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斗了二十余合皇甫嵐已覺不對只見身上愈來愈冷雙手雙腿運用似已漸失靈活心中大驚如若不能在十合之內勝得對方不但英名將盡付注流水且恐要傷在對方的掌指之下情急之下突施絕學一招“流星趕月”手中寶劍銀虹暴長。
但聞一聲尖厲的長嘯血雨飛灑濺落了皇甫嵐一臉。那黑衣怪人有如一陣狂風般飛奔而逝。
荒涼的草地上遺落兩枚枯黑瘦長留有長指甲的手指。
韓士公急步跑了過來道:“你留下來的他兩個指頭……”忽然覺皇甫嵐臉色蒼白神情不對趕快伸手扶住道:“皇甫兄你怎麼了?”
皇甫嵐道:“我有些冷。”
韓士公大驚失色道:“你可是中了他的陰風掌了?”
皇甫嵐強行一根精神道:“不要緊。”
這時林寒青也已跑了過來伸手抵在皇甫嵐後背之上道:“我助你一臂之力快些運氣調息。”
皇甫嵐微微歎息一聲道:“多謝兄弟了……”一語未畢已覺出林寒青掌心內的熱力傳入了體內急忙鎮定心神運氣和熱力相和。
他內功深厚又是童身再加林寒青以本身內功助他果然驅除了不少寒意。
盞茶工夫之後皇甫嵐突然一挺身脫開了林寒青的掌心道:“有勞兄弟。”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好些嗎?”
皇甫嵐道:“好多了咱們不能延誤那白姑娘的性命早些沖進去吧!”
林寒青道:“兄弟開道。”
韓士公、皇甫嵐都已和敵人動過了手只有林寒青仍是毫不在意凝神待敵。
皇甫嵐道:“兄弟聽我一句話好麼?”
林寒青回過頭道:“有何教言?”
皇甫嵐道:“拔出劍來他們掌指上練有上門功夫都是不需要兵刃動手的犯不著和他們硬拼。”
林寒青看他關注之情溢於言表不忍負他好意探手摸出參商劍握在手中。
皇甫嵐接道:“兄弟聽我話他們出掌力中有一股侵肌透骨的陰寒之氣這等邪門毒功原本不足為奇但如和他久戰下去卻是大大的不利因此如已出手不妨全力致勝小兄的經驗前十招內他們掌內蓄含陰寒之勁還難揮出來十招內如能傷了他們那是最好不過。”
林寒青道:“多謝指點。”仗劍當先而行。
那知事情大出意外的是一路之上竟然未再遇上攔擊直入了烈婦塚。
荒涼的墓園高大的育家依然是那樣孤獨肅索所有的黑衣人。都不見蹤跡何在?
韓士公看四周景物依舊也未見黑衣人布下陣勢、遺跡不禁一怔道:“奇怪呀!他們勞師動眾而來豈能一無作為而去?”
林寒青道:“咱們先去瞧瞧那白姑娘再說。”
韓士公道:“不錯兄弟如不提起老猴兒幾乎忘去了此來用心。”大步奔向石室。
但見石室中空空蕩蕩那裡還有白衣女和兩個小婢的人影。
韓士公一跺腳:“糟了定然是被那些黑衣人生擒而去。”
林寒青沉吟了一陣道:“她作事極是謹慎既有了防范之心豈有再接人以可乘之機也許他們主婢三人早已避敵而去。”
只見一個嬌如銀鈴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林相公林相公。”
回頭望去只見香菊手橫寶劍急急奔了過來。
韓士公迫不及待的問道:“白姑娘好麼?”
香菊道:“小姐很好啊!”
韓士公長長吁一口氣道:“我還以為你們被擒了。”
香菊冷笑一聲道:“你想的不錯啊我們都被人擒去。”
韓士公知他會錯了意但懶得和她開口持髯一笑默不作聲。
香菊望了韓士公和皇甫嵐一眼笑道:“林相公我們小姐請你移駕到她的新居一敘。”
林寒青茫然道:“新居?”
香菊笑道:“就在那五行奇陣中嘛!”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我倒是忘記了……”
香菊接道:“素梅那死丫頭把你們攆走之後小姐就醒了過來立刻要我們遷到那五行奇陣之中她說再晚些就來不及了果然我們遷入那陣中之後就有很多黑衣人。
韓士公聽得三女無恙心情一寬忽又想起那些黑衣人的行蹤來忍不住問道:“那些黑衣人呢?”
