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霜衣 正文 第四十章
    林寒青厲聲接道:「我林寒青頂天立地豈能受人惜憐。」放開大步向外行去。

    李中慧黯然歎息一聲道:「不要走!」縱身一躍追了過去。

    西門玉霜右手一揮一股潛力推了過來擋住李中慧。

    就這一緩之間林寒青已奔出大廳放腿狂奔而去。

    李中慧不及防吃西門玉霜掌力一擋震退兩步再起追趕時早已不見林寒青的蹤影。

    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

    「你傷了他的心昔日的情愛愈深他對你的怨恨也愈深不用再追他了。」

    李中慧黯然說道:「你答應過不傷害他言猶在耳你卻毀約背信。」

    西門玉露笑道:「我西門玉霜答應之言豈肯失信於你。」

    李中慧怒聲喝道:「你毀了他的容貌誰道還不算傷害他麼?」

    西門玉霜格格一笑道:「只怪你對他用情不真如何能怪到我的頭上。」

    李中慧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西門玉霜笑道:「棋差一著滿盤皆輸好姑娘你明白的太晚了在三月限期未滿之前我先讓你嘗嘗悔恨之苦。」

    目光一掠身側的小翠接道:「咱們也該走了?」款移蓮步緩緩向外行去。

    李中慧強自振起精神道:「小妹這裡送行。」

    西門玉霜道:「不敢有勞。」加快腳步疾奔而去。

    李中慧望著西門玉霜消失的背影只覺化苦於種湧上心頭忍不住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且說林寒青滿懷羞忿放腿狂奔急不擇路越屋而行。

    這宅院之中雖然埋伏有很多玄皇教中高手但因沒有教主之命也無人出手攔阻任他暢行而去。

    林寒青一口氣奔行了十幾里路到了一處四無人跡的荒草之中才停下來。

    轉眼望去只見一株高大的白楊孤獨屹立在荒草之中白楊樹下有一個磚瓦堆砌的小廟廟後有一塊光滑的大石林寒青緩步行了過去就小石之上坐下。想到這副奇形怪狀的面容縱然是母子相見也是不會認識不禁心頭黯然仰臉望天自言自語的說道:

    「想材寒青初入江湖身世還未查明竟然遇此大變成此醜怪之貌今後何去何從……」

    突聽一聲冷笑傳了過來道:

    「你男子漢大丈夫縱然容貌醜些打什麼緊像我一個女孩子家生成這般一副醜陋面容那才是人生大恨之事。」

    林寒青吃了一驚霍然站起回頭望去只見丈餘外一片及膝的荒草地上站了一個奇怪無比的女子。

    那女子穿了一身黑衣一張半邊赤紅、半邊蒼白的臉長亂披黑白混雜偏是說話的聲音嬌脆無比。

    林寒青打量了那女子一陣道:「你是誰?」

    那黑衣少女道:「我沒有姓名。」

    林寒青道:「沒有姓名?」

    黑衣女道:「我生的這樣醜怪模樣父母卻又給我起了一個又嬌又甜的名字實叫我難以說的出口。」

    語聲頓了一頓又道:一不過江湖之上送了我一個綽號倒是和我的模樣恰當的很。」

    同病相憐林寒青不覺間動了好奇之心忍不住問道:「什麼綽號?」

    那黑衣女道:「他們叫我陰陽羅剎。」

    林寒青暗暗忖道:「你這副奇形怪狀的臉被稱作陰陽羅剎倒也是名符其實。」

    只見那陰陽羅剎突然舉步而行直對林寒青走了過來。

    如是往昔林寒青遇上這麼一個怪人心中定然有些畏懼但此刻卻有著無限親切之感。

    陰陽羅剎行到林寒青身前兩三尺處林寒青仍是毫無畏縮、退避之意只好自行停了下來接道:

    「他們叫我陰陽羅剎除了我生的形容可怖之外和我暴急的脾氣也有著很大的關係。」

    林寒青道:「你很易怒?」

    陰陽羅剎道:「不但容易怒而且出手就要殺人尤其是那些自命英俊蔚灑、容色嬌美的男女少年只要犯到我的手中很少能留下性命。」

    林寒青道:「這也難怪那些青年男女瞧你這形貌的怪人不是冷言熱刺的譏笑定然是深惡痛絕的恐怖之情那自是難以忍得下去。」

    陰陽羅剎嫣然一笑露出一排細小、整齊的牙齒說道:

    「不錯那些人那副嘴臉實叫人無法不動殺機想來你也是和我一般了。」

    林寒青道:「在下不如姑娘甚多還未曾為此殺人。」

    陰陽羅剎道:「如此說來兄台當真是天下第一等大好人了。」

    林寒青想到適才所受西門玉霜的譏笑以及李中慧那強作笑容克制自己的那份委屈神情忍不住一股怒火由心中直冒出來說道:

    「那也不是也許從此以後在下也將大開殺戒了。」

    陰陽羅剎喜道:「好極了我陰陽羅剎終於遇上了一個志同道合的人……」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小妹還未清教兄台姓名?」

    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突然心中一動住口不言。

    那陰陽羅剎卻似未曾注意到林寒青的神色喜孜孜的接道:

    「林寒青林寒青……不好不好這名字太文雅了。」

    林寒青道:「姓名只不過是人生過程中一個分辨的標識那也沒什麼重要。」

    陰陽羅剎道:「如是林兄不嫌棄小妹多口小妹倒是有個很好的綽號送給林兄。」

    林寒青道:「什麼綽號?」

    陰陽羅剎道:「小妹這張臉一半紅、一半白故有陰陽羅剎之號林兄那張勝卻是花紋交錯說形狀的古怪實不在小妹之下因此小妹想林兄如肯稱花面羅剎……」

    林寒青自言自語道:「花面羅剎!哈哈!倒也是名符其實。」

    陰陽羅剎道:「小妹生平之中除了生我的父母之外可算是未曾和人有過往來今日和林兄一見竟不禁引為知己唉!這也許是小妹自作多情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同病相憐那也是人情之常。」

    只聽陰陽羅剎長歎一聲接道:「只不知林兄是否肯折節下交?」

    林寒青心中忖道:

    「聽她口氣滿懷恨世嫉俗之恨如若和她攀交今後只怕難免要受她影響。」

    只聽陰陽羅剎說道:

    「唉!只因我這面孔生的難看為世人遺棄一生之中從未交過一個人今見林兄不禁動了同病相傳之情如若林兄看我不起那就算我白說了小妹就此道別。」

    慢慢轉過身子緩步而去。林寒青道:「姑娘止步。」

    陰陽羅剎陡然轉過身子長長吁一口氣道:

    「小妹活了二十餘歲今日第一次聽人喚我姑娘。」

    林寒青暗道:

    「此人當真是可憐的很唉!想我林寒青日後還不是和她一般的受盡世人的冷淡!」

    只聽陰陽羅剎說道:

    「林兄如肯答應和小妹交往小妹願與林兄分享武林中一大隱秘。」

    林寒青心中一動道:「什麼隱秘?」

    陰陽羅剎道:

    「世人見得我這一副奇怪面孔無不視作妖魔鬼怪因此世界雖大卻使我有著無處存身之感只好揀那些人跡罕至之處逃塵避世終年出沒深山大澤之中竟被我無意中現了一位前輩奇人的府弟那裡面留有他一生心血……」話至此處卻突然住口不言。

    林寒青已為她說動了好奇之心忍不住問道:「不知那位前輩奇人遺留的何物?」

    陰陽羅剎道:

    「遺留了一本手冊上面記的儘是絕世武功和一十個圖解小妹費時三日夜才把那本冊看完不是我危言聳聽如是一個人學得那手冊的武功當今武林實難找出敵手。」

    林寒青心中暗道:「我有一身血海深仇和謎一樣的身世不論揭開身世之秘或是報毀容之仇都必須絕世武功才行。」

    陰陽羅剎道:「林兄既是一時間難作決定小妹豈能相強你好好的想上一天明天日落時分咱們再在此地會面小妹再聽林兄的答覆。」

    林寒青道:「不用想我立刻就可以決定了。」

    陰陽羅剎清澈的雙目中流現出無比渴望之色凝注在林寒青的臉上。

    林寒青道:「你生具奇貌我卻是為人毀容但咱們的際遇卻是一般模樣世人無知以貌取人只為了咱們面貌難看就無緣無故的為人遺棄如若咱們能學礙絕世武功也可以為世間醜怪之人出一口氣。」

