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偵探夜行錄 第o2部——《罪人喪鐘》 第三回:暗流
    哥特市中心商業區。

    老艾森餐廳位於商業區的心臟地段此刻正是晚市的尖峰時刻餐廳內由廚師至侍應均忙個不停。咀嚼、談話及杯盤交錯的聲音塞滿了小小的空間。

    穿上侍應制服的蕗馝持著托盤於桌與桌之間穿梭因為樣子甜美吸引了不少男性客人的注目禮不過她老是一副畏畏縮縮似是害怕天隨時掉下來的樣子予人一種沒自信沒主見好欺負的感覺。

    「喂喂小姐。」一名客人叫住她道:「我點的烤鱈魚還沒上請快一點好嗎?」

    「是的我會叫廚房趕快。」蕗馝忙堆起一副職業笑容。老天你不過是十五分鐘前下單的你以為自己在麥xx嗎?當然她這句話只能在心裡說。

    「喂蕗馝愣在這兒幹嗎?三號桌的客人不住揮手要點菜!」背後忽然傳來侍應領班的喝罵聲。

    蕗馝登時回過神來忙道:「啊是是對不起。」

    「放機靈點好不?別老是笨手笨腳的!」

    「是的。」

    替客人下單後蕗馝立在廚房大門旁的收集髒餐具處倚在牆邊略微休息一下。

    一名同樣穿著制服的男侍應忽來到蕗馝身旁輕輕道:「怎樣又被罵了嗎?」

    「不是我工作時不集中……」

    「怎樣今晚下班後去瘋一下吧我知道有個好地方。」對方輕佻的道手有意無意碰觸蕗馝的臀部。

    「不請別這樣。」蕗馝勉強陪笑道。

    要忍耐蕗馝不要怒拜託你才待了三個月不久別讓那種力量「爆」啊!

    蕗馝心中忽然想起麥哲夫決定在工作完畢後打電話給他。

    「這是我們幾個員工在耶誕派對時的合照」老人指著照片露出緬懷的神情道:「後排這一個是我這是老艾他身旁的是……」

    銀凌海禮貌的點點頭老人剛才所提的人或是過世而尚在人間的他也早已拜訪過。

    老人又拿起另一張照片道:「這是我們感恩節時……」

    忽地傳來輕微的啪的一聲一張相同尺寸的照片從老人手中掉到桌上原來有另一張照片意外地黏在感恩節照片的背後。

    「哎呀我一直也沒現……」老人拿起照片細看照片是兩名女孩的合照他忽興奮的道:「我想起來了這是岱莉雅和她最要好的朋友的合照。」

    「什麼?」

    黑夜展開她的翅膀覆蓋整個哥特市的天空。距離市中心約一點五公里靠近海邊的貨運碼頭區。入夜後所有貨物的交收都暫時停止此刻反而有一種異常的寧靜。

    一團黑影蹲伏在一幢建築物的屋簷處。在夜色中只現出隱約的輪廓遠看就像是在哥德式建築中蹲在簷口上的怪鳥獸形的怪獸排水口(gargoy1e)般。

    那是麥哲夫身子包裹在披風內的他就彷似和黑暗渾然一體。

    狄林傑不愧是張洪五前左右手自從透過吸血拷貝其記憶及知識後麥哲夫對「興盛隆」的主要運作方式、各堂口、貨倉位置等均變得異常熟悉。

    很好我……「反遣」在毫無先兆下突然作腦海中出現無數的記憶畫面:慘叫著的人、不斷響起的槍聲、恐懼和痛苦……

    「啊!」麥哲夫立時頭痛欲裂鮮血自鼻孔中緩緩滴下……「不我不能倒下我要……我要復仇……」

    兩輛車子在街角的一間倉庫停下五、六名穿著西裝的男子從車子步出魚貫走進其中一座貨倉內。

    「來了。」麥哲夫猛吸一口氣強壓下痛楚從懷中掏出副骷髏樣式的面具戴上。

    面具下的雙目瞬間異變眼白部分的血絲急促增長最後一雙眸子都變成暗紅色在黑暗中如一對火炬——復仇之火。充滿忿怒和飢餓意味的咆哮聲自喉頭內冒出。

    罪人喪鐘來了。

    銀凌海湊前細看照片上是兩個小女孩。從輪廓看來左方的一個應該就是岱莉雅二人手中都各拿著一幅充滿童趣的圖畫。

    岱莉雅笑容燦爛握著蠟筆的右手把畫紙向鏡頭方向前遞畫紙上繪有各種動物它們有些不合比例的扭曲又或做出一些違反生物學的動作各自形成一個個英文字母合起來竟是岱莉雅本人的名字甚具巧思。畫的右旁角落處還有其模仿名人風格的簽名。