香菊道:“一切都在小姐的算計之中那些黑衣人帶了甚多白色的木棒竟也在這烈婦塚內布起陣來那些黑衣人一個個笨的要死攤開了一張圖左量右劃了半天才插上一根木棒剛剛見根就聽到一陣淒厲的長嘯傳來那些黑衣人聞得嘯聲;拔起已經插好的木棒躍上馬背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般跑了!”
韓士公想到那幾根木技青竹插布的奇陣豈能擋得那些黑衣人的視線忍不住問到:“你們三人躲在那裡難道就未被黑衣人看到麼?”
香菊道:“我們在深草之中鋪上了毛氈躺在地上他們自然是瞧不見了。”
林寒青默想那白衣女選擇的布陣地勢果是亂草極深之處如若隱身其間敵人如不注意搜尋實是極難現但那片地勢卻又位居這烈婦塚的心髒之區。
林寒青、皇甫嵐、韓士公只得隨她身後向前跑去繞過那高大的青綠素梅早已在陣外相候欠身說道:“小姐請林相公入陣一敘。”讓過林寒青卻擋住了韓土公和皇甫嵐。
韓士公一拉皇甫嵐退後了數尺低聲對皇甫嵐道:“那白姑娘是一位充滿著神奇的人物我活了這把年紀連聽也沒有聽過世上有如她那般奇怪人物?”
皇甫嵐道:“如何一個奇怪法呢?”
韓士公道:“她胸中熟記了天下最深奧的武功但自己卻是手無縛雞之力。”
皇甫嵐道:“這雖是有些奇怪但也稱不上神奇二字如是她骨胳不適習武但卻有著過目不忘的聰明機緣巧合使她看到了那載述武功的秘籍或是無意中聽到別人談起武功默記於心此等事前有先例。
韓士公笑道:“這一點老朽領教了她身體弱不禁風稍有勞累人就要暈倒過去可是她竟能借一枚金針刺入穴道之中立時就精神大振臉泛紅光精神的健旺尤過常人。”
皇甫嵐沉吟一陣道:“這或是醫道中高深之學兄弟不解醫理不敢妄論。”
韓士公道:“她體弱膽大履險如夷料事之能如具神通這又作何解釋?”
皇甫嵐略作沉吟道:“兄弟未見過那位白姑娘但聽韓兄口中所言那白姑娘當是一位具有大智大慧的才人她信任自己的智慧、判斷雖是不會武功卻能臨事鎮靜心神不亂……”
他仰起臉來凝目沉思了片刻接道:“凡屬智慧過人的人一旦覺事與願違判斷錯誤又十分輕談生死所謂大智者必具大勇。”
韓士公道:“高論高論兄弟這麼一說老哥哥算是增長了一層見聞唉!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眼看你和林兄弟這等少年英雄實叫我這老哥哥又是歡喜又是感慨。”
皇甫嵐微微一笑道:“兄弟只不過隨口亂言了幾句如何敢當韓兄這等誇獎倒是那林兄弟……”
韓士公接道:“他怎麼樣?”
皇甫嵐道:“他氣宇軒昂相非常人如若投身仕途不失度相之位如若是混跡武林之中亦將為一代宗師身份還望韓兄多多贊助於他唉!可惜兄弟父母在堂不能常年隨他身側助他創出一番勳業造福蒼生。”
韓士公奇道:“兄弟你可精通相人之術?”
皇甫嵐道:“家母精於此道兄弟只不過得蒙指點一二談不上精通二字……”
微微一頓又道:“但林兄的內心之中似必有著一種難言的苦衷這使他人生中充滿憂郁如要他振奮雄心在武林中爭一派宗師身份勢必要先解去他心中的憂郁之結這點還得韓兄隨時相勸如有用得著兄弟之處只要四指寬一封便函兄弟當盡起六星塘中精銳兼程趕往候命。”
韓士公道:“自來英雄最相借你這般對待那林寒青……”
忽聽香菊高聲說道::喂!你們兩個人過來啦我家小姐有請。”
韓士公哈哈一笑道:“兄弟這小妞兒說話毫無禮貌兄弟千萬不要介意……”突然放低了聲音接道:“不過她對咱們林兄弟倒是溫文有禮。”
皇甫嵐微微一笑默然不言。
香菊看兩人神色不對白了一眼道:“鬼鬼祟祟的不說好話。”
兩人也不理她大步行了過去。
素梅迎上陣外說道:“兩位請緊跟我身後入陣若是走錯了方向陷入陣中那可是自找麻煩。”
韓士公心道:“幾根區區的木樁、青竹難道還真的能擋住人不成?”心中雖是不信但人卻緊隨那素梅身後而行。
但見素梅在陣中東轉西折明明是幾乎可到的地方她卻偏偏繞了兩個大圈子轉了幾個彎子進了奇陣中心只見草地上鋪了一幅紅氈那白衣女盤膝坐在氈上林寒青坐在一側兩人相距有兩尺多遠。
皇甫嵐仔細打量白衣少女一眼是人間絕色除了稍嫌瘦弱些外無一處不是生的丹青難繪。
韓士公對奇陣阻敵一舉雖然心中存疑但對她料事之能確已大為驚服一抱拳道:“姑娘受驚了!”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我很好兩位請坐啦!”
