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道:「朝聞道夕死可矣!如若那人是當真的愛惜姑娘就算是相依上一日半天那也將終身不忘姑娘就算死去了但你的音容笑貌也將水還活在他的心中。」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這世上當真有這樣深情的男人麼?」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
白惜香道:「癡情女子負心漢古有名言……」
突然紅影一閃兩個全身紅衣頭戴紅帽的怪人一躍而至擋住了兩人去路。
這等怪異奇詭的裝束在深夜之中出現林寒青白晝雖已見過但也不禁心神一震星月下看去更增幾分恐怖。雖然明知是人裝扮看去也不禁心生寒意!
林寒青短劍一揮畫出一道很虹一擋兩個紅衣人說道:「兩位攔路是何用心?」
左面那紅衣怪人冷冷的接道:「咱們奉命來迎接兩位。」
林寒青道:「這麼說來倒是有勞了。」
右面那紅衣人接道:「凡是晉見敝東主的人一律不能攜帶兵刃。」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在未見到梅花主人之前謙難應兩位之命。」
左面那紅衣人冷笑一聲道:「兩位此刻已然陷身在重重的包圍之中只要敝東主一聲命令下兩人立時濺血荒塚!」
林寒青怒道:「果真如此兩位只怕要死在兄弟之前。」
幾聲清脆的聲音遙遙傳來連響五下。
兩個紅衣人互相對望一眼突然轉過身去說道:「兩位請緊隨在我等身後。」並肩大步向前行去。
林寒青回目望去只見白借香笑容如花似是根本未把那兩個紅衣人放在眼中心中更是佩服暗道:「她雖然不會武功但這份膽子和豪霧之氣實非我能夠及得。」
只見兩個紅衣人幽靈一般繞出烈婦塚沿著一條小徑行去。
這時那手執火把帶路的黑衣人已然不在流目四週一片沉沉夜色。
林寒青突然停下腳步道:「兩位要我們到那裡去?」
右邊紅衣怪人道:「去見蔽東主。」
林寒青道:「他不是已到了烈婦塚麼?」
左面紅衣人接道:「蔽東主臨時又改變行址特派我等迎接兩位。」
林寒青冷笑一聲道:「兩位這等裝束貴東主又那般故作神秘哼哼!這些荒誕的怪行。用來嚇嚇那無知的人或可收一時之效……」
遙聞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什麼人?講話如此放肆!」
林寒青怒聲喝道:「林寒青怎麼樣?」
那冰冷的聲音接道:「膽子不小不讓你受些教訓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林寒青正待反唇相激突聞呼的一聲一團黑影迎面飛來不禁心頭一震暗道:「什麼暗器?挾帶著這等的呼哮之聲!」短劍一揮幻起朵朵劍花護在胸前。
他只顧封拒身前的暗器卻不料另一個黑影由側面襲來。
林寒青心中警覺時已然閃避不及但聞拍的一聲左臉上中了一擊那團黑影一擊而中閃電退了回去。
這一擊勢道很重打的林寒青眼前金星亂冒熱辣辣的難受。
這時的月光剛好被一片浮雲遮住夜色灰暗視線不清林寒青中了一擊竟是未能看清楚那襲來之物隱隱之間覺出那似是飛鳥一類的動物。
兩個帶路的紅衣人頭也未轉一下並肩闊步昂然而行。
回頭看時白惜香仍然是微帶笑意。好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他左頰中了一擊。
此情此景之下林寒青也不好開口但心中卻是暗暗的提高警覺忖道:「這梅花主人果是有神出鬼沒之能不可輕視!」
