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中突然沉寂下來一陣夜風吹來飄起了幾人衣袂。
林寒青一向不願說話心中雖是疑竇重重但見那少年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更是懶得開口。
倒是那青衣少女忍耐不下接口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把我們也牽扯進去可否說個明白?」
那少年冷峻的目光一掃那青衣少女冷冷說道:「諸位本已經為人所擒我們出手相救迎接至此諸位縱然被我們多留兩日那也是應該之事。」
韓士公道:「橋歸橋路歸路咱們在江湖上走動之人講求的是恩怨分明你們相救之情老夫等自是感謝但這留難之恨亦使人心氣難平。」
那少年似是大為不耐眉頭一聳冷漠的說道:「諸位不用承情至於心氣難平任憑報復。」霍然轉身向外行去。
韓士公怒火又動大聲喝道:「站住!」
那少年左腳已跨出室門聽得喝叫之言重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冷冷問道:「什麼事?」
韓士公一抱拳道:「先謝相救之情。」
那少年冷笑一聲道:「不用了。」
韓士公道:「明人不做暗事頓訪少莊主轉告令尊韓某人等如若能闖得出六星塘異口再當面謝。」
那少年道:「諸位如若自信能夠闖得出去悉聽尊便。」
韓士公縱聲大笑道:「老夫說走就走。」
那少年道:「只怕未必能如你之願。」
韓士公道:「少莊主口氣咄咄逼人想是這六星塘中早已為我等設下了重重埋伏如若在下等緊隨少莊主身後闖出縱有埋伏也未必就敢動。」弦外之音無疑提醒林寒青等此時此情乃大好的逃走之機。
那少年神情一變道:「不妨一試。」
韓士公哈哈大笑道:「韓某人走南闖北經歷的凶險數少莊主如能攔住在下韓某人才肯心悅誠服。」雙肩一晃直向室外衝去。
他雖在桃花居中被囚了兩年之久但這兩年的歲月之中時時存脫身之想武功並未擱下反而因禍得福擺脫了繞身事務勤修內功武功進境甚多這舉步一衝之勢疾逾電閃。
林寒青曾在那石牢之中接了他一記學力知他內力雄渾非同小可!閃身一側袖手旁觀。
那少年眼看韓士公疾衝而來冷笑一聲反臂拍出一掌。
這雖是乎平常常的一掌但因那掌勢劈出的時機和指襲的部位無一不是恰到好處韓士公又帶有鐵銬無法分掌招架竟然被一掌迫了回來。
韓士公征了一怔暗暗忖道:「他這一掌並無任何奇奧之處何以竟把我退了回來這娃兒倒是不可輕敵!」重又舉步向前行去不過這一次他已不是猛衝暗提功力緩步而行。
那少年揮手一擺隨行的執燈童子應手退出室外高高舉起燈籠。
韓士公雖然看不出那少年掌勢的奇奧之處但已不敢大意相距少年兩三步處停了下來雙掌一合推了過去。
他內力深厚合掌一推開掌勢未到掌風潛力已然逼到。
那少年又是一聲冷笑左掌「孔雀開屏」斜裡一撥身子隨著掌勢倒轉避開了韓士公正面掌力右手疾翻而出五指直向韓土公腕脈上面扣來。
他出手的招術看上去毫無奇幻之處但平淡中卻深得穩實二訣攻襲的方向和部位竟都是人不易封架而卻又是必救之處韓士公推出的掌力被他一撥引開重心偏向一側而那少年乘隙側襲一掌抓來雖是普普通通的擒拿手法竟然又被逼的退後二步才避過一擊。
韓士公駭然而退望著那少年出神。
他見多識廣連連被人迫退已知遇上了高手勁敵那少年並非僥倖取勝自己無法封架開對方的掌力亦非因為是身有鎖銬。
林寒青突然欺身而上帶銬雙手一合道:「在下領教幾招。」
那少年冷冷答道:「儘管出手。」
林寒青看他逼退韓士公的手法都是極為平常的招術掌下也用一招「童子拜佛」的平常招術推了過去。
那少年肅然而立直待林寒青推出的掌勢將要近身之際右手忽然一式「腕底翻雲」斜斜翻了上來五指半合半張拂向林寒青腕上脈門。
