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立國傳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上郡
    和七年五月謝艾據高奴。明王囚徒萬餘並募奴新城年餘始成更名為延安城。大軍繼續北討深至奢延水(今無定河)——

    引言摘述

    「這太陽真毒呀!」飛羽軍屯長塗栩抹了一把汗向旁邊的盧震感歎道然後瞇了一眼頭頂上的太陽使勁地搖了搖頭。這***太陽都能把人給曬熔了。

    盧震笑了笑但是望向遠處的目光卻沒有收回來依然注視著北方的遠處任由臉上的汗珠緩緩流趟。

    「大人怎麼了?」塗栩一掉頭看到盧震還在全神貫注地看著遠處不由地也感到一陣緊張。他很清楚自己旁邊這位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是一位什麼人。輕車將軍甘試探關隴的時候盧震才由北趙邊戍兵卒加入到鎮北軍但卻一開始就受到左衛將軍徐當的器重推薦給左陌刀將段煥為徒。段煥是誰?他可是二十多萬鎮北軍的箭術教習和右陌刀將趙復在鎮北軍將士們的心中已經被傳為神話了。盧震成了段煥的徒弟之後也被大將軍看重在平定關隴時屢立大功官職一路飆升屯長、營統領、廂都統領此次北討河朔更是成為了前鋒校尉估計這仗打完該稱將軍位了。

    「出去的探馬還沒有回來我感覺他們應該是遇到麻煩了。」盧震應道。

    塗栩也努力向前方看了看可是除了黃土卻看不到任何東西。他遲疑了一會然後轉頭喝道:「馮四帶你的那哨騎兵到前面看看。」

    「是!」接著是一陣吆喝聲一哨騎兵隨即策馬衝出隊伍然後只見一條黃塵長龍滾滾向北而去。

    盧震帶著這一屯飛羽軍是來例行巡視地。在五月份謝艾率領河朔經略軍佔據高奴後一邊築新城延安一邊以飛羽軍為主力繼續北上然後在走馬水(今陝西大理河南)東西再築兩個要塞一個為陽周。一個為綏德。以這兩個要塞為基地。與延安遙遙呼應在新復的南上郡地區形成一個三角陣形繼續緩緩北進。

    今天盧震帶著一屯騎兵出陽周巡視奢延水以南地區。這裡遍是匈奴、鮮卑和北羌人部落少者數十人多者上千人分屬十幾個大領統領。這裡不比延安和走馬水以南地區那裡是半耕半牧。而畜牧也多是定居畜牧。而走馬水以北奢延水地區則和朔方地區相接那裡的匈奴、羌人、鮮卑部落多是以遊牧畜牧為生所以這裡更危險。

    「前面一百多里就是奢延水了我們打到以北的膚施(今陝西榆林西南)才算完成上郡經略任務然後才能以上郡為基礎繼續向朔方、雲中諸郡進。」盧震指著遠處說道可能是塗栩派了人馬去接應探馬去了。盧震一下子覺得沒有那麼擔心和牽掛了。話也開始多起來了。畢竟他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活蹦亂跳的小伙子儘管跟著師傅段煥學得沉默少言但是天性總讓他忍不住活躍一下。

    「他***。那我們有的打了。這些匈奴人不經打了早就沒有兩、三百年前草原主人的雄風了倒是那些鮮卑人比較難收拾。」塗栩對於這上郡各部族有點心得了畢竟在延安和走馬水地區跟匈奴、鮮卑人都交過手當然少不了塗栩沒有提及地北羌部落。

    「當年我在北馮郡老家時分不出什麼匈奴人還是鮮卑人或者北羌人他們都一樣都凶殘無比每年秋天都呼嘯南下搶掠燒殺要不是我家地男丁多又善騎射、好武勇說不定早就和鄉親們一起化成泥了。」盧震靜靜地說道臉上看不出是高興還是憤恨。

    「去年我回了一趟老家父母叔伯和兄弟們都還在。他們正興高采烈地分田地呢看到我回去都不敢相信。他們都以為我早死了卻沒有想到我不但活著還成為了鎮北軍地軍官。」說到這裡盧震的眼睛不由地濕潤了。

    「上月我家裡來了一封信說今年又因為我的功勳多分了一塊牧場和五百隻羊、三十頭牛和十匹馬。家裡四個孩子都小全靠老人和婆娘照看著裡裡外外全虧了他們。大弟和二弟剛剛成年入了騎丁卻都嚷嚷著要報名入飛羽軍。父母叫我拿主意我給他們回信說大弟可以先參軍他的騎射比我還好應該比我更有出息。立了功後除了賦田後還可多分永業田也好成家立業。二弟還得好好練一練等三年後他就可以接著參軍服役。等我和兩個弟弟掙夠了功業老四立家就不用愁了。」看來塗栩不愧是長子善於策劃把一家十餘年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盧校尉你說這仗能打到什麼時候?」頓了一會塗栩繼續問道。

