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醫學院還是一片繁華景象,月亮湖的湖水抽得差不多了,那股惡臭淡了許多。蕭強找醫學院的領導通報了月亮湖的情況,準備再曬幾天,把湖水徹底蒸發掉,殺死所有的水藻,填埋一定厚度的土壤後,再注入清水,並且禁止校辦藥廠的污水流入,重塑一個清澈明淨的月亮湖。蕭強在月亮湖堤上轉了一圈,一直轉到了小樹林。在案發現場多走走多看看,說不定有新發現,蕭強以前有好幾件案子都是這樣偵破的。但是,他今天卻一無所獲。他實在想不通,韓軍有什麼理由說謊?如果韓軍不是說謊,那些事情,又如何解釋?學生們都在教室裡上課,偶爾也有一些談情說愛的情侶,卿卿我我,擁抱親吻,旁若無人。蕭強實在看不下去,現在的大學生,比他那時要開放得多。蕭強記得,他讀大學時,別說肌膚之親,即使和異性多說幾句話,也會傳得滿城風雨。沒想到,世事多變,一眨眼,現在的大學生,都可以正大光明的在校園裡戀愛結婚。蕭強走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附近的椅子上都坐了人,於是,他往小樹林深處走去,準備找個乾淨點的地方,坐在樹陰裡靜下心來好好思考。結果,他一走進小樹林,就看到了徐天,正好奇地繞著老榕樹轉圈子。徐天發現了蕭強:「蕭隊長。」「徐天,你不去上課,在這裡做什麼?」「沒什麼,只是有點好奇,有一件事沒有想通,特意來這裡看看。」「什麼事沒有想通?」徐天沒有回答,反而問蕭強:「蕭隊長,湖水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嗎?」蕭強把情況簡明扼要地告訴徐天。「原來是這樣。」聽完蕭強的敘述,徐天並沒有多驚奇,似乎這些早就在他意料之中。蕭強注意到這點,笑著說:「徐大偵探,你怎麼一點也不感到驚訝,早就心裡有數了,對吧。」徐天沒有否認:「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我早就猜到湖水裡有致命的病毒細菌。昨晚,方媛去和馮婧一起住招待所,我就隱隱不安,但就是想不通為什麼會不安。今天起床後,我才想到了,原來那兩個刑警為了抓韓軍也下了月亮湖,很可能會和韓軍一樣被病毒細菌感染而發瘋。幸好方媛沒事,不然,我就難辭其咎了。」蕭強心中一陣刺痛。徐天沒想到,他又何曾想到?徐天僅僅是名喜歡推理的大學生,而他卻是經驗豐富的刑警。如果他早點想到的話,說不定王亮還有救。「那你現在有什麼事想不通?」這已經是蕭強第二次問徐天了,徐天只好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在想,兇手為什麼要將陳安琪的屍體纏在老榕樹下,暗示什麼?現在都是秋天了,這棵老榕樹,卻如此蒼翠,你不覺得有些古怪嗎?」蕭強皺了皺眉:「你想說什麼?」徐天「呵呵」笑了兩聲,卻沒有解釋。蕭強很不耐煩:「有什麼話你直說吧,不要繞圈子。」徐天沉默了一會,輕聲說:「其實,我也僅僅是猜測。韓軍說黃嘉雯被水鬼拖進湖底,事實證明,湖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水鬼,所以,黃嘉雯不可能被水鬼拖進湖底。我打聽過,黃嘉雯的水性一向很好,原來是校游泳隊的成員。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她為了擺脫韓軍與梅干,故意做出被什麼東西拉進湖底的假象,真相是她潛水到了湖的另一邊上岸逃跑,所以抽乾湖水,也沒有發現她的屍體。當時天黑,韓軍與梅干都沒有識破黃嘉雯的小把戲。韓軍下水時,意外地被食人魚咬了一口,心裡誠惶誠恐,心慌意亂,聯想到月亮湖水鬼的傳說,信以為真。我想,當時的湖水還沒有現在這麼毒,韓軍的體質一向很好,下水的時間也短,所以中毒不深沒有發作。」「那黃嘉雯呢?她既然逃出來了,為什麼不向學校與警方報案,而是無緣無故消失了?」「這就是關鍵所在。如果她沒死,怎麼會不出現呢?所以,黃嘉雯還是死了。她是怎麼死的,現在還是一個謎。假設黃嘉雯逃過韓軍與梅干的視線潛水上岸,應該沒過多久死亡。所以,她的屍體,應該就在附近,說不定就在……」徐天沒有說了,眼睛卻瞥向老榕樹。蕭強眼睛一亮:「你是說,這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