韓士公、皇甫嵐就地坐下那白衣女又搶先說道:“那些人被三位逐離此地決然不肯甘心我料他們即將去而後返此地此刻不宜和他們正面沖突特地請三位來此暫避敵鋒……”
目光一轉投注到皇甫嵐的身上接道:“你受了傷麼?”
皇甫嵐道:“適才和強敵動手時被他們一種外門掌風所傷但此刻在下已自覺不礙事了!”
白衣女搖頭接道:“你用內功抗拒住那陰寒之毒暫時不能作實則陰寒滯積體內再經據戰或是染患小病陰寒必將趁勢內侵。”
皇甫嵐道:“姑娘高見在下亦知體內積存的寒毒未除。”
白衣女道:“如你肯信任我我就用金針過穴之法替你除去體內陰寒。”
皇甫嵐原本打算返回徐州店中再請父親以內功代為逐出體內明寒但聞那白衣女自願代為療治的一番感情自是不便拒絕當下笑道:“姑娘盡管出手。”
白衣女緩緩取過三枚金針笑道:“一點也不疼不用害怕。”這兩句話說的天真浪漫尤帶稚氣。
皇甫嵐道:“縱然斷去一臂在下也自信忍受得住!”
白衣女揚起手來分把三枚金針刺入他左臂“天府”、“白俠”、“尺澤”三穴之中說道:“你似是通達醫道竟然把侵入體內的陰寒之氣完全逼入了“手大陰肺經”之中療治起來方便不少。”
皇甫嵐道:“略知一二姑娘見笑。”
白衣女道:“你好好靜坐一會……”目光一轉望著韓士公道:“從此刻起到明日午時之前你們都不能離開這奇陣了……”
她嬌喘了兩聲接道:“等一會定然有很多人在這陣外走動你們且不可大驚小怪只管伏在草地之中休息就是也許還從他們的口中聽到一些內情。”
韓士公暗道:此刻離去明天也要來參與這場盛會多留在這裡一夜也是一樣說道:“好吧!就依姑娘之見。”
忽聽守在陣門的素梅叫道:“來了咱們得隱起身子。”
皇甫嵐突然接口說道:“在下必得趕回徐州城中一行只怕是難遵姑娘之命。”
白衣女道:“為什麼?你定要回到徐州城中一行?”
皇甫嵐道:“因為家父還留在徐州城中縱然是此行必死在下也得冒於死萬難而行、”
白衣女笑道:“我瞧是不用了。”
皇甫嵐駭然道:“百善孝為先姑娘此言是何用心?”
白衣女道:“令尊如若是心懷你的安危定然會找到烈婦塚來咱們在此相候於他接迎他入陣就是。”
皇甫嵐道:“如是家父不來呢?”
白衣女道:“如若是令尊不來他定然是一位智機絕世大智大勇的人物雖然父子情深他不願輕身涉險未屆時刻孤身輕試敵鋒……”語音微微一頓接道:“你自己想想看令尊到底會不會來?”
皇甫嵐沉吟了一陣又覺兩者皆有可能竟是拿不定主意霍然站起身來拔出臂上金針道:“多謝姑娘施救兄弟不願委作預測就此別過。”
林寒青突然挺身而起道:“皇甫嵐兄我伴你一行。”
皇甫嵐搖頭道:“林兄犯不著和我同冒此險白姑娘說的不錯如若留在此地生死各半闖出去的話卻是九死一生。”
白衣女忽然盈盈一笑道:“你不用勸他他外貌隨和內心剛復看去對人冷漠實則一腔熱情他除非忍下不說如若是話說出口勸也無用!”