這一招亦是極為平常之學凡是習過武功之人幾乎是無人不會但他那半合半張的五指卻是與眾不同而且他出手的時機和出掌方向無一不是恰到好處剛好是林寒青招術用老之時。
林寒青心頭一震.疾快的退了兩步。
那少年卻冷笑一聲霍然轉過身子緩步而去在那執燈小童的導引之下繞過兩個巨大的鐵籠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見。
林寒青望著那少年消失的方向呆呆出神陷入了沉思之中。
韓士公突然一跺腳歎道:「唉!剛才你那一招『童子拜佛』如若去勢再緩一些招術不老變一招『揮塵清談』剛好破了他一招『腕底翻雲』」
林寒青緩緩說道:「雖那一式招術用老但我要是變化成『剪花手』震他腕脈……」
韓士公低聲吟道:「剪花手剪花手好老弟這一招變的絕佳無比他如不及時而退非被老弟鎮住脈穴不可可是老弟你當時怎麼不變啊?」
林寒青道:「他那半張半合的五指如若一齊彈開縱然不算他彈出的內力指風亦要陡然長出寸餘拂傷我的腕脈。」
韓士公呆了一呆道:「咱們不該先出手攻他了。」
林寒青搖搖頭道:「老前輩和他動手之時晚輩見他連用平常的招術逼退了老前輩旁觀所見還認為他不過深得穩實二決。以靜變招快攻及至親自出手之後才知料敵有誤對方不但深得穩、實二訣而且手法乎實中蘊藏奇詭已然化腐朽為神奇表面上看去他出手的招術平淡無奇實則暗藏殺招。」
韓土公默思適才動手情景不禁輕輕一歎道:「老弟說的不錯想不到在此地遇上了這等高手。」
林寒青緩緩回過身去低聲對那青衣少女說道:「姑娘不用多費心機了咱們走不了啦!」
那青衣少女接道:「走不了難道咱們坐以待斃麼?」
這三人同臨於危難的境遇之中極自然的生出了一種相憐相借之情。
患難使他們連結在一起。
韓士公輕輕的咳了一聲道:「老夫走南闖北會過無數高手想不到今日竟然栽倒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娃娃手中……」
那少女突然長長歎息一聲接道:「如若我家老主人在此那人再強十倍也無法攔住我們。」
韓士公道:「你家老主人是什麼人?你竟敢這大口氣?」
那青衣少女道:「哼!提起我家老主人的名號舉世無人不生敬佩。」
韓土公道:「你說了半天究竟是那一個哼!女孩子家說話總是吞吞吐吐說不清楚的。」
那少女道:「我家老主人麼……」忽似想起了什麼重大事情驟然住口不言。
林寒青一皺眉頭道:「老前輩看來咱們想闖出此室已是極難之事但晚輩……」
那青衣少女接道:「我有法子……」
韓士公冷冷說道:「你別打岔好不好?」
林寒青道:「讓她說吧!」
青衣少女道:「咱們合力推倒一扇牆壁避開正門……」
韓士公接道:「不用說了這法子老夫不用去想就知道了。」
青衣少女冷冷說道:「你急什麼?讓我先把話說完了你再接口不遲。」
韓士公聽她說的莊嚴果然不再譏笑四道目光凝住在她的臉上。
只見那青衣少女整整衣衫瑞容而坐合掌當胸自言自語的說道:「姑娘請賜諒寒月動用五彩神筒之罪……」
韓士公輕輕咳了一聲道:「喂!女娃兒你在跟誰說話?」
寒月道:「對我家姑娘說話。」她說的嚴肅莊重如有其事韓士公雖然明知這室中再無別人也不禁四顧了一眼說道:「唉!你家姑娘是何等人物竟然得你如此敬重?」
寒月肅密接道:「絕世才女一代紅妝唉!可惜她身罹了不治絕症終日裡纏綿病榻受盡了病魔纏身之苦……」目光一掠林寒青接道:「如非想打救我家姑娘之命我也不會偷你那千年參丸了。」
林寒青淡然一笑默不作聲。
韓士公道:「咱們逃走之事不知和你家小姐有何關連?」
寒月道:「我家姑娘才氣縱橫前無古人能制甚多稀奇古怪之物足以驚世駭俗。」
韓士公冷冷說道:「前無古人這口氣不覺著太大了麼?」
寒月道:「我還覺不足以形容出我家姑娘的絕代才華。」
韓士公道:「好吧!就算她前無古人你接著說吧!」
寒月道:「我家姑娘心思靈巧擅制各種奇怪之物寒月得蒙寵愛侍候姑娘……」
林寒青聽得心中一動暗暗忖道:不知她口中的姑娘是何等模樣的人物竟得她如此余分敬仰。