    「這北邊打完了還有東邊東邊打完了還有西邊怎麼打也要打上十幾年夠打到你兒子了。」談到自己的家人大家都放鬆了許多盧震也能輕鬆地開個小玩笑。

    「那感情好!」塗栩高興了這要是打到自己兒子那個時候那豈不是兒子也能輕鬆地地成家立業了。

    看到塗栩興高采烈的樣子盧震不由地提醒了一句:「打仗不是開玩笑要是你地親人哪天死在戰場了看你怎麼辦?」

    「死就死唄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與其窩窩囊囊地死在床板上還不如拼一把。就跟大將軍說的一樣想要過好日子不能靠別人施捨一定要靠自己去爭取。」

    盧震點點頭轉頭看了看南邊的天地之際接口說道:「是啊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民族光靠別人的恩德是沒有用地。必須要靠自己去拼去爭取!只有靠鋒利的刀和箭才能降服凶殘的狼。」

    塗栩沒有盧震想得那麼遠和深不過還是被盧震的那種感慨和思緒所感染了也許這就是他是前鋒校尉自己還是屯長地原因吧。

    正在盧震和塗栩思緒萬千地時候一行騎兵從北邊卷塵而來擁著一個人直奔過來。

    盧震和塗栩一驚連忙策馬迎了上去。只見出去的那一哨騎兵策馬停在那裡。人人都是一臉的憤慨。他們中間圍著一個傷者。只見他黑色地鎧甲上滿是鮮血和破損。好幾支箭矢已經深深地插在他地身體裡。不過這箭矢彎彎曲曲尾羽稀落跟鎮北軍地箭矢完全不同應該是這上郡中不知哪個部落使用的箭矢。

    「怎麼了?」盧震一把拉住暴怒的塗栩搶在前面問道。

    「回大人我們在前面二十餘

    方現這位探馬兄弟看到他渾身是傷。而且只有見其他的探馬兄弟。」哨長急忙答道。

    盧震明白了看來是前面四名探馬兄弟突然遇到一大股部落隊伍而且這股隊伍對鎮北軍懷有敵意所以就襲擊了這些探馬兄弟。以前碰到的部落雖然對鎮北軍沒有好感但是也沒有什麼敵意更不會輕易去襲擊鎮北的游騎兵。看來鎮北軍在上郡地敵人終於開始越來越多了。

    「有多少人?」盧震輕聲地問躺在一名騎兵懷裡喘氣的探馬傷兵。探馬傷兵努力地哆嗦著嘴想開口說話但是卻怎麼也吐不出一個字來。最後只是顫抖著伸出一隻手。使勁地張開滿是鮮血的手掌。看著五根手指盧震一把握住那隻手「五百敵騎?」

    傷兵吃力地想點頭。但最終卻沒能驅動那沉重的頭只能眨眨眼睛表示認同。

    「兄弟放心我們一定替你報仇!」盧震一字一頓地說道。

    傷兵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可能是想笑一下。但是臉上的笑容沒有出來一口鮮血卻驟然從口中流了出來。傷兵的氣息越來越輕也越來越慢最後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天空一動不動了。

    「兄弟願你在天國永享上帝地恩寵!」塗栩黯然說道。

    盧震站起身來看了看遠處默思了一下然後轉頭說道:「塗栩你率領兩隊騎兵埋伏在前面地山谷上我帶一隊騎兵去把這五百騎兵引過來然後再看我的信號出擊。」

    「大人?你帶兵埋伏在這裡吧我去引這伙傢伙過來。」塗栩急忙搶言道。

    「塗屯長你想違抗軍令嗎?」盧震森然地說道。

    塗栩張了張嘴巴卻最終沒有再敢開口搶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盧震說道:「保重!」然後轉頭對身後的部眾說道:「第二、三隊跟我來!」

    盧震迎著塗栩關切地目光微笑而堅定地點點頭然後對身後的騎兵說道:「第一隊跟我來!」

    盧震帶著第一隊騎兵急奔了二十餘里很快就看到了正緩緩奔來的一隊騎兵大約五百餘人個個披著麻布皮甲披頭散。從服飾上和型上看主要是鮮卑人和羌人還有少部分的匈奴人。最前面的幾個人應該是他們的領其中三個人都歪歪地戴著鎮北軍特有的頭盔上面最顯眼的是盔延上插著一根白羽毛身上橫七豎八地披著鎮北軍精製的皮甲挎著鎮北軍制式的角弓和馬刀其中一人還在那裡把玩欣賞著好鋼打製、寒光透骨的馬刀。