皇甫嵐道:“你明白此去凶險異常為什麼要他輕身涉險?”
林寒青道:“此乃兄弟之意……”白衣女笑道:“你們可聽過老僧割肉喂鷹的故事麼?”
皇甫嵐道:“你要我們學那老僧捨身全人如若在下一己之死卻能救得天下武林同道那死我一人也就夠了如若在下之死無補大局又何苦讓那林兄弟陪上一條生命。”
白衣女道:“你這人滿好心嘛……”淡淡一笑又道:“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皇甫嵐道:“這倒要聽聽高見。”
白衣女道:“你一人之力決難是那梅花主人屬下之敵但如你們兩人聯手那情勢就大大不同了縱然失手被擒亦必將驚動到那梅花主人至低限度將使他們大費一番手腳只有驚動那白梅花的主人你們才有生存之機。”
皇甫嵐、林寒青若有所悟但卻又不盡了然相互望了一眼默不作聲。
白衣女舉手理一下鬢邊散笑道:“如若你能傷得那白梅花主人幾個屬下高手那是最好不過。”
林寒青道:“為什麼?”
白衣女笑道:“那才能使他動了生擒你們之心啊!”
林寒青冷冷說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如其為他們生擒受辱倒不如捨命一戰。”
白衣女突然放聲咯咯嬌笑起來。
林寒青茫然說道:“你笑什麼?我說的那裡不對了?”
白衣女道:“匹夫之見何足言勇!”
林寒青臉色一變道:“姑娘講話最好是不要出口傷人!”
白衣女笑容突斂圓睜著一雙大眼睛凝注在林寒青的臉上瞧了良久緩緩說道:“我不是有心罵你但就事論事你們決然逃不出那梅花主人屬下的圍擊!”
只聽見素梅急急的跑了進來說道:“小姐那黑衣人去而復返而且來人眾多不下三四十個之多。”
白衣女點頭一笑道:“不用大驚小怪此事早已在預料之中。”突然取過兩枚金針目光一棟林寒青和皇甫嵐道:“趁他們陣勢未成我送你們出去。”
林寒青急道:“姑娘不是不會武功麼?那白梅花主人屬下個個武功高強只怕我們保護不周。”白衣女淡淡一笑”我如不送你們你們兩人很難沖得出去……”回顧了韓士公一眼。接道:“有勞你代守門戶。”
韓士公道:“老朽奉陪一行如何?”
白衣女道:“不用了我們送這位.皇甫兄出陣之後就立刻回來!”雙手一場兩枚金針盡刺入穴道之中。
金針入穴白衣女那蒼白的臉色上立時泛現出一片艷紅之色星目中也暴射出奕奕神采。
只見她輕啟紅氈一角緩緩取出一個玉盒說道:“咱們走吧!”當先舉步向陣外行去。
皇甫嵐低聲對林寒青道:“兄弟聽家母說過世間有一種深奧針穴之法可激一個人生命中的潛力但此術失傳已久這位姑娘的手法頗似那失傳的針穴之術?”
林寒青道:“她手無縛雞之力但那豪勇之氣卻是大的驚人!”
說話之間人已出了奇陣。
抬頭看去只見一群黑衣人並肩站在數文之外長飄垂臉上戴著黑色的面具只露出兩只眼睛看上去詭奇無比。
林寒青一抬手拉出短劍大近兩步走在那白衣女的身前神色凝重橫劍胸前暗中凝集了功力戒備。
皇甫嵐卻落後一步拔出短劍護住那白衣女身後。
只見那並排而立的黑衣人數十道目光一齊盯注在三人身上但卻肅立不動有如幾十個木雕泥塑的黑衣神像一般。
那白衣女低聲對林寒青道:“要他們執事人出來答話。”
她語氣溫柔橋脆但卻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力林寒青怔了一怔高聲說道:“那一位當事請出來答話。”
只聽一聲冷哼遙遙傳了過來道:“爾等不守信約提前趕來此地藐視梅花令主還是自裁了吧!”
林寒青轉臉望去只見數丈遠一株古柏下面站著一個黑衣人面對古柏背向三人。
皇甫嵐短劍一揮欺進了兩步說道:“姑娘請回陣中去吧……”微微一頓接道:“林兄弟今日之局只怕是難免一戰咱們闖吧!”
