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想留下也要留下來了否則不變成聽命於公孫彤了?
當下冷哼了一聲道:「你是怕我手中的東西再被人奪走嗎?」
公孫彤賠著笑臉道:「那倒不至於……」
秦羽烈一擺手道「由十名武士帶馬出鎮其餘的和我同上酒樓。」
說完後就先走進了「醉月樓」酒店。
公孫彤連忙遵令吩咐由十名武土帶馬出鎮他帶著另外二十名武士緊隨著秦羽烈身後走了進去。
堂倌見來了大買賣又現秦羽烈的氣派嚇人忙不迭地往樓上雅座相迎。此時已過了午飯時候樓上雅座並不擁擠在公孫彤的提調下二十名武士分坐三桌。
一桌在樓梯口處二桌坐在臨街的窗邊。
他和秦羽烈佔了一副小座店中三桌武士成了拱衛之勢。
堂倌過來聽候吩咐秦羽烈吩咐道「我還有十個人帶著馬出鎮去了立刻派人送些上好的菜飯過去。只是不許進酒。這裡也是一樣。有好菜儘管搬上來吃飯不喝酒。」
堂倌應喏退去移時一盤一盤的熟肉熟鵝都拿了上來還有一視熱氣騰騰的白飯。
公孫彤親自為給羽烈派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白飯秦羽烈剛要舉著驀然。樓梯上「登登登」陣步履之聲走上兩個人來。
這兩個人的突然出現。不但公孫彤大吃一驚即使秦羽烈也是心頭一怔。即一致地放下了碗筷全神灌注在那兩個人身上。
原來他們是醜老人和歐陽玉紋。
從他們褲管上以及鞋子上的灰塵看來他們顯然還經過了一陣狂奔疾走。
醜老人對於雅座上的一大堆勁裝疾服之人視若無睹。
一上樓就嚷道:「堂倌大盤牛肉大盤捲餅小米粥外加五斤西鳳酒。」
邊說邊挨著秦羽烈身旁的副座坐了下來。
坐定之後將頭一抬正好和秦羽烈打了個照面。
齜牙裂嘴地一笑道:「嘿嘿秦堡主咱們又遇上了真是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這個天下似乎太小了一點!」
秦羽烈冷冷一笑。道:「真是巧得很!」
丑者人兩粒眼珠骨碌碌四下一瞟。然後落在秦羽烈的面上狀似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道:
「聽說堡主清晨在終南半山了點利市有這回事吧?」
秦羽烈不禁心頭暗驚沉叱道:「秦某又非綠林宵小強梁什麼利市?」
此時正好堂倌為醜老人送來酒菜。雖然這傢伙一身髒兮兮的堂倌卻不敢怠慢他。
在這條路上作買賣也見過點世面一搭眼就知道這個老傢伙不好纏酒菜上慢了准挨罵。
待堂倌退下後丑者人伸出一根指頭在桌上凌空劃了一圈笑問道:「這點酒菜由堡主如何?」
秦羽烈倒不是吝嗇之人這幾個酒菜錢他還沒有放在眼裡。
但他卻不甘心付帳。代那醜老人付了帳。好像有點怕他的樣子。
秦羽烈方待奚落對方幾句那醜老人又開口說道:「堡主不必遲疑老頭兒我要奉告一件機密大事。保證你這幾個酒錢花得合算。」
秦羽烈心頭大動因為他於仲秋之夜就已覺這個醜老傢伙胸羅萬機他的舉手投足一言一笑都是暗中在作「文章」。
因此秦羽烈淡淡一笑道:「這倒使得不過我要聽聽……」
不待秦羽烈說完。醜老人就揚聲道:「喂!店家老頭兒我的酒菜錢一併算在這位客官的帳上。聽見了沒有?」
店家正在擔心這個髒兮兮的老頭子是否付得出錢聽見如此一說。忙不迭地答應。
歐陽玉紋一味低著頭啃著卷餅喝小米粥對她師父的言行全不去注意。
秦羽烈冷笑道:「尊駕好像怕秦某反悔似地……」
語氣一頓接道:「秦某在這裡洗耳恭聽了。」
醜老人的神態已不像方纔那樣急迫喝了一大口酒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塊牛肉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堡主你真是精明一世糊塗一時。」
秦羽烈艴然不悅。道:「這就是尊駕用來換酒的兩句話嗎?」
醜老人手中的筷子在桌面上敲了一敲道:「且聽下文……」
語氣一頓接道:「為了那毫無用處的破劍犧牲了五名上選武士太不值得了!」
秦羽烈不禁大吃一驚望了公孫彤一眼他也是面露駭色。
不管醜老人說話的目的何在單是他提到犧牲五名武士那一點就足以令秦羽烈大驚失色了。
秦羽烈真不知該如何答覆予以否認會被對方看成鼠輩承認又不知會引起何種後果。
想了一想只得模稜地道:「那是秦某人的事毋庸尊駕操心。」
醜老人哈哈一笑道:「本來老頭兒我可以不必說下去了。不過為了這些酒菜吃在老頭兒我肚內受用起見。所謂機密大事。我還是要奉告堡主一聲。你手中的那把劍並不是你想得的那一把。」
秦羽烈幾乎坐不住了他真恨不得插翅飛回堡去用那方玉珮來驗看這把鐵劍可是他也明白在這個丑傢伙面前一點聲色都顯露不得對他的每一句話都得小心應付才是。
一念及此立即反問道:「尊駕專程自後追來就是為了告訴秦某這一句話嗎?」
醜老人哈哈大笑。道:「老頭兒卻無此雅興不過素知堡主是個豪客因此老頭兒我才不辭辛苦地趕來以此機密換點酒菜解解饞。」
秦羽烈冷笑道:「依秦某看來你這幾句話還不值半分錢。」