但見兩個帶路的紅衣人一轉折向一座聳立的宅院中走去。
月光重現清輝鋪地影物大見清晰。
那是座淒冷、孤獨的宅院聳立在荒涼的原野中一眼望去不見燈光。
兩位紅衣人行近那宅院後霍然分開排列在兩側齊聲說道:「兩位自己進去吧!」
林寒青抬頭一看月光下只見一道匾額橫在大門之上。寫道:「吳氏宗祠」四個金字。
兩扇紅色的大門敞開著但祠中的廳廂卻是一片黑暗、沉寂。
林寒青心中暗暗忖迢:「如若他們在這詞中埋伏下高手?到不易闖得出來。」
心中在想人卻已走上了五層台階。
黑暗的廳堂中火光突然一閃而熄接著傳出來一個尖脆的聲音道:「兩位怎麼不進來可是害怕了麼?此刻還來得及全身而退。」
白惜香低聲道:「咱們進去不要害怕。」
林寒青道:「好!」短劍護胸大步而入。
白惜香道:「走慢一點挽著我的手臂。」
林寒青怔了一怔伸出手去挽住了白惜香的手臂。
白惜香道:「走的越慢越好。」緩緩把嬌依靠在林寒青肩頭上。
一陣一陣如蘭如醉的香氣沁心撲鼻。
這險惡的環境中步步充滿殺機但也蕩漾著春情蜜意。
白惜香低聲嚴肅的說道:「這祠堂大門距那正中的廳堂有三丈以上的距離你必須設法走滿百步以上我要附在你身邊講給你聽……」
林寒青接道:「講什麼?」
白惜香道:「天龍八劍的口決和實用法門。」
林寒青心中大為緊張暗暗忖道:「這樣短的時間那樣繁複的劍招要我如何能夠記得了呢?」
但他已沒有說話的機會了白惜香已開始講述起「天龍八劍」。
那日在青雲觀後鐵面崑崙活報應神判周簧。傳授他天龍八劍劍招但只傳劍招未及克敵變化和實用法門此刻白惜香從頭講起脈絡貫通層次分明林寒青因早有了基礎聽起來極易瞭然。
這一刻他集中了全付的心神忘去了身置龍潭強敵環們虎視眈眈。
暗影中響起了譏嘲的冷笑幢幢人影在兩人身旁晃動。
白惜香緩緩閉著雙眼像陶醉在林寒育的懷抱中林寒青一付輕憐蜜愛的神情全神貫注心無旁顧。
有誰知在這春情蕩漾男憐女愛的形態上卻有著嚴肅的另一面女的低聲解說著世間至高無上的劍決男的凝神傾聽。
突燃間火光一閃廳堂中亮起了兩支燭光。
林寒青只覺到眼前一亮卻無暇分心去看。
一聲大喝傳了過來道:「好一對無恥的男女大庭廣眾之間萬目注視之中竟是這般的惡形惡狀。」
這聲音高昂宏亮靜夜中傳出老遠但站在近前的林寒青和白惜香卻是充耳不聞。
但見火光一陣閃動廳堂中連續燃起了一二十支火燭。
整個的大廳中一片通明毫可鑒。
白惜香解說完最後一招突然挺身而起離開了林寒青的懷抱。
一聲冷厲的笑聲傳來道:「我行我素旁若無人老夫見過無數纏綿情侶卻是未見像你們如此膽大!」
白惜香舉手理理上玉釵笑道:「今夜讓你開開眼界了。」笑語盈盈中舉步而入。
林寒青大邁一步搶入廳堂擋在了白惜香的身前。
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全身黃衣身軀高大的老者胸前飄垂著花白的長髯面色肅冷左手屈抬臂彎上放著一個鐵架架中落著兩隻深灰色的怪鳥。
林寒青心中一動暗道:「剛才擊中我左額一下只怕就是這兩隻鳥兒了。」
只聽那黃衣老人冷漠的說道:「好一個不知羞恥的丫頭!」
林寒青怒聲援道:「事情真像未明之前講話最好是客氣一點。」
目光一轉只見兩側分列了二十四個黑衣人每人都用黑布把頭臉包起只餘下兩隻眼睛在通明的燭火下閃動。
這黃衣老者是唯一未用面罩包頭的人雖然一臉冷若冰霜的神情看上去卻也順眼多了。
只聽他冷冷說道:「兩位私人的事老夫雖然是看不順眼但也越得多管。」
白惜香笑道:「你管得了麼?」
黃農老人怒道:「誰說老夫管它不了我把你們兩人眼睛挖了喂鳥看你們還親不親熱?」