    他們身上的鎧甲兵器應該都是已經死去的探馬兄弟的遺物。盧震一揮手叫身後那隊騎兵停下來自己一踢馬刺坐騎驟然加對著正詫異和緊張地關注自己的上郡騎兵衝了過去。對面的上郡騎兵一下子反應過來紛紛地策動坐騎迎了上來。到了射程盧震揚手就是四箭一下子將前面的上郡騎兵射倒四個其中還有一個領。

    在眾上郡騎兵的狂呼亂叫中盧震卻突然策馬急停然後撥轉馬頭向回跑去順勢反手就是三箭三名上郡騎兵應聲連馬帶人一頭栽倒在地上讓急奔的隊伍慌亂了一陣。

    上郡騎兵更加氣憤跟在盧震後面高聲怒罵並張弓搭箭對著飛羽軍騎兵的身後就是一陣亂射。而飛羽軍騎兵也不甘示弱看準機會坐在坐騎上返身就是一箭。飛羽軍角弓的射程遠勝於上郡騎兵的木弓就是逆勢也能搶在上郡騎兵弓箭射程外一箭穿透上郡騎兵的麻衣皮甲。

    上郡騎兵越得急躁了他們都是奢延水旁邊的幾個比較強勢的部落因為不滿鎮北軍越來越深入他們的地盤所以就聯合起來準備給鎮北軍一個教訓。今天上午他們截住了四個上來偵察的鎮北軍探馬一頓廝殺後只逃了一個探馬。上郡騎兵從三名探馬屍體上扒下鎧甲兵器越看越喜歡。現在看到一百餘鎮北騎兵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上郡騎兵心裡癢癢了準備上前截殺再搶一批鎧甲兵器好豐收回去。

    但是誰知道對面的盧震卻像吃了豹子膽孤身迎上來搶先給自己幾箭頓時就折了幾個兄弟其中還有一個大領的兒子。如此恥辱怎麼也要討回來所以這五百上郡騎兵拚死咬著這隊飛羽騎兵誓要把這些鎮北騎兵都扒光了。

    到了山谷盧震在坐騎上看了看形勢然後轉頭對號手說道:「吹號!」轉息間牛角號聲便迴盪在山谷中號角聲還沒落音山谷坡上便響起了一陣喊殺聲兩百餘飛羽騎軍吶喊著從高處直衝下來。

    盧震一拔馬刀率先返身向上郡騎兵直衝過去。盧震勢如奔雷刀如閃電還沒等對面的上郡騎兵看明白什麼回事只見兩顆人頭沖天飛起濺起如瀑布般的鮮血。在漫天的血幕中盧震帶著濃濃的血腥味衝了進來手裡馬刀就像農夫的鐮刀而身後的上郡騎兵就像是秋收的麥田在瞬間被割倒了一大批。

    飛羽騎軍從三個方向刺進上郡騎兵隊伍頓時殺得上郡騎兵慌亂起來。在這緊急關頭上郡騎兵紛紛向自己的領靠攏雖然能凝聚在一起拚死抵抗但是卻開始各自為戰了。而他們對面的飛羽軍卻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光互相配合演練就不知多少回了。看到上郡騎兵露出如此大的破綻連忙開始分割包圍分批殲滅上郡騎兵。

    只聽到這不知名的山谷裡殺聲震天近千騎兵在這裡混戰絞殺。馬嘶聲人叫聲悲鳴聲慘叫聲兵器清脆沉重的交錯碰撞聲還有用官話、羌語、鮮卑語等各種話音喊出的叫罵聲、怒罵聲全部攪在一起隨著騰起的塵土慢慢地瀰漫著山谷中。不一會騰起的黃色塵煙幾乎遮住了當空的烈日血腥味也越來越濃但是喊殺聲卻慢慢地低下去了。五百業餘的上郡騎兵雖然勇猛但是卻無法和三百訓練有素的飛羽騎軍相抗衡在兩支部落騎兵被殲滅後開始有其他部落騎兵6續逃離戰場這6續的逃離就像是大堤決口前的細流終於引了最後的大決堤。近半上郡騎兵爭先恐後地向北逃去但是最終從飛羽騎軍的追擊中逃得命回去的不過百餘人。

    此役後兩萬飛羽軍開始以營為單位對奢延水流域開始大規模地清掃在連續不斷的打擊下數十鮮卑、北羌、匈奴部眾紛紛降服。六月底盧震率領一廂飛羽軍渡河佔據了前漢末年就失去的上郡郡治-膚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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