    而另一名小女孩則頑皮的吐舌頭同樣握蠟筆的右手也把圖畫前遞不同的是畫上是數十條色彩斑斕的蛇它們或直或橫或扭曲似是如岱莉雅的畫作般組成一個個英文字母但細看下會現其形狀及排列都很古怪不像英文字母也沒組成任何有意義的單字倒較似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模仿品。

    右旁角落處的簽名則是一個上下顛倒左手握筆在做鬼臉的小女孩人臉塗鴉。

    「嗯我想起來了……」老人陷入回憶中道:「我們叫那孩子作蕗兒她有點皮常不知在想什麼也沒幾個朋友不過她和你想找的那女孩倒是常常形影不離像是兩姐妹似的。」

    「後來呢?」銀凌海心中浮現一種古怪的感覺岱莉雅不止一次提過她沒有和孤兒院的孩子聯絡是因為當年在院內沒有半個朋友。岱莉雅在這事上撒謊?為什麼?

    「後來……我想想嗯不久後我就轉職了所以嘛……不過倒是聽說蕗兒一直也沒被領養後來還不知干了啥被警察抓了什麼的。」

    「原來如此那麼這個蕗兒的全名是什麼?」探員因為終於找到一條可能有用的線索而興奮起來。

    「這……」老人陷入長久的沉默好半晌後露出歉意的表情。

    貨倉內。

    倉內整齊的堆滿了被迭成一排一排款式不同、顏色各異的瓷磚看樣子似乎是擺放建築材料的倉庫。

    剛下車的那群西服男子沿著由貨物空隙形成的走道前進領頭的男子臉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長得相當斯文秀氣和身後那群似是猴子穿衣惡形惡相的男子比較顯得格格不入。

    一行人來到貨倉中央那是一個約呈圓形的空間當中有一張方形的大桌子。三名男子站在桌前看到來人臉上馬上露出一副「歡迎光臨」的神態。

    站在中間的一名男子立時以諂媚的語氣道:「聶二爺。」

    「該死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聶二爺馬上露出生氣的表情道:「叫我聶先生或是羅拔圖先生都什麼時代了?拜託別再那麼土明白嗎?」

    「是的很抱歉聶……聶先生。」

    「嗯」聶先生神氣地點點頭道:「那些從「中轉站」運來的原料處理得如何?」

    「很順利已經加工好了到時可以順利運往全國各地而又不惹人懷疑。」

    「那就好不過我有點擔心時間的問題我們趕得及感恩節前推出市場嗎?」

    「這點您絕不用憂心。」男子說罷向聶先生展示堆放在桌子上的東西。

    桌子上放著一堆被敲碎的磚塊看樣子和倉內其它磚塊一樣此外還有一瓶不知名的液體、一個包裹上瀘紙的漏斗、一個方形錫紙盆。

    「工序很簡單不花多少時間。」男子道:「我們先把海洛因膏用乙醚或甲乙酮的有機溶劑溶解然後和其它特殊材料混合製成普通的磚。待運進境內後把磚塊打碎再倒進溶解劑中因為比重不同所以白色的海洛因粉末會沉在溶劑的底部一塊磚可溶解出大約一公斤海洛因再扣除雜質損耗等估計我們可以淨賺最少一百萬元。」

    「嗯很好。」聶先生嘴角向上牽動了幾下算是露出了笑容。

    「啊對了」對方看聶先生心情上佳趁機會道:「明天的紀念杯賽事聽說聶先生的內幕消息一向很準每次也有斬獲可否讓兄弟也叨個光。」

    「哇哈哈胡說我只是好運氣每次下注的馬恰好都是第一匹衝過終點而已好運氣好運氣而已。」聶先生得意的大笑起來轉換話題的道:「對了外面怎會如此靜的?是不是胖子明和大眼兩個人偷懶?」

    此時像是回應他的疑問般兩道人影一先一後的突然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跌在桌子中間出隆然巨響。