只聽寒月接道:「我在離開之時得我家姑娘思賂一物.名叫五彩神簡告訴我遇上什麼危難時只要施放此物就沒有人再敢追我了我懷在身上一直捨不得用看來今日是不用不行了承你們兩位替我除去了枷鎖手銬我施用五彩神筒幫助你們逃走那也算報答你們之恩。」
韓士公冷笑一聲道:「老夫不相信世間有此等奇怪之事。」
寒月怒道:「你不信算了你不敢逃走就一個人留在這裡等死吧!」
林寒青心中也不相信但見寒月滿臉怒容不好再直接相詢轉著圈子問道:「姑娘的五彩神筒不知可否拿出來讓在下等見識一下?」
寒月略一沉吟道:「好吧你們閉上眼睛我取出來給你們瞧瞧。」
韓士公冷哼一聲道:「女孩子家花樣當真是多。」他口中雖然反駁雙目卻依言閉了起來。
林寒青更是早就閉緊了雙眼。
大約有一盞熱茶工夫耳際間響起了寒月橋若銀鈴的聲音道:「好啦你們睜開眼睛。」
韓士公凝神望去只見寒月雙手捧著一個三寸長短粗如大指之物不禁一皺眉頭道:「我瞧這五彩神簡還是你自己留著玩吧!」
寒月冷冷說道:「夜色幽暗你自然是瞧不清楚了。」
韓士公怒道:「老夫雙目能在午夜分辨貓珠灘說我瞧不清楚了?」
林某青運足自力只看到一個長筒實在無法分辨出它的妙用何在?但他一向不願多話轉過頭去不再瞧著。
寒月心頭大急怒聲喝道:「怎麼?你們都不信我的話?」
韓士公道:「動手相搏是玩命之事扶弱濟貧援救婦女乃大丈夫的本分姑娘不用耍花槍我們也要設法先助你脫險的。」
寒月心頭大急高聲喝道:「好啊!你們都不相信我就放給你們瞧瞧。」站起身來直向大門衝去。
韓士公深手一把抓住了寒月右腕道:「你要找死麼?」
寒月怒道:「快放開我哼!不給你們瞧瞧這五彩神筒的厲害你們也不知我家姑娘是何等聰明的人物了。」
她不脫少女稚氣心頭一急說話也有些嬌憨口氣了。
韓士公五指加力扣緊了寒月脈穴寒月立時失去了掙扎之能韓士公搖頭歎道:「女娃兒那南獄瘋人武功高強掌力雄渾老夫尚且不是他的對手你如何能擋他一擊就算你家姑娘才華絕世容貌無雙但她身在遙遠之處也是無法救援於你。」
他為人雖是有些冷傲孤僻但心地倒是慈善得很。
寒月向後退了一步道:「你們不要我試用五彩神筒那是相信我說的話了?」
韓士公道:「信就信吧!」
寒月道:「那你們快些推倒牆壁咱們一起逃吧!」
韓士公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道:「反正老夫也不願束手待斃倒不如痛痛快快幹上一場死亦無憾。」暴喝一聲一掌向壁上推去。
他的掌力威猛雖是搖遠推出一掌也震的壁動屋搖落塵彌目。
林寒青暗暗想道:「如不甘心受他束縛之命那是免不了一場惡戰倒不如先脫此室之困。」心念一轉站了起來說道:「老前輩在下助你一臂之力。」舉步行近牆壁潛運內力雙手按在壁上猛力向前一推。
那知這堵牆壁建的甚是堅牢林寒青全力推出一掌震的屋瓦滾滾而落牆壁仍然屹立。
韓士公大步衝上雙掌合力推出。
這兩人的力道合在一起不下兩千斤那磚壁雖牢也是禁受不起只聽一聲轟然大震上飛塵揚牆壁倒塌了三尺寬窄的缺口。
就在這磚壁倒塌的同時兩扇木門呀然而開耳際間響了南獄瘋人豹吼般的一聲怪叫一股強勁的潛力直奔過來如一股激射的瀑布劃裂了彌目的塵土。
韓士公大聲喝道:「女娃兒快走老夫擋他的掌勢。」雙掌「推山填海」平胸推出。
兩股破空的勁力一撞激旋成風滿室飄蕩。
寒月嬌軀一晃先躍出室外。
林寒青目睹韓士公接下了南獄瘋人一掌人也被震的向後退了一步立時橫跨一步說道:「老前輩請先退出晚輩試他一掌。」
韓士公已知他武功高強也不謙讓低聲說道:「不可戀戰。」疾躍而去。
林寒青先制人不容那南獄瘋人再度揮掌攻來揮掌先一招。
塵上彌目林寒青掌勢略偏強厲的掌風撞擊在打門上砰然大震中木門應手碎裂。
裂木聲中傳過來一個細微但卻十分清晰的聲音道:「韓老弟多多珍重六星塘中人個個身手不弱為兄的不能助手護送了……」微小的語聲中仍不失那怪厲的音聲入耳即可分辨出是南獄瘋人之口。
