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玉霜道:「教主誇獎了。」冷峻的目光緩緩由室中群豪臉上掃過接造:「我已答應那白惜香在三月之內不傷害你們……」
玄皇教主道:「白惜香可是身著青衣頭戴小帽的年輕人?」
西門玉霜道:「怎麼?你們也不認識?」
玄皇教主道:「白惜香不像一個男人的名字。」
西門玉霜冷冷接道:
「管他是男是女我已答應他在三月內不妄傷人;你們此刻如要攔阻我那就不能怪我不守信用了。」大步向外行去。
群豪眼看西門玉露和周簧動手情形個個心生寒意竟無人敢出手阻攔她。
西門玉霜行至門口突然回過身來說道:「你們都還有三個月時間好活三個月之後隨時都可能死去。」轉身一掠人已到數丈開外。
龐天化望著西門玉霜去如飄風的背影緩緩說道:
「縱虎歸山此後江湖上怕是永無安寧之日了。」
玄皇教主輕輕歎息一聲道:
「我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準備。唉!如若我們在三月中能夠團結整個武林同道全力對付她她縱然武功高強藝兼天下各種惡毒的功夫也可和她一戰。伯的是咱們內部紛爭不息給她以可乘之機。」
突見周簧身軀搖了兩搖緩緩坐了下去眉目之間儘是睏倦之色。
龐天化大步走了過去挽手從懷中摸出一隻玉瓶啟開瓶塞倒出了兩粒丹腕遞了過去道:「周兄請一試兄弟煉製的靈丹如何?」
周簧緩緩啟開雙目長歎一聲.道:
「老邁了不中用了!」接過丹藥.吞了下去。
這神判周簧一生中行俠仗義濟困扶危管盡了人間不平之事縱橫大江南北一生中從未吃過敗仗俠名之盛不下於黃山世家。這兩句感慨之言出他之口當真是淒涼無比。
李文揚道:
「晚輩曾聽家母談過那『化力神功』是一種惡毒異常的武功並非老前輩不如她。」
周簧嘴角間浮現出微微的笑意閉上雙目運氣調息似是李文揚的幾句話給了他莫大的安慰。
戒貪大師霍然站起身子說道:
「老納要先走一步趕回少林本院把所見所聞之事稟報掌門方丈也好早作準備。」
少林弟子在眾目暖暖下變節事敵其情之慘可算是丟盡了少林顏面。這場大會雖未如那西門玉霜之願一網打盡與會之人但卻掃盡與會群豪的威名。
玄皇教主緩步過來欠身說道:
「少林派一向被武林尊為泰山北斗貴寺中的一舉一動對武林影響甚大如若貴寺方丈能夠出面主持其事不難使天下英雄歸心。」
戒貪大師歎道:
「敝寺中弟子在老納面前仍然敢變節事敵單此一事敝寺方丈亦不至袖手不問至於敝寺方丈肯否出面主持其事老納倒是難作答覆。不過老納當把教主之言轉告敝寺方丈。」
玄皇教主道:「還得大師從中說項。」
戒貪大師合掌當胸道:
「江湖上傳說玄皇教一向行事偏激乃是一個充滿著神秘詭奇的恐怖組織今日一見方知教主竟然是一位才華出眾衛道不遺餘力的巾幗女傑。唉!看來江湖上的傳言當真是不可採信。」
戒貪大師之言也正是室中群豪心中之疑個個轉臉望著玄皇教主。
玄皇教主只覺此中清事很難解釋只好淡然說道:
「本教因為行動隱秘才引起江湖上紛紛傳說也是難怪別人。」
戒貪大師點頭笑道:
「教主巾幗女傑如能將玄皇教諸般行動公開於世不難成為武林中一支主脈。」
玄皇教主笑道:
「此事乃本教中的規戒相傳而下縱然我有此心只怕也無法在短期內如願。」
戒貪大師道:「老納不過是一句隨便之言教主不用認真……」合掌一禮接道:
「老納就此別過。」大步出去。
經過了這一次大劫後與會群豪不自覺間生出了一種莫可言喻的情意齊齊起身相送。
素來孤腐不和武林人物來往的龐天化突然起身說道:
「老朽一向是自掃門前雪很少和武林同道往來……」
語聲微微一頓目光環掃了群豪一眼接道:
「從此老朽將一改孤癌之性四橡林避塵山莊從此歡迎武林同道造訪老朽當掃榻以待。」