林寒青道:“好!”短劍揮搖和皇甫嵐聯袂向前沖去。
但聞那白衣女嬌聲喝道:“不要沖動魯莽快追回來。”
兩人身法奇快那白衣女活還未及出口時兩人已沖近了那黑衣人。
但見那數十個肅立不動的黑衣人突然齊齊揚手劈出一掌。
一股強猛絕倫的暗勁挾著一股陰寒之氣直撞過來。
林寒青、皇甫嵐同一心意怕這強猛的掌風傷了那白衣女不約而同的運起內勁揮掌硬接一擊。
雙方力道一接林寒青、皇甫嵐同時覺著心頭一震不禁心中一驚返身一躍而退。
皇甫嵐道:“姑娘有何指教?”
白衣女道:“他們雖是數十人一齊掌但卻是內息互通把數十人力量匯集在一起你們兩個縱然是內功深厚也是難以硬擋銳鋒不過他們的傳力神功還未練到登堂入室難以揮奇效要不然你們接那一擊非被震傷不可。”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話倒是不錯。”他剛才接得一擊只覺對方力道猛而不繼而且來勢先後不同如若把那些來勢先後不同的力道盡集一起勢非被震傷不可。
只聽那數丈外面樹而立的黑衣人答道:“不錯這正是傳力神功你們三人就是武功再高一些今日也是難逃危運。”
白衣女道:“傳力神功何足為奇想破它還不是容易得很。”
那黑衣人道:“那你就不妨試試?”
白衣女低聲對林寒青、皇甫嵐道:“你們兩人再沖上去運氣護住身體凝功手掌但卻蓄而不待他們內勁出再以內功順敵來勢引在一起讓他們自相拼斗可借你們沒有學過那“導陰接陽”的手法只怕難以得心應手我此刻傳你們口訣你們用心聽著只要能依照去做縱然不夠熟練難以盡導敵人的內勁相撞但憑你們兩人內功運氣護身導引他們一半掌力相撞也就不至受傷了。”
林寒青、皇甫嵐來不及轉第二個念頭那白衣女已然低聲接道:“氣聚丹田勁凝右腕左手接力右腕拋出……”
林寒青、皇甫嵐都是內家高手聽她低還口訣不自主的用心思索起來。
只聽那白衣女繼續說道:“你們初次試用那是決難得心應手但當不無小助。”
這時那些黑衣人已然逼近到幾人身外數尺散布成合圍但見林寒青和皇甫嵐二人屏息凝神默不作聲毫無准備拒敵的樣子一時間倒不敢莽撞出手。
那白衣女仍然低聲解釋那日決所包羅的實用法門兩人聽的漸漸入神各自運用智慧推敲那出手方位竟連那黑衣人逼近身側亦不自知。
但聞那數丈外面樹而立的黑衣人冷漠的笑聲傳了過來道:“你們已陷身入合圍的陣中還不束手就縛更待何時?”
林寒奇心神一清冷笑接道:“大丈夫生死何懼你們盡管出手吧!”
那黑衣人冷哼一聲突然向後一仰疾躍過來這一躍之勢足足有數丈遠近停下身子之後仍是背對三人而立。
林寒青。動中大為奇怪低聲說道:“皇甫兄這些人何以始終不肯轉過身來以面目對敵。”
皇甫嵐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江湖中不少標新立異之輩故作詭奇以博怪名。”
只聽那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先試我一招看看?”反臂拍出一掌。
他雖是背對敵人但出手認向卻是准確無比一股森寒的掌風直向皇甫嵐前胸撞來。
那些困布在四周戴著黑色面具的長人一見那黑衣人出了手反而各自向後退了幾步空出了一大片草地顯然是要那黑衣人和林寒青等先來一場單打獨斗。
皇甫嵐右掌一探硬接下了那黑衣人反臂遙擊過來的一記掌風正待探劍欺身還擊林寒青卻搶先飛步而出說道:“皇甫兄這一陣讓給小弟如何?”