林寒青暗暗一歎忖道:此人並未忘去故舊必有難言苦衷心念轉動之間人已躍出室外。
抬頭看星河隱現這是個浮雲掩星的深夜。
一排排繁茂的花樹淙淙盈耳的水聲風拂花影送過來陣陣清香停身處竟是個佔地甚廣的花園。
韓士公和寒月並立在四五尺外相候林寒青加快腳步奔了過去低聲說道:「南獄瘋人未忘故交他出手攻襲老前輩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寒月目睹林寒青走出危室眉頭一展道:「奇怪呀為什麼沒有人來攔阻咱們的去路呢?」
韓士公冷肅的接道:「女娃兒不用高興就老夫數十年的江湖閱歷來說這種情形更是可怕不是這些花樹中暗藏埋伏就是別有所謀……」
寒月道:「哼!你若害怕我走在前面開路。」右手執著五彩神簡大步向前行去。
韓士公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是瞧你是個女娃兒老夫非得出手教訓你一頓不可!」他口中雖在呵責寒月人卻舉步防在她身後而行。
林寒青走在最後暗運功力戒備。
穿過三四排花樹仍是毫無聲息既不見有人現身攔阻也不見有什麼事物動廣大的花園中一片死寂。
這出奇沉寂反而使久走江湖的韓士公有些暗生凜駭之感陡然停下腳步說道:「事情有些不對咱們推倒那磚屋的聲音何等強大怎的竟然未驚動六星塘中之人?而且囚人禁地何以竟是沒有防守?」
林寒青也覺著這出奇沉寂給人一種緊張的恐怖輕輕歎息一聲道:「晚輩亦有同感。」
寒月冷笑一聲道:「你們不用疑神疑鬼啦!據我看來那人不過是嚇唬咱們罷了。」
話還未完突聽身外五六尺處一排花樹後面傳過來一聲冷笑道:「如若是認時務的最好是自動的退回去吧!」
韓士公自覺年紀甚大見聞廣博在這三人之中自應是領袖人物當下接口說道:「那一位朋友請出來答話。」
花樹後又傳出一聲冷笑道:「六星塘中從沒有走過一個活人各位的停身之處已然陷入了重重的包圍之中只要我一聲令下見血封喉的絕毒暗器立時將密如驟雨由四面八方襲向各位的停身之處……」
韓士公流目四顧果然覺自己三人已然停身重重花樹環繞之中。
他久經大戰臨危不亂當下冷笑一聲道:「區區幾件暗器豈能奈何老夫。」
花樹後又傳過那人冷峻的聲音道:「在環繞三位四周的花樹之後隱藏有一十二張連珠匣弩和八具梅花針簡如若三位自信能在這幽暗的夜色之中躲過強弩、毒針那就不妨試試……」
那聲音微微一頓又道:「六星塘雖然是銅牆鐵壁但卻從不妄傷過一位武林朋友三位如肯自動退回在下等決不出手如若妄圖衝出那就不要怪我等出手毒辣了!」
韓土公回顧了林寒青一眼低聲說道:「據老夫數十年江湖閱歷此人之言句句真實一十二張匣灣也許不會使咱們手足無措但八具梅花針簡卻是極難對付看來咱們今日極難生離此地了。」
林寒青劍眉一聳道:「好馬不吃回頭草豈能被一十二張匣弩和八具梅花針簡嚇唬回去不成老前輩斷後晚輩當先開路……」目光一掠那青衣少女接道:「寒月姑娘請走在中間。」暗中提聚功力大步向前走去。
迎面花樹陣中又傳出那冷峻的聲音道:「諸位當真是要硬闖六星塘麼?」
林寒青冷笑一聲道:「諸位今宵縱然能把我們傷在連珠匣弩和梅花針簡之下只怕六星塘也將付出巨大的代價。」說話之間舉步向前行去。
只聽噹的一聲鑼響一排弩箭嘯風而來。
林寒青早已運集了全身的功力蓄勢戒備揚手一揮劈了過去。
一股強凌的掌風應手而出迎撞在那一排弩箭上十幾支弩箭盡為那強風震的偏向一側。
花樹後響起了一聲冷笑道:「好雄渾的掌力接我一記拳風試試?」呼的一股勁風直撞過來。
林寒青右掌一揚正待推出忽覺一股勁道同由身後湧了過來迎著那拳風擊去。耳際響起來韓士公的聲音道:「老夫試試如何?」
兩股劈空勁氣相撞一起立時激旋起一股強風吹的三尺內花枝抖顫。
這一把硬打硬接竟然是勢均力敵未分強弱。
韓士公心頭凜然暗暗忖道:「此人不知是六星塘中的何等人物內力竟然是如此的強猛看來這名不見經傳的六星塘竟然是藏龍臥虎之地。