白惜香笑道:「他的音容笑貌身高手長都已深印在我的心裡不用眼睛看他也是一樣我們有口可以輕訴相思我有手可以抱他……」
黃衣老人大怒喝道:「我斬了你兩手臂割了你的舌頭。」
白惜香笑道:「那也不要緊我們心有靈犀通遙隔千萬里也如在一起。」
黃衣老者氣的哇哇大叫道:「我把你一刀刀的剁成肉泥看你還能怎樣?」
白惜香道:「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你殺我千萬又有何用我們情愛不渝死而何憾不像你活了一把年紀仍是孤苦伶仃料你這一輩子也沒有被女人喜愛過生而無歡死而有憾。」
那黃衣老者呆了一呆口氣忽轉緩和道:「你膽子不小敢這般頂撞老夫?」
白惜香盈盈嬌笑舉手整一面笑道:「嗯!我沒有罵你已經是客氣了。」
黃衣老者道:「這也吧了老夫也不來怪你就是了……」微微一頓接造:「那烈婦塚正反五行陣可是你擺的麼?」
白惜香道:「是又怎樣?」
黃衣老者道:「足見高才但老夫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要和我們作對?」
白惜香道:「天下英雄何辜?你們為什麼要殘忍的屠殺他們?」
林寒青接口說道:「聽你口氣想必是那梅花主人了?」
白惜香笑道:「他不是別看他神神氣氣也一樣是人家的奴才。」
林寒青的想像之中白惜香這一句話一定將激怒那黃衣老者看此人目光如電內功走極深厚如若含忿出手威勢定非小可白惜香橋弱之軀如何能擋受得他含怒的一擊立時暗中提聚功力蓄勢戒備。
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出意料之外。那黃衣老人不但毫無怒意反而呵呵大笑一陣道:「你這女娃兒當真是聰明的很能在敝東主手下為奴那也是足以傲視武林秀出群倫的了!」
林寒青只聽得暗暗罵道:「為人之奴反有些沾沾自喜當真是沒有骨氣!」
白惜香笑道:「看你氣派雖是為人之奴但也是一位大的奴才。」
黃衣老者接道:「本座乃敝東主馬前護法姑娘最好是用文雅之言稱呼在下這奴才未免是太難聽了。」
白惜香道:「若是那梅花主人叫你聲馬前奴才你敢不敢辯說難聽?」
黃衣老者冷哼一聲道:「敝東主這般呼叫那自是又當別論了。」
白惜香道:「咱們不談這些了你們那位東主派人把我們接弓睞此究系何意?這等排場已經夠啦用不著再玩什麼花樣了。」
黃衣老者接道:「如若不是敝東主要見兩位就憑你們這狂傲的舉動早已橫屍濺血了。」
白惜香笑道:「貴東主約我們來見我們都算是貴賓身份說不定他會和我們談的投機在敵友未定之前你最好對我們客氣一點免得我們和責東主一旦成為朋友你就後侮莫及了!」
那黃衣老者征了一怔突然欠身說道:「兩位請坐。」
白惜香目光一轉不見椅凳之物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嚇糊塗了麼?要我們坐在那裡?」
黃衣老者道:「老夫當真是被你唬住了在老夫記憶之中敝東主尚未接見過賓客……」
目光一轉掃掠了那分列在兩旁的黑衣人一眼道:「看座。」
只聽一陣步履之聲兩位全身紅衣的童子各棒著一隻錦墩由右側黑衣人身後繞了出來。
這兩個童子也未帶面具年紀大約在十四五歲左右長的眉目清秀但卻在頂門之上烙了一棵梅花標識。
林寒青只看的心中一寒暗道:「這梅花主人當真是一位陰險惡毒的人物在人臉之上烙下了梅花標識就算叛他而去也無法洗去投效過他的標識除非是生生的把臉上那塊肉一齊控下一個五官端正的人在臉上挖一塊疤是何等痛苦的事!」