玄皇教主道:「龐莊主醫道精深如肯門戶開放必可造福武林。」
龐天化哈哈一笑道:
「老朽歷經了這次劫難心情確是大為改變但願以餘生之年能為武林同道略盡綿薄。」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老朽也要先走一步避塵山莊中還有幾個可用之人老朽要回去準備一下。」扶拐出室而去。
玄皇教主目光環掃了四週一眼道:「那梅花主人已去諸位也都回去準備一下了。」
與會群豪不是一方雄主就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豪俠但經歷過這場大會後心理上都起了一種奇怪地變化壯志消沉彼此之間親切不少。那西門玉霜臨去之言在群豪心中蒙了一層陰影大家都有著同一的感覺認為那西門玉霜之言並非虛張聲勢;三個月後隨時隨地都有著死亡的可能只不知是那一個先蒙其害。如那西門玉霜挾其絕世武功實行各個擊破群豪心中明白無一人能夠和她抗拒。
玄皇教主看群家默坐不言每人臉上的神情都很沉重只好接著說道:
「那梅花主人雖是心狠手辣但她很重諾言;她既然許下了三個月不在武林中惹事生非倒是可信。武林中有一句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諸位如何去運用這三個月的時間那是當前最重要的事;如果凜駭於那梅花主人的武功先自失去了抗拒她的勇氣豈不是坐待那梅花主人宰割麼?」
只聽一個蒼涼沉重的聲音接道:
「教主說的不錯如若一定得死咱們也該死得有丈夫氣概一些。」
群豪轉目望去看那說話之人正是山東曹州無敵神拳6義遠——6老英雄。此人十年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不再過問武林中的是非想不到這次竟然也被那梅花主人束邀與會。
這幾句話激起了群豪雄心齊齊站起身子說道:
「6老英雄說的不錯橫豎是死也該死的豪壯一些。」
玄皇教主高舉雙手一揮群豪立時肅靜下來。
經過了這一番大劫難後玄皇教主已然隱隱成為領袖群倫的人物。
只聽玄皇教主說道:
「諸位也不要太過高估那梅花主人;她也是人這世上未必就沒有強得過她的人像那位青衣小帽的白相公就是那梅花主人的對手。在這番鬥智中梅花主人處處被他迫落下風他既插手過問決不會中途撒手他安排下這三月限期必有作用。」
群豪齊聲接道:「教主說的不錯。」
玄皇教主道:「因此諸位盡可放心回去盡其在我的多作準備如能互通聲息守望相助合眾人之力聲勢當可壯大不少。」
群豪齊齊抱拳說道:「教主之言甚是此刻寸陰如金我等就此別過。」
玄皇教主道:「也許那少林掌門方丈肯答允戒貪大師要求出面主持其事;此事如能有成兩個月內諸位都可得到訊息時光寶貴諸位請上路吧!」
群豪對那玄皇教主齊齊抱拳作禮告別而去。片刻之間走了大半。
室中只餘下盤坐調息的神判周簧、李文揚、玄皇教主、獨目老人和皇甫長風父子等七八個人。玄皇教主回顧了那獨目老人一眼低聲說道:「老前輩心意如何?」
那獨目老人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問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呆了一呆道:
「教主此言是何用意?」
玄皇教主道:「老前輩孤傲不群不知是否肯捲入這一場武林是非之中?」
獨目老人沉吟了良久道:「老朽餘年無多對江湖的是是非非早已無心過問;只因身受遺托難如我寄情林泉之願倘若教主肯放老朽那是最好不過。」
玄皇教主道:「老前輩的心意本座本是不該勉強;但此事關係太大縱然咱們不找那西門玉霜她也不會放過咱們。為了玄皇教的存在老前輩也不能放手不問。」
