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勇押下去後,馮婧悶悶不樂,找蕭強理論。「蕭隊,你為什麼不讓我審下去?是不是認為我審訊曾國勇時做得不好?」蕭強看出了馮婧的不快,勉強擠出幾絲笑容:「沒有,你剛才的表現很好。」「既然我表現好,為什麼要中止審訊?剛才多好的機會啊,曾國勇明顯動搖了,我敢肯定,柳玉香就是他殺的。只要再逼問下去,他的心理防線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崩潰,到時一五一十地交待一切,不好嗎?」馮婧還在惋惜。蕭強只得說:「好。」「既然好,你為什麼要中止!」馮婧更加不樂意了,「蕭隊,我想不通。」蕭強只好停下腳步,凝視著馮婧:「我只是覺得,曾國勇的表現有些蹊蹺,案件中存在太多的疑點。」「疑點?」「是的。你仔細想想,曾國勇被提審時的表現。我們指控他謀殺方媛,他一點都不激動,似乎早就有所心理準備,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既沒有喊冤,也沒有過多的分辯,冷靜得可怕。從犯罪心理學分析,這樣的表現,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根本就沒犯罪,有足夠的信心能洗涮自身的清白。但我們警方掌握了這麼多證據,僅憑他一句並不充分的不在場時間證明,是不可能全部駁倒的。另一個原因是他的心理素質超強,即使全部是他自己做的,他都能做到穩如磐石,處之泰然。心理素質好,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後天培養的。曾國勇原來當過偵察兵,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心理素質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對你提及的陳安琪、黃嘉雯被殺案,不露聲色,強悍無比。問題出來了,既然心理素質好,殺了這麼多人都能泰然處之,為什麼偏偏對柳玉香的死如此驚魂失魄,惶惶不安?」馮婧怔住了,但她依然不死心:「蕭隊,我不同意你的看法。罪犯的心理,本來就很難揣測的,如果心理健康正常,就不會去作奸犯科,做出那麼多滅絕人性的刑事案件。如果你中止審訊的決定是建立在你對曾國勇心理活動異常的推斷上,我還是不服!」蕭強歎了口氣:「好吧,不談犯罪心理,來點實際的吧。你也說了,方媛接到個神秘電話,而這個電話卻是從曾國勇家裡打出來的。如果曾國勇真想謀殺方媛,他為什麼要打電話,而且偏偏是在方媛打開吊扇開關時打電話,無形中等於救了方媛一次。在曾國勇的住處,發現了高倍數望遠鏡,他能通過高倍數望遠鏡望到44女生寢室的大廳。換句話說,曾國勇打電話救方媛,時機掌握得那麼好,不是偶然,而是有意。從這點分析,曾國勇本來就無意想謀殺方媛。」「那眼鏡蛇呢?他放眼鏡蛇到44女生寢室,總沒安好心吧。」「首先,我們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眼鏡蛇是曾國勇放的。其次,就算是曾國勇放的,也不能斷定他想謀殺方媛。眼鏡蛇雖然毒,但從被咬到毒發身亡,起碼要四五個小時。你別忘了,當時,你和蘇雅都住在44女生寢室,方媛被毒蛇咬傷,你們會不知道?而南江醫學院附屬醫院就在附近,哪怕是爬著去,也要不了一個小時。所以,眼鏡蛇最多咬傷方媛,但絕對要不了方媛的命。」馮婧想想,蕭強的推理的確有道理。「你還記得不記得方媛的證詞?她說,黑衣人將通了電的水放進停屍房時,暗示了她,這些水,能讓她致命。」馮婧想起來了:「黑衣人說,方媛,這是送你去天堂的聖水。我給你留了足夠的時間,你祈禱吧。正因為黑衣人這麼一說,方媛才想到這些水是通電的。」「不錯。既然黑衣人存心謀殺方媛,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話,讓方媛警惕,踩在冰櫃上,躲過一劫?何況,從始至終,我們都找不到曾國勇謀殺方媛的動機。」馮婧還是想不通:「既然曾國勇不是存心想謀殺方媛,他這麼煞費苦心,到底是什麼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