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正看到兩隻死去的母雞,慌忙合什道:「善哉,善哉!」
蒙南把母雞的死因向他解釋了一遍。
「阿彌陀佛,我們還是好生把它們的屍身安葬了吧!」
蒙南跟著慧空來到蝴蝶泉邊,挖開積雪,將兩隻母雞埋在了泉邊的大樹下。慧空一臉的感傷,在樹下念了半個多小時的佛經,超度兩隻母雞的亡靈。
存心不良的蒙南在心中默默記好了埋葬母雞的方位,只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前來偷雞。
好不容易才捱到了晚上,蒙南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確信沒有人跟蹤他,一溜小跑的向蝴蝶泉邊而去。
埋葬兩隻母雞的地方已經鼓起了一個大大的雪包,蒙南興奮的伸手挖了下去,下面的土壤已經凍住,他動用了『戮天劍』才把兩隻硬梆梆的母雞挖了出來,妖皇莫功要是知道他用『戮天劍』挖雞肯定氣得吐血。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蒙南又仔細的清理了現場,然後才拿著兩隻母雞來到泉水旁邊。
在蝴蝶泉中洗淨了母雞,然後他才來到前方的樹林中,找來一些枯枝,在地上升起一堆篝火,這裡距離寺院很遠,再加上已經快到午夜時分,應該沒有人到這邊來。
篝火很快將母雞化凍,蒙南用『戮天劍』削尖了一根木棍,將母雞穿在上面,火焰燎去了雞毛,沒過多長時間,兩隻母雞光禿禿油汪汪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香氣撲鼻而來,頓時勾起了蒙南滿肚子的饞蟲。
他為了晚上的這頓美餐,偷偷從廚房中拿了些佐料,兩隻雞在他的手中簡直成了藝術品。
烤熟之後,蒙南迫不及待的撕下一隻大腿,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正當他沉浸在美味中的時候,一個嘶啞的聲音忽然從他的身後傳來:「分一隻給我!」蒙南嚇得雙手一抖,險些把烤好的雞掉在地上。
轉身看去,卻見一個身穿灰布僧衣的老和尚顫顫巍巍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大約六十多歲年紀,身材瘦小,脊背微駝,滿是皺褶的臉上,看不到肌肉,兩隻眼睛微微向外凸起,一看就知道是個營養不良的傢伙。
灰衣老僧貪婪的嗅了一口香氣,乾枯的手掌向他伸了過來。
蒙南把其中的一隻雞向他扔了過去,老和尚一把抓了過去,將母雞從中分成了兩半,張口咬了下去,貪婪的吃相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他從腰間摸出一個破舊的酒壺,仰首喝了兩口,這才舒舒服服的出了口氣:「好爽啊!我已經整整三年沒吃過葷腥了!」
蒙南笑了起來,這個老和尚倒是蠻有趣的。看來少林寺的清規戒律並不是對每一個人都有約束作用。
老和尚看了看他:「你就是智源的侄兒吧?」
我點了點頭:「敢問大師的法號?」
老和尚皺了皺眉頭,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想不起來了,很久都沒人喊過我的名字……,我居然忘了!」
蒙南暗想,原來是個無名僧人。
無名僧又吃了兩口雞肉,他品評說:「看來你的廚藝不怎麼樣,花椒粉放多了,鹽卻放少了,好好的母雞就讓你給糟蹋了。」話雖這麼說,他吃雞的速度卻沒有絲毫的減慢,眼看著一隻母雞被他風捲殘雲的吃下肚去。
蒙南又好氣又好笑,白吃了自己的一隻母雞,居然還滿腹的牢騷,這老和尚實在是太過份了。
「大師是佛門弟子,為什麼不戒葷腥呢?」蒙南有些奇怪的問。
無名僧一臉的茫然之色:「你這麼一問,我倒記起來了,善哉善哉,我明明是佛門弟子,怎麼做出這種事來!」
蒙南本來以為他是故意說給自己聽,可是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內疚到了極點,並不像裝模作樣。
現在說這句話是不是太晚了,那隻母雞被他吃得只剩下了一堆光禿禿的骨架。
「阿彌陀佛!」無名僧竟然在那骨架的面前跪了下來:「小僧罪該萬死,居然再次破戒,請佛祖責罰我吧!」他說著說著,竟落下淚來。
蒙南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這老和尚八成是個神經病。
無名僧在雪地上拜了三拜,臉上忽然露出喜色:「佛祖罰我面壁三天,我這就去!」他的身軀凌空而起,轉眼之間已經落在遠處的雪地上,在雪面上流星般滑行而去。
蒙南這才知道無名僧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看他的這手輕身功夫,應該遠在智能和慧空之上。