獨目老人道:「教主才能出眾鋒芒初露已然使與會群豪歸心老朽一人之力何補於武林大事?」
那靜坐調息的周引突然睜開雙目站了起來說道:「桑南樵……」
那獨目佝僂老人身子一顫怒聲接道:「誰是桑南樵?」
周簧哈哈一笑道:
「這叫做不打自招如是此室中沒有桑南樵其人桑兄又何用介意?」
那獨目佝僂老人呆了一呆黯然歎道:「不錯老夫正是那桑南樵。」
周簧哈哈一笑大步走了過來道:「昔年武林中傳誦你死訊之時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你生就的長命之征只怕還要死在我周某之後。」
桑南樵黯然說道:「桑南樵早已死去了餘下的只不過是一具老朽的軀體。」
周簧笑道:「你還不是好好活著麼?」
語聲微頓接道:
「你雖然瞎了一眼但卻無法改變那形貌輪廊我初次見你之面就認了出來。」
桑南樵獨目眨動臉上是一股憂苦和悲傷混合的茫然神情緩緩說道:
「這些年來老朽隱身風塵對昔年故友一律斷絕了往來想不到數十年後周兄竟是還能認出兄弟。」
周簧笑道:
「桑兄雖然隱身風塵不和故友往來但你的大名仍然經常在江湖之上出現。」
桑南樵點點頭道:「這個老朽亦曾聽過。」
周簧道:「兄弟亦曾為此耗費了數月之功追查此事。」
桑南樵道:「可曾找出那假借老朽姓名之人?」
周簧道:「沒有那人武功高強神出鬼沒有一次兄弟追蹤他大半夜和他對了一掌仍被他逃脫了……」輕輕咳了一聲接道:
「不滿桑兄說那時兄弟心中認定了那人就是桑兄真身故未再追查。」
桑南樵一皺眉頭道:
「可惜!這些年來老朽為一宗要事所繫不充分身未能追查此事。」
周簧微微一笑道:
「桑兄作事一向使人難測能夠深知些江湖上將要生的大事提前公諸於世也算是一樁大大的好事啊!」
桑南樵正色說道:「老朽鄭重說明那決非老朽本人。」
周簧呆了一呆道:「那人當真不是桑兄麼?」
桑南樵道:「不是老朽。」
周簧奇道:「這就奇怪了除了桑兄外又有誰能夠一掌把我周某人震的後退了兩步?」
玄皇教主接道:「我知道那人是誰。」
周簧道:「是誰?」
玄皇教主道:「西門玉霜。」
周簧道:「西門玉霜?不錯一定是她……」目光凝注在桑南樵的臉上道:
「當時兄弟確實只想到桑兄真身兄弟亦曾大呼桑兄之名那人卻不顧而去。」
桑南樵獨目中神光閃閃欲言又止。
玄皇教主道:「那人冒借桑老英雄之名無非是想借桑老英雄的成名以達到傳括他預言的目的;而他每次傳播出的預言又都是異常的靈驗除了那西門玉露外誰還有如此能耐?」
周簧道:「一代新人勝舊人那西門玉霜的武功才智實非我等能夠抗拒能和她一較長短的只有教主一人還望教主擔承此事答允主持大局。」
玄皇教主道:「周大俠聲望卓著舉世同欽理該主持其事……」
周簧雙手亂搖道:「鬥智運謀絲毫差錯不得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教主如肯承擔主盟老朽自當全力相助。」
皇甫長風道:「周大俠說的不錯教主也不用再推辭了。」
玄皇教主沉吟了一陣道:「如若咱們能夠找到白相公……」
突然人影一閃一個全身青衣的俊美少年已停在室中。
玄皇教生看清來人後不禁心頭一跳失聲喝道:「林……」突然警覺住口不言。
留在室中之人大部都認得來人正是那林寒青。
皇甫嵐急急奔了過去抓住林寒青一隻手道:「林兄弟你很好麼?」
林寒青道:「我很好多承皇甫兄掛懷。」
皇甫嵐道:「林兄弟適才可在場中麼?」
林寒青道:「小弟混在人群之中場中諸多變化都看的十分清楚。」
玄皇教主突然接口說道:「你可是和那姓白的在一起麼?」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不錯李……」
