底不由地又騰起了一股鬥志。

    「我有三十萬軍隊他們都是勇士。」卑斯支對著奧多里亞說道「你看。北邊是我們的槍兵和敘利亞弓箭手還有安納托裡亞投石手和庫爾德標槍手他們將粉碎北府人的鬥志讓他們的進攻一次又一次地徒勞而返。」

    卑斯支的手指著北邊的左翼和中翼那裡靠著河邊河灘鬆軟的泥土不適合騎兵大規模會戰但是卻適合步兵們集群突擊。所以卑斯支將自己的主力步兵部署在那裡。

    「南邊是吐火羅各國的精銳他們將背靠波悉山組成一道堅固的防線。最重要的是三萬西徐亞騎兵他們將在北府人筋疲力盡地時候起反擊。他們的彎弓將射穿北府人的鎧甲他們的長矛將刺透北府人地胸膛。還有我們一萬鐵甲騎兵他們將是北府人的噩耗。他們將用勢不可擋地衝鋒把北府人趕到地獄去就是活著的人聽到我們鐵甲騎兵的名字也會失聲痛哭地。」

    卑斯支的手指向了南邊的右翼。他原本想把吐火羅聯軍拿去當炮灰放在左翼和中翼的最前面。但是他想了兩天最後還是沒有決定這麼做。因為他知道十萬吐火羅聯軍頂多只能當五萬波斯軍使用讓他們去接受北府人瘋狂地衝擊在被受到巨大打擊地同時也會在戰鬥初期就潰敗。而潰敗的吐火羅殘軍很有可能將自己部署在第二線的波斯軍沖潰。說不定連右翼地波斯軍隊也會受到影響。所以吐火羅聯軍屬於雞肋軍隊只好被卑斯支擺在了右翼。背靠波悉山。按照卑斯支地想法。吐火羅聯軍再菜。也應該可以在居高臨下地情形下擋住北府人的進攻而且北府人也應該不會傻得將主力投入到右翼去跟波悉山地險爭個高低。

    奧多里亞看著卑斯支在那裡慷慨激昂地指點江山。彷彿勝利就在眼前。奧多里亞看著那張年輕地臉已經漲得紅俊秀的眼睛滿是狂熱。奧多里亞暗暗歎息著卑斯支很像美麗艾塞德莉雅沙普爾二世的一位妃子他的眼睛他的臉形還有他的頭。但正是這種相似使得卑斯支在眾皇子中受到譏笑被其他兄弟暗地裡稱為「娘們」。也正是這種相似沙普爾二世的目光在這個兒子身上的停留沒有多久。

    可是自小失去母親的卑斯支卻狂熱地崇拜著自己的父親。為了這種崇拜卑斯支拚命地學習拚命地習武但是最後還是被遠遠地封到了東方遠離了波斯的政治中心。卑斯支並沒有因此氣餒他在呼羅珊治理地方整頓兵甲統一宗教試圖將河中、吐火羅真正納入波斯的版圖。現在他甚至想和自己的父親-沙普爾二世一樣在河中地區像他的父親在泰西封城下打敗羅馬軍隊一樣打敗北府人。

    「我的殿下不要過低地估計敵人也不要過高地抬高自己。戰爭在最後一個士兵放下兵器前都無法確定勝負。」奧多里亞意味深長地說道「雖然我們士兵的人數眾多但是卻有多種聲音北府人少但是他們卻只有一個聲音。」

    卑斯支或許不聽誰的勸但是從小把自己帶大的奧多里亞的話卻是絕對會聽到心裡去。他只能默默地點點頭奧多里亞的話

    聽卻是事實。波斯軍隊人數眾多卻無法凝聚在自己帶過來的波斯軍隊卑斯支也是要嘀咕一番的。他在呼羅珊幾年的整軍雖然有了不小的收穫但卻只是將已經爛頹廢的波斯呼羅珊地方軍隊改變了一下面貌要說到脫胎換骨成為一支精銳卑斯支自己都不會相信。還有吐火羅聯軍各國國王都拍著胸脯說派來了國中最精銳的士兵但是看那模樣卑斯支只能信上三分要不然他也不會擺下這樣一個無可奈何的陣型。

    在遠處的晨霧中突然遠遠地傳來一陣悠遠的高唱聲隨著早上的涼風和晨霧飄蕩過來。沒有人聽得懂他在唱什麼就是學識最淵博的奧多里亞也聽不懂。但是所有的人都聽明白了其中的含義虔誠、恭敬和嚮往那是對神的讚頌就如同最虔誠的教徒們對阿胡拉-瑪茲達一樣。

