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立國傳 正文 第十一章 夜渡長江
    冬十月地震。十二月枉矢自東南流於西北其長竟天。劉惔送表至石頭城朝廷以蜀道險遠溫眾少而深入皆以為憂惟劉惔以為必克。或問其故惔曰:「以博知之。溫善博者也不必得則不為。但恐克蜀之後溫終專制朝廷耳。」——

    引言摘述

    「怎麼樣?都查清楚了嗎?」曾華有些焦急地問道。

    「回軍主已經查清楚了。」回話的是一名斥候隊長。「我在江邊看了三天這邊的江州水軍巡視的時間每天都一樣。每天六趟不分日夜每趟相隔兩個時辰。」

    「好你繼續監視江州水軍的江面巡視一旦有任何變動或異常立即報我。」曾華點點頭說道。

    「是!」

    待斥候隊長走出大帳曾華轉向長水軍第一幢柳畋、第二幢幢主張渠、第二幢幢主徐當。和柳畋一樣張渠和徐當都是從最先跟隨曾華的河東流民中出來的。不過張渠不是河東人他是并州晉陽郡郡望張氏家族的一個子弟先祖是魏前將軍、晉陽剛候張文遠(張遼)。後來隨族人流離到了河東等他長大之後親友族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幸虧他自小酷愛習武勇武剛毅頗有祖風這才在亂世苟活了下來最後和河東流民一起南下遇到了曾華。

    徐當是河東郡楊縣人(今山西洪洞縣東南)字定山自稱是魏右將軍、楊候徐晃的後人孔武有力武藝過人而且頗有膽識。

    此二人是長水軍第一期教導營中表現最優秀的兩人後來被曾華破格提拔。兩人也沒有辜負曾華的期望他們即勤奮好學又能統御屯營撫眾則和奉令無犯當敵制決靡有遺失奮強突固無堅不陷。每次演練中都能取得好成績於是就替代張壽和甘芮成為第二幢、第三幢幢主。

    曾華對張渠和徐當非常器重期望也很高曾寫了「古之召虎」和「亞夫遺風」勉勵二人。(不知曾華寫的是不是簡體字或者草書?不過他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了。你們想想這兩句是誰說的?)

    「綏遠你查探的怎麼樣?」曾華先問張渠。

    「回軍主我巡看了這上下五十餘里的河段又尋問過當地的山民漁夫找到了一處絕佳的渡河之處。那裡河道不寬不窄但是水流遄緩。我親自和幾名水性好的軍士悄悄地游了一趟一刻鐘就可以游過去了。如果同時牽上十餘條粗繩的話我三千將士完全可以在兩個時辰之內全部游過去。而且我還偷偷地搜集了十餘條漁舟藏在暗處一旦可以的話馬上在兩個時辰裡將全軍的兵器鎧甲全部運過去。」長得相貌堂堂的張渠在比自己小四歲的曾華面前表現地非常恭敬。

    「軍主我到對岸看了看那裡全是荒野之地罕有人煙。我在那裡走了五十多里地才找到兩個砍柴的樵夫。我問過他們從那裡有一條路直通江州城下據說是秦時開闢的驛道不過廢除許久了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了。我已經將這兩人擒回江南威逼利誘讓他們答應為我軍引路。」

    「好綏遠做的好!」曾華讚了一聲。

    看到曾華轉向自己徐當知道該自己匯報了當即抱拳說道:「回軍主我隨柳幢主一起從各屯選出了一百名勇士暫編為一隊以為敢死隊。然後這幾天做了突擊訓練均按照軍主的要求去做。我還遵照軍主的意思持公文走遍各軍在中軍巴東郡軍中尋得幾名曾到過江州的軍士詳細問清了江州的五門城防和周圍的地勢並且繪製了簡單的地圖。最後還向益州刺史周大人討得這三名巴西郡籍的軍士以為我們的助力。」