只聽那黃衣老者說道:「兩位請坐吧!敝東主還得一陣工夫才可見客。」
林寒青暗暗行道:「好大的架子!」心中雖然不滿但心中卻隱忍未出。
白惜香淡淡一笑道:「他晚和我們會面一刻我們就多一分勝算不要緊我們將會很耐心的等他。」
那黃衣老者心中一動道:「老夫想請教姑娘一事。」
白惜香道:「你說吧!」
黃衣老者道:「敝東主晚見兩位一刻兩位就多了一分勝算老夫實有些想它不通想請姑娘指點指點?」
白惜香笑道:「個中玄機拆穿了太過平庸不說也罷。」
林寒青卻是心中明白白惜香弦外之音是要他借這一陣時間好好的想想那「天龍八劍」以作克敵之用當下聞目而坐表面上是運氣調息其實卻在思索那「天龍八劍」的口訣變化。
突然間響起了一陣細樂分列兩側的黑衣人魚貫退出了廳堂十二隻熊熊燃燒的燭光也一齊熄去。
廳堂中又恢復了黑暗。
黃在老者低聲說道:「敝東主就要駕到姑娘最好是大禮相迎。」
白惜香道:「不勞資心快退出去吧!」
黃衣老人冷哼一聲低聲罵道:「不知好歹的丫頭。」隨在兩側黑衣人後退出廳堂。
兩位紅衣童子直待那黃衣老人退到門外探手從腰間摸出一片黑絹抖開掛在門上廳外月華如水室中卻更加黑暗。
林寒青緩步走到白惜香身側道:「白姑娘他們在搞什麼鬼?」
白惜香道:「不知道這些雖然都是梅花主人的屬下但只怕都未見過那梅花主人。」
一語甫落火光一閃兩個身軀雄壯的大漢抬著一個火爐走了上來。
那火爐高約兩尺爐中火光熊熊放著四把烙鐵。
白惜香低聲笑道:「那梅花主人想要在咱們臉上落下梅花標識。」
林寒青緊握著參商劍低聲說道:「等一下動手之時你仍然緊隨在我的身後免得我照顧不到。」
突聽一個冷冷的聲音起自身後道:「你自己生死還難預卜倒想救起人了!」
林寒青疾轉身軀手中的短劍已然擺出了天龍八劍中的「龍游大海』的劍式。
凝目望去只見五六尺外站著一個身軀鋼高的黑影除了兩隻眼睛外全身都包在一息系紗巾。
爐中的火勢更加熾烈變成了一片深青顏色的火苗青滔閃閃映照在白惜香、林寒青臉上變成了鐵青之色。
兩個脫去了上衣赤裸著上身的大漢在深青色火滔映照下那一付原以駭人的尊容更見恐怖。
林寒青橫跨一步攔住了白惜春身前說道:「來的可是梅花主人麼?」
那身軀鋼高的黑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女子又是你的什麼人?」
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
瘦高黑衣人接道:「從未聽人說過這名字你是初出茅廬的?」
林寒青冷笑一聲道:「無名小卒不勞相問。」
瘦高黑影那兩道森寒的目光移注到白惜香的身上道:「你呢?叫什麼?」
白惜香淡淡一笑道:「我不想告訴你。」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梅花門下多的是不知來歷的人過往之事一概不究。」
林寒青道:「你在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麼?」
那細高的黑衣不理林寒青仍自接了下去道:「那火爐之中有四隻燒好的烙鐵你們自己去拿吧!自行在臉上烙一朵梅花標識。」
林寒青接道:「閣下這一廂情願的想法不覺著白費口舌嗎?」
那黑衣人等著林寒青說完仍是脈絡一貫的接了下去道:「在那火爐一側掛有一個玉瓶瓶中有特經調製的藥水倒出少許擦在臉上雖經火烙亦無疼痛之感。」
林寒青不自覺望了那火爐一眼果見一倒掛著一個玉瓶。
只聽那黑衣人接了下去道:「此事簡單容易想你們已聽明白快些動手啦!」
他說的不快不慢音調平和似是久別故友重逢暢敘衷情一般。
