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立國傳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戰前夕
    和十一年三月在渭水河畔的軍官雅苑裡風景最秀境的爽致園外面站滿了宿衛軍軍士。這些頭戴灰黑色圓盤倒頂頭盔身穿黑色步軍甲外面披了一件宿衛軍才有的紅色布褂的軍士把整個爽致園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神姿颯爽的宿衛軍士用銳利的目光以及緊握橫刀刀把的姿態告訴在軍官雅苑遊玩的其它「遊客」們這裡已經被人包了請不要擅自靠近否則雪亮的橫刀肯定會讓你滿載而回。

    在軍官雅苑遊玩的不是北府軍官就是與之有關的人士知道能讓宿衛軍士出動的會是什麼人都非常自覺地避之三捨連老老實實坐在旁邊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八度。

    在被用木柵欄圍起來的爽致園裡圍坐遊玩的是曾華一家「老小」。

    曾華的幾名妻妾圍坐在那裡而到處撒歡的小孩更是將銀鈴般的笑聲灑得滿園都是。除了能四處歡跑的曾聞、曾旻和曾慧還有剛會走路的曾薔和曾。他們一個是真秀所生的女兒一個俞氏所生的兒子跟在哥哥姐姐後面掙扎著亂跑嚇得跟在後面的奶媽婢女手忙腳亂。

    范敏、桂陽郡公主坐在正中間許氏、俞氏坐在左邊而真秀、斛律宓、竇淩、烏洛蘭韻圍坐在右邊形成了一個大***。范敏、桂陽郡公主時而互相輕談幾句時而跟左右的許氏和真秀等人輕聲說幾句而許氏、俞氏和真秀、斛律等人時而同中間的范敏、桂陽郡公主說上幾句話。時而跟身邊地其它人交談幾句。

    她們的話題以正在園中撒野的孩子為中心時而輕聲言語時而爽朗輕笑甚是相歡。但是在旁邊遠處的桃花樹下卻孤單地坐著慕容雲。

    慕容雲入嫁數月來跟范敏等人一直都不冷不熱加上她骨子裡的一股高傲讓其她人總是覺得無法與她交心相深。而她也總是有意無意地「脫離群眾」。孤拔於眾人之中。

    看在眼裡的曾華心裡有數。雖然范敏等人不是什麼妒婦但是慕容雲那眾出俗的容貌總是會讓任何一個與她共處的女性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或重或輕地嫉妒所以除了做為慕容遠系旁支地吐谷渾真秀還與慕容雲相善之外曾華地其它妻妾對慕容雲總是保持一種若離若合的態度。但是相對虔誠的聖教徒真秀來說信仰佛教的慕容雲卻是不折不扣的異教徒這讓想親近慕容雲的真秀又多了幾分顧忌和無奈。

    就是在這種非常尷尬奇怪的情況下慕容雲安靜嫻雅地度過了在曾府地每一天。她沒有埋怨任何人和任何事她只是淡淡將這些事情看在眼裡然後又淡淡地坐在一邊將這些忘記。

    和范敏等人歡言了一陣後曾華找了個借口慢慢地踱到桃樹下慕容雲的旁邊。

    風兒吹來數十瓣粉紅色的桃花悄然地飄零而下圍著坐在那裡的慕容雲在打轉。

    「雲兒你在賞花嗎?」曾華輕聲地問道。

    「是的夫君。這花開得好漂亮啊。我在平州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美麗的花朵。」慕容雲轉過頭來。看到曾華站在身邊委婉一笑輕輕施一禮然後答道。

    曾華挽著慕容雲的手。一起坐在鋪在草地的席上。

    「雲兒你怎麼這麼喜歡這桃花呢?」曾華挽著慕容雲地手憐惜地問道。

    「人生數十年如夢亦似幻;生亦如花開身死花又落。」慕容雲閉著眼睛緩緩地念道「我真地想不到原來花開花落居然這麼美花開盛放是一種璀璨之美花落流逝更是一種淒麗之美。」她慢慢地回味著。

