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上雖然有幾名輪值的海盜,可是全都已經睡著,蒙南悄悄來到後面甲板堆放貨物的地方,打開一個巨大的木箱鑽了進去。
正想合上箱蓋,卻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悄聲無息的來到木箱前,原來是那只雷公吼引開兩名海盜後,循著他的氣息找了過來,狗鼻子果然靈敏。
蒙南伸手摸了模雷公吼脖子上的長毛,剛才要不是它,自己只怕沒有那麼容易混到船上來。
雷公吼卻咬住了他的衣袖,將他用力的向外面牽拉,蒙南皺了皺眉頭,知道這頭雷公吼有靈性,它不讓自己在這裡藏身一定有它的道理。
點了點頭,從木箱中爬了出來,將一切恢復成原樣,跟著雷公吼向右側走去,走了兩步,雷公吼突然躬身趴伏在地面上,蒙南也慌忙躲到它的一旁。
通福帶著兩名海盜從他們的身邊經過,通福低聲說:「馬上找人把那些木箱中的貨物搬到島上,檢查一下武器和補給,說不定我們很快就會出發。」
蒙南暗自慶幸,這只雷公吼真的夠聰明,它難道能聽懂人類的語言。
海盜離去以後,雷公吼帶著蒙南來到大船右舷處,用嘴咬住甲板上的一塊木板,向上掀開,如果不注意真的不會發現原來下面有一個艙房。
看來雷公吼在船上已經潛伏了一段時間,否則怎麼會對這裡的情況如此熟悉。
艙房中堆滿了各種生活物質,對蒙南來說算得上是一個巨大的驚喜,裡麵食物、酒水、衣服、被褥一應俱全,看來是海盜船的後勤保障處。
頭頂忽然傳來腳步聲,蒙南內心一陣狂跳,該不會有人要檢查這裡吧。
一個沙啞的聲音說:「吳老三,這裡檢查過了嗎?」
「放心!每一個角落我都搜索過,一隻老鼠都沒有!」
接著艙門響起上鎖的聲音,蒙南欣喜若狂的揮舞了一下手臂,拍了拍雷公吼的長毛:「多謝你了……」想了想,對雷公吼的耳朵說:「你還沒有名字吧,以後我就叫你小白菜吧!」
雷公吼看來對蒙南給它的名字十分滿意,頭顱在蒙南的衣服上親熱的蹭了蹭。
蒙南在艙內找到了乾淨的衣服換上,把酒桶後面的角落作為自己的臨時住處,和小白菜相互偎依著睡了過去。
蒙南這邊睡得安穩,黑鯊島那邊卻亂成了一團,姚志賀被帶到翼弓身邊的時候,整個人只剩下了半條性命,嘴唇不斷顫抖,臉色已經凍成了鐵青色:「他……他……是……魔鬼……吸……吸……吸走了我的內……內力……」原本就結巴的姚志賀現在說起話來更加的艱難。
翼弓摸了模姚志賀的脈門,臉色變得陰晴不定,他低聲說:「馬上把這小子給我找出來,就算把黑鯊島每一寸土地都翻開,也要把他給我找到!」
門外響起黑月的聲音:「如果你不是想讓人殺他,也不會逼他做出這種事情!」
黑月推開守門的兩名海盜大步走了進來,美目憤怒的盯住翼弓。
翼弓近乎咆哮一般怒吼了起來,他指著躺在眼前的姚志賀:「你看沒看到,姚志賀的內力被他抽吸的一乾二淨!」
「那又怎麼了?」黑月滿不在乎的回敬著。
翼弓用力攥緊雙拳,竭力克制著內心中的怒火,仇恨宛如毒蛇一樣咬噬著他的內心,他無法忘記,當年父親就是因為被別人吸乾內力,所以才會武功盡失,以至於被仇人有機可乘。這件往事他始終深深埋在心中,從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父親臨終前對他所說的話:「虛空大法……是血魔蘇野巡的獨門武功……」在他心中一直將蘇野巡視為殺害父親的仇人,儘管他父親死的時候,蘇野循已經被封印,虛空大法既然是蘇野巡所開創,父親的死他便脫不開關係。
翼弓盯住黑月,一字一句的說:「我會把你送往熾天堡,你的未婚夫剌天都想必能夠管教你!」
「我不去!」黑月大聲尖叫起來。
翼弓怒吼說:「把她給我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放她出來!」