林寒青胸中熱血沸動厲聲喝道:「你在對誰說話?」
黑衣人冷冷道:「對你們兩個啊!怎麼?可是有些聽不明白?」
林寒青突然舉步而行直衝過去短劍指向那黑衣人的前胸明踏八卦暗合九宮「天龍八劍」已緩緩出手。
那黑衣人兩道森寒的目光有如冷電暴射緩緩說道:「無怪你有些狂妄原來自恃學會了「天龍八劍」。」
林寒青怔了一怔停下腳步。
白惜香低聲說道:「快退回來。」
林寒青一收短劍倒躍而退。
只見那黑衣人舉步一跨身技黑紗飄動已到了那火爐旁邊探手抓起一雙烙鐵。
他的動作快至極林寒青剛剛站穩身子那黑衣人已然追蹤而到手中火格一伸點向了林寒青的臉上。
林寒青吃了一驚手中短劍一揮掃擊過去。
只見那黑衣人手中燒紅的烙鐵一伸一編讓開短劍又點向林寒青。
林寒青掃出的短劍似是已被那黑衣人烙鐵封住收不回來只有向後退去。
那黑衣人手中烙鐵有如印形之形不論林寒青後退時如何迅快烙鐵始終距離他面前不足五寸只要他後退的度稍稍一緩他臉上立即將被烙鐵烙上一回梅花標識。
險惡的情形迫使林寒青無法動腦筋想到第二件事只有全力向後退避。
那細高的黑衣人行動看去很慢不似林寒青那等快靈活但林寒青退了兩三步不如他舉步一路來的迅快。
白惜香圓睜著一雙星目望著那黑衣人的腳步出神。
兩人極快的又退到那火爐分側那黑衣人右手一伸把烙鐵放火爐中重又抓起了另外一把。
林寒青借這一級的功夫收回了短劍橫在胸前雙目暴射出忿怒的火焰顯然已動了怒火準備全力一拚。
白惜香突然高聲叫道:「住手!」
那黑衣人緩緩把手中烙鐵放火爐中說道:「你能躲開我一隻烙鐵足見高明你們再商量一下吧!我再等你們一盞熱茶工夫。」
林寒青心中不忿正待反唇相激白惜香已低聲說道:「你躲不開第二隻的快些退回來我有話說。」
那黑衣人也緩緩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道:「記著只有一盞茶的功夫我不能等待很久。」
林寒青走到白惜香的身側道:「眼下除了決一死戰之外……」
白惜香接道:「你打他不過。」
林寒青道:「剛才我一時大意失去了先機『天龍八劍』未能施用。」
白惜香道:「他也會『天龍八劍』你尚未施用熟悉難以是他敵手。」
黑衣人冷冷接通:「還是這位姑娘明白。」
林寒青心中仍是有些不忿接道:「你就是那梅花主人了為什麼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
黑衣人道:「你想看看我麼?」
林寒青道:「不錯……」
黑衣人接道:「容易得很用火烙在你臉上烙下了梅花烙印你就可以看看我的真面目了那時你雖然已經是我的屬下但你不會後悔的。」
白惜香附在林寒青耳際邊道:「你看出他的腿麼?」
林寒青接道:「他的腿好像有些僵硬行動不便。」
白惜香道:「不錯他的腿有些僵硬如是他兩條腿不是有些僵硬你早就被烙上那梅花標識了。」
林寒青輕輕歎息一聲道:「咱們雖然打他不過也不能就這般束手待斃難道真讓他在臉上烙下梅花標識不成?」
白惜香道:「讓我去試試吧!」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姑娘不是不會武功嗎?」
白惜香緩緩伸出手去道:「把你短劍給我我也許有勝他的機會!」
林寒青只覺她浩翰如海莫可預測倒握劍尖遞上了參商劍道:「姑娘多多珍重。」
白惜香接過短劍展顏一笑道:「你在我身邊替我掠陣。」輕移蓮步走上前去。
林寒青親眼看到她幾度暈厥知她身體虛弱手無縛雞之能此刻竟然要仗劍出陣和一個身負絕世武功之人相搏心中這份驚愕難以形容!