    很快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幾個黑點他們應該是一隊北府人的偵查探馬隊。在這支由五六個人組成的小隊伍中間一位旗手手持一面小旗小的讓波斯人看不清楚上面繡得是什麼。但是這面小旗卻幾個人團團圍在中間而這位打頭地旗手一路策馬奔走。一路高歌。那高亢悠遠的聲音在寂靜的早晨中傳的非常遠一直傳到波斯人的耳邊。

    這支小隊伍在波斯人的視線中停在遠處也在高歌聲中注視著波斯人。過了一會歌聲驟然停了下來整個大地又陷入到寂靜中。但是沒過多久幾聲吆喝聲遠遠地打破了沉寂接著是一陣馬蹄聲驟然響起這支隊伍轉身返回。很快就在波斯人的注視下隱入到隨風飄舞的晨霧中。

    北府人就要來了波斯人吐火羅人都屏住了呼吸默默地站在各自地隊伍中。注視著前方期待著他們的敵人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波斯人只知道帶著水汽的晨霧在自己的眼中變得越來越稀薄最後只剩下貼著地面不到十餘米高地那麼一層。沒有任何先兆。一面大旗突然出現在晨霧中。它應該有兩、三米寬在風中獵獵作響。它如同一把鋒利的大刀在晨霧中劈出一道缺口然後沐浴著金黃色的陽光「驚艷」地出現在波斯人的眼裡。

    上下藍黃色大旗上那個紅色地五角星讓所有的波斯人都明白。北府人真的來了。在這面大旗的後面出現地也是一面大旗一面黃色大旗上面黑白分明的陰陽魚符讓所有的教徒、佛教徒甚至隱藏其中地摩尼教徒都感到萬分刺眼。因為現在大家都知道這面大旗是聖教地旗幟。而眾人從這面大旗上看到了宗教真正地力量。一種他們從未體現過的宗教力量。

    接著出現地依然是金光燦爛的聖教標桿這些高木桿上的「反s」形符號如同一把把尖刀。一把把披著金黃色陽光的尖刀刺痛著波斯人的心也刺痛著吐火羅人的心。所有的教徒、佛教徒心裡都在隱隱憂鬱著在這股狂熱的宗教力量前他們真的能擋住嗎?

    隨著眾多的旗幟在晨霧中出現北府人的陣型終於出現在波斯人的眼前。無數的白色鎧甲彙集成了一個白色的海洋而數量更多的黑色鎧甲在其後若隱若現。卑斯支努力地眺望著雖然他看不清前面北府人的面孔但是這個海洋整齊而有節奏移動的氣勢卻給了他一種勢不可擋的感覺。

    很快就過了半個時辰太陽緩緩地升到了一定高度晨霧也早就被陽光驅趕地無影無蹤一朵朵潔白的雲彩浮現在天空中時不時在地面上投下一個個巨大陰影。隨著白雲如流水一樣在天空中飄動地面上的陰影也隨之在眾人的身上飛快地流逝。明暗的閃動就如同時間的身影在無聲中悄然來了又去。

    波斯人、吐火羅人默默地注視著北府人在前面兩里多遠的東方排成一個十多里長、縱深十餘里的陣型與己方那個二十餘里長縱深十餘里的陣型相對峙。

    在無數的旗幟中一面「大鼎」旗出現了。隨著這面旗幟出現北府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向了旗幟下的曾華。

    曾華頭戴銀白色精鋼打製的鎖子護項頭盔正頂上是一縷紅纓頭盔左邊帽沿上插著一根白色的羽毛。他裡面套了一件精鋼連環甲外面是一套魚鱗明光甲上半身一套下面三面一直罩到膝蓋處腰間左右各掛著兩把橫刀左邊刀稍長右邊刀稍短左邊馬鞍上還掛著另外一把橫刀和一把強弓右邊卻是兩個箭筒。

    在曾華的最外面還披了一件外套。這是一件由白色棉布製作的無袖夾祅前面正中是繡著一個金黃色的巨大心形裡面是一個金黃色的反「s」形而在大心形的四周卻竹著四個青色的小鼎。在披褂的後面卻是一個金黃色的大圓圈在裡面黃色的基色上卻是一個黑白陰陽魚符。夾祅在沉重的鎧甲

    得非常單薄前後的衣角時不時隨著節奏卷抖動著的鎧甲兵備帶來了一絲平和氣息。而曾華周圍的將領軍官們也穿著同樣的夾祅披褂雖然樣式不一但卻都是以反「s」和陰陽魚符為中心進行變化。