    「什麼東西?」巨響馬上吸引了貨倉所有人的注意力聶先生馬上後退數步退到其中一名手下的身後。

    眾人這才看清跌下來的是兩具男性的屍體他們的手腳怪異的扭曲著臉上及皮膚都沒半點血色其中一具臉向眾人的屍頸子上更有兩個平行的血洞。

    「老天!」不知哪一個喊道:「是阿明和大眼!」

    一道黑影自空中如沒有重量般飄然下降足尖輕點在屍體上。

    「什麼?」眾人一時愣住。

    黑影是個高個子身子包裹在披風中臉上是一副骷髏面具面具底下傳來一道稚氣的聲音道:「我是罪人喪鐘當我出現的時候代表你們的喪鐘已被敲響你們的末日已然來臨。」

    「***!」聶先生是第一個回復過來的人大聲向手下喝罵道:「你們以為自己是領時薪的嗎?還愣在那兒?幹掉他啊!」

    此時離桌子最近的共有五個人三人在襲入者身後另外兩人則並在其身前。五人聞言馬上伸手入懷拔槍;罪人喪鐘冷哼一聲迅躍前在前方二人拔槍前指的同時已掩至兩人身前近乎貼臉的極近距離。

    「什麼?」二人尚未意識過來對方指甲瞬間突然暴長至五十公分再如利刃般一左一右靈巧地穿過肋骨的空隙插入心臟再一扭心肌立時被絞碎。由大腦出扣扳機的命令此時才傳達到手指二人作出無意識的射擊。

    「啊!」罪人喪鐘背後三名手下的其中一人傳來被擊中的痛苦慘號。

    罪人喪鐘雙手往後一拉在壓力改變下兩道血泉如得到解放般往空中噴灑。他膝蓋一曲躍往空中避過身後射來的子彈。下一瞬已落在開槍兩人身後左右手五指聚集成椎狀由後頸頸椎骨的延髓處穿入再從咽喉處冒出兩人立時如被切斷線的提線木偶般無力倒下。十數名身經百戰的黑道在短短五分鐘內崩潰。罪人喪鐘那鋒利而沾上鮮血的指甲互相碰撞刮擦出有如尖指甲刮擦黑板般令人牙酸的聲音。

    「哇啊!」其中一人了聲喊如小孩般的哭叫著背轉身子拚命跑走。

    另一人看了聶先生再看了看罪人喪鐘苦笑了一下接著掏出一把求生刀直接向罪人喪鐘撲去——「嚓」的一聲男子被斬斷的頭顱滾落地面但出乎意料地沒有噴出鮮血那是由於砍斷的動作太快令血管在瞬間收縮所致。這對聶先生來說不是好消息。

    他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接著手槍砰一聲掉到地上雙手攤了攤示意自己沒有武器。瞬間他衣領被扯住整個人被猛力提起至半空中濃烈的血腥氣息自對方身上撲鼻而至。

    「聶傲飛「興盛隆」的香主張洪五的得力助手?」

    聶傲飛眼珠一轉努力令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溫和:「朋友、咳……別這麼粗暴……咳咳……我只是個無名小卒殺了我也沒好處的……對了你是想對付鬼頭張吧?我知道他很多秘密和弱點我對你們很有用把我交給你們老闆你會有更多得益……」

    能在極短時間猜度出對方的動機和慾望對聶傲飛來說是接近本能般的能力他也是憑此由普通的四九仔(三合會普通成員)爬到現在的地位。

    「哼你知道些什麼?」

    上勾了。

    「你們想打擊鬼頭張對不?我知道他的一個秘密……咳咳……是我自己調查出來的這秘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咳咳……幫中也只有幾名退休的元老知曉……」

    異變倏至——剛才被自己人射中的倒霉傢伙掙扎爬起手中的槍瞄準麥哲夫。

    「靠!去死吧怪物!」手下大喝道同時扣下扳機。

    麥哲夫也剛好察覺有異回過頭來。

    「啪。」手下的手槍傳回空洞的聲音沒子彈了。

    「是機會了!」看來弱不禁風完全沒反抗力的聶傲飛下垂的右手以極小幅度的動作動了動藏在他衣袖裡臂彎處一把模仿前蘇聯ps*m制式、只有兩子彈的袖珍手槍在彎臂一壓下手槍在衣袖裡順著小臂無聲的滑入手心裡。