只見她行到那火爐旁側緩緩舉起手中的短劍笑道:「你要在我們臉上落下梅花標識那是沒有殺我們的存心了?」
黑衣人冷冷說道:「我一向做事言出必踐既然想在你們臉上烙下梅花標識就是要殺你們也要等到烙下了梅花標記再殺。」
白惜香道:「如若是我們不肯答允呢?」
黑衣人道:「那還能由得你們作主?」
白惜香回顧了那火爐一眼道:「如是取不到爐中烙鐵那就烙不成了?」
黑衣人怒道:「那裡有此等事情?」
白惜香笑道:「萬一你取不到呢?」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我就以款待貴賓之禮迎送你們。」
白惜香笑道:「我還有一個不清之求不知是否得蒙答允?」
黑衣人道:「你如真的能擋住我取不到爐中烙鐵不論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白惜香道:「我的條件很苛刻還是先說出來給你想想如若是不願答應你可以早些拒絕。」
黑衣人道:「這世間沒有人能趕來救助你們脫險用不著拖延時間還是快些說罷!」
白惜香道:「如若你取不到爐中烙鐵以迎待貴賓之禮送我們平安離此我們自是太吃虧了。」
黑衣人冷冷道:「那我要怎麼樣?」
白惜香道:「你脫下身被黑紗解下面罩讓我們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黑衣人沉吟半晌道:「如是我取到那爐中烙鐵呢?」
白惜香道:「我們自烙梅花標記、終身受你譴使。」
那黑衣人似是被白惜香托大的口氣所震撼兩道冷電一般的眼睛凝注在白惜香臉上瞧了良久道:「好吧!咱們就此一言為定。」
白惜香道:「那你就準備出手吧。」緩緩舉起手中短劍擋在烙鐵前左手二指斜斜伸出右手短劍平及小腹手臂半屈半伸腳下不丁不八。
林寒青心中暗暗愁擔心白惜香難擋那黑衣人隨手一擊她既然答應了落敗之後要自烙梅花標識終身受命那黑衣人屆時自己實難不認這筆帳。
凝目望去只見白惜香擺的架式驟看上去似是「白鶴展翼」但仔細一看卻又不是再看似「金雞獨立〞但這念頭一閃而過立刻又自己否認了這個觀念。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起手之式看上去平平凡凡毫不起眼。
林寒青只看的心中優急更甚暗暗忖道:「難道這一招起手式能夠擋得那黑衣人麼?唉……看來我非出手助她一臂了。」當即提聚丹田真氣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兩掌之上一覺白惜香難以招架即將以畢生的功力作全力的一擊以挽救白惜香的危難。
他自知縱然是全力出手也難是那黑衣人的對手但他卻不忍眼看著嬌弱不勝的白惜香葬送在那黑衣人的掌下。
這是個寧為玉碎的打算縱然是今天都難脫劫難他也應該死在白惜香之前。」
回頭望去只見那黑衣人呆呆的望著白惜香凝立不動。
他全身都在一層黑紗中掩蔽著只有兩隻眼睛暴露在外但從他那凝注的目光中可以遼出他內心中的緊張猶疑似是白惜香那平平凡凡的橫劍一站已然使那黑衣人大感困惑。
林寒青心中奇怪忍不住仔細看去。
這仔細一看之下林寒青不禁為之大吃一驚。
只覺白惜香那一招橫劍而立的形勢下任何一個角度都潛蘊著迅快的反擊之能防守的謹嚴武功中再難找出一招一式可與相比!
最使人驚異的是隱隱可見她那反擊之勢中潛蘊著無可拒敵的力量只要白惜香動反擊不論用出何種武功都無法抗拒她的反擊之勢。
林寒青迅快的把自己所學過的武功想了一遍只覺無一招能夠攻入白惜香那防守一式中無一招能夠抗拒白惜香反擊之勢。
他想到了天龍八劍這劍術中至強至高之學充滿著無與倫比的威力但如用來和白惜香這一招相抗竟無一招能用得上。
只見那黑衣人緩緩移動身軀轉了一個方向。
白惜香身軀緩移也隨著那黑衣人轉了過去一直保持著和他對面而立。
但見那黑衣人愈轉愈快片刻間只見一條黑影繞著那熊熊的爐火飛轉。
白惜香也隨著那黑衣人急轉之勢開始了急快的旋轉。
林寒青只看的大為擔心暗暗忖道:「白惜香身軀嬌弱這般轉動不停只怕是難以支持好久。」
那黑衣人武功雖高但他兩腿好像是不太靈活轉動之間不能運用自如。
林寒青暗作估計如是那黑衣人兩條腿再靈活一些他身子轉動的度較此刻至少可增快一倍那就非白惜香嬌弱的身體所可應付的了。」
這黑衣人遠離在白惜香四五尺外每轉一周直徑總要有二三丈左右坦白惜香背爐轉身一周直徑也不過數尺。