說話之間人已欺身而上左手一探向那黑衣人長抓去。
那黑衣人右手反臂點出食中二指直點林寒青腕脈穴。
皇甫嵐高聲叫道:“兄弟用兵刃他們雙手練有外門毒功犯不著和他們硬拼。”
林寒青道:“多承指點。”右手短劍疾伸一招“空雲摘星”寒芒閃動指襲向那黑衣人後背的“命門穴”上。
黑衣人左手反臂一抄疾抓林寒青握到右腕出手神變化無方。
林寒青右腕一流避開那黑衣人一抓之勢短劍斜裡一撩“王母卷簾”寒芒閃動間飄起了兩朵劍花掃向那黑衣人的左腕。
那黑衣人雖是背對林寒青但舉動的靈敏卻有如目睹一般林寒青劍勢一變他左手已然收了回去。
林寒青心中一動暗道:“此人好快的身法!”短劍疾變連出三招剎那間寒芒電閃幻出一片劍光分襲那黑衣人數處大穴。
但見那黑衣人身軀亂閃身法之奇異竟然把林寒青三劍一齊避開左手掌劈右手指點雙手一齊交攻了出來。
兩人電光石火的交手了六七招竟然是誰也未能占到便宜。
林寒青仔細看那黑衣人的背上衣服不見破裂之處顯是另一個人。
皇甫嵐高聲說道:“林兄弟戰決不可拖延時間。”
林寒青大喝一聲劍法忽變剎那間寒芒飛旋劍氣漫天排山倒海般直壓過去。
這一陣猛攻勢道凌厲只看的皇甫嵐擊節贊道:“好劍法!”
但見林寒青劍勢一變奇招突出朵朵劍花中突然飛射出一道寒芒籠罩在那黑衣人後背上一十八處大穴。
那黑衣人似是亦知難以避過這一劍之危右掌突然反臂疾劈而出竟然是直入寒芒飛旋的劍花之中。
劍芒突斂血雨濺飛那黑衣人卻突然一躍而起飛出去七八尺外。
就在那黑衣人飛起的同時另一團黑影越過了林寒青直向後面飛去。
皇甫嵐右手一探抓在手中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條齊時斷了的小臂正待開口贊揚林寒育幾句忽見那白衣女一撩白裙疾步向前行去一直行到了林寒青的身後取過一枚金針刺入了林寒青的後肩之上。
只聽林寒青長長吁一口氣緩緩回過頭來望了那白衣女一眼道:“多謝姑娘相救。”
皇甫嵐一躍而至低聲說道:“兄弟你受了傷麼?”
林寒青點點頭道:“傷的不重。”
凝目望去只見林寒青石胸之上一片血跡似是那黑衣人的斷臂擊在林寒青的前胸。
這時那斷臂的黑衣人已若飄風閃電般疾奔而去轉眼間蹤跡全無。
那四周散布的黑衣人已然組成一座方陣把三人團團圍在中間。
奇怪的是那些黑衣人並不出手團團把幾人圍住似是別有所待。
只聽那白衣人低聲說道:“時機轉眼即逝快些向外面沖吧!”
林寒青短劍一揮當先向外沖去。
那些黑衣人眼看林寒青沖了出來齊齊揮掌擊去。
林寒青吃過一次苦頭心知這般人合力的一擊威勢非同小可當下暗中一提真氣左手伸了出去依照那白衣女傳述的口訣接下迎擊而來的掌力。
這“導陰接陽”手法是一種內外兼修的神奇之技林寒青人極聰明那白衣女傳述方法又能兼極細微是以林寒青聽過一次後竟能牢記心頭左掌一和那迎面撞過來的奇猛力道接觸立時凝勁護住要穴同時運氣內引果有一段極強的暗勁循臂而上內腑五髒都感覺到強烈的震動有如置身在澎湃的洪流中雖是早已有備運真氣護住了要穴與心脈但仍有心神震動難以禁受的感覺心頭大駭之下右手一推蓄勁外本身力道引著那承受下來的∼股暗勁激射而出倒海排山一般湧了出去撞向那右側的黑衣人。
但見右側五個並立的黑衣人迅快絕倫的變成縱立的姿勢由那當先一人揮掌推去。
一擊之勢匯合了五人的內勁。
兩股強猛的力道一觸立時旋起了一陣狂脫沙土飛揚斷草橫飄。
皇甫嵐長嘯而起短劍揮搖間化作一道白芒直向南方沖去。
白衣女突然向前行了兩步緊隨林寒青的身後低聲說道:“快些向前沖去!”
林寒青抬頭看去皇甫嵐已沖入了陣中短劍閃動起點點寒芒和那些黑衣人展開了近身相搏。
原來林寒青這一招“導陰接陽”手法承受下一方的力道反向另一個方向擊了過去使對方陣勢一亂皇甫嵐借勢沖入陣中短劍左掃有刺一陣猛攻迫使敵陣無法復合揮了妙用。
林寒青道:“姑娘也要深入陣中麼?”