    陰陽羅剎道:「小妹亦有此想。」

    林寒青道:「如蒙姑娘不棄咱們就指日為普此後以兄妹相視。」

    路陽羅剎沉吟了一陣道:「以兄妹相視未免太過刻板咱們此後可以兄妹相稱患難與共相輔相助就是不必限於兄妹之情。」

    她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你今年幾歲了?」

    林寒青道:「在下今年二十一歲。」

    陰陽羅剎道:「那是巧的很小妹今年也是二十一歲但不知林兄是那日生?」

    林寒青道:「我是四月初三。」

    陰陽羅剎道:「哎呀!當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二月初四大了你一個多月。」

    林寒青道:「既是姑娘大我兩月在下是小弟了。」

    陰陽羅剎笑道:「唉!我決非有心佔你便宜.實情如此我想咱們不用以年齡算啦乾脆我稱你為兄就是。」

    林寒青道:「不要緊我稱你姊姊也是一樣。」

    陰陽羅剎道:「好吧!那我就有叫你一聲兄弟了。」

    林寒青道:「妹姊不用客氣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就是。」

    陰陽羅剎仰臉望天色道:「兄弟為姊的還有一點私事待理明日午時咱們仍在此地相見同赴那位前輩異人的府第。」

    林寒青道:「妹姊有事儘管請便。」

    陰陽羅剎微微一笑道:

    「此刻距明日中午還有半日一夜之久兄弟要到哪裡去渡此一宵?」

    林寒青道:

    「不瞞姊姊小弟此刻是居無定處行無定止姊姊既有私事持理小弟自是不便同行我隨便找個荒僻無人之處住上一宵明日午時分在此相見便了。」

    陰陽羅剎道:「我本該帶兄弟同去但因路途太過遙遠只怕兄弟太過疲勞。」

    林寒青口雖不言心中卻是大為不服忖道:我不信你輕功就強我很多。

    陰陽羅剎似是已看透了林寒青的心意微微一笑垂一聲低嘯。

    只聽一陣得得蹄聲傳了過來一匹全身通體墨黑的駿馬急急奔過來。

    這匹馬鬃毛奇長直垂腹間看上去不太像馬但卻又說不出是何物背上早已配了雪白色的鞍蹬。

    黑馬白鞍看上去顯得十分耀目。

    陰陽羅剎縱身躍上馬鞍說道:「兄弟你如想和為姊的同乘那就請上馬吧!」

    林寒青看那馬鞍長不過兩尺如是兩人坐在鞍上必得扶拖而坐寒天白日男女同鞍成何體統。念頭轉動揮手笑道:

    「小弟不去了明日午時准在此地等候姊姊就是。」

    陰陽羅剎道:

    「好!為姊的就此別過了。」一帶韁繩快馬轉頭而奔去如閃電眨眼不見。

    林寒青望著陰陽羅剎如飛而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讚道:好快的馬兒。

    遼闊的原野上恢復了原有的寂靜反照夕陽拖長了林寒青的人影孤獨的伸延在草原中顯得是那般的寂寞。

    他舉起手來摸摸臉上交錯的花紋心中說不出是恨是苦信步向前行去。

    這是一片廣闊的草原一眼間不見邊際。

    林寒青茫然而行未分辨東、西、南、北李中慧那猶豫的神情是他意識到自己已被人間遺棄和陰陽羅剎的一席談話又令他生出一份豪情壯志他要在武功上出人頭地使人間能改變以貌取人的觀念。

    落日西沉夜色淒迷一聲夜果驚醒了林寒青的鏡亂的心情他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突然感覺腹中飢腸軛鋪這才想到一日夜未曾進過食物。

    流目四顧一片黑暗遙遠處隱現一點燈火。

    林寒青長歎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必得好好的愛護自己的身體才是世人遺棄了我我不能也自暴自棄我要練成絕世的武功揭穿自己身世之謎母親含辛茹苦撫養我甘年望子成龍之心是何等的殷切我豈能因面貌被毀而消沉壯志傷了母親之心。」

    心念一轉愁懷頓開望著那一點遙現的燈光放步奔去。

    這是一座竹籬環繞的茅舍孤零零的矗立在荒涼的草原中。極盡目力四外不見燈光。

    林寒青繞著那環圍竹籬行了一周只覺腹中飢腸更是難耐忍不住高聲說道:

    「有人在麼?」

    茅舍中傳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什麼人?」

    林寒青道:「夜行人腹中飢餓想來討一點食物。」

    茅屋中又傳出那蒼老的聲音道:

    「請怨老夫臥病在床不能迎近自己請進來吧!」

    林寒青暗道:這老人好大的膽量孤獨住在這等荒涼所在。忖思之間人已推門而入。

    凝目望去只見一個花甲老翁一臉病容橫躺在木榻上旁側木案上放著一隻燃起的火燭。只研那老人驚叫一聲坐起的身子突然又臥了下去。

    林寒青呆了一呆突然想起自己的醜怪面容不禁黯然一歎道:「老丈不用害怕。」

    只聽那老人蒼涼的聲音接道:「你是人麼?」

    林寒青道:「在下是人只是容貌生的醜怪驚擾老丈在下心中甚感不安。」

    那老人膽子逐漸壯了起來又掙扎坐起說道:「荒涼僻野無物敬客老伴和小女又因事離家只有勞駕客官自行人廚取食了。」

    林寒青道:「求食已感不安怎敢再勞駕老丈。」

    那老人道:「廚房就在廳左茅屋之中。」

    林寒青道:「在下失禮了。」退出廳門轉入左側另一所茅屋之中。

    房門虛掩一推而開但室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林寒青運足目力望去只見一張木桌之上放著一張竹罩心中暗道;想來竹罩之下必是食物這家居此荒野想必是為生活所迫我進過食物傾囊所有銀兩留給他們就是。

    取開竹罩頓覺一股肉香直撲鼻中。

    他目力過人雖在夜暗之間仍可看出竹罩下放置菜餚竟然十分豐富大魚大肉之外還有一瓶美酒。

    林寒青腹中飢餓聞得肉香酒氣更是難耐腹中飢腸立時大吃大喝起來等他食用半飽心中忽然一動忖道:似此荒原碑野哪來的這大魚大肉。

    心念一轉停下口來正待退出室外忽聽那蒼老聲音傳了過來道:

    「客人吃飽了麼?」

    林寒青緩步退出廚房重又回到客廳只見那老人已披衣而起坐在床沿上臉是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望著林寒青接道:「那竹罩下面菜餚你吃了好多?」

    林寒青一瞧那詭奇的神情心中陡然泛起來一股寒意道:

    「在下實是腹中太過飢餓把老丈的菜餚食用去了一半。」

    那老人突然站了起來哈哈大笑起來滿室回音震耳燭火搖顫忽暗忽明。

    林寒青已從大笑聲中聽出了這老人內功十分精深心中暗道:「原來他是在裝病。」

    只聽那老人接道:「唉!年輕人你當真是不肯用一點頭腦。」

    林寒青道:「怎麼樣?」

    那老人道:「適才老夫說的一番話你可是很相信麼?」

    林寒青道:「老丈裝作的神態維妙維肖實叫在下無法不信。」

    那老人笑道:「幸你只吃了一半如是你把它完全吃了此刻你已經變了樣子。」

    林寒青茫然說道:「變了樣子?」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不錯變了樣子你可知老夫是誰麼?」

    林寒青搖搖頭道:「不知道。」

    那老人道:「江湖上有一位大名鼎鼎偽造化老人你可曾聽聞過?」

    林寒青道:「未曾聽過。」

    那老人臉色一變冷冷說道:「你既未曾聽過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了。」

    林寒青暗中運勸戒備道:「如何一個見識法?」

    那老人道:「你食用的菜餚之中有老夫配製獨門妙藥再過片刻藥性就要作全身奇熱無比除了老夫有術療治之外世間再無療救妙方。」

    林寒青暗中運氣一試覺不出有何異樣當下說道:

    「可是在藥性未之前在下還可和你一決生死。」

    那老人冷笑一聲道:「老夫先帶你瞧瞧你再和老夫動手不遲。」

    林寒青好奇之心大動道:「瞧什麼?」

    那老人伸手取過案上燭火道:「你跟我來吧?」

    說話中手在床後壁間一推登時現出一個僅容一人行過的門來。

    林寒青心中暗道:既然遇上了怕也無益索性放開胸懷看個究竟出來。

    那自稱造化老人的似是根本不擔心林寒青逃走的事自己當先走了進去。

    這時林寒青本有著足夠的逃走機會但他已動了好奇之心竟是隨那老丈走了進去。

    門裡面是一個簡陋的茅舍地上鋪著硬青石睡滿了一地的人而且個個都睡的十分香甜。

    林寒青數了一隻供有八人之多當他看清了最後一個人時登時心神大震驚駭不已。

    原來那躺在最後的一個人竟然是他日夜懷念久尋不遇的於小龍。

    那造化老人放下手中的燭火緩緩說道:

    「老夫要為我造化門下選擇十二個弟子你該是第九個了?」

    林寒青強自忍下心中的激動未叫出於小龍的名字。

    這些日子來他一連遭逢到難以預料的變化反使他變的鎮靜了不少緩緩把目光投注到那老人身上說道:

    「收錄弟子的事必得雙方同意才行如是在下不願投入老丈門下呢?」

    造化老人笑道:「我造化門下收錄弟子素來是不問他是否願意如是被老夫看上了不願意也很願意如是老夫看他不上縱然是苦苦哀求老夫老夫也不會收他……」

    他縱聲大笑了一陣接道:「在老夫亦不會無緣無故的強人入我門下草原荒涼茅舍簡陋但你卻自動的送上門來如是老夫看你不上豈肯讓你大肉大魚的吃我一頓。」

    林寒青道:「食用之物在下願十信奉上銀子了此一餐之恩。」

    造化老人道:「入了我造化之門那還能任你選擇去留。」

    林寒青道:「老丈縱然費盡口舌但我林某人決然是不為所動。」

    造化老人道:「入我造化門前必先身歷一劫。」突然揚手一掌劈了過來。

    林寒青早已打好主意只待這老丈一出手立時搶過於小龍欲破壁而出眼看掌力湧來立時橫向左側移了兩步右手還了一掌左手已提起了於小龍飛起一腳踢向壁間。

    這茅屋竹壁如何能受得他這一腳應聲裂開數尺。

    林寒青左手抱著於小龍右手護面一挫腰穿壁而去。

    只聽那造化老人呵呵大笑之聲。傳了過來道:

    「如若你難忍奇熱那就快回來老夫之處。」

    林寒青出得茅舍放腿疾奔那老人走出茅舍林寒青已奔出數十丈外。

    造化老人也不追趕退回茅舍和衣而臥。

    且說那林寒青奔跑了十餘里後突覺丹田之中泛起一股奇熱片刻間遍佈全身不禁吃了一驚忖道:看來那造化老人說的不錯這股奇熱來的如此惡猛只怕是不易抗拒。

    他已不敢再奔行趕路放下於小龍盤膝坐了下來運氣調息希望能借內功化去這一股奇熱。

    他內功精湛這一運氣調息果然大覺好轉心中暗道:造化老人危言聳聽造化門中奇藥也不過如此而已。

    轉眼望去只見那於小龍仰面而臥睡的仍然十分酣熟心中大感奇怪暗道;我抱著他奔行了十幾里路怎的還是這般沉睡不醒當下高聲叫道;

    「小龍小龍快些醒醒。」

    他一連呼叫了數聲仍不聞那於小龍相應之聲伸手摸去只覺他鼻息均勻毫無異常之征再查他全身穴道亦無異樣心中凝竇更是深重忖道:他既不像中了迷藥亦不像被人點了穴道這昏睡不醒之狀是何奇症?

    正自茫然無措突覺丹田中又泛起了股奇效這次來勢的兇猛尤過上次許多肝臟腸脾有如大火焚燒一般痛苦之情難以言喻。

    片刻工夫那奇熱由丹田上衝而上目中直似噴出火來。

    這等創心碎膽的痛苦已使他無法再行運氣調息口中奇渴腹內絞痛。

    他用了最大的忍耐也是忍不住這等五內如焚的痛苦狂叫一聲站了起來向前奔去。這時他的神智已被這起自丹田的高熱燒的有些迷亂腦際中只有一個念頭找些冷水來喝一面狂奔一面大聲呼喝著水水……。

    只覺步履愈來愈是沉重奔跑之勢也逐漸慢了下來。

    空然間人影一閃造化老人陡然出現攔住了林寒青大笑道:

    「年輕人你可是要喝水麼?」

    林寒青神智仍然有些清醒隱隱間覺著有人在和他說話高聲應道:

    「我要水喝水……」

    造化老人一把抓住了林寒青的右腕道:「老夫帶你去吧!」牽著他向前行去。

    他似對四周甚熟行不過半里路已然找到了一座水池放開林寒青笑道:

    「年輕人敞開胸懷喝吧!」

    林寒青有如渴級奔泉一躍而下撲入了水池中張口大喝。

    直待腹脹如鼓難再下嚥才停了下來。

    經此一陣狂飲內腑中奇熱消減了不少神智也大為清醒抬頭望了去瞥見造化老人面帶微笑背手而立不禁駭然失聲道:「造化老人!」

    造化老人微微一笑道:「不錯正是老夫年輕人你可相信了老夫之言麼?」

    林寒青爬出水池坐在草地上長長吁一口氣默然不言。

    造化老人接道:「你雖然喝下了一肚子的水但只不過可使擁腹內奇熱暫時消失一時再過片刻奇熱重起劇烈尤有過之你縱然不停的喝水直到生生脹裂了肚皮而死。」

    林寒青想到適才腹中奇熱泛遍全身的痛苦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但他生性倔強仍然不肯低頭認輸詢問自保之法。

