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的飛刀短箭不見了。
滿天的飛沙走石不見了。
那暗藏殺機的誘人水波也不見了。
所有的一切如在幻覺,所有的一切都是消失在素素的終身一躍中。
西鷹國的自然地貌終於恢復了,腳下是細軟的沙土,不遠處是一個個被風吹日曬的土堡,悠然寧靜中暗藏著殺機。果然就在素素放眼遠眺中,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位年輕的女子。
那女子用獸皮簡單地圍裹著三圍,裸露的肌膚比地上土紅色的沙土更幽黑一些,雙手緊握一根豎在前面的長棍,做馬步半蹲狀,但又微翹著臀部。大大的眼睛周圍塗滿了五顏六色的彩釉,不經意間還以為是開在野地的一朵奇形怪狀的花。
素素手無寸鐵地又有些好奇地望著對方。
那名女子盯著素素就像是猛獸盯著它的獵物一樣。
「她究竟是誰呢?難道說——」素素思量間開口問那名女子:「請問,你是第六關嗎?」
「手無寸鐵來過關?」那名女子晃了晃手中的長棍。
「怎麼樣就算是過了第六關?」素素問得有些悠然自得,好像不是來打鬥的。
「打贏我——」簡單的三個字從那名女子口裡說出來,充滿了自信。
「然後呢?」素素接著問,她很欣賞眼前的那名女子,有一種健壯的美。
「接受條件!」說到條件,那名女子臉色有些不易覺察的變化。她心想著:「就眼前的這個小白臉,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能闖過五關呢?而且又是手無寸鐵?」
「如果只打不接受條件呢?」素素對那名女子的微微變化感到很好奇。心想:「是不是那條件和她有關呀?」但是,得到的答案卻只有兩個字——
「找死!」那名女子說得那兩個字有點咬牙切齒。素素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心想:「看來過關是一部分,條件才是最重要的,也不知是什麼條件,不如先探明了條件,再打也不晚,如果條件太苛刻了,乾脆認輸走人就行——」素素想到這裡,看了一眼那名女子說:「我想知道要接受的條件是什麼?」
「打贏了才有條件!」那名女子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神色。
「如果輸了呢?」
「沒有輸只有死!」死字剛出口,那名女子像矯健的豹子一樣,平地躍起,揮棍直下,「呼」的一聲,力道之大不可低估。身手之快更是不在話下。這些都是在素素的始料不及中,情急下,素素閃身挪步,剛才她站的位置,被那棍子砸個大坑,沙土飛漸,像在急流中濺起的水花。
「原來真的在下死手!看我怎麼勝你!」素素暗用內力,雙掌推出,內力如一堵牆一樣逼向那名女子——
「啊?這個小白臉的力道這麼足啊!怪不得輕易地衝過了五關!」只見那名女子的身子晃動了一下,以棍跓地,飛身躍起,在空中如履平地般,轉眼間就停落在素素的上空。素素收掌的同時,向後閃去,但是,還是慢了一步,只聽「呼」的一聲,她頭上的那頂,她自忍為瀟灑的帽子被棍子掃落在地,然後在風中,一頭銀色的發垂落下來,一張女孩精緻的臉出現在眼前——
素素一慌,就此跳向一邊。「她的身手好快呀,不用法力真的很難取勝。」她想著自己該不該用法力來脫身的時候。那名女子由驚奇恢復了常態,大約有五十秒的沉默,然後大叫:
「你是女的?你——」
「我只想沖關奪陣,無意於欺騙你,我輸了,你不用談條件了,我走了——」
「等一下——」那名女子看到素素正欲轉身時,一反常態。
「——」
「我佩服你的勇氣和膽量,如不嫌棄,我願意和你結拜姐妹」
「姐妹?」這是素素意想不到的事。
「對,沒有天地,沒有國界,沒有血緣的阻隔,只有兩顆心共存亡!」那名女子邊說,邊向素素走來。
「好!我願意!」素素忽然變得很開心。
只見那名女子從腰間拔出短刀,在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一湧而出,順著胳膊又滴落在地上,然後她又把那把刀遞給素素,素素學著那名女子的樣子,一橫心也在胳膊上劃開一道,血從那白白的胳膊上湧出——
「我叫塔亞,二十三歲——」
「我叫素素,十八——」
「你叫我塔亞姐——」
「嗯!塔亞姐!」
兩個女孩流血的胳膊挨在一起,滴落在地上的血已分不清是誰的了。
兩個人相互望著,接著大笑,原來相識相知竟然是這麼簡單。笑畢,素素忽然對塔亞說:
「塔亞姐,如果一個女的衝到第六關就結為姐妹,那一個男子衝過第六關呢?」
「那就結拜夫妻唄!」
「啊?那今年的沖關陷陣不就是選丈夫嗎?」
「替國家選拔人材和為我自己選夫,一舉兩得為何不可?」塔亞看著一臉驚奇的素素,又不無遺憾地說:「可惜你是女的——」
「我令你失望了——」素素笑著說,她的心裡忽然變得好緊張,不住地祈禱著:「哈傑千萬不要來攻關,我必須的快一點回去,萬一他來找我怎麼辦?」想到這裡,素素剛要提出要回去時,身後「砰」地一聲,她回轉身一看,斯裡和衛魯幾乎是同時落地,好像是被什麼彈倒在地一樣,衛魯的腿在流血,斯裡的胳膊和肩膀也被血染紅一片,哈傑與此同時已是穩穩飄躍在地,一身素白,乾淨利落!
塌亞拉著素素喜出望外,「就是他了!上天送來的!為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