白衣女道:“我緊隨在你的身後。”
林寒青道:“敵人眾多搏斗之間必定異常混亂只怕在下保護不周。”
白衣女道:“時機稍縱即逝趁他們高手還未趕到快些沖入陣中去吧!”
林寒青短劍一探道:“姑娘珍重。”疾向近身一個黑衣人刺了過去。
那黑衣人武功不弱身子一側避開了林寒青一劍人卻借勢從旁例欺身攻了上來反手一把扣拿林寒青握劍右腕。
林寒青心知眼下情勢利在戰決拖延時間無疑予以敵可乘之機右手短劍刺出的同時左手卻在劍勢的掩護之下悄然遞出點向那黑衣人助間。
那黑衣人右手抓出時才覺了危亡一林寒青的指尖已然將近右助的“天池穴”。
此人武功確也了得就在這間不容的一瞬間突然一吸真氣向前欺沖的身子硬硬生生的向後縮回了半尺險險避開了林寒青的一指。
林寒青暗暗吃驚道:“想不到這人武功如此高強!”五指一翻易點為抓隨勢一探抓住那黑衣人飄飛的長。
只聽那黑衣人驚叫一聲一個翻身疾向人群中沖了過去。
林寒青望著手中握住的長也不禁為之一呆原來那黑衣人頭上飄垂的長竟然是偽制而成長被抓落之後露出一個光禿禿的腦袋竟然是一個和尚。
但聞那白衣女僑柔的聲音在耳際響起道:“趁他們驚魂未定快沖過去。”
林寒青收好假抬頭望去果然見黑衣人排成的陣勢已然大亂正是破敵良機長嘯一聲探劍直攻過去。
原來那黑衣人長被林寒青抓了下來心中驚駭之下放腿狂奔把剛剛重行擺好的陣勢又沖的七零八落。
林寒青、皇甫嵐並肩猛沖劍刺掌劈一陣猛攻陣勢更亂原本出手有序而持以御敵的奇陣此刻卻不得不各自為戰了。
這群黑衣人因為人多手雜陣勢一亂反有著礙手礙腳之感恐怕傷了自己人雖有絕藝亦是難以施展。
林寒青和皇甫嵐雖可放手施為但兩人要兼顧那白衣女的安全也有著甚多的顧忌不能全力搶攻。
只聽那白衣女高聲說道:“你們抓他們的頭這些人都是戴的假。”
此言一出那些已然各自為戰的黑衣人更覺混亂起來。
要知他們身後飄垂的長動手時被風吹飄起長達數尺縱然是有著很好的武功也無法不容這頭不披著。
皇甫嵐大喝一聲一劍“浪卷流沙”逼退了兩個近身的黑衣人左手一探抓住了一絕飄飛的長。
那人長被抓心中似是甚為焦急右手一抄搭上了皇甫嵐的左腕左手全力一拳搗向了皇甫嵐身子也隨著拳勢向皇甫嵐撲了過去竟然是不避凶險的拼命招數。
林寒青劍尖科指“神龍擺尾”橫裡刺了過去正中那黑衣人前胸要害慘叫聲中鮮血噴了出來。
皇甫嵐左手用力一頓那人頭上的長果然應手而起露出光禿禿一個腦袋竟然也是偽裝上的假。
林寒青厲聲喝道:“這些都是和尚那梅花主人定是偽冒的假名。”喝聲中劍勢連變剎那間寒芒轉流直攻過去。
皇甫嵐長嘯相和揮劍搶攻。
這些黑衣人陣勢已亂再被兩人先聲奪人的氣勢所攝更見慌張片刻之間被兩人短劍連傷五人沖開了一條血路脫圍而出。
林寒青心頭惦記那白衣女不禁回頭望去那知一轉臉幾乎和那白衣女撞個正著只見她滿臉堆笑說道:“你可是不放心我麼?”林寒青被她一言道破心事反而答不上話放腿向前奔去。
三人行出那烈婦塚白衣女當先停下腳步說道“皇甫相公諸吧!我們不送了。”
皇甫嵐一抱拳道:“有勞兩位相送咱明日午時再見。”轉身急奔而去。
林寒青只待皇甫嵐走的蹤影不見才回目望了那白衣女一眼道:姑娘咱們要回陣去麼?”
白衣女道:“自是要回去的怎麼?你怕了?
