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馨婷屬於那種內斂的女孩,和她在一起,永遠別指望什麼**和浪漫,淡得如一杯白開水。慢慢地,謝飛開始疏遠葉馨婷,有意無意地與程曉雪走在一起。很快,他就發現,和程曉雪在一起,遠比和葉馨婷在一起要快樂開心得多。在葉馨婷的眼裡,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男性朋友,交談的都是些日常瑣事。而在程曉雪的眼裡,他就是才華橫溢的白馬王子,是她心儀的夢中情人,談笑舉止間全是欲說還休的萬種風情。他們在一起,交談的都是些天馬行空的夢幻和憧憬,流光溢彩。葉馨婷終於發現了謝飛與程曉雪交往的事實。讓人意外的是,她沒有大吵大鬧,而是悄然退出,表現得非常冷靜。有一次,她遇到了謝飛和程曉雪,竟然還祝福他們,白頭偕老,幸福如意。正因為此,程曉雪總覺得自己對不起葉馨婷。但是,最終,她還是沒和謝飛走在一起。生活總是這麼殘酷,所有的夢幻和憧憬,所有的浪漫和**,最終在物質社會中被磨礪得失去光彩,破碎不堪,漸漸湮滅。想到謝飛的結局,程曉雪心中就隱隱作痛。這些年來,她一直試圖忘記謝飛,但他的音容笑貌,如刀如刻,始終飄蕩在她的靈魂深處,不時出現在她的夢境中,讓她夢醒後原本悵惘的心境變得更加空虛悵惘。香煙上的火花,一點點的後退,燃燒到了手指。程曉雪手指一陣灼痛,扔掉了手中的香煙。煙抽多了,她有些口渴,想站起來去喝杯水。還沒等程曉雪站起身,一隻黑色的手突然冒了出來,手裡抓著一塊白色的絲巾,迅速地摀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一股令人頭暈的刺激性氣體,沉沒進程曉雪的呼吸道。眼前的景物開始搖搖晃晃,彷彿喝醉了酒般。程曉雪只堅持了十幾秒,兩眼一黑,暈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程曉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皮乾澀,渾身酸痛。呈現在她眼前的,還是一片黑暗,沉沉地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體,置放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滲透著陣陣寒氣。程曉雪試著伸展手腳,卻動不了——她的手腳被牛皮繩綁住了。她想呼救,但卻發不出聲音——嘴巴被膠布封住了。現在的她,彷彿一個肉粽,被孤零零地拋在這片未知的黑暗中。這是哪裡?地獄?自己,已經死了?程曉雪提著一顆心,怦怦直跳,身體僵硬,渾身直冒冷汗。這時,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歌聲,虛無縹緲,若有若無。程曉雪聽不清歌詞,隱隱聽出是一個年輕女人的歌聲,歌聲哀婉而淒冷,彷彿在講述一個女人思念愛人的痛楚心情。歌聲彷彿是一條滾滾翻騰的河流,明亮亮地耀人眼,看似美麗,其實卻暗潮洶湧,不時翻出些灰白色的破碎骸骨,讓她感覺到憂鬱沉重的死亡氣息,聽得心悸。程曉雪從來沒有想到,歌聲會如此可怕。黑暗中,程曉雪什麼也看不清,拚命地掙扎,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似乎,她發出的響聲驚動了唱歌的人,歌聲停住了。然後,她聽到一個輕盈的腳步聲,有人走過來,站到了她面前,卻沒有說話。等了幾秒鐘,燈亮了。程曉雪看著眼前的人影,眼睛瞪得滾圓——站在她面前的,竟然就是約好和她一起去逛街的老師葉馨婷。但是,這個人,真的是葉馨婷嗎?眼前的葉馨婷,根本就不像平時的葉馨婷。平時的葉馨婷,冷靜、穩重、沉著,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而眼前的葉馨婷,給人的感覺只有一個字——妖。眼影是深綠色,是那種一股腦塗抹上去沒有深淺搭配的那種,綠幽幽地閃爍著,形狀可怖。臉上撲了厚厚的一層粉底,彷彿死人般的蒼白僵硬。嘴唇倒是紅艷,只是塗抹的面積太多,紅得有些過分,彷彿剛喝過人血似的。頭髮亂糟糟的,卻沒有那種波浪般蓬鬆的效果,反而更像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她的眼神,直勾勾的,透露著森森寒氣,兇惡狠毒,彷彿一條隨時就要噬人的毒蛇,讓程曉雪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