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 正文 畢竟還是流星
    信長對濃姬帶進來的女人看也不看一眼繼續用餐。看小說選更新最快的這女人是濃姬派去潛伏在美濃的間諜。

    這時正是五月。對信長而言這是騎馬到野外獵鷹的最好季節正因為如此他一副飢不擇食的模樣還來不及坐下便已經吃了七八碗而且還要繼續吃呢!

    「殿下……」

    「什麼事?」

    「你也該聽聽我們所要說的話吧?」

    「是在聽啊!那是因為你的關係才特別派人潛伏在稻葉山的六尺五寸身邊而那個女人就是忍者對不對?」

    「既然你都知道了總應該對她說些話吧?」

    「哦!謝謝你……」說完之後信長又接著說「然而間諜的進出是相互的上次我外出旅行時他們也派刺客來了啊!」

    「照你這麼說這個人也有可疑之處了?」

    「好了!我正打算攻打美濃她既然從那邊回來了也就算了。趕快帶她去休息吧!」

    「殿下!」

    「什麼事?難道你還不明白我所說的嗎?」

    「那麼義龍的死你是不知道了?」

    「什麼?六尺五寸死了?」

    這時信長終於停下筷子眼睛看著那名兩手伏地的女人。她的年紀大約二十二三歲看起來顯得很安靜並且有濃姬所喜愛的豐腴臉頰和水靈的眼睛。

    「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春天生的。」

    此時已是黃昏時刻屋簷上方的天空已被夕陽染紅了。

    信長放下碗筷兩眼似乎要冒出火焰一般。

    這實在是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他正打算在這個月的十三日出兵攻打美濃。如果這邊沒有做好充分準備義龍馬上就會入侵……他這麼想著於是對美濃方面十分戒備。

    「這件事是真的嗎阿濃?」

    「怎麼會是假的呢?鹿野是見過義龍最後一面的唯一一人險些被義龍的兒子龍興殺了。請牢記她可是九死一生逃回來的是不是鹿野?」

    「是的夫人!一切正如你所說的那樣。」

    這時信長又再次動起筷子來了。

    美濃是濃姬的故鄉所以她才能在稻葉山城派一名信長所不認識的女人擔任間諜這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然而他的對手義龍竟然在此刻猝死這也未免太過湊巧了吧?

    (六尺五寸近來對策略的謀劃愈來愈進步我不能就這麼單純地相信。)

    信長之所以這麼想是有原因的。因為當他從外地旅行回來之後就現義龍的外交手腕比他所想像的更高明巧妙他居然對尾張的四面八方都做了完善的包圍措施。

    其中之一就是支持與信長的領地接壤的木曾川尻所在的長島本願寺。

    長島本願寺是石山本願寺的分院是位於日本中部的真宗根據地本身擁有強大兵力可以抵禦外侮而且與桑名三郎行吉、伊勢北町氏都保持著親密的交往。

    如此一來即使信長對美濃開戰義龍還能立即策動西南方面而且他也已經和東北的武田氏秘密聯絡上了。

    為了與近江新興勢力淺井氏結盟義龍也讓自己的兒子娶了淺井家的女兒。同時對於信長結束國內紛亂在田樂狹間所獲得的勝利他也保持著充分的警戒並且這些警戒措施是從來未有過的可稱得上非常堅固。

    關之城是長井隼人正。

    加治城是佐籐紀伊守。

    鵜沼城是大澤正重。

    猿啄城是岸勘解由。

    海城是長井甲斐守。

    鷺山城是日根野備中守。

    森部城是日根野下野守。

    除此之外還有號稱「美濃三人行」的福壽美濃守、氏家主水正、安籐伊賀守鎮守在西方。

    (如此一來不會那麼簡單就被攻破的。)

    正當他獨自苦思究竟要怎麼做時義龍竟突然死了……這未免太湊巧了。

    以前義龍曾經假裝自己病入膏肓將濃姬的兩個弟弟叫到鷺山城去並當場殺了他們。

    (嗯……這件事一定有什麼蹊蹺這個女人或許是義龍所派來的間諜也說不定。)

    心中這樣想著於是信長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這名女子並且說道:

    「照你這麼說攻打美濃一國不就等於探囊取物一般那麼我該什麼時候去攻打它比較好呢?」

    「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快吧!」鹿野抬起頭來很清晰地說道。

    「什麼?就算六尺五寸已經死了也不能?」

    「是的。事實上義龍先生是被美濃殿下設下的陰謀毒死的因此家中的每一個人都因此更團結了。」

    「什麼?你說六尺五寸不是病死的啊?阿濃!」

    濃姬似乎已經非常瞭解那名女子所說的話。

    「鹿野!你把當天的情形全部告訴殿下吧!」

    「是……是的!」

    這個女人似乎有點害怕她看了看四週身體微微地顫抖著然後開始敘述當晚的情形。

    她說與她一起服侍義龍的人名叫小壽江實際上是道三生前派來潛伏在義龍身邊的間諜。

    然而這絕對不是為了要毒殺義龍而是相反——鹿野如此說道。

    「也許有一天那個笨蛋會忽然覺醒不!即使他不覺醒也無所謂。你把這包藥放在義龍的手提文件箱裡或許我們會現這傢伙欺騙了我而假裝自己患了絕症。但正因為如此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染上這種疾病也說不定。因為這傢伙會為了裝得逼真而故意接近真正患了這種絕症的人並學習他們的動作但是他不知道癩病這種絕症具有傳染性。好吧!如果他將來並未病那麼就這樣丟掉也無所謂;萬一他真的病了你就要設法使他看到這藥並服用它。無論如何再怎麼頑固的兒子一旦看到這種藥一定也能體會父親的用意一定會服用的。到那時你務必告訴他這是一種烈性藥絕對不可一次全部吞服要記住得分成七等份每隔一天吃一次分十四天吃完。那時你就可以告訴他是我命令你潛伏在他身旁到時候即使你這樣告訴他也無所謂了。」

    道三說完之後如往常般大聲笑了起來。

    「到了那時道三或許已經死在他的手中。雖然他殺了父親但是這是父親對他的愛。這點你一定要告訴他讓他明白。」

    這簡直像做夢般令人難以置信……

    「你叫鹿野吧?」

    信長仍然不相信對方剛才所說的話。

    「那麼六尺五寸是由於一次吞下那些烈性藥而死的嗎?」

    「是的。小壽江小姐心想或許他真的會患上那種疾病所以就把藥放在那裡但是沒想到……」

    「哈哈哈……再怎麼說小壽江也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話告訴你啊!」

    「啊……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呢?你的臉色為什麼變了呢?」

    「嗯……那是因為……」

    「你想想看!像道三那樣的人物竟然將死後的事托付給她可見這個小壽江必定是個女中豪傑。這樣的一個人哪會隨意將如此重大的秘密洩露給你呢?」

    這時鹿野的回答更加支支吾吾了。

    「對於那件事情……我一定要說嗎?」

    「不!你不說也無所謂。」

    信長就這麼站了起來並且大聲笑著。

    「就算我是個幽靈我也要殺進美濃取得六尺五寸的性命。」

    他一邊說著一邊離開濃姬的房間向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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