忖思之間箭風嘯空又是一排弩箭疾射而來。
林寒青雙掌平胸推出全力擊出一掌又把一排弩箭震開但那弩箭已若長江大河一般綿綿不絕的劃空而來。
這多箭來勢疾勁勢道甚強林寒青連數掌後已覺出形勢不對心中暗暗忖道:我如不停運用內力劈打弩箭決難持久時間一長累也要活活把我累死必需得想一個長久之策才好但那弩箭分由不同的角度中射了出來林寒青身有枷鎖手有鐵銬身形運轉揮掌擊打之間極不靈活靜站原地揮掌擊箭尚可勉強對付但如要躍飛撲進那就大感為難了。
六星塘中之人似是早有預謀弩箭疏而不密每排總是十二隻左右而且箭之位輪流變換生似有心把幾人困在當地並未把三人制於死地之心。
韓士公突然運拳打出兩股疾猛的勁風震偏了一排弩箭低聲對林寒青道:「據老夫默查這弩箭來路隱隱暗合五行變化這六星塘的主人實非平常之人惜花樹布成奇陣隱藏匣弩手於花樹陣中單是這份才智就足以使人佩服……」
林寒青接道:「晚輩亦覺著這箭路來勢奇怪忽前忽後飄忽莫可捉摸他們弩箭連綿不絕咱們如若不停的運內力反擊只怕難以支持過一個時辰。」
韓士公長歎一聲道:「老夫生平之中經歷過無數的凶險卻從沒有今日這等氣餒之感那人說的不錯咱們已陷在變化莫測的暗器陣中別說那八具梅花針筒內藏著細如毛的喂毒之針使人有著防不勝防的感覺單是那連珠匣弩就已使咱們張惶失措應付不易了今日之局只怕難以破圍而去了。」
林寒青突然撩起衣襟沙的一聲撕下一片握在右手呼的一聲掃了出去口中應道:「局勢雖然險惡但咱們也不能就此束手待斃。」
那一片衣襟雖是柔軟之物但握在林寒青手中威力大異尋常揮掃之間風聲嘯耳近身弩箭盡被擊落。
韓士公似是為林寒青的堅強激起了豪勇之氣縱聲大笑道:「好呀!這法子不錯。」隨手撩起衣襟也扯下一片握在手中揮打暗器。
寒月解下腰間一條粉紅色的汗巾握在手中一齊出手。
這一來三人不再耗消內力劈打暗器憑仗手中的衣襟汗巾連結成一堵堅壁那連珠弩箭紛紛被擊落三尺以外。
林寒青試出此法效用甚大立時舉步向正前方一排花樹衝去。
寒月居中韓士公走在最後緊隨林寒青向前面移動。
花樹後傳出來一陣冷笑緊接著鑼聲大震那綿連不絕的弩箭突然轉急四面八方紛飛而至。
連珠匣弩的箭雨一陣緊過一陣由於那弩箭分由不同的方向而來構成了全面的施襲林寒青、韓士公的武功雖高但雙手由銬鏈相連運用上終是不很靈活在連珠強弩的迫襲之下已有應接不暇之感迫的三人停下腳步分頭撥打那密如驟雨的弩箭。
突然間一支強弓射來的勁箭挾雜於連珠匣灣中急襲而至。
林寒青一振手中衣襟猛向那勁箭之上打去那勁箭力道強猛異常林寒青揮衫一卷之下那勁箭仍然向前衝射兩尺才力盡而落。
這一緩之勢已有四支匣弩射出的短箭乘隙而入林寒青一側臉四支弩箭掠著面頰而過。
寒月突然揚起了手中的五彩神簡向外擲去。
韓士公待伸手阻止已然無及欺身歎一口氣道:「你可知道這五彩神筒的作用麼?」
寒月茫然應道:「我常聽姑娘談起這五彩神筒可以後阻追兵又可逃避敵人耳目。」
韓士公知她難以說出個所以然來也不再多問目注那五彩神簡暗中提氣準備應變。
只聽砰然一聲輕響那五彩神筒突然暴烈一陣濃煙彌天而起。
這濃煙起勢極快片刻間已然擴大有數丈方圓林寒青和韓土公等停身之處盡為濃煙掩去。
夜色幽暗雖然無法清晰的分辨出那濃煙的色彩但談濃不同看上去決非一色。
一陣強烈蘭花香味挾雜在那濃煙中飄飛過來撲鼻沁心。
韓士公嗅了嗅道:「好一股蘭香氣味……」
寒月凜然一震急急說道:「老前輩快些閉住呼吸。」
韓士公道:「怎麼?這香味之中有毒麼?」
寒月道:「這個我家姑娘沒有說過只要我在施放過五彩神簡後閉住呼吸心中暗數到了一百就可以往外衝啦!」
韓士公已覺出頭腦有些暈脹知她所言非虛趕忙提氣閉住了呼吸。
那暴起的濃煙擴散迅快片刻之間已然散掩了六七丈方圓。
這時寒月已暗中數到了一百之數一拉韓士公和林寒青急步向外衝去。