    麥哲夫確認沒有威脅復再轉頭面向聶傲飛剛好迎上對方的冰涼槍管。

    聶傲飛舉槍射擊!點二二口徑子彈毫無困難的穿過面具命中罪人喪鐘的眉心處。

    「噗。」聲音很小射入的彈孔也不大而且即使在如此近距離下點二二口徑的彈頭也不會穿出子彈在撞到頭蓋內側時會反彈然後像是彈珠檯的彈子般來回跳動把腦組織如軟豆腐般攪成一團。

    「啪啦。」面具以彈孔為中心點龜裂然後如岩石風化般高裂開再裂開瞬間粉碎化成細沙般大小的顆粒。

    罪人喪鐘緊握著聶傲飛脖子的手鬆開整個人往後倒下黑道分子立時跌坐在地上。

    「呸!」聶傲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喘了幾口氣接著又清了清嗓子吐了口痰道:「該死的你這殺千刀的狗狼養給我滾下地獄吧!」說罷轉過身子細心的整整衣服又皺眉道:「媽的衣領都變形了這外套是新訂造的!」

    他喘了幾口氣望向捨命救自己、已斷氣的手下狠狠道:「你這笨蛋開槍前也先確定彈匣有沒有子彈吧連三歲小孩也會啊!拜託!」

    「嗄……」背後傳來那把熟悉的聲音聶傲飛生硬的回頭罪人喪鐘緩緩站起聶傲飛整個下巴掉了下來嘴巴張開成一個完美的o型。「你你……」

    麥哲夫掙扎著站起來面具碎裂後露出稚氣俊美的臉龐額上中槍的傷口凹陷撕裂流血鮮血自血洞流出再沿鼻樑、鼻翼分成數道血泉順下頷再流到地上令復仇者臉上有如塗上血色迷彩。

    很痛我的頭很痛。麥哲夫以舌頭舔舔流到嘴邊的血眼神狂亂而充滿飢餓「劇烈運動」後的飢餓加上重傷失血引出吸血鬼的「血暴狀態」。

    很痛不行全身都很痛……

    沒有任何正常人受如此重的傷後仍能站直身子。聶傲飛的堅韌神經開始崩潰嚇得跌坐於地蹣跚後退道:「別……別過來……」他的左手剛好碰到一支掉在地上的手槍馬上如獲至寶的撿起來向眼前的怪物瘋狂胡亂開火扳機卻傳回空洞的聲音。

    他在開槍前忘了確定彈匣內有沒有子彈。

    很痛我……我……我需要血……什麼復仇什麼打擊敵人的戰略都拋諸腦後吸血鬼只剩下一個意識:血。

    麥哲夫右手下垂無意識地像是想要抓住什麼同一時間地上無數砂狀顆粒也如有自我意識般往上湧回到他手中碎粒開始聚集成型瞬間回復成骷髏形的面具。麥哲夫把面具戴上尖牙冒出。

    「不不要……」獵物出慘叫。

    「嗄……」麥哲夫向遲來的「晚餐」噬去。

    「麻煩你了老伯。」銀凌海誠懇向老人道:「對了這張照片可以暫時借我嗎?」

    「這個沒問題。嗯年輕人只要我想起蕗兒的全名一定馬上通知你我保證。」

    「謝謝你。」銀凌海歎了口氣步出公寓。行動電話突然響起。

    「嗯凱阿姨嗎?找我有事?」

    「你這小鬼還好說」話筒傳來養母沒好氣的聲音:「是哪個健忘先生提議說今天晚上一起吃飯的?」

    「啊對不起我……我一時忘了……」

    對方歎了口氣道:「阿海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查岱莉雅的行蹤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好嗎?最少也要定時吃飯。」