醜老人嚷道:「噯堡主這麼說可就太不近人情了……」
語氣一頓。壓低了聲音接道:「堡主甘冒中毒之險在冷如霜手中奪得此劍總不希望得一把毫無價值的破劍對不對?」
秦羽烈故意輕描淡寫地道:「任何一把劍對秦某都無價值可言只是因為冷者魔為劫此劍曾殺死『八鳳園』主人司馬夫人的手下十餘人『八鳳園』和『祥雲堡』交情不惡憑此一點秦某就該代表司馬夫人出頭討回這把劍。何況冷老魔又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邪惡之徒。
至於是不是原來那一把已出秦某能力範圍以外。只要秦某已經盡心盡力就算對武林中有所交代了。」
秦羽烈不愧辯才滔滔竟然說出了如此一大篇堂堂正正的道理來。
醜老人哈哈大笑道:「秦堡主實在了不起武能『八抓』文善辯才。不過老頭兒我既然吃喝了秦堡主花錢的酒菜心中的話不說完就會覺得不舒服……」
語氣一頓接道:「先殺人劫劍的是曉月山莊之人僅僅一刻工夫鐵劍易主曉月山莊之人被水月山莊之人所殺。十個時辰以後鐵劍又到了醉月山莊自然水月山莊之人也遭到了被殺的命運。鐵劍在醉月山莊人手之中尚未抓熱。『八鳳園』的人又趕到了。真所謂『螳螂鋪蟬黃雀在後』冷如霜又殺光了『八鳳園』的人馬而奪得鐵劍。溯本追源堡主若說是為那一家屈死的村夫報仇雪恨這話還說過去。若說的是代『八鳳園』司馬夫人討回此劍這話就太不近情理了水月醉月三大山莊被殺之人又當如何呢?而且這三大山莊的主人與貴堡交情也不淺啊!」
這一番話不但使秦羽烈無以回駁而且也使他萬分吃驚因為其中許多情節他根本還不知道。
但他此刻非得回駁醜老人不可否則就等於自己虧理了。
秦羽烈想了一想。反問道:「尊駕所說的話有證據嗎?」
醜老人搖搖頭道:「堡主不必扯到題外……」
語氣一頓接道:「堡主早晨在冷如霜手裡得到的這把鐵劍就是曉月山莊之人最先在那村大家中得到的那一把一夜之間雖然數度易手但是井未被人掉包換去。不過這可不是堡主心目中嚮往已久的那把劍。」
醜老人大笑道:「只要堡主認為這點酒菜錢花得上算就行。」
秦羽烈道:「不過你要是信口胡說。三大山莊以及『八鳳園』的主人會向你質問的。」
醜老人道:「仲秋之夜老頭兒我就曾說過雖然老頭兒我愛白吃白喝。卻不愛說白話只要他們敢來問老頭兒就會拿出證據來。」
秦羽烈站起來一點頭道:「那就行了……」
案羽烈一頓。就要召喚店家算帳。
醜老人低叱一聲道:「堡主且慢算帳……」
說著拿起他的酒葫蘆搖了搖道:「堡主可願意再加五斤讓老頭兒我將空的葫蘆裝滿。」
秦羽烈怔了一怔問道:「莫非又有什麼機密話見告?」
醜老人笑道:「雖然算不得什麼機密大事對堡主卻很重要。」
秦羽烈揚聲道:「店家再取五斤裝西鳳酒一罈並算帳。」
堂倌立刻應喏端上來一壇西鳳酒。
醜老人唯恐怕搶走似的將酒缸抱在懷裡然後壓低了聲音道:「堡主讓令愛與柳南江同行實為不智之舉。」
秦羽烈心頭不禁一怔。他不明白醜老人這句話本意如何。只得往另一方面去想。當即答道:「不勞掛齒柳相公是一正人君子。」
醜老人嘿嘿一笑道:「秦堡主何必左右而言他?」
麥羽烈已現對方不懷好意立即沉聲道:「秦某花錢買酒請你喝不是想要聽你的醉話!」
醜老人道:「堡主想不到你又說我醉了……」
語氣一頓接道:「柳南江是個絕頂聰明之人令愛不與之同行那娃兒和堡主的友好關係還可以多保持幾天如此安排反而會加事敗。老頭兒我說堡主不智意即在此。」
秦羽烈不但狂駭也已盛怒運力於腕就要向醜老人抓去。
公孫彤隨時在注意情況的展連忙拉住了秦羽烈的衣袖同時向他使了一眼色示意他不可妄動。
秦羽烈也覺在此時此境動手不太相宜。姑不論是否贏得了醜老人師徒雅座上還有好幾個看上去扎眼的食客也得加以提防。
丑者人低頭喝酒似乎對秦羽烈的震怒毫未覺察反又言道:「堡主也不必為此事擔心老頭兒我也不會和柳南江那娃兒去說穿。一方面是看在這五斤酒的份上另一方面老頭我也不願與那個娃兒作對有人代我出出力我又何樂不為?」
秦羽烈再也敢不下去了沉聲道:「我看尊駕大概喝得差不多了……」
說著轉頭向公孫彤吩咐道:「算帳!」
言罷離座向樓下走去。
他向座間武士打個眼色武士紛紛離座而起尾隨秦羽烈走下樓去。
公孫彤匆促付了酒菜錢趕下樓去秦羽烈及眾武士尚未離去。
秦羽烈低聲道:「這個老傢伙不除恐怕要壞我的大計。」
公孫彤搖搖頭道:「堡主依老朽看來不宜妄動!」
秦羽烈面現獰色。道:「在對街伏了弩下待他出來時暗箭射他。」
公孫地道:「堡主。絕非上策萬一暗算不成豈不反添麻煩?」
秦羽烈沉吟了一陣道:「走吧我就不相信擺佈不了這個老傢伙。」
一行人奔出鎮外上馬徑奔長安而去。
在酒店中幾乎被那醜老人磨菇了一個時辰當馬隊離開杜曲之際已是末申相交光景了。
酉正光景馬隊終於回到了「祥雲堡」。
秦羽烈匆忙跑進他的臥房。將門戶落鎖下鍵取出玉珮驗看那把得來的鐵劍。
銹跡斑斕的鐵劍被玉振映照得金光閃閃可是上面並沒有記載著秦羽烈所預期的那招「反璞歸真」的劍法。
兩面有著同樣的四個字:「貪者必死!」
秦羽烈不禁心頭大駭若說這把鐵劍與那塊玉珮毫無關連與玉珮聯在一起就不該出現字跡!