    只聽那造化老人長長歎一口氣道:「好倔強的脾氣老夫已收了八個弟子人人性格不同在老夫想像中的十二弟子個個都要具有著不同的性格你這倔強、保悍視死如歸的豪氣正是老夫需求的弟子之一。」

    林寒青道:

    「在下雖然身中熱毒但寧可被內腑奇熱活活燒死也不願列身你造化門下。」

    造化老人哈哈大笑道:

    「老夫不願多費心力培育門入讓別人替我調教出來待老夫看上之後再為我收歸門下這是何等省力的事就算忍受幾句斥責那也是大為划算的事。」

    林寒青雖然對那造化老人恨如刺骨恨不得躍起一掌把他活活劈死拿下但他在藥毒折磨之下早已全身無力有心無能。

    只見那造化老人探手人懷取出一個玉瓶放在地上笑道:

    「這瓶中三粒丹藥乃老夫苦心煉製的造化九可解你內腑之中的熱毒不過服用之後即將和你剛才看到的八人一般沉反不隍待你醒來之後。就會談忘了身世來歷為我造化門下之人……」

    他縱聲大獎一陣接道:

    「老夫雖然看上了你但決不強迫你入我之門只要你能忍受那熱毒攻心之苦不服們中藥丸仍可保你清醒神志老夫言盡此聽與不聽悉由尊便老夫去了。」

    說完話轉身緩步而去。

    林寒青突然想起一事高聲說道:「站住!」

    造化老人果然停了下來說道:「你還有什麼要問?」

    林寒青道:「如我不服用你瓶中藥丸會不會被那內腹奇熱燒死?」

    造化老人道:

    「那奇熱作雖是一次比一次厲害但在十日之內還不會活活把人熱死如是很快死去豈不是太過便宜還有誰肯入我造化之門?」

    林寒青道:「十日之後呢?」

    造化老人道:「那就很難說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忍受過這個限期。」

    林寒青道:

    「好吧!如若我忍不了十日內腑中毒熱之苦再投入你造化門中不遲。」

    造化老人道:「很好你如能熬受十日老夫願以解熱藥物相贈還你自由之身決不再迫你入我造化門下。」

    林寒青道:「咱們就此一言為定。」

    造化老人笑道:「好!年輕人老夫祝福你有此毅力忍過十日痛苦。」

    林寒青道:「十日之後我要到哪裡去找你討取解藥?」

    造化老人笑道:

    「不用你去尋找第十日中午時分老夫自會造人送上解藥。」

    林寒青道:

    「在下這裡先行拜領了。」突然站起身來大步向前行去。

    造化老人望著林寒青遠行的背影手拈長髯點頭讚道;

    「好倔強的娃兒。」

    這時林寒青的神智仍然清醒大步走回原處那於小龍早已不知去向想來必是被那造化老人帶了回去。

    他仰臉望望天色分辨一下方向緩步走回和陰陽羅剎約會之處。

    他心中明白腹內奇熱隨時隨地可以作但又怕耽誤了陰陽羅剎的約會。

    果然行約西裡左右丹田之內奇熱又。

    林寒青急急停下來盤膝而坐運氣調息激出生命潛力和那奇熱對抗。

    他已有了經驗心知如讓那熱毒作再來運氣抗拒決是難以忍受只有在奇熱初之時試行運氣阻止。

    但感丹田衝起的一股奇熱迅快的遍佈了全身五腑六髒迅快的起了感應。

    這是一場艱苦的搏鬥林寒青運起了全身的功力和那迅散佈的奇熱抗拒。

    但覺那奇熱愈來愈是厲害心肝內臟有如在大火之中焚燒全身汗出如雨。

    大約有一頓飯工夫之久林寒育已然氣力用盡自知無能再和這熱力對抗默然一歎忖道:這奇效之強已越過了一個人所能承受的限度我武功再強一些只怕也難和它抗拒但我林寒青乃堂堂男子豈肯為了難忍奇熱去投入造化門下那就不如讓這作的奇熱活活的燒死算了。

    他一想到死亡緊張精神負擔突然一鬆暗道:「千古艱難唯一死我既不怕死還怕什麼?索性閉上眼睛仰臥地上鬆開了全身關節任憑那奇熱蔓延、展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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