    「好!做的好!」曾華又讚了一聲好旋即說道:「綏遠定山你們繼續整頓兵馬按照我說的繼續準備。武子你居中調度指揮。現在是辰時全軍吃了早飯之後除去巡邏有任務的其餘全部休息午時照常午飯而後繼續休息。我要馬上趕去中軍大營開會估計下午未時會回來全軍申時吃晚飯然後開始整頓兵甲準備隨身攜帶的乾糧。」

    「黔夫(柳畋字)你負責我軍營地周圍的巡視。今晚我們要行大事不能讓什麼阿貓阿狗探得一點風聲。你在方圓數十里給我布下細作斥候就是象蜀兵模樣的兔子你也不能放過。」曾華繼續交待道。

    「均遵軍主命!」

    柳畋做事穩重可靠車胤辦事細緻縝密曾華當然信的過他們而張渠和徐當也是忠誠能幹之人所以在他交待完了之後就安心在十幾名親衛的護衛下趕往中軍大營。

    「桓大人!這江州不攻下來對我們來說是弊遠大於利。」曾華在龔護等人提出對江州讓城別走繼續執行直攻成都的戰略意圖之後開口說道。

    「敘平你的意思是如何?繼續說。」桓溫現在對曾華不是一般的器重這一點瞎子都看出來了。(瞎子真的看得出來嗎?)

    「桓大人諸位大人巴郡江州(今重慶)扼守西漢水(今嘉陵江)和長江水交匯之處正是益州、荊州連接的咽喉關隘。說句不吉利的話如果江州不取萬一我們在成都失利連逃生的退路都沒有了。再說了就是我們直取了成都萬一這江州守將不願依檄而降繼續頑抗那麼我們在益州還是孤軍一支跟荊州無法連成一片我們還得回過頭來強取江州到那時這裡面的變數就大多了。」

    「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如果我們不取江州那麼我們就無法逆涪水而上取墊江(今四川合川)、德陽、廣漢自東攻成都。我們只能沿長江水西上取符縣(今四川合江)、江陽郡(治今四川瀘州市)直入健為郡僰道(今四川宜賓)再逆長江水北上(當時的人們把岷江當成長江的干流和上游)取南安(今四川樂山)武陽(今四川彭山)從南邊進攻成都。」

    曾華指著掛在大帳裡的地圖說道。

    「南攻成都這本來是一著好棋可以讓成都偽蜀李逆措手不及。可是如果我們棄江州西進偽蜀上下連小孩子都會知道我們的戰略意圖了。到時在健為布下一個大網這仗還有什麼打的呢?」

    聽了曾華的話大家都沉默了眾人都坐在那裡沉思著努力地回味著。

    「曾前軍說的極是。取成都的路自古只有三條從涪水東進從綿竹北下從健為南上。我們從荊州東來只有東進和南上兩條路。如果留江州在我們背後繼續把守涪水一線我們就完全處於劣勢了。只有取了江州再留一員大將鎮守與此一可以連通荊州保證我們的後路二可以威懾周邊直取附近的涪陵郡、宕渠郡和廣漢郡給成都的偽蜀李逆造成我大軍東來的假象掩護大軍繼續取健為南上的戰略計劃。」江夏相、領後護軍袁喬開口贊同道。

    「的確是這樣可是這江州不好打呀!先它位於江北與我們隔江相望我們要攻它第一步就是要過江。江州水軍雖然微勢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卻是要命的。再就是它建於險要地處易守難攻呀!」感歎的是益州刺史周撫。

    「不如我們調江陵水軍和重兵上來先取下江州再做打算。」出了這個不太高明的主意的是南郡太守譙王司馬無忌。

    「如此這樣我們輕兵直取成都的計策就算告破了剩下的就是和偽蜀硬撼了只是不知這場惡仗要打到什麼時候去了而我們又能堅持多久?」說話的是參軍毛穆之。

    說罷大帳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桓溫環視一下眾人最後目光直盯著曾華看。

    而這位始作俑者曾華卻什麼不學偏學起劉惔的名士風範來了。只見他不慌不忙地端起前面茶几的水杯慢理斯文地喝了幾口感覺好像不是很解渴最後昂將水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整個一個不是來參加軍事會議而是來參觀做客的模樣。