若說就是那把劍怎會出現與「反璞歸真」劍法莫不相關的字呢?難道秦茹慧拿回來的那塊廢鐵不是從這把劍上彈下來的嗎?目前當然只有這種想法。但是一夜之間這把劍突然變了樣又是什麼道理呢?
現在只要等待秦茹慧回堡時拿她身邊那塊廢鐵和這把劍的缺口對證一下才能作下一步的推斷了。
在這一瞬間秦羽烈身上的勁道都消失了他懶散地走到窗前推窗眺望。
大概就在秦羽烈推窗眺望之際柳南江和秦茹慧剛好登上了三老峰頭。
這真是一段艱苦的行程他們自午正於望鹿坡出。足足花了三個時辰。施出了渾身解數。
此時已無餘力若是有一個強敵突然向他們襲擊的話他們一定難以招架三招。
三老峰頂不過是個不足五丈方圓的地方朝東方還有六隻深深的足印相傳即是每日清晨終南三仙站在那裡看日出久而久之。站出了足印。
一登上峰頂後柳南江就乏力地躺下了。
秦茹慧也是累得可以幸好上午柳南江強逼著她休息了兩個時辰不然她根本就無法登上這三者峰頭。
上午秦茹等靜坐調息之際。柳南汀在一旁為她守護因此柳南江等於是二天二夜未曾閉眼難怪他一登上峰頂就躺下了。
秦茹慧在他身邊坐下。柔聲問道:「相公覺得很累嗎?」
柳南江有氣無力地道:「有生以來從未如此感到疲倦過。」
秦茹慧道:「那麼你趕快靜坐調息待我為你護法。」
柳南江翻身平起道:「秦姑娘不管是你是我此刻都不足以為另外一個人護法我看趁天色未黑盡之前趕緊找個僻靜之處才是上策。」
秦茹慧點點頭。道:「相公在此稍坐我去找找看!」
說罷就向西南方一道斜坡奔去。
秦茹慧剛離去不久柳南江忽覺眼前紅光一閃在離三老峰頭約摸十丈遠的一塊巨石之上赫然站著身穿紅色羅衫的凌菲。
凌菲高聲嚷道:「柳兄小弟也來了你有點吃驚吧?」
凌菲這一聲「小弟」不禁使柳南江啞然失笑不過很快地他又皺緊了眉頭。
柳南江雖然沒有見過凌菲露出一招半式但是從她這種登山越嶺的腳底輕功看來功力顯然不錯從蒼茫暮色中看去凌菲面上並無疲態顯然她早走早到已然調息過了。萬一她存下歹毒的念頭柳南江和秦茹慧真還有點難以防範。
這就是柳南江大皺眉頭的原因不過他從凌菲以往的言行主判斷她並不似一個心地險惡的人。柳南江皺緊的眉頭又舒展了一些。
時此秦茹慧已去而復回。
她似乎沒有現凌菲遠遠地就朝柳南江嚷道:「找不到僻靜之處啊!」
凌菲插口問道:「二位是要找僻靜之處靜坐調息嗎?」
秦茹慧聞聲回頭這才現了凌菲面上立刻流露了驚詫之色。
柳南江答道:「不錯。你現了什麼僻靜的地方嗎?」
凌菲笑道:「君子不記仇二位如果不計前嫌就請隨我來。」
秦茹慧猶豫地望著柳南江彷彿是說「能隨她一同去嗎?」
柳南江微微向秦茹慧一點頭然後向凌菲道:「就請前面帶路吧!」
凌菲聞言就轉身連蹦帶跳地向西北行去柳南江和秦茹慧緊緊相隨。
凌菲走了不過五十丈遠就停住了腳步道「到了就是這兒。」
柳南江走過去一看除了有一道長約三丈寬約只許。深約八尺的石縫之外其他一無所有。不禁指著那條石縫問道:「這就是僻靜之處嗎?」
凌菲狡黠地一笑道:「跟我下來。」
說著就領先滑下了石縫。
柳南江稍一猶豫也滑了下去進入石縫之中他才覺原來這石縫之中還隱藏著一個洞窟。
柳南江訝異地問道:「凌菲你是怎麼現的?」
凌菲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別問跟我來。」
洞內漆黑沒有凌菲的牽引根本無法前行柳南江此時已顧不得男女有別左手被凌菲抓住他卻又伸出右手去抓住了秦茹慧的手。
突然柳南江現了一線燈光連忙用力將凌菲一拉。
凌菲嬌笑道:「柳兄你是幹什麼?捏得人家的手好痛!」
柳南江輕噓一聲。悄聲道:「洞內有人我現了燈光。」
凌菲笑道:「別緊張我在裡面點了松脂火炬現在這裡我是主人。」
正說之間已經來到一間寬敞的石室。桌椅床榻一應俱全不過全是石頭做的壁間插著兩支如碗口粗的松脂火炬。
柳南江看得呆了雙手抓住兩女之手竟然忘記鬆開。
凌菲似乎有心要讓柳南江難堪。嬌笑道:「柳兄已經到了這裡為什麼不放開我們的手?你難道忘記男女有別了?」
柳南江不禁俊面窘得血紅連忙將手鬆開。
凌菲往石床上一坐雙手抱住膝蓋嬌聲問道:「二位此地不錯吧?」
柳南江一蹩眉尖道:「凌菲你能肯定這裡原來沒有人住嗎?」
凌菲笑道:「除了終南山三仙之外恐怕還沒有幾人來過這裡洞口積沙盈尺這裡面也是滿佈灰塵害我清掃了好半天。」
秦茹慧道:「這地方看來不錯。」
凌菲豎起食指朝頭頂上一指道:「柳兄知道上面是何處嗎?」
柳南江笑道:「莫非上面就是三老峰頂?」
凌菲一瞥嘴唇道「哼。倒被你碰巧碰上了……」
語氣一頓接道:「上面是三老峰頭上面有極輕微的步履聲下面也可以聽得清楚我就是聽到腳步聲才知道你們來了。」
柳南江道「你怎麼知道來人一定是我們?」
凌菲輕笑道:「除了你們還有誰來?」
柳南江道:「那可不一定哩!