他垂下頭去,發現雪地上竟然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腳印,無名僧在這裡停留期間居然沒有留下任何的足跡。
蒙南歎了口氣,遇到這個神經兮兮的和尚算他倒霉,他把地上散落的雞骨揀起,唯恐留下把柄被別人發現。
就在他準備將雞骨埋下的時候,樹林的周圍忽然亮起了數支火把,幾名僧人滿臉怒容的出現在他的面前。慧正和尚也在其中,他看到蒙南手中的雞骨,馬上明白了一切,憤怒的大吼道:「蒙施主!你太令貧僧失望了!」
這下可是人贓並獲,蒙南根本無法抵賴。
兩名負責巡夜的僧人,衝上前來擰住他的兩臂,蒙南剛想反抗,就被慧正在胸前點了一指,兩條臂膀頓時失去了力量。
慧正大聲說:「把他先關到柴房,明天送往戒律院聽候主持發落!」
蒙南陪著笑說:「不就是吃了兩隻死雞,何必搞得這麼嚴重!」
慧正怒道:「少林寺內決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我也沒有辦法。」
就這樣蒙南背負著偷雞賊的罪名被投入了四處漏風的柴房,在黑暗和寒冷中渡過了整個夜晚,這幫可惡的和尚根本不體恤他剛剛從大病中恢復,蒙南把他們的仇恨最後歸結到那兩隻母雞身上。
「慧正和尚怎麼會發現我偷雞呢?八成他也抱著和我同樣的目的去挖母雞,結果被我捷足先登,他們之所以這麼恨我,就是因為沒能吃上雞肉,嗚呼哀哉,想吃雞就明說嘛,何必搞成現在這個樣子。」蒙南一整夜都在反覆想著這個問題。
第二天一早,慧正帶著兩名僧人把蒙南押到了戒律院,他好話說盡,慧正還是不為所動,看來這場責罰是不可避免了。
蒙南上山之前就聽智能說過,戒律院的主持智澄大師為人嚴厲,鐵面無私,這次落在他的手上估計討不了好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慧正歷數完他的罪行之後,智澄氣得大吼了一聲:「蒙南!你可承認?」
蒙南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根本容不得我抵賴。
「阿彌陀佛,你破了少林葷戒,按例應該逐出本寺院……」
蒙南心中大喜過望,如果是這樣的處罰他簡直是求之不得。
沒想到智澄停頓了一下又說:「可是了塵方丈閉關以前專門交待過,無論你犯了何種錯誤,都要把你留在寺中。」智澄沉吟了一下:「改判罰你二十僧棍!」
蒙南拚命大叫了起來:「我又不是你們寺裡的和尚,你憑什麼罰我?」
既入少林寺,便是少林人,一切就得遵從我們的規矩!」
兩名僧人上前要把他拖下去,蒙南大叫道:「慢著!要死也讓我死個明白,我有件事情想問慧正師傅!」
智澄點了點頭:「但問無妨!」
蒙南來到慧正的面前:「你當著佛祖和諸位大師的面發個誓,下面所說的話全部屬實,如有欺瞞,必為佛祖所唾棄。」
慧正面色一變,還是垂頭答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蒙施主盡可放心。」
「你昨晚去蝴蝶泉邊幹什麼?」
「我去超度兩隻母雞的亡靈……」
「你胡說,下午的時候我們已經一起超度過兩隻母雞,哪有晚上又去超度的道理?你分明是趁著天黑想挖出母雞,美美的吃上一頓,是不是?」
慧正身軀一震,他慌忙分辨說:「蒙施主不要顛倒黑白,小僧真的沒有那種貪念!」
蒙南笑了起來:「既然沒有,你敢在佛祖面前發誓嗎?如果你有那種貪念,來時便變成一隻母雞,飽受烹飪之苦!」
慧正的心理防線頓時崩潰,他突然跪倒在地上:「佛祖,小僧知錯了!」他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蒙南也沒有想到這麼一嚇,居然這麼輕易就把實情給套了出來。
原來慧正果然抱有和他一樣的目的,等慧正來到蝴蝶泉之後才發現兩隻母雞早就被人取走,他沿著雪地上留下的腳印找到了蒙南。
智澄氣得臉色鐵青:「慧正,你身為少林弟子,居然妄動貪念,真是罪加一等,罰你二十僧棍,面壁十天!」對慧正的責罰比蒙南還要重上許多。
兩名負責刑罰的僧人把他們一起拖了下去,他們麻利的扒下了蒙南的褲子,掄起僧棍照著他的光屁股就是一棍,這一棍顯然用盡了全力,打得蒙南呲牙咧嘴,大聲慘叫。
反觀慧正那邊,僧棍在他屁股上都是輕描淡寫的落下,少林寺中原來也不公平,同樣都是責罰,竟然享受兩種待遇。
蒙南哪裡知道,慧正在寺裡的人緣向來很好,這次他歪攪胡纏的把慧正拉下了水,早就激起了其他僧人的憤怒,所以對他下手毫不容情,二十僧棍是棍棍到肉,每一棍都蘊含著不同的力量變化,打得他皮開肉綻,無論蒙南的身體修復能力有多強,沒有幾天的功夫,也不可能完全恢復。
慧正捱完僧棍以後,馬上有人攙扶著他回房休息,反觀蒙南這邊,沒有一個人願意理會,更顯得孤立無援。
雲若眼睜睜看著蒙南被暴打,卻幫不上忙,心疼的哭了起來。蒙南好不容易捱過了這二十僧棍,不用看,就知道屁股被打的開花,這幫可惡的和尚,居然惡毒的把自己性感的屁股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