濃煙中響起了一片混亂的喝叫那些埋伏在花樹後面之人已然章法自亂糊糊塗塗的自己打了起來。
三人閉住了呼吸快快腳步澳忽之間衝出了濃煙彌布之區。
韓士公奮身一躍跳上圍牆回頭看去隱隱可見那濃煙中人影亂閃來回衝擊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寒月一聳柳眉兒冷冷說道:「你笑什麼?咱們還未衝出險地……」振塊一躍飛上圍牆。
凝目望去只見溪道交錯流水深瀑一片茫茫白水環繞著這片莊院。
忽聽韓士公大叫一聲呼的一拳搗向林寒青。
林寒青揮掌一接兩人齊齊被震的由圍牆上摔了下來。
林寒青一躍而起飛起一腳踢向韓士公。
韓士公一閃避開反臂又拍出一掌。
林寒青這次不再閃避右手食、中二指一驕點向了韓士公的脈門迫的他劈出的掌勢重又收了回去。
兩人都帶著枷鎖手銬掌指運轉之間甚不靈活但那攻拒之間的招數卻奇奧猛惡兼而有之。」
寒月很看兩人打的十分激烈但自知功力不足以生生地把兩人拆開心中大感焦急卻是無法可想走來走去大聲呼叫但兩人迎戰正烈對她那喝叫之言恍如未聞。
正感為難之際忽覺腦際靈光一閃急急跑到溪邊捧起一把冷水猛向二人臉上潑去。
兩人受那冷水一激一齊停下了手。
寒月微微一笑道:「我倒是忘啦我家姑娘早已告訴過我施放這五彩神簡之後如若自己人中也有了神志迷亂之人那就澆他們一頭冷水神志就可以清醒了。」
韓土公舉手排拭一下臉上的水珠望著林寒青道:「怎麼?咱們打了一架麼?」
林寒青道:「老前輩掌力雄渾晚輩不是敵手。」
韓士公笑道:「是啦咱們嗅到那蘭花香味神智就有些迷亂了六星塘中那般匣弩手想來仍在自相惡鬥中。」
寒月聽他誇讚那五彩神筒的威力不禁微微一笑道:「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們吧?」
韓士公哈哈一笑道:「老夫在江湖之上行走會過的高人甚多各種迷魂的藥物無所不知但卻從未見過此等藥物女娃兒這叫什麼名字?」
寒月道:「五彩神筒就是五彩神筒那裡還有什麼名子。」
林寒青目光四顧看溪道縱橫有如蜘蛛之網環繞過這座廣大的莊院五十丈外有一座佔地畝許大小的水池心中甚覺奇怪暗暗忖道:「此地名叫六星塘難道由六個水塘環繞這莊院不成但這些縱橫交錯的水道分明由人工開鑿而成不知有些什麼作用?」
心念轉動回目望了韓士公一眼道:「老前輩見多識廣。可知道縱橫交錯環繞這莊院的水道有什麼作用麼?」
韓士公久年在江湖之上走動足跡遍及大江南北見識之廣甚少人能夠及得他雖然不解那縱橫交錯的水道之用但推想定有作用留心一看果然看出那水道似是隱隱含著八卦方位當下說道:「這環繞的水道定然是此莊主人排好的水陣當世俊傑參仙龐天化用翠竹重柳排成一座奇陣武林中人視若畏途此莊主人引水成渠在莊外排了一座水陣不解個中變化之人只要行入陣中東行西奔永無出陣之日。」
林寒青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心中甚是敬佩暗暗忖道:「薑是老的辣今後真要多多學他一些閱歷。」
忽聽寒月嬌聲說道:「老前輩既知這水陣之妙那就快些帶我們出去啦!」
韓士公呆了一呆說道:「老夫雖然略通八卦易理但概而不精只怕難以破陣而出……」
一聲冷笑起自身後道:「你倒是還有自知之明別說你不過略解八卦、易理縱然精於此道之人也難道出我們南斗星水陣。」
三人回頭望去只見圍牆之上站著那面容嚴肅的少年。
韓士公等已在被囚靜室之中和他動手相搏數招知他的武功十分奇奧平凡的招數之中卻寓著凌厲詭奇的招數乃不可輕視之敵。
只聽那嚴肅的少年接道:「自六星塘開創基業以來還無人能夠闖過那花樹陣的攔阻諸位能夠平安而出在下甚是敬佩。」說話中飄身而落。
韓士公一拱手道:「好說好說貴莊能築建出這等南斗六里水陣自非平常之人請教大名。」
那面容嚴肅的少年道:「在下皇甫嵐……」聲音微微一頓便道:「適才家父接得快馬飛報那事件已然證明和諸位無關但其間尚有部分細節未盡了然估計在一十二個時辰之內當可查個水落石出如若諸位能再屈駕多留一日?」