凌菲一蹩眉尖道:「既然有此顧忌你們就該快些靜坐調息來你們坐到石床上來我到洞口去為你們守護。」
說著就從石床上跳下來。
秦茹慧面色猶豫地看了柳南江一眼顯然她對凌菲並不十分信任。
凌菲自然地注意到了艴然不悅地道「秦姑娘你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無冤無仇我姓凌的絕不至於趁你們靜坐調息之際暗下毒手即使我與你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也是明來明往。放心打坐吧別疑神疑鬼的啦!」
秦茹慧感到非常尷尬幸而她極富機智連忙分辯道:「凌姑娘你誤會了。我是想問問柳相公是先吃點東西再打坐還是……」
柳南江惟恐再起爭端。連忙插口道「我看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說著又轉向凌菲道:「你也來吃點真虧你餓著肚子也爬了上來。」
秦茹慧收抬了乾糧和水袋。正準備登上石床打坐。
驀然凌菲以食指豎在唇間出了一聲輕噓然後又以手指指了頭頂。
二人凝神才覺有人在三老峰頭走來走去那腳步聲聽得很清晰。
腳步聲並不雜亂顯然只有一個人而且是在三老峰頭徘徊。
那人又是誰呢?
凌菲悄聲問道:「柳兄你靜坐調息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柳南江道:「小息半個時辰也就夠了。」
凌菲又道:「既然三老峰頭有了第四者出現我們就不能無所防範了柳兄先打坐調息我和秦姑娘守在洞口。不管來人有多厲害佔地勢之利半個時辰我倆總可以抵擋。」
柳南江點點頭道:「好吧不管是什麼人盡量拖延時間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等我打坐完畢後才去對付。」
凌菲點點頭然後向秦茹慧擺了擺手。兩人走出石室外在洞口守護去了。
半個時辰很快地過去。
柳南江將週身氣血運行一周頓時顯得容光煥疲態盡失。
凝神細聽。三老峰間徘徊之人尚未離去腳步聲不時可聞。
柳南江下了石床正想去召喚秦茹慧進來打坐剛好她走了進來。
柳南江問道:「沒有什麼事吧?」
秦茹慧搖搖頭說道:「沒什麼……
語氣一頓又道:「相公的內力真是深厚小息片刻就疲態全消了。」
柳南江淡笑道:「姑娘誇獎了你快去打坐調息吧我去喚凌菲她也該調息一番才是。」
秦茹慧道:「我方才和她閒聊了一陣看來她倒是一個心地純良之人。」
柳南江道:「那就好好相處吧!」
秦茹慧嫣然一笑然後盤腿坐上了石床閉上了眼睛。
柳南江這才摸索著向洞口走去。
在離洞口三尺的地方遇上了凌罪她正全神注視著洞口外面。
此時。明月已升月光從石縫間傾瀉起來。如有人走近立時可以現影子。
柳南江在凌菲身邊坐下悄聲道:「凌菲由我來守護你去調息一番吧!」
凌菲回道:「我不感覺累。」
柳南江道:「別好強了你又不是銅鑄鐵打的人怎會不累呢?」
凌菲道:「我在申初光景就到了已經調息了一個多時辰。」
語氣一頓。接道:「柳兄我真不明白你怎會和秦姑娘走在一起的?」
柳南江道:「內中原因很多以後有機會慢慢再談吧!」
凌菲輕笑道:「那晚我一句戲言倒說中了柳兄莫非想作秦羽烈的東床快婿嗎?」
柳南江低叱道:「凌菲不許你胡說……」
語氣一緩又問道:「你對秦姑娘的印象如何?」
凌菲笑道「很美很標緻真是天生麗質傾國傾城……」
柳南對輕叱道:「別胡扯了我是說你認為她的為人如何?」
凌菲沉吟一陣道:「有些驕橫跋扈趾高氣揚不過也有可親之處。」
柳南江忙問道「哪些地方認為可親呢?你倒說說看!」
凌菲嬌笑道:「態度溫文舉止柔媚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柳南江笑道:「你就該學學她呀!」
凌菲不屑地道:「我寧願作野小子!」
柳南江笑道:「不是野小子是野丫……」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凌菲突然伸手摀住了柳南江的嘴。
柳南江暗道:「就像這種舉止不但是個野丫頭簡直就是瘋丫頭。
不過他很快地就覺了凌菲突然伸手摀住他嘴巴的原因原來面對著洞口的那一面石壁上此時出現了一個細長的影子。
柳南江立刻提高了戒備此時現之人絕非無名小卒隨時都有一場惡戰。
那影子久久未動也許是聽見了他們說話的聲音才走過來聽聽的。
難道那人不知道這裡有個洞窟嗎?如果他真不知道他也是外來的了?