林寒青吃她一激豪氣忽道:“在下只是擔心姑娘的安危。”
白衣女道:“這倒不勞費心。”
林寒青暗暗忖道:“她在兵刃拳掌的交飛之中安然無恙的走了過來如若完全不會武功實是叫人難以置信?”心中暗想口裡卻未追問放步向前行去。
那白衣女緊緊的跟隨在林寒青的身後一面笑著說道:“我把生命身體全都托付了你你如打人不過咱們兩個人都不能活了。”
林寒青覺心頭一震精神大為緊張起來他適才和那些黑衣人動手雖然擊清對方的陣勢八面威風但卻覺出了那些人並非是酒囊、飯袋全要憑仗陣勢變化和聯手之力拒敵每個人都有著深厚的功力所以能破陣而出一則是有皇甫嵐從中相助二則因那些黑衣人先行自亂手腳。可算勝之不武這番單人匹馬重陷敵陣勝負很難預料聽白衣女重言托囑心中惶惶不定回頭說道:“白姑娘生死決戰獨御強敵在下倒不畏懼只是保護姑娘在下一人之力恐難勝任。”
白衣女笑道:“不要緊我幫助你抵拒強敵。”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姑娘不是不會武功麼?難道是有的隱技自珍深藏不露?”
白衣女笑道:“我雖然不會武功但卻熟記了天下武功最深奧的各種奔決其中兩種專以閃避強敵功襲的步法只要我精神支持得住你又能阻擋得住當面來的敵人他們就傷我不到了。”
林寒青道:“姑娘身體素弱如何能支持得住?”
白衣女推了推手中的玉匣笑道:“這玉匣中有一十二支金針可以幫助我振奮精神。”
林寒奇心中忽然泛生起一股寒意忖道:“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如若是滿身刻著金針其狀實是恐怖至極。”
凝目望去只見她嫩臉上泛起了一片艷紅雙目中神彩奕奕嘴角間似笑非笑似是毫無畏懼不禁豪氣一振道:“咱們走吧!”短劍護胸大步向前行去。
就這一陣時光那黑衣人似都已悄然退走陰風森森的古家中聽不到一點聲息。
林寒青一皺眉頭回頭說道:“白姑娘他們都退走了麼?”
白衣女道:“如若不是那梅花主人親身駕到……”
一語未完突聞一陣朗朗的笑聲傳來道:“梅花主人何等身份豈能輕易臨敵。只見一個身著長衫的人從一棵大樹之後緩步繞了出來。
林寒青仔細看去只見那人好一身奇怪恐怖的裝著全身上下一色紅衣頭上帶著一頂紅色帽子除了露出一雙眼睛之外全身上下都罩在一身血紅的顏色之中。
那人體態康灑步履間十分輕松目對兩人停身之處走了過來。
林寒青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他雖有一腔豪氣但卻毫無江湖經驗閱歷看紅衣人直行而來不知如何才好?
只聽那白衣女嬌脆的聲音附在他耳際說:“不要怕他!”
林寒青膽氣一壯厲聲喝道:“站住!再要向前逼近可莫怪我要無禮了。”
這時紅衣人已然逼近到兩人停身處三尺左右停下了腳步說道:“兄台貴姓?”
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
那紅衣人道:“那青家旁的五行奇陣可是兄台的傑作麼?”
此人雖是衣著詭奇但言詞卻溫文客氣。
林寒青道:“在下沒有那份能耐。”
那紅衣人雙目中寒芒一閃道:“那是另有高人了?”
林寒青心下為難不知是否該說出那白衣女來正感為難之間那白衣女突然挺身而出道:“一座區區五行奇陣算不得甚麼?”
那紅衣人兩道目光凝注在白衣女的身上由頭到腳仔細的打量一陣道:“那是姑娘的手筆了?”
白衣女道:“是又怎麼樣?”
紅衣人聲音突然轉變的十分冰冷迢:“姑娘能擺出正反奇陣足見高才。”
白衣女微微聳動了一下柳眉顯然她的心中起了一陣波動。
只聽那紅衣人接道:“姑娘在梅花主人邀宴天下英雄的會場之中擺下了這座正反五行奇陣不知有何用心?”
白衣女道:“你既認得為什麼不把它破去何用多費口舌!”
紅衣人道:“一座正反五行奇陣還難得住區區但武林中有此才人在下倒是不得不見識一下。”
林寒青突然厲聲接道:“你究竟是何人?如若是那梅花主人何以又不敢承認?”
紅衣人一陣冷厲大笑道:“如若你們想見梅花主人眼下倒有一條捷徑。”
林寒青豪氣飛揚地說道:“那種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