玄皇教主重重咳了一聲打斷了林寒音未完之言說道:「那姓白是男的還是女的?」
只聽一陣格格大笑道:「教主這般的關心我不知是何用心?」
群豪抬頭看去只見那青衣小帽的少年手扶在一個清秀畫童的肩上緩步走了進來。
玄皇教主大步迎了上去道:「咱們承蒙白……」微微一頓道:
「不知要稱你兄台呢?還是姑娘?」
青衣人道:「隨便你高興吧!」
玄皇教主道:「承蒙白相公相助咱們得脫危難與會之人個個都感激不盡。」
青衣人笑道:「只能說你們這些人福大命大不該埋骨此地。」
玄皇教主道:「白相公定然早已成竹在胸才能一舉成功制服那西門玉霜。」
青衣人笑道:「我不善吹噓我勝的僥倖那西門玉霜卻敗的不甘只因太過驕狂卻不知百密一疏一步失錯滿盤皆輸……」目光一掠林寒青道:
「其實諸位應該感謝的還是這位林兄如不是他隱身在暗中相救諸位只怕是早已身化劫灰了?」
周簧哈哈一笑道:「虎父無犬子孩子你一出江湖就做出這樣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足慰令尊在天之靈了……」他感覺到說漏了嘴想待收回已是全盤托出。
只見林寒青神情激動臉色屢變但他終於忍了下去緩緩說道:
「晚輩只不過受命行事豈敢居功。」
周簧道:「受誰人之命?」
林寒青回顧了青衣人一眼道:「白姑娘。」
青衣人笑道:「好啊!你終於抖開了我底啦!」
玄皇教主道:「縱然他不說我們都已知道只是白姑娘對我們有著救命之思不便揭穿罷了?」
青衣人道:「我如不承認你心中至多是半信半疑你會自己騙自己想我是個男兒漢。」
玄皇教主面上垂著黑紗無法看出她臉上的神情只見粉頸微垂默然不言。
青衣人放聲大笑了一陣目往周簧說道:「周大俠蛇無頭不行烏無翅不飛三月時光彈指即屆要對付那梅花主人必須推舉主盟之人以收事權統一之效才是。」
玄皇教主搶先說道:「如白姑娘答允主持其事那是最好不過了。」
青衣人笑道:「我縱有此心也是力所不能。」
周簧道:「白姑娘不用謙辭。」
青衣人搖頭接道:「我說的字字真實你如不信問問他吧?」
玄皇教主突寬心頭泛起一股酸意明知故問的說道:「他是誰呀?」
青衣人道:「林寒青你不用在我身上用心思多留心西門玉霜才是。」
林寒青只覺臉上一陣燒訕訕說道:
「這位白姑娘說的不錯她身體太過虛弱難以當得繁巨。」
青衣人接道:「論聲望該由周簧主盟。」
周簧接過:「老朽才不及人實難當此大任。」
青衣人道:「你倒有自知之明……」微微一笑接道:「如若講才智應該推玄皇教主。」
玄皇教主臉上雖是蒙有黑紗但地適才被那青衣人諷刺數言正好刺中了她的要害別人雖無法看到她卻是羞的抬不起頭根本沒有聽到那青衣人說的什麼?
周簧道:「如若由姑娘堅決不允主盟的事玄皇教主不失為適當人選。」
青衣人道:「問題是如何能夠使天下英雄信服。」
周簧道:「老朽願出全力相助。」
青衣人道:「你雖在江湖名重一時但只怕也難使那自認為正大門派中人聽你之言;如若武林中九大門派不肯出手你傾盡全力也難對付那西門玉霜。」
周簧道:「少林寺已有戒貪大師稟報他們掌門方丈料那老和尚不致不管。」
青衣人凝目沉思片刻笑道:「在下有一個不清之求不知諸位肯否答允?」
周簧道:「姑娘只管清說我等力能所及無不遵從。」
青衣人道:「我要和玄皇教主私談一陣諸位都清暫時離開此室。」
周簧略一沉吟大步向外行去。
桑南樵、皇甫長風、李文揚、皇甫嵐等緊隨在周簧身後走了出去。
林寒青正待舉步而行卻被那青衣人一把拉住笑道:「你要留下來。」
林寒青只好依言留下。
青衣人眼看群豪盡高大廳緩步走近了玄皇教主說道:
「要我動手呢?還是你自己取下來?」
玄皇教立緩緩舉起料手取下了蒙面黑紗帶出那絕世無倫的美麗容貌。
青衣人上下打量了一陣笑道:「很美麗不在那西門玉霜之下她輸你幾分端莊婦靜強過你幾分嬌媚、俏麗情場上你恐怕難以和她匹敵。」