經過一盞茶的工夫那道細長的影子消失了他們清晰地聽見步履之聲遠去。
凌菲悄聲道「柳兄是個女人。」
女人!柳南江不禁心頭一動難道是那神秘的白衣女郎嗎?
如果是她的話她一定會知道這個凌菲自以為非常秘密的洞窟。
凌菲又道:「我絕不會看錯影子映出她的長在隨風飄舞。」
長!柳南江心頭又是一動他幾乎已肯定方才站在石縫上面的就是那個神秘的白衣女郎了。
不過他的嘴裡卻沒有說出來。
兩人靜坐一陣再未見那個影子。
凌菲低聲道:「此刻差不多到亥時了吧?」
柳南江突然想到就要到子時了他之所以急急趕來就是要在子正的時候藉著月光測量「子午谷」的方位。於是連忙道:「走凌菲我們進去吧秦姑娘大概已調息好了。」
兩人來到石室中秦茹慧正好走下石床面上容光煥疲態全消。
柳南江道:「調息歸調息睡覺歸睡覺。你們兩人上床吧我守上半夜等到丑寅相交的時候再喚醒你們由你們守下半夜。」
這是柳南江方才想好的主意這樣他就可以在子正的時候溜到三老峰頭去了。
凌菲冷哼了一聲道:「你有多了不起?睡覺的時候還要我們兩個人守。」
柳南江想道:「你們不一齊守夜難道還留下一個和我睡在一起嗎?」
柳南江心裡雖如此想嘴裡卻又不便說出來。
秦茹慧自然明白柳南江的意思。輕笑道:「凌姑娘你誤會柳相公的意思了……」
接著。她又附在凌菲耳上低語一陣。
此刻若要柳南江肯定哪一個時間是子正他實在沒有這個把握。
他靜坐了一陣約摸子時已到才離開洞口返回石室現兩女已經和衣在石床上安然入睡這才鬆了一口長氣。
他在離開石室的時候揮掌拍熄了兩支火炬萬一在他離去後有人摸進來。在黑暗之中一時也許還現不到石床上有人。
這是他的想法。
他躡手躡足地退出石屋在洞口處凝神靜聽了一陣四下一點聲息都沒有這才迅地自石縫中鑽了出來。
今夜十九月亮雖已不圓卻很明亮。
柳南江四下一看不見半個人影。
此時月在中天分明已到子正的光景了。
他身上早就準備了一根燒焦了的樹枝一方面要借樹枝投影一方面要藉著焦炭黑色畫下記號。所以他才在山下的火堆中取了一枝藏在身上。
當要踏上三老峰頭之際柳南江突然想到石窟中可以聽得見上面的步履之聲於是展開輕功身法一縱身上了三老峰頭。如羽毛般輕巧地落在中間那兩個腳印之上。
他將樹枝舉起那根樹枝的影子就在他腳旁數寸之處。
月在中天投影自然在腳下的。
他不禁感到怪難道:「子午谷」就在腳下嗎?
他突然又想起那白衣女郎的話有許多不近情理之處只有午正、或子正日月當中之時那樹枝才能投影其餘的時候。樹枝的影子不知投向何方。
根本就無從看見更不要說去測量方位了。
柳南江儘管心中疑惑他還是將投影的地方劃上了一條黑色的記號。
他收起了樹枝。又展開輕功身法縱離三老峰頭施原路滑下石縫進入洞中。
洞口處因有微光射進可以看得很清楚柳南江立刻覺一個白色的影子擋住了他的去路。
柳南江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如果就在他離去的這一瞬間秦茹慧和凌菲遭受意外的活。
那他就畢生難安了。
一念及此不禁沉叱道:「什麼人?」
只聽一個柔和的聲音道:「相公因何不信妾身相勸之言?」
柳南江道:「姑娘金言句句都在肺腑之中。」
白衣女郎道「既然記在心中就不該攜帶二女同行了。」
柳南江道:「此處只是三老峰頭待前往『子午谷』時在下一定獨自前往。」
白衣女郎道:「相公既如此說妾身就不便多言了……」
語氣一頓接道:「只怕相公到時遣不走她們了。」
柳南江試問道:「依姑娘看在下當如何呢?」
白衣女郎道:「聰明人應該一點就透妾身也不便明說。」
語氣一頓接道:「她們出來察看了千萬不要提出妾身來過。」
說罷。自柳南江身旁擦身而過走出洞外縱上石縫而去。
柳南江不禁暗暗綱罕這個白衣女郎的言行因何如此神秘呢?
移時秦茹慧和凌菲二人果然向洞口處行來!
