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強聽得很仔細,他注意到,一向沉靜的徐天說到「夢中情人」時,語調有所變化,彷彿潺潺流水中泛起幾縷漣漪。「不會也是你的夢中情人吧。」蕭強打趣道。徐天沒有回答,把頭扭過去,彷彿做賊心虛。「我也來推理一下,你喜歡方媛,對吧。」蕭強乘勝追擊。一旁的馮婧咳嗽了幾聲,蕭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馮婧,沒有再向徐天繼續發問,低頭翻閱手上的案件材料。看完後,凝神思索了一會,一臉嚴肅:「徐天,你也是當事者,幫我分析分析。」徐天似乎明白了蕭強的用意,而且對此案思索已經有段時間,這時也不推辭,侃侃談了起來:「首先,我們所知道的案件經過,可分為兩塊,一塊是梅干敘述的,沒有人證物證,值得懷疑。另一塊是我敘述的,梅干可以作為旁證,基本與事實相符。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梅干的敘述,可信度有多高?有沒有杜撰?有沒有遺漏?這些,都要打個問號。」「其次,在梅干敘述與事實相符的假設下,如何解釋他所看到的?樹妖?這樣的解釋在現實中無法站腳的。但不是樹妖,他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一個人?據梅干說,不僅僅是他,陳安琪當時也被嚇得摔倒在地上。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話,那這個詭異的人影肯定與兇手有關。問題是,這個人影是如何做到懸浮在空中的?而且是在校園裡的夜晚,幾乎不可以使用大型道具。「第三,殺人動機。兇手殺害陳安琪的動機是什麼?我雖然沒仔細去觀察陳安琪的屍體,根據梅干的證詞,兇手抓走陳安琪到我們發現陳安琪的屍體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這點時間裡,還要將陳安琪的屍體帶到小樹林裡,懸掛在樹上,應該沒時間對陳安琪進行性侵犯。如果不是姦殺,死者陳安琪是一個新入學的學生,不可能有太多的感情糾紛,梅干幾乎是公開追求她,並沒有與其他學生發生這方面的衝突,所以,情殺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一個女學生,身上會帶多少錢?劫殺基本上不可能。仇殺?這似乎是最可能的。但從兇手的手法來看,像是精心佈置的,從容不迫,游刃有餘,能設計出這樣的詭計,其智商肯定不低,如果真要仇殺陳安琪的話,似乎不必等到現在。所以,仇殺的可能性雖然有,卻也不大,或者說,不是很準確。因此,兇手謀殺陳安琪的動機很重要,應該重點調查。「第四,兇手是什麼人?殺人、背屍、懸屍、脫身,這些事情,在短短十幾分鐘內完成,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而我從校衛隊辦公室出來,從大門的方向一路搜尋,一直搜錄到小樹林,能遠眺到小門,都沒有看到兇手的蹤跡。依我的推測,兇手應該就是醫學院裡的人,只有熟悉醫學院環境的人才能迅速做完這一切。」曾國勇聽得心驚肉跳:「徐天,你真的能肯定,兇手是醫學院的人?那他還會不會再殺人?如果他再殺人,怎麼辦?」一樁命案就夠他頭痛的了,如果變成連環殺人案,恐怕連背黑鍋都輪不到他這個保衛處長,到時,可夠那些學校領導喝一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