那黑衣人環繞著白惜香轉動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突然停了下來緩緩退回原位道:「你勝了。」
林寒青暗暗鬆一口氣抬頭看去只見白惜香嫩臉通紅微微作喘暗道一聲僥倖如是黑衣人能再堅持下去不用出手攻擊只要再多上一些時間白惜香就勢非自己暈倒不可。
白惜香故作輕鬆舉手理理垂下的長笑道:「我勝的很不容易我已用出了全身的氣力。」
那黑衣人道:「不論你是否用出全力但總是你勝了從此刻起你們是我的嘉賓。」
林寒青暗暗忖道:「想不到他還能這般的講理。」
只見他舉手一揮道:「把這火爐抬下去。」
兩個赤背雄壯的大漢抬起火滔熊熊的爐子退了下去。
廳堂上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原來這詞堂中所有的門窗都被一層厚厚的黑慢起。
白惜香緩緩伸出手去抓住了林寒青的右腕慢慢的把身子依偎在他的身上。
林寒青覺出她手指冰冷整個的身子都在微微抖動著。
一縷深深的惜憐由心底泛了上來低聲說道:「累苦你了堂堂六尺之軀借重姑娘的保護想來實叫人慚愧的很!」
白惜香長長舒一口氣道:「我想這廳堂之外的月光一定很明亮。」
但聞唰的一聲那厚厚的黑色幔子突然大開似水月華透了進來隱隱已可見室中的景物。
白惜香用力的扶住了林寒青的右臂站起了身子說道:「你這般簡慢佳賓豈是待客之道。」
黑衣人道:「我已脫去了身上的黑紗面罩應了約言你們也該走了吧!」
只聽白惜香咯咯笑道:「你原來也是女人。」
那黑衣人默然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林寒青吃了一驚道:「什麼?」他本想轉過瞼去瞧瞧但聞得白惜香說那黑衣人也是女人反而不好意思轉過臉去看了。
白借香道:「她不但行動有男子氣而且連聲音也能改變連我也幾乎被他騙過去了。」
那黑衣人冷冷說道:「不論我是男是女但我已實現承諾你們也該走了。」
白惜香道:「我們很久未進過食用之物了既是你的貴賓豈可連一頓酒飯也不招待?」
林寒青一直望著窗外不敢回頭過去。
但聞那黑衣人道:「那要請兩位在此稍候片刻我去要人準備酒飯。」
林寒青聽到了步履之聲從身後走過但又不便回頭張望只好暗自運氣戒備。
但聞那步履之聲愈去愈遠消失不聞廳堂中寂然無聲似是白惜香也隨著那步履聲走了一般。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道:「白姑娘。」
但聞四下傳來回音卻不聞白惜香回應聲音。
林寒青這一驚非同小可再也忍耐不住回頭望去那還有白惜香的影子幽暗的廳堂中只餘下他一個人。
事情變化大出了意料之外使林寒青有些張保失措他勉強壓制著心中激動仔細的瞧了一遍緩步向後走去只見那一扇木門業已敞開顯然那黑衣人扶持了白惜香從此門而去。
門後面是一片荒涼的廣場生滿了雜草。
五丈外有一座聳立黑影似是房屋林寒青心念一轉忖道:「先到那座屋子裡瞧瞧再說。」正待行去突見火光一閃房中突然亮起燈光果然是一座房子立時施展開輕功疾奔過去。
兩扇木門早已大開室中高燒著一隻火燭一張小木桌上擺了一付碗筷一個磁酒杯和兩盤細點但卻寂無一人。
這景象又大大出了他的意外不禁呆在門口只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付思良久才緩步走了進去。
林寒音剛剛走近木桌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道:「閣下清先吃一點點心酒菜即可送到。」
林寒青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青衣童子當門而應頂門上烙一顆梅花標識立時一提真氣身子陡然飛了過去伸手一把抓向那童子的右腕。
青衣童子不但不避反而一伸手臂竟是把右腕迎向林寒青五指之中。
林寒青左手抓住了那青衣童子的脈穴右手的參商劍隨勢推出點在那青衣童子胸前冷冷說道:「那位白姑娘那裡去了?快說!」
青衣童子神態沉著緩緩的說道:「我知要縱身讓你你決然抓我不住。」
林寒青左腕一用力把那青衣童子拖入房中鬆開五指說道:「不錯你剛才確未避讓那咱們現在試試!」
那青衣童子冷笑一下道:「你是我們主人的貴賓在下不能和你動手但你殺了我也沒有用。」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為什麼?」
那青衣童子道:「因為梅花主人的門下未得主人允准不能隨便說話。」