    「嗯我會的。」

    「最近在忙什麼?那幾宗……呃奇怪的命案?」同時身為席法醫的康薇爾問道。

    「嗯是的。」銀凌海登了頓為怕養母憂心故意裝出輕鬆的語氣續道:「說起這個有件有趣的事。那天我在調查時遇到一個叫張洪五的黑道大哥老天單看外表你真的看不出來……」

    「張洪五?」

    「是的。啊對了老黃看到我們交談像是吃錯藥般緊張得什麼似的……」

    話筒另一端傳來沉默。

    「凱阿姨?」

    「這個……阿海……對了醫院傳呼我我要掛了。」

    「好的。」銀凌海狐疑地瞪著自己的行動電話。

    麥哲夫家中蕗馝在廚房忙碌著把肉排放進烤爐中心中卻是想著遲歸的麥哲夫。

    「哲夫去哪兒了?」她心忖。

    自從在孤兒院生了「那件事」令自己得到這種控制不了的「力量」後她一直努力當一個普通、正常的人而且蓄意和任何有關孤兒院的人事斷絕關係和聯絡其中當然包括始作俑者——那時自己的好友小岱老天想不到她有如此可怕的……而麥哲夫是唯一知道自己異於常人不是體驗過自己「爆」威力但又沒被嚇跑的人。

    「因為「痛苦」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啊。」

    那時他這樣說那一刻她知道命中的另一半就是這個人了。

    客廳倏地傳來重物墮地的聲音「什麼?」蕗馝忙衝出廚房。

    滿身滿臉血污的麥哲夫剛巧爬進陽台再頹然倒在地上。蕗馝彷徨的看著自己重傷的男友對方身上均是血跡可是卻仍固執地阻止自己召救護車。

    「親愛的……你受了重傷求求你……」蕗馝替他抹去臉上血污淚花打轉的道。

    「別慌很快會沒事的……」麥哲夫氣若游絲的道。

    「你還說這些話……」

    臉色蒼白的麥哲夫喘了幾口氣又過了好一會頭上中彈處的傷口出現異變傷員附近的肌肉先是呈現波浪狀的扭動然後「噹」的一聲已扭曲成一團的彈頭自傷口處被推出接著傷處四周的細胞組織開始活性化緩慢癒合。

    「這……這……老天!」蕗馝被嚇得呆若木雞期期艾艾的道:「親愛的你……」

    「我不是說過沒事的嗎?」麥哲夫笑笑緩緩坐起身子道:「你在煮什麼很香?」

    「我……」

    麥哲夫忽然渾身一震抱頭跪倒於地臉孔呈現因痛苦引起的扭曲鼻孔冒出血絲。

    「親愛的!」

    聶傲飛的無數記憶其恐懼、戰悚等負面情緒甚至包括被自己殺死的痛苦也同時反撲於謀殺者身上。「啊!好痛!好痛啊!」麥哲夫狂喊著瞬間變成吸血鬼狀態指甲變得尖銳的十指拚命抓搔木地板出刺耳的聲音。

    「啊!」麥哲夫再出一記慘號倏地雙眼反白嘴巴冒出白沫休克昏死過去。

    「哲夫!哲夫!」岱莉雅出尖叫。

    好痛要死了……不行了難道就這樣完結了嗎……不!我不想死我還不能死。

    一道非男非女夾雜著獸類嗄叫的聲音彷彿自虛空處傳來。

    不想死?為什麼?聲音問道。

    我還要復仇我要令那些人品嚐到和我一樣的痛苦我要殺因為我恨。

    很好憎恨是我喜歡的好吧我給你力量——然後是接近五分鐘的完全靜寂。

    麥哲夫倏地雙目睜開。

    「親愛的?」在旁急得團團轉的蕗馝又哭又笑的道。

    麥哲夫如沒事人般雖仍略顯搖晃但仍利落地站直身子再一步一步走向陽台。

    「哲夫求求你別嚇我。」少女帶著飽受考驗的心臟道。

    麥哲夫沉默的面對窗外被黑暗包圍的建築展開雙臂如擁抱夜色張嘴如狂嚎但奇異地沒有出半點聲音。

    「哲夫?」四周靜默一片整個世界瞬間像是只剩下復仇者和愛上他的女子。然後無數古怪密集帶著某種節奏的聲音自遠方傳來聲音更愈來愈大。

    「這是……什麼聲音?」蕗馝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不用怕小馝。」麥哲夫回過頭來臉色比剛才更蒼白但一雙眸子卻精光閃現他抹去鼻頭下的血跡笑道:「它們是應我呼召而來的盟友。」

    「它們?」蕗馝戰戰競競的來到麥哲夫身旁待看到窗外無數蠕動著的身影心臟再次承受另一次的衝擊。

    「我是上天所默示執行公義的使者而這是對我的稱許。」麥哲夫兩手力高舉黑影紛飛一如無數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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