玄皇教主道:「看年歲你未必就大過我怎的口氣卻一派老邁?」
青衣人笑道:「我已是行將就木之人那自是應該比你老練。」
語聲微頓笑容盡斂忽然間十分莊嚴的說道:「怎麼?你可是認為我在和你說笑話?」
玄皇教主道:「評頭論足一派媒婆口氣怎麼樣?難道這還算正經話?」
青衣人道:「嗯!唇槍舌劍利口如刃倒也可和那西門玉霜一試舌戰。」
玄皇教主道:「你如有心為世除害挽救這一場武林浩劫就不該縱虎歸山放了那西門玉露;你如稍存仁慈之心就該出而主盟領導群豪運籌帷幄和那西門玉霜一決勝負。」
青衣人道:「你講完沒有?」
玄皇教主道:「講完了現在要恭聆高見。」
青衣人臉色一整說道:「我只是趕巧遇上了這件事如若這一回合中我勝了那西門玉霜那也只能說是我機運比她強些;我勝的僥倖她敗的委曲。」
玄皇教主道:「說來難以令人置信你勝那西門玉露並非全憑智謀而是武功與智謀各佔了半。」
青衣人道:「再告訴你一件事不論你信或不信。如若不是西門玉霜太聰明我早已經喪命在她的掌下。」
玄皇教主奇道:「這話如何解釋?我是愈聽愈糊徐了。」
青衣人笑道:「說穿了簡單得很她被我幾句嚇唬之言給唬住不敢出手明白了吧?」
玄皇教主道:「你要我取下面紗只為了這點事麼?」
青衣人道:「言歸正題一句話你很少有機會勝過那西門玉霜。」
玄皇教主接道:「是了正因如此你才推薦我主盟大局要我敗在那西門玉霜手中你好坐山觀虎鬥袖手看笑話。」
青衣人道:「事關天下武林劫運千百人的生死豈能開玩笑……」
語聲微頓回顧了林寒青一眼接道:「因此你必須未雨綢緞早作籌謀。」
玄皇教主沉吟了一陣突然欠身一禮道:「還得白姑娘藉著代籌指點玄機。」
青衣人回顧了林寒青一眼道:「有勞把風別讓人接近三丈以內。」
林寒青應了一聲大步向室外行去。
青衣人席地坐下道:「你認識那林寒青?」
玄皇教主緩緩坐了下去道:「認識他你好像很關心他?」
青衣人微微一皺眉頭道:
「他救過我感恩圖報我應該幫他這次忙助他揚名江湖。」
玄皇教主道:「原來如此。」
青衣人笑道:「我叫白惜香你呢?」
玄皇教主道:「李中慧。」
白惜香道:
「黃山世家的李姑娘?我早已想到你不是真的玄皇教主。」
李中慧道:「那玄皇教主已不幸身放承她看得起指定我承她衣缽;我不忍辜負她遺托之言也不願看著玄皇教流毒武林因此答應接掌教主。」
白惜香道:「這就是了。如若把你換了我我也不會推辭。接掌了這玄皇教對你幫助不小但如想憑仗玄皇教這點實力對付那西門玉霜恐怕仍是力有不敵。」
李中慧道:「這個我知道但如有你白惜香從中相助那就大不相同了。」
白惜香道:「你好像頗有先見之明料到我一定助你……」微微一笑接道:
「不過終於被你料對了。」
李中慧心知她即將涉及正題不再插口說話而且擺出了一副恭謹受教的神態。
白惜香輕輕歎息一聲道:「你準備如何對付那西門玉霜?」
李中慧道:「到目下為止我還是胸無成竹。」
白惜香道:「但那兩門玉霜恐早已決定了謀屠武林的大計。」
李中慧道:
「她在這一場旗開得勝的大戰中落得一場慘敗全盤計謀只怕都要受到牽動。」
白惜香道:
「三個月的時光已足夠西門玉露重整旗鼓我想她再動必然是恐怖的屠殺一舉間震動武林你如想阻止她必須先了然她的動向。」
李中慧道:「我想不出如何才能使悉西門玉霜的舉動。」
白惜香道:「你如捨得那林寒青孤身涉險我倒有辦法使他混入梅花門下。」
李中慧臉上一熱道:「白姑娘不用冷言冷語嘲笑我其實我和林寒青也不過數面之緣他和家兄倒是很好的朋友。」
白惜香笑道:「你如是真的喜歡他咱們就來一幕假戲真作;如若你不很喜歡他也要裝做深情似海。」
李中慧道:「我想不出這和西門玉霜有何關連?」
白惜香道:「那西門玉霜最是好勝咱們對那林寒青深情款款必會引起她的注意……」