寒月冷冷接道:「既然和我們無關為什麼還要我們多留一日?」
皇甫嵐道:「如若沒有在下相送恐怕三位難出這南斗六星水陣。」
韓土公一拱手道:「盛情心領貴莊這南斗六星水陣雖然奧妙無方我等卻甚願見識一番。」
皇甫嵐冷然說道:「在下是一片好意如若三位不吃敬酒吃罰酒那未免有些不夠面子。」
林寒青突然接口道:「少莊主就是憑借這水陣之力攔阻我等麼?」
皇甫嵐道:「如若諸位急於要今宵脫身在下還可以給諸位一個機會。」
韓士公道:「請教?」
皇甫嵐道:「諸位中只要能有人勝過在下立時恭送出陣。」
韓士公、林寒青適才和他動手相搏過數捐知他武功甚是奇詭在平凡的招式中蘊藏著凌厲的攻勢面對著這樣一位高深莫測的強敵誰也不敢存有輕敵之心相互望了一眼默不作聲。
要知這一戰關係著三人的生死存亡誰也不便擅作主意。
皇甫嵐目光一掠三人冷然說道:「如若三位自知無能勝過在下那就屈駕再留一日。」
林寒青劍眉聳動緩緩接造;「我們三人雖然同淪劫難。彼此卻是萍水相逢誰也難代別人作主兄台武功高強在適才已經領教如若在下無能勝過任憑處理但對他們兩位卻是難以擅作主意。」
皇甫嵐目光一掃韓士公和林寒青道:「兩位手有鐵銬有枷鎖聯手齊出也不算有失身份至於那位姑娘最好袖手旁觀在下生平之中不喜和女子動手。」
寒月怒聲喝道:「女人怎麼樣了?哼!日後若有機會必讓你好好吃點苦頭。」
韓士公似被皇甫嵐言語激怒厲語喝道:「老夫先來領教。」呼的一拳劈了過去。
此人脾氣暴急說打就打出手一擊極是凌厲。
皇甫嵐身軀微微一閃讓過拳風說道:「兩位最好是一齊出手。」
只聽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四條勁裝大漢疾掠而至。
林寒青目睹四人飛越那圍牆的身法乾淨利落來勢雖快落足知穩健異常分明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心頭微微一凜。
韓士公已然連四拳招招都帶嘯風之聲沉重剛猛潛力激盪。
皇甫嵐卻是輕描淡寫的揮掌化解指點掌封著著恰到好處不慌不忙的封架開韓士公四拳猛攻。
林寒青並未出手相助反而退後三步全神貫注兩人拳路的變化之上似是想從兩人動手相搏中瞧出皇甫嵐的拳路破綻
這時那四個勁裝大漢左手握著一個一尺二寸的鐵牌橫在胸前右手抽出肩上長劍已然散佈開去布成了一個扇形之勢把幾人圍了起來肅然靜立。
韓土公攻出四拳之後已知今宵遇上生平極少遇上的勁敵他久走江湖數十年來參與無數惡戰經驗是何等的豐富四拳攻過立時一提真氣疾快的向後躍退三尺凝神待敵不敢搶攻。
皇甫嵐冷冷說道:「在下還攻了。」欺身而上右手一揚拍出一招「寒江垂釣」迎胸擊了下來。
韓土公立掌如刀一招「橫斷雲山」斜斜切了上去。
皇甫嵐掌勢不收直待韓土公將近手腕之時忽然五指箕張反把扣去。
這本是一招普普通通的擒拿手法但因變化的時機恰到好處效用大為增強韓士公忽沉腕勢險險讓過一招但卻頓失先機皇甫嵐左手隨勢攻到連環遞出修忽間攻了六掌。
韓士公雖把六掌避開卻被迫的退三步頂門間汗水滾滾而下。
林寒青目睹場中形勢暗暗忖道:「韓士公一世英名得來不易今晚如傷在皇甫嵐的手中定然痛心異常乘他們尚未分出勝負不如替他下來。」
念轉身動斜裡一躍攔住了皇甫嵐擋在韓士公身前回低聲說道:「老前輩連受兩年囚居之苦體力大虧未復這一陣讓給晚輩吧!」也不容韓士公開口一掌推出。
皇甫嵐冷笑一聲道:「早要你們聯手合擊兩位卻偏是不肯聽在下的忠告。」側身讓過一擊。
林寒青道:「且莫誇口先勝了我再說不遲。」雙掌一前一後相繼攻出。
皇甫嵐身子斜斜一轉巧妙異常的讓開了林寒青推來的掌勢右省卻隨著轉動的身子橫掃過來。