    「當四哥(慕容恪)從長安回去講述與夫君在這裡一聚的情景並悵然高歌夫君的這一曲歌時妾身被深深迷住了。而且四哥還告訴我夫君就是那個寫出一江春水向東流地人。當時妾身就在那裡想夫君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呢?」慕容雲睜開明眸伸出柔荑拈住了一片花瓣一邊輕輕地回憶道。

    「夫君在魏昌一戰大敗燕軍我看到皇兄不三哥(慕容俊)將書房裡所有北府出產的琉璃、青瓷摔得粉碎。這些可是他最珍愛的寶貝我從沒有見過一向嚴正慎威的三哥會如此暴怒失態。當時我就在想夫君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會讓一向能戰善戰的四哥吐血而歸連勇冠三軍的五哥(慕容垂)都被俘虜了。那時在妾身的心裡夫君是一位身長八尺二寸姿貌魁偉的大漢。」說到這裡慕容雲看了一眼曾華看到曾華正注視著自己臉上突然一熱兩朵紅暈便飛上了臉龐。

    「後來聽到四哥的敘述後妾身便困惑不已了一位雄壯萬里的豪傑怎麼會寫出那麼委婉深切的詩詞呢?」慕容雲低下頭繼續說道。

    「那天三哥、四哥、五哥在席中都喝醉了五哥甚至是嚎啕大哭而四哥則流著眼淚拉著我的手說道雖然曾鎮北是一時英傑正與你相配但卻還是苦了你。」慕容雲說到這裡不由低頭黯然起來想來是回憶到出嫁離開幽州的時候一向視她為掌上明珠的三位兄長惆悵出送的情景。

    曾華心裡清楚也聽慕容恪提及過慕容雲的家世非常不錯父親和三個兄長都是英雄人物而做為家裡的最小的女孩子她不但受到父兄的重愛也感染著父兄的英雄氣概。所以在她心目中的夫君一定要是一位能堪比父兄的英豪。

    「雲兒」曾華不由地又抓起了剛才慕容雲掙脫的小手然後深情關切地說道:「你不要想那麼多了長安也是你的家。」

    「我明白。夫君。我知道夫君很關切我不過夫君是英雄總不會圍著家室在轉你還有你地天下。」慕容雲安靜地說道。

    「多

    君!」慕容雲突然開口道。

    「為什麼要謝我?」曾華有點奇怪地問道。雖然他對慕容雲很好但是他對每個妻妾都是如此呀。

    「多謝夫君請長安大學堂聘請道安大和尚等為講學能夠為長安大學堂講授佛學道義。」慕容雲接口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曾華明白了。道安和法和等高僧雖然成功地開辦了遵善寺佛學堂和長興寺佛學堂但是卻只招收了一百多人。這還有一半是荊襄等地傾慕道安和尚的人慕名趕來的。相比長安大學堂數萬人報考實在是太大的區別了。

    曾華看到這個情景。知道佛教被自己排擠到了一定程度了於是就以長安大學堂「名譽校長」的身份要求在「玄學」的基礎上增設「佛學」和「道學」聘請道安等佛道高人來講學。曾華一直要求長安大學堂以學術為重海納百川不得受宗教政治影響就是聖教也不能影響其中。所以以學術目的如此做為別人也無法反駁。不過對於道安等人來說。卻無異是多打開了一扇門許多和尚都是熱淚滿眶激動不已。

    曾華不好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握住慕容雲的手更加有力而溫暖。就在這個時候慕容雲突然摀住胸口乾嘔了幾聲曾華臉色一驚連忙扶住慕容雲。關切地撫平著她地後背。

    看到慕容雲欲言卻止地樣子。還有她那羞紅地臉曾華心中一動立即明白了三分。也好。等她有了孩子之後也許也不會那麼孤獨寂寞了。曾華扶著慕容雲坐下心裡卻暗自感歎也許正是這種孤獨寂寞才會讓慕容雲如此風姿卓群也許正是那種淡淡憂傷才會讓她如此美麗。