李中慧道:「這又和西門玉霜何干?」
白惜香道:「那西門玉霜處處好勝必然要設法把林寒青擄掠而去她倒未必就是真的喜歡那林寒青只是為了想使我等傷心而已。」
李中慧笑道:「自古以來不少人用過美人計卻從未聽人說過有人用美男計。」
白惜香笑道:
「你如認為那林寒青被捕後定然過著軟玉溫香的歡樂生活那就大錯特錯了。」
李中慧道:「為什麼?」
白惜香道:「習練瑜咖攝心術的人必先把自己練成一個冷若冰霜的人;那健美的身段、嬌媚的笑貌只能夠憑人欣賞而已……」她僅促的垂下頭去低聲接道:
「那是說她必得承保處子之身否則那『攝心術』即將失去靈驗。」
李中慧道:「白姑娘可也精通此道?」
白惜香笑道:「略有涉獵卻未習練……」盈盈一笑接道:
「她如不喜那林寒青也還罷了;如若真的喜愛了他那份罪實夠她受的。」
李中慧道:「我仍是不很明白。」
白惜香道:「那西門玉霜的底下個個肯為她賣命大都是受了她攝心術的控制;如若她那『攝心術』一旦失去靈驗西門玉霜控制的屬下也必然將為之解體。權衡輕重諒那西門玉霜也不至甘冒此險。」
李中慧道:「這又和林寒青相關麼?」
白惜香道:「有道是愛之切、恨之深如若那西門玉霜喜愛林寒青卻又不能以身委侍必將把那喜愛之情化成一股怨恨想盡了辦法去折磨他。」
李中慧點頭歎道:「這話倒是不錯。」
白惜香道:「因此我才問你要不要他去涉險?」
李中慧沉吟了一陣道:「為什麼要問我不去問問他自己?」
白惜香笑道:「你要先答應喜愛他才行如你一見他就煩得要命裝也是裝不出來。」
李中慧嫣然一笑道:「你呢?」
白惜香道:「他知道我只不過還有三個月的壽命要我裝也是無從裝起。」
李中慧心中雖對那林寒青早生情像但此等情事要她當面說出口來實是有些難以出唇。
白惜香道:
「我為你借籌代籌聽不聽在你別認為我只是隨口說笑。」站起身來向外行去。
李中慧道:「白姑娘不要走咱們再仔細談談。」
白惜香緩緩回過頭來說道:
「你如肯聽我的話咱們就再談一會;如不肯聽咱們就不用談了。」
李中慧道:「漫天喊價就地還錢難道我就不能還還價錢麼?」
白惜香道:「你可是想和我談生意?那我就開價錢了。」
李中慧道:「不要再尋開心了咱們談談正經事。」
白惜香道:「你先得答應喜愛那林寒青咱們才能談下去。」
李中慧道:「好吧!我答應你了。你去說服那林寒青吧我如答應了他不答應豈不是讓你白費了一番心機。」
白惜香聳了聳柳眉兒道:「不錯那林寒青似有著很沉重的心事沉默和穩重大大的過了他的年齡。」
李中慧道:「你要如何對他說呢?」
白惜香道:「上策是你能編織一張柔情之網把他羅入網中。」
李中慧道:「他一副冷冰冰的神態。我實在沒有信心。」
白惜香道:「那咱們就用中策吧!」
李中慧道:「領教中策如何?」
白惜香道:「居之中庸不偏不倚告訴他咱們計劃說明是假鳳虛凰。」
李中慧道:「有中策必有下策敢問這下策如何?」
白惜香笑道:
「這下策最是簡單不過我傳授一種奇異的武功讓他聽你擺佈甘心受命。」
李中慧搖搖頭道:「下策太容易上策太困難咱們用中策好些。」
白惜香道:「我也是這麼想……」語聲微微一頓笑道:「我去叫他回來。」
李中慧道:「慢著我可得避開才好。」
白惜香道:「那就有勞你去把風了。」
李中慧戴上面紗大步行了出去換回了林寒青。
白惜香招手呼叫道:「林相公請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林寒青抱拳說道:「白姑娘有何見教?」
白惜香道:「我就要死了你對我怎的還如此拘謹?」
林寒青沉吟了一陣道:「白姑娘為了挽救武林浩劫不錯把有限的生命時光投入了江湖是非之中其行是何等的可欽可敬。」