林寒青早已留心默查皇甫嵐的拳路覺著他不但在平凡的招數中蘊含著巧妙的變化而且那閃避的身法也似隱含玄機不論如何強猛的攻勢他始終足不離兩尺方圓直待掌指將近身側之時才靈活異常的一讓避開心中早有算計人隨推出的雙掌衝進了兩步堪堪躲過了皇甫嵐身於轉過掌足齊出陡然一陣快攻。
一時間掌指紛紛足影點點愈攻愈快眨眼間連踢九腳拍出一十八掌。
這一輪急攻當真如狂風驟雨怒潮急至只看的四周觀戰之人聳然動容。
只見皇甫嵐如疾轉風輪兩足交互移位在間不容之間竟然把一輪急攻避開。
林寒青輕輕歎息一聲道:「好身手。」疾快的退後了三步。
皇甫嵐舉手拭去了頭上的汗水道:「迫我出一身大汗的。林兄乃我生平遇上的第一人。」
林寒青道:「躲過我九腿一十八掌連環快攻足不離二尺方圓之地在下自歎弗如今宵如若敗在你的手下也輸的心口俱眼。」
皇甫嵐道:「今宵有興一會小心了。」陡然欺上揚手迫出一招「直叩天南。」
林寒青知他在平凡的招數中蘊藏著奇奧的變化那敢絲毫大意身子一側右足後退半步先求自保右掌一式「閉門推月」封了過去。
皇甫嵐掌勢中途忽變易掌擊向「肩並」穴。
林寒青雙拿一合化一式變「剪花手」截擊腕脈。
皇甫嵐道:「林兄武功果是不凡。」說話之間人已閃身避開還擊了兩掌。
兩人展開了一場搶制先機的快攻林寒青雙腕之上帶有鐵銬運掌攻拒之間大受牽制不似皇甫嵐來的靈活但他間有奇招攻出補了靈變的不足鬥個不勝不敗之局。
片刻工夫兩人已力搏了五六十招。
激鬥之間突聽皇甫嵐沉聲喝道:「林兄當心了。」突然一個旋身欺到了林寒青的身側平擊而到的掌勢忽的一翻拍在林寒青的肩頭之上。
林寒青雙腕受銬練限制應變不及肩頭中了一掌但他臨危不亂冷哼一聲圈臂一個飛肘斜撞而出。
兩條人影一接之間倏然分開林寒青臉色蒼白步後踉蹌退了兩步才拿樁站住皇甫嵐卻雙手抱著左肋蹲了下去。
四個勁裝大漢一抖手中鐵牌右手長劍挽了一個劍花合圍而上團團把林寒青圍了起來。
皇甫嵐揚手一揮沉聲喝道:「快退開去送……他們出……陣。」他肋間受傷很重一講話傷處劇疼甚烈斷斷續續不能一氣呵成。
四個勁裝大漢應聲而退垂下手中長劍。
皇甫嵐緩緩站起身子黯然一笑道:「林兄的武功高強在下不是敵手。」
林寒青道:「皇甫兄手下留情在下才有反擊之力。」
皇甫嵐道:「你帶有枷鎖手銬先已吃了大虧……」長長吁一口氣接道:「請恕兄弟肋傷甚重不能親送林兄。」
林寒青道:「少莊主信人英雄林寒青心中佩服異日有緣重見再謝今日之情我等就此別過。」抱拳一禮轉身向前行去。
皇甫嵐目光一掠四個執牌大漢沉聲喝道:「你們代我送客如有簡漫之處定當重罰不貸。」
四個勁裝大漢齊齊應了一聲欠身對林寒青道:「我等為三位帶路。」舉步當先行去。
林寒青、韓士公等在四個勁裝大漢的導引之下極快的出了南斗六星水陣但在行進之間已覺那水陣道路極為繁雜。
四個大漢送三人出陣立時抱拳作禮急返而去。
自視甚高的韓士公已然對林寒育十分佩服長長歎息一聲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老夫今宵確感到老邁了。」言詞之間無限淒傷。
林寒青心想說幾句慰藉之言但又不知如何開口輕輕咳了一聲搬轉話題道:「老前輩請看六星塘之位正好環抱這座莊院」
韓土公抬頭看去果見一片水光六個大小相若的水塘均勻的散佈這莊院四周其間水道縱橫六池塘水池池相通想這六星塘之名就是沿這六池塘水而起心中大為感概頷說道:「江湖多俠士風塵隱異人如非老夫親身經歷決難相信這六個養魚塘環抱的在院中竟是隱居一位名不見經傳的絕世高人!」
突聽得蹄聲從縱橫交錯的水道繞出來三匹快馬直對三人行來四五尺外勒韁而停三個青衣童子躬身一禮說道:「我等奉了少莊主之命替三位送來代步健馬。」
韓士公道:「盛情心領請上復少莊主我等尚有行路之力不敢拜受厚賜。」
三個青衣童子齊聲說道:「我們少莊主現令極嚴三位不肯相受我等勢難覆命。」鬆開韁繩抱拳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