    曾華握著慕容雲的手一起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無數的桃花在春日和風中飛舞飄蕩。

    五月中在長安東十里曾華送劉悉勿祈、劉衛辰和劉聘萇去雲中上任。原本這三人早就應該去雲中就職但是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劉務桓就開始病重所以三人就一直服侍在旁邊不敢離開長安。今年二月劉務桓終於離開了人世劉悉勿祈等人不是中原之民自然不會什麼守制三年但是他們都是聖教徒最後還是按照教義中的遵制三月五月份便可以動身去雲中就職了。

    劉悉勿祈三人都還繫了一根白色的腰帶身後的坐騎都多了一匹備馬上面放著一套鎧甲和兵器都是曾華饋贈的北府精品。

    「三位此去雲中當是立功地大好時機還請三位不要辜負劉老大人的遺願再立新功!」曾華舉起酒杯高聲說道。

    劉悉勿祈眼中複雜的神情一閃而過他非常恭順地舉起手裡的酒杯對著曾華低應道:「多謝大將軍我等一定不會辜負大將軍的重望也不會辜負家父的遺願!」

    「好!」曾華大聲高喝一聲然後和三人對飲而盡。

    丟下酒杯後曾華一一握過劉悉勿祈、劉衛辰、劉聘萇的手笑著說道:「三位都是好兒郎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做出一番事情來。為了給諸位壯行我送給三位三套鎧甲還請你們好好善用!」

    曾華送給劉氏兄弟的三套鎧甲是價錢不菲地明光山文魚鱗甲是北府標制地將軍鎧甲而且曾華親自訂製咸陽兵工場更是精心打造所以劉悉勿祈等人非常明白這三套鎧甲的價值也明白曾華對自己的期望。他們心裡也清楚曾華對他們地一家的器重和關切從他們父輩開始曾華就對鐵弗劉家寄托了太多太多的恩情他們三人除了知恩圖報之外還能怎麼樣回報曾華呢?

    劉悉勿祈三人深深看了一眼曾華一起單腿屈膝跪倒在地然後抱拳道:「多謝大將軍!」

    三人翻身上馬很快就消失在呼呼的風中。

    「大人你真的這麼放心讓他們去雲中嗎?」旁邊一直沒有作聲的樸突然問道。

    「有什麼不放心?雲中過半居民都是原拓跋聯盟的白部、獨孤部遺民他們跟劉悉勿祈原本所屬的鐵弗部一直不對板他們三人就是想做什麼都是事倍功半。他們要是真的有叛心放在身邊更危險而且如果沒有叛心放在身邊豈不是太可惜了。只要我們足夠強大他們也鬧不出什麼大動靜來!」曾華很有信心地答道。

    「劉悉勿祈就任雲中郡校尉劉衛辰就任朔州都督府都尉劉聘萇就任雲中郡司馬都尉大人這個安排應該是做了一番考慮還是我多慮了。」樸點點頭答道。

    「素常先生所慮的是什麼事情還是多慮一些好我會交待探馬司、偵騎處好生關注的。」曾華看著遠處平和地說道。

    永和十一年六月初一直流竄在徐州、青州、豫州、兗州交界的姚襄以四千之眾大敗衛將軍、青州刺史、齊公段龕的兩萬兵馬搶下了原屬於齊國的魯郡終於有了一塊固定的地盤。

    六月二十六涼國馬後勾結宋氏兄弟再以趙長、張濤暗中配合先以封宴之名請張灌入宮然後伏兵盡起將張灌斬成肉泥。

    張灌部將谷呈、關炆聞到凶訊連忙保住張灌的兒子張盛退出姑逃回倉松河州軍軍營。

    第二日馬後以涼王張玄靚的名義傳文涼州宣佈張灌是亂臣賊子現已伏誅其餘餘黨當立即反正歸順姑臧否則軍民均可討之。

    而谷呈、關炆等人擁立張盛繼河州刺史位宣佈姑臧的王命是亂命要求涼州上下共起兵清君側。

    於是涼州更加混亂了。

    接到情報的曾華知道機會來了討伐涼州的時機終於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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