白惜香接道:「眼下有我白借香制服那西門玉霜;如若我死去之後她一定要造成武林浩劫那時又將如何?」
林寒青道:「這個在下自知力有不逮徒歎奈何。」
白惜香道:「如是你有能挽救此劫你可願盡些心力?」
林寒青道:「全力以赴死而不悔。」
白惜香盈盈一笑道:「你武功非她之敵智謀難以和她相較如何才能勝她?」
林寒青道:「這得姑娘指點了。」
白惜香笑道:「只怕你不肯聽我的話。」
林寒青道:「只要能使天下英雄受益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白惜香道:「林寒青你要仔細的想一想須知大丈夫一言九鼎豈是兒戲的事?」
林寒青道:「白姑娘但請吩咐。」
白惜香道:「我要你單人匹馬獨闖脂粉陣內無裡應外無教兵你敢不敢去?」
林寒青愕然說道:「脂粉陣?」
白惜香道:「不錯脂粉陣!那脂粉陣內變化萬千非大智大勇、豪氣凌霄的英雄決不敢輕身相試。」
林寒青道:「在下亦曾涉獵兵法七十二陣之名都曾熟記於胸但卻從未曾聽過脂粉陣的名字。」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我問你敢不敢去?」
林寒青道:「在下不解內情如何一個去法?」
白惜香道:「只要你有膽量前往我自會指點你入陣之法。」
林寒青道:「好吧!在下冒險一試。」
白惜香格格一笑道:「第一陣由黃山世家的姑娘把守你先試試看是否能沖的過去?」
林寒青恍然大悟道:「白姑娘說笑話了。」
白惜香臉色一整道:「正正經經的事難和你說笑話?」
林寒青看她說的十分認真不禁一呆道:
「白姑娘那脂粉陣形態如何?姑娘可否顯示一二?」
白惜香道:「芙蓉如面冰為肌、楊柳腰步步橋多少豪傑英雄盡傾一笑中……」
林寒青接道:「姑娘說的是……」
白惜香道:「李中慧難道她不夠美麼?」
林寒青一皺眉頭道:「白姑娘究竟要在下如何效力?」
白惜香道:「試試李中慧那綿綿情愫能不能釣上你這條魚兒?」
林寒青正色說道:「在下自信不致為美色所迷那西門玉霜雖是天生長姬但在下還不信她就能使林某人拜倒在石榴裙下。」
白惜香嬌聲說道:「啊喲!好大的口氣。」
林寒青道:「白姑娘可是不信?」
白惜香清澈的雙目中突然閃動起一片神彩蒼白的臉上泛起了兩圈紅暈柔聲說道:
「如若把那西門玉霜換了我你將如何?」
林寒青征了一怔道:「這個這個我想不出來。」
白惜香道:「李中慧呢?」
林寒青道:「李姑娘智慧絕人柔腸俠骨可算得巾幗英雄在下對她十分敬仰。」
白惜香笑道:「嗯!由敬生愛順理成章。」
林寒青道:「白姑娘究竟要在下如何效力還望指教在下這裡洗耳恭聽了。」
白惜香舉起衣袖拭去了頭上汗水緩緩說道:
「那西門玉霜的毒辣你是知道的了如是她真的放手施為實不難造成一番浩劫。」
林寒青道:「這個在下明白。」
白惜香道:「但她武功的高強放眼當今江湖很難找得出可與匹敵之人何況她隱在暗處忽來忽去莫可預測縱然是整個武林高手聯起手來只怕也是難以制服那西門玉霜唯一的辦法就是能夠事先偵知她的行蹤預作部署或可和她一博。」
林寒青道:「如若要事先偵知她的行動必得派人混入她們一群之中才行。」
白惜香道:「不錯那人就選定了你。」
林寒青道:「我?」
白惜香道:「不錯選定了你。」
林寒青道:「我和那梅花主人素不相識如何能混得進去?」
白惜香道:「讓那西門玉霜自己把你捉去。」
林寒青沉吟了一陣道:「請恕在下愚昧我實有些想不明白。」
白惜香道:「這叫做美男計。」
林寒青道:「古往今來只有聽人說過美人計哪裡還有美男計我林寒青堂堂男子漢豈能如此?」
白惜香道:「別忘了你已經早答應我只要能使天下英雄受益任何犧牲都在所不惜。」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我林寒青願為先驅當銳鋒。」
