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自從大殿裡回來,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裡沒有出來,她的房間四周又加強了警衛,那警戒狀態不亞於皇宮。那是國王下的令,一方面是保護她,令一方面是怕她獨自外出。這一點她是很清楚的。她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換下了那件五彩絲衣。
「再穿下去,國王和別人以為我一定想做皇后呢!在這片土地上,我再也不穿它了。」她這樣想著的時候,一名宮女遞上一杯茶,輕輕地放到桌子上。那茶的清香裊裊,這讓她想到了靈空長老。「師傅是最愛喝茶的,可是他的茶從沒有這麼香,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去的話,我一定要帶些茶葉送給師傅,然後親手為他泡杯茶。」素素想著師傅,同樣也想到了她的父母,想到了柳哥哥,想到了所有熟悉的人,甚至於想到了和她打架的秦劍。
那名宮女送完茶後,沒有離去,低著頭站在桌子旁邊。等待素素的吩咐。素素看到那名宮女後,又看看逐漸沉下去的夜,想到了今晚的行動後,她就對那名宮女說:
「你出去吧,告訴其他的人,今晚什麼也不需要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踏入這個房間。」素素為晚上找狗的行動,做著安排。
「是,哈護衛呢?」那宮女也清楚哈護衛是有隨便進入祭司房間的特權。
「——」素素沒有言語,心想:「這是國王給他的特權,怎麼能改變呢?」最後她對那名宮女說:「你先出去吧!」
「是!」那名宮女退了出去。
素素對著鏡子開始化妝起來,直到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才滿意地笑笑。最後,她猶豫了,如果用法力的話,轉眼就會到西鷹國,可是,那樣容易驚動對方的高人,不如徒步而去好一點,適當的時候可以用一點師傅教得輕功,想到這裡,她輕輕地推開窗戶,等待時機好跳出去——
與此同時,在地都神殿裡,一名護法跪在那裡,請求地都師祖的發落。許久,神殿正中的那幅畫動了一下,地都師祖從那幅畫上慢慢走了下來。
「咳~~~,嗯~~~,你們去察看的如何?怎麼就你一人?二護法呢?」地都師祖說話很輕,但是,跪在地上的那人卻有些戰戰兢兢的,最後吞吞吐吐地說:「回師祖,二護法他,他以身殉職。——」
「怎麼回事?」
「他,他~~~~」於是,跪在地上的那人就把經過說了一遍。
「照你這麼說,該死的全死了?」
「是,我帶回兩隻狗,暫時在西鷹國的基地裡,我沒敢擅自帶來。」
「嗯,那兩隻狗有沒有看到不該看的?」
「有!」
「那為什麼還活著?」
「死,是遲早的事,只是,我覺得那兩隻狗又有人的元氣在流動,好像不是普通的狗,它們一定知道很多,不如試著溝通一下,再送它們上路。」
「嗯,大護法——,你一路辛苦了,起來吧!」
「是!謝師祖!不知師祖還有何吩咐?」那名大護法,高挑的身子,左肩斜挎著一個淺灰色的口袋,有些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裡面裝些什麼。地都師祖慢慢移動著腳步,那觸地的長鬚,像一把掃帚一樣,在地上拖來拖去。
「飛黜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本來想在我和二護法查看完結後,就動手,結果門徒不幸暴露了目標,才發生這樣的事。估計今晚就有行動。」
「嗯,帶上三護法,去助他一臂之力!」
「是!」二護法低頭慢慢退去——
與此同時的素素,已成功地隱出將軍府,辯別方向後,找了一條僻靜的路向西鷹國飛馳而去。她把頭髮紮緊,藏在一頂黑色的帽子裡,渾身上下穿戴利落,以黑色為主,脖子上隨意系一條紫色的小圍巾,乍一看去,像個男子。
前面的地形顯得越來越險峻,放眼望去,山嶺多於平地,可是,那些山嶺上沒有多少樹,踩上去有些滑動,都是一些流沙和黃土。黑夜籠罩著這裡,顯得大地更是一派蒼寂,她的身影此時像一隻孤獨的鴉,不知一頭紮在哪裡好。她仔細看了一下腳下,「這是什麼地形?真怪!」素素彎腰抓了一把土和沙子,驚奇地叫著:「嗯,有點像中國西部的地形。」她把手插進沙土裡,又摸挲了一會,「和大地親近一下真好。」她自言自語地說,聲音很小。
「人死後有的是和大地親近的機會。」哈傑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明知道是熟悉的人,可是還是嚇一跳,素素差一點沒爬在地上。看著驚恐失措的素素,哈傑抬頭望著天空,淡淡地說:「怎麼,你害怕了?有點像做賊的樣子。」
「誰做賊了,只不過是狗命關天才這樣的。你不會沒一點同情心吧?你怎麼知道是我?」
「連自己的新娘子都不認識的話,怎麼做護衛?其實,薩爾將軍早就料到你會這樣,特意讓我來這裡等你。」
「然後呢?是回去還是——」
「將軍已經去王宮裡請示陛下去了,讓我陪著你一起去歷練一下,既然敵人找上門了,我們不防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去。」
「真的?太好了,可是,你為什麼不化裝一下?」
「你不會讓我扮成個女的吧?」
「咯格~~~~,你是女的可可能會更漂亮些,男的冷峻一點叫不近人情,女的冷靜一點才端莊。」
「這個世界好像很不公平,女的瘦些叫苗條,而男得就叫瘦桿。」
「格格~~~」素素禁不住又笑了,她好久沒這麼笑過了,今天好像是回到了從前一樣清爽。「既然如此,我們就快走吧,但願能救出我的那兩隻狗。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卻還是被將軍識破了。幸虧他還算善解人意。不過,我們都出來了,萬一敵人找上門該怎麼辦?」
「將軍料定他們一定會在晚上來找你,早就佈置好了,再說你都失蹤了,去了又能怎麼樣?你們快出來吧!」哈傑忽然對著前面大喊一聲。素素向前方看去,從前面的溝壑裡走出一對男女,像是夫婦。只見他們笑吟吟地走上前——
只見那男的身材略胖,滿臉鬍子,臉有些黑。而那女子卻披散著一頭金黃色的卷髮,扭動著細細的腰身,一步三晃地走上前,然後伸出塗著指甲油的手,猛地搭上素素的肩膀,素素正欲閃過,哈傑卻是快先一步,揮劍向那隻手斬去——
只聽那名女子尖叫著:「啊——,」趕忙抽身退後,接著說:「哈傑,你來真的?」
「不要趁機來佔便宜!」哈傑又揮劍比劃了幾下。素素這才看清楚,原來是斯裡和衛魯。
不得不服他們的絕妙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