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強站在湖堤上,一張臉隱藏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中,冷峻、沉靜、堅毅。流星劃過天空的剎那,他仰起臉,癡癡地凝望著,眼角有一些溫暖的液體輕輕滑落,晶瑩純淨。抽水機還在突突作響,聲音卻漸漸地小了起來,有幾台停止了工作。一個刑警來報告,湖水已經抽得差不多了。蕭強拿了一個功率大點的應急燈,下了湖堤,對著湖底照射。污黑的湖水抽得差不多了,湖底坑坑窪窪,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水坑。有的地方露出了湖泥,同樣的污黑,臭氣四溢。奇怪的是,抽掉了這麼多水,卻沒有看到一個活著的生物。魚、蝦、蟹、鱔、鰍,什麼都沒有,說不出的詭異。也許,是因為湖水太毒的緣故,什麼生物也無法在這樣毒的湖水中生存下去。蕭強問:「曾處長,湖裡以前沒養過魚嗎?」身後的曾國勇湊上來,說:「養過,怎麼沒養?學校先後放了幾千羽紅鯉魚,還混養草魚、鯽魚什麼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場狂風暴雨過後,死掉了很多。」蕭強說:「也不至於全部死光吧。」曾國勇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種事,我哪懂。要不,我去找個校工來問問?」「不用了。」蕭強突然看到,在一個小水坑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游弋,「曾處長,你看,那是什麼?」「一條魚吧!」曾國勇也提了個應急燈,照射那個小水坑。「真是條魚?」蕭強有些失望,心有不甘心,「撈出來看看!」身邊的刑警答應了一聲,張羅工具,很快就將那東西撈出來,果然是一條魚。白色,腹圓,巴掌大小,扁平,似乎是一條鯽魚。一名刑警伸手到網兜去捉魚,想拿出來細看。蕭強突然抓住那名刑警的手,低聲喝:「小心點,戴好牛皮手套再抓,我看這魚不正常。」刑警嘴裡嘀咕著:「不就是條魚嗎,鬧得這麼隆重。」心中不服,但隊長的話還是要聽的,從工具箱中尋出一隻牛皮手套,戴上,這才伸手去捉那條魚。那條魚在網兜裡蹦來蹦去,十分活躍,倒是生龍活虎。正因為這樣,才引起蕭強的疑心。月亮湖的水那麼毒,這條魚安然無恙,生機勃勃,令人費解。刑警還沒抓住那條魚,手指就傳來一陣疼痛——那條魚竟然張口咬住了刑警的手。還好牛皮手套十分堅固,沒被咬破。儘管如此,刑警還是嚇了一跳,手指彷彿被尖嘴鉗鉗住了。急忙甩手,甩了幾下,都沒有甩掉。那名刑警無奈,脫下牛皮手套,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被咬出兩個血洞,血流不止。這條魚竟然有牙齒。而且牙齒竟然能咬穿牛皮手套。「去,把他帶到南江附屬醫院,一到就打麻醉針,全身麻痺。」蕭強果斷地命令其他人把這名被咬的刑警帶走。雖然現在還沒的徹底弄清情況,但王亮的瘋狂後的情形實在令人膽寒。為了防患未然,凡有可能中毒了的人,都必須送到醫院裡先麻醉起來,再行治療。這也是他一看到李鐵醒來就將他銬起來的緣故。受傷的刑警被帶走,蕭強用強光照射那條魚。那條奇怪的魚,扔在地上,還死死地咬著牛皮手套,竟然撕下一小塊,強行吞嚥著。「奇怪,這是什麼魚?這麼凶!好像不是鯽魚。曾處長,你看過這種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