    看到曾華那學得半生不熟的名士動作桓溫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洪亮直衝大帳帳頂。在旁人琢磨狐疑的時候袁喬也笑了。不過他笑得很是含蓄只是坐在那裡撫鬚而笑。

    當毛穆之第三個笑起來的時候曾華實在忍不住了也跟著笑了。他笑著把水杯放回前面的茶几上對桓溫拱手說道:「我這點小伎倆還是瞞不過桓大人的法眼呀!」

    「你知道就好不要再在這裡裝腔作勢了。你要是沒有完全之策就不會在這裡大放厥詞了。快點把你的計策說出來!」桓溫厲聲說道不過他的臉上卻滿是笑容。

    「回桓大人回諸位大人。其實我早就已經想好了一個直取江州城的計策如果老天不做怪的話我應該可以於明天站在江州城樓上了。」曾華拱手說道。

    「明天就是我後軍離江州南岸的渡口都還有三十里你前軍離江州更有五十里呀!」司馬無忌驚詫地叫道。

    「五十里長水軍急行軍的話兩個時辰就可以趕到。是不是敘平?」桓溫問道。

    「沒有桓大人你不知道的。」曾華嘿嘿一笑拱手答道。看來桓溫對自己部隊的底細還是瞭解一些的。

    「曾前軍那你的計策是怎樣的?」周撫著急地問道。

    「急報!緊急軍情!」正當曾華準備把他的計策詳細敘說的時候一名探子在帳外大聲叫道。

    「快報!」聽到是緊急軍報桓溫不敢馬虎連忙叫進來。

    「報!寅時時分有蜀軍出江州城南渡長江屯駐江南陽關渡口後辰時盡出陽關沿我軍來路緩慢行進。據探約有五千餘人現在離我後軍大約有二十里。」

    聽完探子的報告曾華不由撫幾感歎一聲:「真是天意呀!」

    待探子出得大帳周撫不由問道:「曾前軍為何有此感歎?」

    「江州出兵五千意圖尾隨我軍查看我軍是否真正西進?這掃尾之事正是後軍袁大人的份內事。我看這江州卻是在挽留袁大人想請他去江州坐鎮。」曾華此言一出眾人哄然大笑紛紛應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曾華待眾人停住笑之後正色將自己的計策一一說來然後對桓溫和袁喬抱拳道:「此計還請桓大人和袁大人配合我軍如此則勝算更大!」

    袁喬沒有說話只是低在那裡沉思盤算。倒是旁邊的司馬無忌開口道:「這太冒險了一點吧。」

    卻聽這時桓溫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大叫道:「好!真是好計策!我軍孤軍深入蜀地已是大冒險還有什麼好怕的。敘平你放心地去幹吧。這裡有我調度指揮那五千蜀軍自有彥叔打了。我倆會好生配合你的。」

    而袁喬也回過神來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曾華語氣異常堅決地說道:「敘平你放心吧!這五千蜀軍我自然會照顧的而且還會好生照顧掩護你直取江州!希望明天我們能隔江相見。」