凌菲先開口問道「柳兄是那個長女人來過了嗎?」
柳南江不動宗色地道:「凌菲我看你一定是在作夢吧?」
凌菲訝然道:「咦我分明聽見你和一個女人在說話嘛!」
秦茹慧插口道:「我也聽見呀!」
柳南江道:「我看你們的耳朵有毛病。如果睡不著的話你們現在就開始守夜吧!」
秦茹慧和凌菲相對一視然後齊聲道:「好你去睡吧!」
柳南江知道那白衣女郎不會再來也就放心摸索著回到石室取出火摺子打火點燃了松脂火炬和衣腿上了石床。
柳南江在無憂無慮的情況下睡得甚為酣暢。
一覺醒來雖不知是什麼時候但他卻肯定已到了第二天的白天因為那兩根松脂火炬已將要燒光了。
柳南江起身來到洞口不見秦茹慧和凌菲二人縱上石縫一看才覺她們兩個坐在一塊巨石之上有談有笑。
柳南江走過去問道:「你們兩人一夜都不會合眼嗎?」
秦茹慧道:「我們倆背靠著背在洞口一直睡到大天亮哩!」
柳南江笑道:「原來你們是有心將石床讓給我睡的。」
凌菲拍拍她的身邊道:「過來坐著聊聊天吧這裡的景色真好可惜你沒有看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真是好看極了。」
柳南江也坐到那塊巨石上去和她們聊東說西不過他卻直在注意著天色眼看已經日正當中到了午正的時候柳南江道:「二位去摘點野橘來嘗嘗如何?」
凌菲跳了起來欣然道:「好啊不過一來一去要化一個時辰哩!」
秦茹慧也跟著站起來笑道:「走我們一齊去反正今天精神好得很。」
兩個人跳跳蹦蹦地下了巨石眨眼之間走得不見了蹤影。
柳南江立刻縱上三老峰頭仍然站在中間那兩個腳印之上取出了懷裡的樹枝。
樹枝的投影仍在他的腳邊數寸之處。
那白衣女郎告訴他一橫一豎兩道影子的交叉點就是「子午谷」的方位這又是怎樣一回事呢?
他蹲下來反覆地思索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手裡拿著那根燒焦了的樹枝在那個交叉點上使勁挖就彷彿「子午谷」埋在那層泥土下似的。
堅硬的泥土被他一塊一塊地撬開他所挖的面積也越來越大。
突然他手中的樹枝碰到了堅硬的東西再也控不下去了。
為了好奇心的驅使柳南江順著那塊硬東西將面上的泥土悉數挖去下面竟然出現了一塊青石板。
那是一塊經過人工修鑒的青石板很明顯的是有人埋在這裡的。
柳南江用手拭淨現青石上刻著許許多多奇怪的符號。
這些符號是代表什麼呢?
柳南江凝視一陣終於找到了答案那原來是一幅地形圖。
最高的一個尖角是代表三老峰頭彎彎曲曲的則表示溪流。
柳南江以三老峰頭為中心參照地形圖將四周的環境對照了一下竟然完全符合青石板上一個珠紅的圓圈想必就是「子午谷」的所在地了。
有了此一現柳南江不禁欣喜若狂了。
他將青石板上的每一標記都默記在心中然後蓋上泥土並小心翼翼地將泥土踏平不使留下絲毫痕跡。
他離開三老峰頭重回那塊巨石頂端坐下心情漸趨平靜下來。
那白衣女郎是個謎一樣的人物她既然知道前往「子午谷」的路逕自己為何又不去呢?
難道她對子午谷所隱藏的秘密無動於衷嗎?
如果是她就不是一個好奇的人換句話說也就是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
那麼。她因何又注意到柳南江呢?而且還將這個萬人都想得到的秘密告訴他?柳南江苦思一陣仍然想不出正確的答案。
而且白衣女郎指點他以樹枝投影測量方位也是在賣弄玄虛她本可以直截了當地告訴柳南江前往「子午谷」的地形圖就埋在三老峰頭的泥土之下又何必繞一個圈子呢?
柳南江想到最後只有一個答案……(http://21o.29.4.4/book/c1ub/)一切都如謎題那白衣女郎更是一題深奧難解之謎。
他不再苦思了放眼向山下望去心中在想:「不知還要多久前去搞野橘子的秦茹慧和凌菲才能回來。」
如果他現在趁機開溜。倒是一個好機會。
可是柳南江是不會如此做的。
他已決定獨往「子午谷」但他不會一走了之必須要對二女有所交代。
現在他盼望她二人早早歸來。並不是想早點吃她們採摘的野橘子而是要向她們說明一聲而使自己早早踏上征途。
就在這個時候。距離柳南江半里之遙的一個小山頭上冒出了一個人頭。
緊跟著。身子也冒了出來。一身火紅的衣服在麗日照耀下異常顯目那不是凌菲嗎?