    曾華策動著風火輪走到隊伍的最中間的崗位上了領著做好準備的各軍等待著曾華的命令。在靜靜地等待中眾將領軍官時不時望向那面大鼎旗。他們地眼睛投射著無比的迫切。在前幾日的商談中曾華和屬下眾將推演了好幾遍現在這個狹長的河谷地帶是無法施展北府軍最擅長的大包抄、大迂迴的戰術無法在大機動中拉開波斯軍的戰線然後伺機擊潰整個波斯軍。目前這種形勢只能是狹路相逢勇者勝誰想勝就只能拼各自軍隊的真正實力了。所以各將各軍地任務也早就策劃了在剛才的佈陣的時候也直接一步到位現在只等著主將曾華的一聲令下。

    曾華站在兵海旗浪中。看著無數雙或遠或近地目光向自己投射來那些眼睛的主人有中原人有關隴人有羌人。有人有鮮卑人有匈奴人有柔然人。有敕勒人有海人有黑水人有突厥人。在以前。他們各自講的語言不同他們信奉的祖先各不一樣他們崇拜信仰地神各不一樣。他們的風俗習性各不一樣。但是他們現在都信仰一個主神。習用一種文字信奉一個祖先。而且他們也開始慢慢接受一個共同的名字-華夏。

    曾華策動著坐騎緩緩走過隊伍。曾華看到那一張張相貌不一的面容看到那一雙雙形狀不一地眼睛這些人都用無比崇敬的目光看著自己似乎從自己的身上獲取到了無窮地信心和力量。

    太陽越升越高風也越來越緊吹得旗幟一聲響過一聲。曾華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些灼熱地目光融化了他心裡清楚這些人都是無比虔誠地聖教徒也是無比勇敢地戰士因為他這次西征在調撥兵馬的時候做了充分準備調遣地將兵時也做了相應的選擇。

    曾華明白十幾萬將士們需要自己給他們鼓勁因為大戰即將到來波斯軍和北府軍都已經完成了戰前的部署而波斯軍更是開始了戰前動員。成千上百的波斯、吐火羅軍官貴族們策動坐騎在各自隊伍前大聲鼓動著波斯語、吐火羅語、粟特語、西徐亞語、甚至希臘語在波斯軍陣前迴響著那些慷慨激昂地話語向默然站立的波斯聯軍的士兵們傾瀉而去。

    儘管有很大一部分聯軍士兵在鼓動中依然保持著默然無語但是也有一部分士兵在這些鼓動著躍躍欲試尤其是西徐亞騎兵更是鼓噪他們揮動著馬刀高聲吶喊著似乎馬上就要搶到了無盡的財富。

    相對於喧鬧不已的波斯軍沉寂如山林的北府軍就顯得過於安靜了。所以北府的將領軍官們就迫切地希望主將向他們演講向他們鼓動給予他們無比的勇氣指引他們勝利的方向。

    曾華知道屬下的想法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說些什麼他用目光阻止了正準備出言曾聞轉過頭去繼續看著自己的戰士。這些無怨無悔跟著自己的旗幟跟著聖教旗幟來到萬里之遙的這裡今天他們將和西方強大的帝國-波斯帝國生第一碰撞。他們會用鮮血和生命實現他們的誓言和理想-勇氣、責任和榮譽。在這裡這些勇敢的戰士會向西方那廣袤的世界出第一聲號角也會向歷史留下他們的第一個腳步。曾華似乎看到了無數的戰士用神臂弩射出鋪天蓋地的箭雨將前方的敵人淹沒似乎看到無數的戰士揮動著馬刀策動著坐騎衝進了輝煌的城池。敵人懦弱的身影在黑色的箭雨中掙扎敵人膽怯的臉龐在白色的馬刀中彷徨。

    看到這裡曾華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了他拔出腰間的橫刀高高地舉起然後大聲吼道:「華夏必勝!」

    一個巨大的聲浪由無數的吼聲組成在一瞬間爆。無數的北府將士們舉著自己手裡的鋼刀、長矛、神臂弩然後用自己最大的聲音高吼著:「華夏必勝!」

    感受這排山倒海的聲浪卑斯支喃喃地念道:「真的只有一個聲音。」而在這個時候隨著數百聲渾厚的號角聲響起北府軍開始動起來了而緊接著是數百面大鼓整齊地出驚天動地的聲音隨著這有節奏的鼓聲整個北府軍緩緩地向波斯軍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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