林寒青怒道:「你既作不了主那就帶我去見那梅花主人。」
青衣童子道:「在下之意你不如留這裡先行吃過酒飯如是敝東主讓你們見面自會派人來此相請!如是他不讓你們相見你縱然哀告他也是無用。」
林寒青道:「貴東主既然把我們當作佳賓看待這待客之道豈能是這般無禮?」
青衣童子道:「據我猜想敞東主今晚定會請你見面有什麼事你見到他再談不遲如若你此刻要用強動武定會把事情鬧壞。」
林寒青暗暗忖道:「這話倒是不錯小不忍則亂大謀目下白惜香生死不知下落難明如若和他們衝突起來他們可以立刻殺死白惜香。」
那青衣童子道:「你既聽我良言相勸最好就進些食物就算是打起架來也多些氣力。」說著伸手就兩盤細點上各取一塊吞入口中接道:「我們東主吩咐不論何等食用之物送上之時先由我們嘗試一塊以免你們疑心。」
林寒青道:「原來如此。」取過兩盤細點一口氣把兩盤吃完。
那青衣童子回顧了林寒青一眼道:「我去替你取酒飯去。」大步出門而去。
林寒青望著那青衣童子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陣茫然無措之感。
他呆呆的坐著望著燭光出神心中惦念著那白惜香的生死不禁黯然。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突然一陣酒肉香氣撲入鼻中。
抬頭看去那青衣童子已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手中托著一個木盤盤中放著四樣精緻的菜餚和一把精巧的銀壺說道:「趁酒菜還熱吃一點吧!」
林寒青望了那木盤一眼伸手取過桌子上的筷子不容那青衣童子放下手中木盤立即挨了一塊佳餚放入口中。
青衣童子微微一笑道:「你不怕這酒菜之中有毒嗎?」緩緩放下木盤把四盤佳餚放在木桌之上。
林寒青冷冷說道:「縱然那梅花主人心狠手辣但在下想他也不至在酒茶之中下毒。」
青衣童子提起銀壺替林寒青倒滿了一杯酒道:「你既不怕酒菜之中有毒那就請把這杯酒也喝下去吧!」
林寒青端起酒杯一口吞了下去緩緩把酒杯放下雙目中突然暴射出冷電一般的神光道:「這酒菜裡有……」伸手向那青衣童子抓了過來。
那青衣童子突然一閃身軀輕靈異常的避開林寒青的左手道:「你如肯再喝一杯即可沉醉過去亦可安靜的渡過這一段焦急的等待時光。」
林寒青一把沒有抓住那青衣童子幾乎收不住那向前衝擊之勢踉蹌向前衝出了四五步遠才停住身子。
那青衣童子接著說道:「正如你所說一般這梅花主人決不會在酒中下毒不過那壺中之酒酒性強烈無比縱然天下最為善飲的人也難一口氣跑下三杯你的酒量不好為什麼不慢些吃呢?逞強好勝一口氣吃下了一杯酒去。自然是要醉了。」
林寒青雖然已覺著力難勝酒腹中有如火燒一般的難過眼中金光亂閃但他的神志還很清醒對那青衣童子之言聽得十分清楚手扶桌面支撐著身軀道:「在下雖不善飲也不能說一杯就醉我不信你的鬼話。」
那青衣童子道:「如若這酒中確有毒藥此刻只怕你早身中劇毒七勞流血而死那裡還能支撐到現在不倒下去……」
微微一頓又接著說道:「但你此刻人已大醉、可是神志還很清醒如是這等支撐下去定然十分痛苦這酒性得四個時辰之內才逐漸的消退下去你如渡過這痛苦的四個時辰實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假如肯再喝一杯下去醉個人事不知一場好睡即可渡過四個時辰。」
林寒青怒道:「帶我去我要去見那梅花主人問問他說的話算是不算?」
青衣童子道:「敝東主用他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迎待俟賓那裡有錯了你自己力不勝酒怪得那一個呢?」
林寒青暗中提真氣正待舉步衝向那青衣童子卻不料此刻酒性已然全部作一提真氣立覺頭重腳輕一個跟斗向地下栽去。
那青衣童子身子一閃疾如飄風一般竄了過來右手一探抓住了林寒有的右肩左手提起錯壺又倒出一杯酒來說道:「酒最解相思你再喝一杯那就可以醉一個人事不省了。」端起酒杯便把一杯酒住了下去。
林寒青已經言語不清口裡嚷著不喝、不喝但卻已無能拒擋那青衣童子推拒之中卻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第二杯烈酒入肚林寒青立時神志全失。
待他恢復了神志清醒時景物早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