柳南江心頭不禁一喜。
可是。只在一瞬間他又喜變驚因為秦茹慧沒有相繼出現而且凌菲兩手空空並沒有帶野橘子回來。
柳南江只是覺得情形有點不妙。也來不及去思索究竟生什麼事情。就向凌菲迎了過去。
下落比上行要快何況柳南江又施展出「射影掠光」的身法幾個起落。已然到了凌菲的面前。
柳南江疾聲問道:「秦姑娘呢?」
凌菲倉惶回道:「我們遇上了一個奇形怪狀的老頭子。他一句話不說就向秦姑娘動手秦姑娘只有拔劍相迎……」
柳南江迫不及待地道:「在哪裡快帶我去。」
凌菲閃身一指道:「就在前面一里處一大片茅草之中。」
話未說完業已領先向山下縱去。
柳南江緊隨而行。同時問道:「那個怪老人很厲害嗎?」
凌菲答道:「相當有份量不然我也不必跑回來告訴你了!」
柳南江又問道:「那怪老人用的是什麼兵器?」
凌菲答道:「一把寒鐵打造的如意。」
柳南江「啊」了一聲道:「不好。那是『鐵君子』古如松。」
幾問幾答之間那片茅草坡已然在望。
一望無際的茅草長過人身根本就看不見人在何處凌菲向一顆高聳入雲的榕樹一指縱身而起凌空縱躍向那棵榕樹處落去。
凌菲的輕功不弱身法也很美妙。
難怪小妮子有些目空一切的確是個會家子。
在茅草葉中有一條寬約尺許小徑那棵榕樹的周圍卻有一堆方圓五丈的亂石秦茹慧就在那堆亂石中和古如鬆動手。
凌菲落下時眼見秦茹慧肩頭的衣衫撕裂肌膚露出並有一道血痕當時心中一急平日針鋒相對的情景忘得一乾二淨大聲叫道:「秦姑娘快快退下待我接他幾招……」
語音未落軟劍已抽了出來。
秦茹慧正在拚命力搏眼前對方的鐵如意劈頭罩下心中大駭之際凌菲的軟劍正好來到「刷」地一聲軟劍卻像是一條軟鞭般將那鐵如意纏住了。凌菲嬌叱一聲皓腕一沉猛力往後一帶想將對方的鐵如意拉脫擎住。
她也太將古如松看得簡單了一用力之後才覺那把鐵如意似乎有干鈞之重休想拉動分毫。
對方冷哼一聲鐵如意陡地往回一帶。
若非凌菲見機鬆脫卸勁纏住鐵如意的軟劍飛快地鬆開勢必要被對方連人帶劍一起拉過去。
柳南江已適時趕到抱拳一禮道:「古大先生且慢動手有話好講。」
古如松一聽柳南江出面說話不禁環目一瞪兩道一字眉成了倒垂條。冷哼一聲道:
「好大的口氣憑你這個娃兒也敢稱我一聲大先生你們三個人一齊上吧老夫教你們嘗嘗鐵如意的滋味。」
此老不是別人正是「終南三君子」古如松。
柳南江帥出名門不至於不懂得進退應對之禮論輩份古如松要比他師父矮一級。自然能尊稱古如松一聲大先生了。
不過此番來到中原柳南江卻得到了他師父的指示不得任意亮出師門。
因此。他也不願去和古如松多加解釋只是含笑道:「大先生請息怒請問這位姑娘有何冒犯之處。」
古如松暴叱道:「娃兒竟然明知故問山腳下立有封山禁令言明妄入者死爾等竟然擅闖禁地還不快快納命!」
凌菲在一旁插口道:「柳兄少同他囉嗦他既然敢放狂言教咱們一齊上咱們何必客氣。叫他知道後生可畏。」
「凌姑娘不可妄動請去看看秦姑娘的傷勢……」
然後轉身向古如松問道:「請問是哪一位立下的封山禁令?」
古如松道「『竹君子』肖三先生。」
移哺江道:「據在下所知三先生早已物化難道死人的禁令還需要遵守?何況這偌大的終南並非私人所有在下等如何行不得?」
古如松哇哇大叫道:「娃兒好狂三先生雖死公案卻未了在三先生的仇家未死以前老夫不准任何人登上三老峰頭。」
柳南江輕笑道:「站在大先生的立場這番道理似乎還可以說得過去。不過在下等登山卻是得到許可的。」
古如松問道「誰人敢許可?誰人能代表老夫的意思?」
柳南江緩聲道:「肖三先生的未亡人古寒秋。寡妻繼亡夫遺志繼續封山或開禁以在下看來古娘子比大先生更有權作主。」
柳南江言辭犀利使得古如松愣住了。
半晌古如松方喃喃問逍:「她答應讓你登山的嗎?」
柳南江點點頭道:「不錯古娘子言道表面上肖三先生的禁令仍在不過在下等登山卻不會有人過問。」
古如松厲聲道:「她答應你是站在亡妻立場但我站在終南三結義的立場卻不答應。
不過因有她的許諾老夫不為已甚免爾三人一死限在日落以前離開禁地。」
柳南對如何肯就此離去呢?而對古如松這種成名多年的高手雖有敬畏之心卻無懼怕之意。
因而緩緩搖頭道:「大先生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古如松環目一睜暴叱一聲道:「娃兒你是想教訓者夫?」
柳南江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大先生既如此說在下也不欲解釋了。」
古如松冷哼道:「好個狂放的娃兒拔出你身邊的利劍吧!」
柳南江不是一個耀武揚威之人面對一個成名高手更不願輕舉妄動只想用言語解決這場紛爭因而柳南江依舊含笑道:「大先生可否再聽在下說一句話?」
古如松氣勢洶洶地道:「說吧反正你的狂話說得已經夠多了!」
柳南江道:「大先生立意封山在下無可厚非。如果大先生在此山中還可說是在下乘隙而入大先生既然身在山中卻不知在下等已然攀登三老峰頭那是大先生的疏忽。如今現後又要強令在下午離去這種做法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古如松嘿嘿一笑道:「原來你還想要挖苦老夫一番小子拔劍出鞘吧!」