    酉時由於是冬天天已經開始黑了下來。

    曾華和車胤站在江南的一個小山包上兩人的身影和他們周圍三千蓄意待的長水軍將士一樣早就深深地隱藏在濃濃的夜色和密密的樹林中。

    「武子這裡可是巴氐人的故里呀!上次你不是說偽蜀開國之主李特祖籍不就是對岸的宕渠郡(治今四川大竹以北)嗎?」曾華望著夜色中的江北對車胤說道。

    「是的軍主巴氐人就是從江北的巴郡走出去的。」車胤朗聲答道。這裡離江邊還有一段路只要不是故意大聲吼叫江上是聽不到這裡的聲音。

    「今天我們將在這裡拉開他們後代子孫建立的偽蜀政權的敗局也開始我們長水軍第一場勝利。」曾華激昂地說道。

    「第一場勝利?軍主我們長水軍的初勝不是在枳縣(今重慶涪陵)取得的嗎?」車胤「驚訝」地問道。

    聽到這話曾華幾乎說不出話來你這車武子哪壺不開你提哪壺幸好這天色漆黑要不然我這紅臉還不被你笑話完了。曾華不由窘迫地想起十來天前在枳縣的那場初勝。

    當時曾華一馬當先率領第一幢來到枳縣城下大罵叫陣準備和城中蜀軍絕一死戰。這時的曾華和他手下人馬雄赳赳氣昂昂就像一群剛出籠的小老虎那是相當的生猛。那氣勢敢上九天攬日月下深海捉王八隻盼著枳縣城裡有無數的蜀軍讓他們血戰一場。

    誰知叫了半天枳縣城中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連守兵的人頭也沒有冒出一兩個來。莫非是空城計?看來諸葛武侯在蜀中的群眾基礎還是不錯的嘛隨便一個地方都能使出象空城計這樣驚天地泣鬼神的絕計來!

    最後過了一個多時辰枳縣城牆上終於出現一個當官模樣的人戰戰兢兢地問道:「城下是哪路人馬?」

    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的曾華正在等待斥候的回報看到城上終於有人搭話了立即回話道:「我乃大晉安西將軍、持節、都督荊司雍益梁寧六州諸軍事領護南蠻校尉、荊州刺史桓大人麾下前鋒、前護軍領長水校尉曾華是也!今率大軍西征偽蜀爾等跳蚤小民還不快快出城投降!要是遲了半步我大軍一定叫你們化成粉末!」

    曾華總算過了一把古代大將叫城的癮。

    「你真是荊州刺史桓大人的麾下前鋒?」城上那位還是戰戰兢兢地問道對最前面的那面怪異的天藍地黃紅星軍旗表示懷疑。

    「靠!要不要我把官印丟給你看!」曾華有點不耐煩了。這可是他的「初陣」呀?怎麼也要殺個痛快!「看來你們是不想降了!來人準備攻城!」老子就不信我三千人馬攻不下你這座只有七尺高的小城池!身後的早就等得不耐煩的三千長水齊聲暴喝舉起盾牌扛起雲梯就準備擂鼓攻城了。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我們降!」城上的看到城下的曾華要飆了立即大聲叫道並迅打開城門。只見城門走出一位身穿偽蜀縣令官服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大約數十名委委瑣瑣穿著衙役、更夫服裝的人看上去就像一群被哄出洞的耗子。

    「你是何人?」曾華鬱悶地問道。

    「下官是枳縣的縣令馮越奉枳縣官印迎降將軍!」

    曾華這才知道這枳縣城只有衙役十幾名臨時拉來的民夫百餘人就這樣成就了曾華的初勝。不過這次勝利讓曾華和長水軍上下覺得很沒面子雖然桓溫讓記室記了曾華和長水軍的第一功還讓馮越隨前軍效力但是曾華和長水軍上下卻不願提起此事。

    只有車胤才敢在曾華如此說曾華還不好意思反駁他這個時候旁邊的馮越卻在那裡惟恐天下不亂:「當日下官見校尉率軍在枳縣城下軍容整齊殺氣沖天。更何況這是官軍光復益州乃順天正義之舉我就是有千軍萬馬也不敢行螳臂擋車之舉。」

    曾華的臉紅得有點黑了車胤卻在旁邊渾身顫抖中風了!要不是曾華看在馮越雖然迂腐但是處理內政卻是一把好手早就一腳將這個不識趣的書袋子踏下這山包去了。

    幸好這個時候張渠來了及時解了曾華的圍。

    「稟軍主江州水軍巡江船隻已經東下了。估計得兩個時辰才能再來一趟。」張渠稟報道。

    「好!傳令立即開始行動!」曾華恢復了正色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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