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特市的晚上月亮半隱於烏雲後像夜空的膿。
下城南區某幢大廈的天台上。
「不行了……這次沒救了……已經沒有其它辦法……」一名男子坐在天台圍欄外沿處喃喃自語著。
他再歎了幾口氣舉起手中那瓶只剩少許的威士忌一飲而盡復伸長脖子看看腳下人來人往的街道然後嚥了口唾沬。
嗯別怕會很快的……他站起來閉上眼睛往前走出一步人家說整個過程不過是一秒鐘。嗯好像之前也有人同樣這樣干呃好像是個警察……
「先生。」
「誰?」男人嚇了一跳隨聲音方向轉過頭來。
距離自己身旁不遠處的水塔赫然站著一名男子。對方身材高瘦穿著一件長的黑色皮大衣脖子上的部分卻巧妙地隱於水塔支架的陰影中。
「先生你是想自殺嗎?」對方再道聲音是個年輕人。
「你是在地面看到了跑上來勸阻我的嗎?沒用的你別想阻止我。」
「不我偶爾會來這兒想事情就坐在你現在坐的那個位子。」
「原來是這樣嗎?那可真抱歉不過這世界是先搶先贏意圖自殺也一樣。」男人大笑道:「但是你放心我這邊很快會解決的。我跳下去後你愛坐多久就多久。你要跟著跳下去我也不會介意。」
「先生請問你真的打算死嗎?」
「別給我來人生其實很美好那一套我虧空公款……唉都怪我一時貪心……算了反正現在我是鐵定要坐牢啦我那見錢眼開的老婆又跑了只留下那個小子給我照顧……」
「你有孩子了?他多大啦?」
「十歲吧不應該是十一歲了……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死後會有保險金……而且我哥是好人會照顧他的無論如何都比跟著個壞蛋父親強。」
「原來是這樣……那麼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幫忙?別告訴我你原來是拉人壽保險的。噢那可真的遲了一點啊老弟。」
「你誤會了先生。有人說過聆聽是最好的溝通方法呃事實上我很想找人傾聽我……我某個朋友的故事但故事內容太可怕了活人不宜死人剛好。反正你也打算死可以先當我的聽眾嗎?先生求求你。」
男人苦笑一下道:「好吧你說我聽。」
「嗯謝謝。這故事是一個……嗯我某個朋友這個朋友他……」
「老天別這個那個某來某去了我趕著尋死很忙的。你的朋友就乾脆叫阿當吧如何?」
「好的阿當……阿當他父親是個警察而他的母親……在他小時候已離開了剩下兩父子相依為命。阿當的父親只是個普通的小警員但阿當一直很喜歡他。直到某一天……」
「某一天?」
「是的某一天阿當的父親被現私下洩漏警方資料給……呃總之他被人現原來是個壞蛋最後自殺了。」
「嗯然後呢?阿當被送往孤兒院?」
「不他父親的一名朋友收養了他那養父嚴格但內心慈祥待他如親兒般。」
「那不賴啊後來呢?」
「阿當因為受父親的事刺激加上養父的影響決意成為一名出色的好警察。而他確實很有天分但無論他幹得多好始終也得不到養父的認同。阿當遂希望偵破一宗大案子以證明自己的能力。」
「嗯哼阿當很有大志啊。」
「某一天機會來了阿當在調查一宗奇怪的謀殺案時現某些……線索他獨力追查卻遇上傳說中的吸血鬼對方更把阿當變成同類。」
「什……什麼?老天!朋友老實說你是喝了多少杯才爬上來的?」
「請聽我繼續說。被變成吸血……變成怪物的阿當不承認這個事實他繼續追查那宗案子雖然最後找到兇手卻因為自己的錯誤不但害死了養父更令自己的女友離奇失蹤。」
「呃……」男人被青年的故事吸引不由追問道:「然後呢?」
青年沉默了一會續道:「阿當曾一度心灰意冷但他後來想通了。他知道自己是怪物但也是個有力量的怪物。他決定繼承養父的遺志即使身為怪物也要堅守正義保護所有無辜的生命因為阿當相信……」
「相信什麼?」
青年又頓了一下倏地男人眼前一花青年已消失不見。
下一秒後男人的身子被整個從後提起青年的聲音從意圖自殺者背後傳來:「先生十分感謝你的聆聽。為表達謝意你介意我幫你一把嗎?」
青年說罷單手抓著男人衣服後領把對方整個身子懸吊於半空。
男人雙腳掛在半空擺盪寒風陣陣。
「等等……等一等。」
青年猛地放手男人瞬間被強烈的失重感吞沒。
「不……」
不足半秒後同一隻手再次抓著男人的衣服後領青年的力氣和快精確的動作不似常人。
青年再猛地把男人拋到天台地上復道:「因為阿當相信如果自己是個罪人而世界是地獄那麼活著就是贖罪。」
男人驚神未定抬起頭來。對方背月而站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剪影以及一雙……一雙散紅芒的眸子?
突然大氣中響起《藍色多瑙河》的電子音樂。青年掏出行動電話。
「嗯是我。什麼有案子?好的我馬上趕來。」
青年收好行動電話道:「先生回家吧你的兒子在等你活著就是你給他的最好禮物。」
「我……」
青年不語往後縱身一躍。
「喂你……」男子匆忙跑至護欄前伸長脖子往外看。
夜空只剩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