蒙南在底艙中過得十分愜意,有吃有喝,而且還有衣服被褥,無聊的時候逗逗小白菜,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他仍然能夠感到氣溫在不斷的轉暖,耳邊已經能夠聽到陣陣的波濤聲,這場寒流果然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幾次睡夢中忍不住想起了雲若,蒙南深深責怪自己,只怪自己武功太差,在鬼使的面前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眼睜睜看著雲若被他們帶走。
說來奇怪,隨著吸入能量的增加,蒙南的頭痛病似乎減輕了許多,他知道當初靈盾不會對自己危言聳聽,現在的風平浪靜或許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先兆。
整個聯邦的氣溫都在回升,冰封數日的靜海終於恢復了往日波濤蕩漾的景象,雲都的一切生活設施都在緩慢的恢復中,表面上看和過去似乎沒有怎樣的不同。
可是前往自然島觀光的那些學生仍然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訊息。
綁匪再也沒有露過面,每位失蹤學生的家長都處於極度的不安中,聯邦新一屆主席的選舉就在眼前,月歸霆和慕容天峰已經明確表示不參加本屆主席的競選,德古拉家族甚至連議員的席位都主動放棄了,他們雖然沒有說明原因,可是每一個人都清楚,這是在向綁匪屈從。
失去了所有的競爭對手之後,主席的職位在事實上已經落入了殷東權的手中,再過兩天議會就會正式宣佈他的當選。
綁匪的三個條件從根本上取決於殷東權的態度,銷毀轉基因工廠的事情,他雖然表示答應,可是到現在仍然沒有實施,或許他是想等到當選聯邦主席那一天才宣佈這件事。
這幾天來,羅烈一直忙於在聯邦四大家族中斡旋,他希望月歸霆和慕容天峰不要放棄主席的競選,可是最終的結果卻讓他相當的失望,對兒女的牽掛,讓這幫曾經野心勃勃的政客變得心灰意冷,看來想要鼓起他們的鬥志,只有將他們的兒女平安帶回來。
羅烈把古格當成了最好的傾訴對象,儘管古格心中對他仍然不滿,可是至少仍然把他當成朋友。
「這件事肯定是殷東權做的,策劃綁架學生,將事情推到熾天堡的身上,最終的目的是想讓他的競爭對手主動放棄聯邦主席的競選。」羅烈憤怒的說。
「沒想到殷東權年紀輕輕,居然有這樣深的城府!」
羅烈充滿顧慮的說:「我擔心當上聯邦主席只是他的第一步,他真正的目的是挑起人妖之間的戰爭……」
古格盯住羅烈的眼睛:「挑起這場戰爭對他有什麼好處?」
羅烈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可是殷東權的種種作為,讓我不得不相信他會這樣做!」
古格沉吟片刻,提出了心中的疑問:「殷東權的立場究竟是站在人類一方,還是站在妖類一方?」
「他恐怕是站在自己的一方!」羅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古格放下咖啡:「有句話我始終沒有問過你,雲校長到底是怎麼死的?」
羅烈的表情突然變得不自然起來,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我不清楚!」
「可是……」
羅烈莫名其妙的憤怒了起來:「古格,我對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和雲校長的死全無關係,為什麼你總是懷疑我,懷疑你最好的朋友?」
古格的表情顯得耐人尋味:「我希望你仍然是原來的羅烈……」
羅烈和古格對視著,兩人同時沉默了下去。
蒙南從睡夢中醒來,頭頂傳來紛亂嘈雜的腳步聲,船身好像震動了一下,隨即開始緩緩的行進。他的內心中感到一陣激動,看來海面的冰雪已經消融了,海盜開始前往靈鳩島尋仇。
小白菜身上的箭傷也恢復了許多,蒙南拍了拍它的背脊:「我們自由的日子為時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