白惜香道:「你擋不了西門玉霜十招。」
林寒青道:「血流五步死而無憾。」
白惜香道:「匹夫之勇還覺得沾沾自喜你死在西門玉霜手下於武林大局何補?天下英雄誰又是你的受益之人?」
林寒青被她這利口銳詞咄咄逼人的一問頓時覺著無言可對半晌答不出話。
白惜香冷冷接道:「事先我已經出言警告過你什麼事想想再說別要說的太快了你卻要充英雄一回答應下來如今卻有些後悔了是麼?」
林寒青輕輕歎息一聲遭:「在下並非怕難畏死……」
白惜香道:「不用說了我問你答應不答應?」
林寒青道:「答應什麼?」
白惜香道:「答應和那李中慧扮作情侶。」
林寒青道:「那也未必就會引起西門玉霜的關注。」
白惜香道:「那要試試我的運氣她會不會把你捉去實則是一場微妙的賭注輸贏的後果卻是關係著數百人的生死和武林今後的命運……」
她仰起臉來兩道清澈的目光投注在林寒青的臉上道:
「與會英雄雖多但那西門玉霜只會關心兩個人一個是玄皇教主另一個就是我了。我料想她必會千方百計的偵出我和那玄皇教主的作為定然可見到你和李中慧卿卿我我的情形只要留心到你她就不能自禁。」
林寒青道:「何以見得?」
白惜香道:「事情雖然簡單得很但說來包羅的因素卻是複雜萬端……」舉手理一下散垂在鬢邊的散接道:「你天生拘謹的性格正是那西門玉霜性格中缺乏的一環只要她留心到你她必然會逐漸的自陷情網。」
林寒青道:「為什麼?」
白惜香道:「因為我是這樣子難道她還會強過我不成?」
林寒青輕輕歎息一聲道:「我林寒青昂藏七尺男兒如若被人視作玩物要來要去還有何顏立足在江湖上?」
白惜香接道:「嗯!就是這一股勁兒柔中帶剛拘謹中帶有幾分稚氣和嫵媚……」
微微一笑接道:「你必須答應縱然是裝作也得裝作得像樣。」
林寒青道:「此事關係著一個人的名節那李中慧只怕也不會答應。」
白惜香笑道:「那李姑娘沒有對我許過警言也沒有說一句讓天下英雄受益的話但她卻為了對付那西門玉霜不顧借名節受損。」
林寒青長歎一聲道:「不知白姑娘何以找到了在下?」
白惜香道:「量才聘用不偏不倚。」
林寒青道:「好吧!如五日之內仍未引起那西門玉霜的關注在下可要告別。」
白惜香道:「你要到哪裡去?」
林寒青道:「找人?」
白惜香道:「什麼人?」
林寒青道:「我一位小師弟。」
白惜香道:「告訴我他的名字、形貌我替你找。」
林寒青道:「於小龍十三歲唇紅齒白……」
白惜香道:「夠啦!餘下的我自己會問他。就此約定我要走了。」
林寒青道:「你要哪裡去?」
白惜香笑道:「去還我女兒本色咱們再見面時我就要試試我的嫵媚手段能不能使你沉迷色*情之中?」
林寒青道:「姑娘如若不用武功不使藥物在下自信有自恃之能。」
白惜香道:「如若我要施用手段那也不用和你談這多話了。」轉身緩步而去。
林寒青緊隨身後低聲說道:「姑娘身體虛弱不宜多費心神……」
白惜香陡然停下腳步回過頭柔媚一笑道:「你真的這麼關心我?」
林寒青道:「有由衷出自肺腑。」
白借香道:「我有什麼好值得你憐借?」
林寒青道:
「姑娘智計人胸懷仁慈不顧展弱之軀力挽浩劫難道不值得佩服麼?」
白惜香道:「我骨瘦如柴面蒼白樵悻不成*人形你看著不討厭麼?」
林寒青道:「正因如此在下才覺得姑娘更令人起敬。」
白惜香輕輕歎息一聲道:「記著我還有三月時光好活惜憐我將白費一番心機……」
語音微頓接道:「李中慧名門世家才貌雙絕你如能和她假戲真做那才是珠聯壁合一對玉人。」
林寒青道:「在下只答應……」
白惜香道:「不管你存心如何你已經答應了這件事情總須裝作得天衣無縫。我去之後你們自己談吧!不用送我了。」緩步出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