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灑灑的春光照射在班駁的樹叢間,楊辰家旁的野草地上放著幾塊大石頭,是楊逢明爺爺覺得孩子們玩累了需要休息,所以特地搬過去的。
楊辰覺得爺爺是個很開明的老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年紀該做什麼,該管什麼,比如,他從來不會去跟父親楊東說工作該如何如何去做,要注意什麼什麼的。楊辰知道,這是爺爺在告訴父親,人生的路,到最後,還是自己得去走的,不可能永遠有人在旁邊照顧你、監督你,要學會獨立思考。
即便爺爺真的很有學問。
楊傑正坐在大石頭上摸一隻鄰居家的大黃狗。這個時候的狗還都很瘦,不像楊辰重生前看見的那些狗狗,都被養了得肥胖症。
楊傑邊摸狗,一邊學狗叫,「汪!汪汪!汪!」
狗吐著舌頭,歪頭看著楊傑,似乎在說:「你不懂狗語嚇叫呼啥?」
楊小亮從幼兒園裡學會了新的好玩的東西,那就是用小鏡子反射陽光,把圓形狀的陽光反射在樹上、地上、石頭上,還有另外三個小夥伴的身上,他一邊照一邊還問:「你們有沒有覺得自己的衣服要燒起來?老師說古時候人用太陽生火的呢!可我怎麼照都沒照出火來。」
草地旁邊是流水灌溉田野的小水溝,裡面的水很乾淨,快速地流淌著。
楊辰脫掉了長褲子,只留了條三角褲,站在小水溝裡一邊,讓水流沖刷自己的白白大腿,雖然知道等下肯定會有些小綠毛粘在大腿上,可現在舒服了,其他的都先不管了。
小丫頭楊藍藍好奇地蹲在水溝邊,看著楊辰擺弄著一些揀來的冰棍木頭棒子,和一些村店裡拿出來的牛皮筋,看了好一會兒,皺著小眉毛問:「辰辰,你做了這麼久到底做什麼呀?」
「呵呵,我想做一隻用冰棍棒子組成的小木筏,然後在水溝裡飄。」楊辰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小孩子的把戲了。
楊藍藍頓時來了興趣,高興地說:「那我也要做,你能教我嗎!?」
這個時候摸狗的楊傑和反射太陽光的楊小亮也跑過來了,他們也是在電視裡見過木筏的,也對做小木筏很感興趣。
楊辰看看三個夥伴,說:「要不我們自己搜集材料,自己做自己的,可以做木筏,也可以做小船,反正只要是船就行,然後我們比賽誰的船飄了最快!」
其實這個遊戲很沒意思,誰快基本上就是誰輕就成了,可對於孩子們來說,就不會想到這麼本質的事情了,他們覺得,快的船也同樣會是很好看的。
楊辰雖然知道這個道理,卻也會按照孩子的思路來做,決定把手上編的小木筏做完。
另外三個孩子都興沖沖地跑到四周去搜集做船的材料了,農村人的素質不高,什麼塑料泡沫、尼龍紙、冰棍棒子到處可以找到,至於木頭什麼的更加容易了,隨處可取材。
在不同的地方埋頭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四個人都說好了,決定開始比賽。
在楊辰的提議下,為了防止船撞在一起,分一個一個來。
楊傑拿出了自己的心愛電子手錶交到楊辰手裡,自己則做放船的工作——因為他老讀錯時間。
第一個上場的楊小亮的船,是一個底下切片炮沫板,上面插著兩根小木棍,中間撐了張薄尼龍紙,作為帆一般,其他周圍還有些小裝飾。
船很輕,只是有些傾斜,大約十米的長度花了37秒多。
第二個是楊辰的小木筏,質量沒話說,可惜重了點,又磕磕碰碰,花了43秒時間,讀完數字楊小亮大聲歡呼,楊辰苦笑搖頭。
第三個是楊藍藍的小花船,女孩子就是喜歡花哨的,用料也是炮沫,上面用漂亮的彩色塑料紙包裝了下,還固定了一個火柴盒,最前面還用線綁著三朵黃色小花。
東西多了,速度自然也沒楊小亮的快,花了40秒。
「小傑,就剩你了,你要加油啊,現在小亮最快呢!」藍藍激動地說,她以為自己最漂亮的小花船會第一名呢!
楊傑拍拍胸口說:「包在我身上!」說著從身後拿出了自己的作品——一根狗尾巴草,頭上繫了根紅絲帶。
在另外三個孩子「驚駭」的目光下,繫著紅絲帶的狗尾巴草漂流而下,速度快了彷彿沒有阻力一般,「嗖」地就從楊辰的跨下穿過了!
「辰辰……多少時間……」楊小亮呆呆地問。
「三十……二秒……小傑贏了。」楊辰還沒忘記計時。
藍藍不高興了,撅起小嘴說:「小傑你耍賴皮!你那個是狗尾巴草,不是小船!」
楊辰和楊小亮也點點頭,很贊同小丫頭的說法。特別是楊小亮,一臉不服氣。
「我那個怎麼不是船了?你們是沒上過小學,那是小學課本裡說到的!我上星期才剛學呢!我們老師說了,這是個典……典故!對!就叫典故!!你們不懂了吧?哈哈。」楊傑神氣地說。
楊辰心裡有種很荒誕的預感,艱澀地嚥了下口水,問:「什麼典故?」
「想知道啊?嘻……那就告訴你們好了,雖然你們可能不懂。」楊傑清了下嗓子說:「這就叫,『草船借箭』!是三國的時候諸葛亮想出來的呢!什麼叫草船?草做的船!我剛剛那就是了!」
果然是這樣……楊辰對這個大夥伴再度無語。
楊辰想問楊傑你到底有沒有上課認真聽講,但是一想還是算了,楊辰覺得,只要語文課本上的文章標題不是《亢龍有悔》,那麼楊傑基本上都不會認真聽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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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3月26號,中葡兩國政府草簽關於澳門問題的聯合聲明。聲明確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將於1999年12月20日對澳門恢復行使主權。4月13日,兩國政府總理將在北京正式簽署這一聯合聲明……
楊辰從電視機裡獲得這些消息的時候,就想,1999年的時候,澳門回歸的時候,自己會做什麼呢?自己應該是早在上初中了,上一輩子,自己除了讀書、睡覺、吃飯,基本其他事情很少做,這次可不能再這麼無聊了,香港是97年回歸,澳門是99年回歸,到時候自己怎麼也要去那裡兜兜風。
可是,自己家到97、99年什麼的也不是很有錢,父母會給自己去嗎?楊辰突然覺得,自己也不能老是這麼玩下去,等年紀再大幾歲,該找點事情做做,不需要怎麼賺大錢,起碼得讓自己的私人生活過了滋潤點。再怎麼說也是重活一遍的人了。
楊辰看著家裡小店內,掛著的日曆,春天快過去了,夏天也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