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提心吊膽地望著眼鏡蛇,慢慢後退。馮婧畢竟是警察,順手摸到一個掃把,掂了掂,作為武器擋在方媛與蘇雅前面。這次,眼鏡蛇並沒有對峙太久,張望了一會,收回蛇信,低下頭,沿著牆壁爬向了水房。其實,眼鏡蛇很少主動襲擊人,對於它們來說,最兇惡的天敵莫過於人類了。即使是現在,農村裡還有很多村民沒事時就去捕蛇,當作一項副業來做。捕蛇的,一般是男人,冷靜是第一要素,蛇越毒價錢就越高。看到眼鏡蛇溜進水房,直至眼鏡蛇的整個身體都看不到了,馮婧這才小心翼翼地走近水房,拉住水房的門把,迅速把門關緊。三人這才鬆了口氣。「奇怪,寢室裡怎麼會有蛇?」馮婧喃喃自語,職業的警覺性讓她覺得可疑,「是不是誰故意放進來的?」「這還用問,肯定是有人放進來的。我們這是四樓,怎麼可能有蛇?也不知是什麼人,這麼歹毒,竟然用眼鏡蛇來害人!」蘇雅憤憤地說。「寢室裡會不會還有?」方媛剛才被嚇壞了,一身的冷汗,風一吹,冷得直打哆嗦。「不會吧,還有?」蘇雅怒火中燒,「如果我知道放蛇的人是誰,饒不了他!」「眼鏡蛇是什麼時候鑽進臥室的?」馮婧問。方媛臉上一紅:「我做了噩夢,打開臥室的門去水房洗臉,可能是那時鑽進來的。」「算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放蛇的人,有備而來,即使你沒打開臥室的門,他一樣會尋找到機會的。」馮婧打亮所有的燈,仔細檢查,除了水房,大廳與臥室,所有的角落都清掃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的毒蛇,這才放下心來。是誰放的蛇?目標又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聯想到白天的吊扇墜落事件,似乎有人想謀害44女生寢室的人,目標極可能就是方媛。可是,馮婧又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這條蛇呢?怎麼辦?」蘇雅問。「去睡吧,等明天叫學校來處理。」馮婧疲倦地說。三人重新回到臥室。這次,蘇雅很小心地把臥室的門關得牢牢的,甚至把窗戶也閉上了,確認沒留下縫隙。即使外面有蛇,也鑽不進來。經過眼鏡蛇這麼一鬧,方媛的精神更加恍惚了,昏沉沉的,頭腦裡一片混沌。熄了燈,三個人,躺在各自的床上,各自想著心事。黑夜漫長,寢室籠罩在沉沉的黑色陰霾中。濃濃的黑,如雲似霧,團團聚集著,不斷加重黑的顏色,將其他所有的色彩吞噬。也不知過了多久,方媛翻了個身子,伸了伸腰。她的手,突然觸摸到了什麼,濕潤、滑膩、細長。方媛陡然一震,手下意識地縮回來,驚叫一聲。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個蝦米,拱成一團。在她的眼前,赫然是一條吐著紅信的眼鏡蛇。不對,不是一條,是數不清的眼鏡蛇!床沿上、被子上、地板上、床櫃上……凡是她所能看到的地方,都爬滿了眼鏡蛇。不僅僅是眼鏡蛇,還有個頭更大、身體更粗、色彩更艷的眼鏡王蛇!所有的蛇,都豎起了身子,緩緩移動,陰森森地吐著蛇信,流著涎水,陰冷地望著她,彷彿看到了美味佳餚般,驚喜貪婪的眼神。深深的悲哀湧上心頭,方媛終於知道那種徹底絕望的滋味。臥室裡到處是蛇,她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