柳南江道:「俠以武犯禁在下佩劍在身意在防術無意攻擊除迫不得已之外絕不輕易拔劍更不願逞強爭勝耀武揚威!」
這種話古如松如何受得了當即冷叱道「好一付伶牙利齒。老夫倒要看看你這娃兒能夠空手接老大幾招?」
話聲一落。如閃電般斯身上步手中鐵如意向柳南江攔腰掃到。
柳南江早有防範立刻展開「射影掠光」身法迅散開。
一邊的秦茹慧已經山凌菲為她裹好肩頭傷勢見狀忙叫道:「柳相公……」
凌菲疾聲道:「秦姑娘不要讓柳兄分神。」
秦茹慧面現焦急之色道:「他不趕快拔劍反擊必落下風那老頭兒太厲害了。」
凌菲目光注視著古如松的動靜喃喃道:「柳兄只要一落下風我就要出面幫他我才不管什麼聯手圍攻犯江湖大忌那套。」
秦茹慧忽然驚叫道:「啊差一點!」
原來柳南江又避開了古如松的第二次攻擊。但是他的左肩只差寸許就要被古鬆手中的鐵如意擊中。
凌菲自然也看到了連忙高聲叫道:「柳兄快拔劍啊!」
柳南江何嘗不知道自己若不拔劍立將陷入岌岌可危之境?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還是不願意拔劍的。古如松雖然行為乖張畢竟不是邪惡之徒若是要他用劍去傷害他非柳南江所願。
自然柳南江並不見得能傷到對方但他心中卻有這種想法。
古如松已有多年未曾與人交手如今對一個年輕娃兒竟然兩招未見功效心中之狂怒自然可以想見。
只見他手中的鐵如意左右一掃先封住柳南江閃避之路然後那鐵如意伸得筆直地向柳南江的胸前猛力揭去。
這是一著「死招」除非對方能夠將這一招封住絕無閃避的餘地。
「刷」的一聲「寒星」劍終於出鞘了封住了對方鐵如意致命的一擊。
柳南江是橫劍相拒的與那鐵如意一觸之後只覺虎口一麻登登登連退三步。
但是古如松卻不禁狂駭了。他已年過六旬享譽武林多年對方不過是個初出道的娃兒而已。
古如松也是退了三次在內力的技量上未分高下。
古如松目光自柳南江的臉上移到那把劍上突地神情一愣疾聲問道:「娃兒手中那把劍可是名喚『寒星』?」
柳南江淡然道:「大先生是成名高手自然是識貨的行家。」
古如松道:「難怪你這娃兒放狂的確有些來路。老夫並不在乎你手中那把享名武林的古劍有名的兵器還要幸得其人才能揮其威力。但是老夫看在這把劍的份上卻願意放你一馬火離山不然老夫不會輕易將你放過。」
柳南江神情冷漠地搖搖頭。道:「大先生即使此刻准許在下留在山中在下也不會輕易收劍回鞘。」
古如松雙目一瞪道:「娃兒好狂你以為老夫怕你?」
柳南江淡笑道:「憑大先生在武林中的威望然對任何人也不會畏懼。不過『寒星非凡品出鞘必濺血』這二句話在下不敢違抗。」
古如松振聲狂笑道:「哈哈你這娃兒倒算得上是一塊硬料子待老夫試試你的份量。」
話聲一落手中鐵如意向柳南江當頭擊下。
雖然古如松嘴裡說要試試柳南江的份量實際上他心內早已知道柳南江有多重的份量所以一上手就使出了狠招。
柳南江是不動劍則已一動劍就不會掉以輕心或心存仁念。
當對方那鐵如意堪要臨頭身形倏飄左邊三尺。
古如松正待將鐵如意橫掃柳南江項際柳南江不退反進長劍如靈蛇般筆直地向古如松咽喉間刺去這正是「雷音八劍」其中的一招「朗日焦雷」氣勢磅礡威猛絕倫。
古如松是慣戰老將已經感到劍氣直迫眉宇。目下他只有兩個選擇:「是冒長劍穿喉之危鐵如意直掃而下柳南江裂骨斷頸一則趕緊撤招收勢飄身後退容機再進。
古如松自然是選擇了後者猛一收勢身形飄退八尺。
柳南江劍勢易起難收。但他不願意迫人太甚身形一個急旋只見周圍五丈以內的茅草全部齊根削斷出現了一大片空地。
古如松雖然見多識廣眼見如此威猛的劍法也不禁暗自咋舌。
古如松飄身後退靜立了半晌方才振聲暴笑道:「哈哈想不到你這娃兒竟然使出了佛門曠世絕學『雷音八劍』真是不簡單!」
秦茹慧脫口叫道:「『雷音八劍!』那麼方纔這一招就是『朗日焦雷』了?」
凌菲接口道:「前天那一招大概就是『天際閃電』了難怪那樣的快。」
秦茹慧白了她一眼凝聲道:「凌姑娘也聽說過『雷音八劍』?」
言下之意彷彿凌菲不該知道似地。
凌菲冷笑道:「別忘了我也是練劍之人……」
語氣一頓復又喃喃自語道:「莫非他是無塵大師的徒弟?」
秦茹慧心中一動輕聲笑道:「凌姑娘真是見聞廣大你方纔所說的無塵大師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柳南江一見凌菲之初就認為她年紀輕輕無所不知而感到欽佩。但是柳南江卻也現了她的短處就是太喜歡吹噓賣弄。
此時秦茹慧讚了她一句立即有點眉飛色舞地道:「無塵大師可說是當代一大高僧也是武林中一大奇人。昔年曾在少林寺中掛單住腳不過這二十年來已沒有人見過他的蹤跡。
傳說除了他之外連少林主持都不會這一套『雷音劍法』柳相公一定是他的徒弟。」
她們言談雖甚輕微卻字字俱入柳南江耳中。
古如松道出了他的劍法之名柳南江並不吃驚以古如松年齡和江湖經歷應該識但是凌菲小小年紀能從劍法上道出他的師承這就使柳南江大為吃驚了。
想必凌菲的師父也是大有來歷之人。
這一驚之餘柳南江竟然將準備回答古如松的話也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