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芳只進去一會兒便走出來了。她對我眨眼微笑道:「皇上沒有挽留沉芳,沉芳只一說離開,他就答應了,看來他是急著要見某個人呢。姐姐,輪到你進去嘍。」她還是那樣頑皮啊,只不知她是不是相通和葉嗣之間的事了。
咦,我的右眼的眼皮又在跳了,不是吧,會有什麼災禍要發生啊?
算了,不理了,先進去再說。我對周沉芳道:「沉芳稍待,我去去就來,也是很快的。」說著舉步進入了大殿中。
趙昀端坐在他的龍椅上,見到我進來,禁不住現出一臉愧的神色。哈,他也會感覺到慚愧的麼?
我轉臉看向地上對他道:「趙歆參見皇上。」也不跪下,在孤單地在大殿裡站著。
旁邊的太監見我如此倨傲,喝聲道:「大膽……」他剛喝到一半便被趙昀屏退了。
趙昀道:「趙歆,你跟我來。」
他要我跟他去,究竟是想要耍什麼寶?不行,不能跟他去。我道:「有什麼事情在此說。」
趙昀從他的寶座上走下來,走到我面前對我道:「有一些好東西給你看,快跟朕來。」說著拉起我的手就要將我拉去看。
我甩開他的手道:「皇上請自重。趙歆來此,為的是請皇上給趙歆一個解釋的。」
他仍沒有放棄,繼續對我道:「你跟朕來朕自然會給你講清楚的。難道你怕朕會對你怎麼樣麼?」
哈,用激將法啊,你當我是個無知少女麼?我就是不上當。我道:「是的,趙歆就是怕皇上對趙歆怎麼樣。」
趙昀聽了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朕還有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麼有趣的女子。真不枉朕對你……你,你隨朕來,朕立誓不動你分毫,朕是一國之君,君無戲言,朕不能言而無信。」
我冷笑道:「哈,一國之君,君無戲言,簡直是大放狗屁!趙歆書看得多了,知道在書中出爾反爾人的一般都是一國之君。出爾反爾人不正是楚漢雙雄中,漢主劉邦的代名詞麼?」
趙昀聽了一怔,被我駁得說不出話來。
我奇峰忽起道:「但本小姐不怕,有什麼事儘管來吧,帶路。」我最終還是想知道他選張清慎作國師的原因。所以決定跟他去一回,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趙昀無法,只好無語在前面帶路了。
我被他帶著,從東辰宮後面的迴廊走了出去,直接來到皇宮後庭之中。來京城這麼久,還是第一次來到後宮呢。
與想像中的一樣,趙昀的後宮也是一般的死氣沉沉——站崗的衛士,宮女太監雖多,但是他懾於皇宮的威勢,不敢吱一聲。剩下的是無數的奇花異草,怪石假山,只可惜它們雖美,卻不能吱出一聲。要我在這種鬼地方住一輩子,那比殺了我還慘,我才不幹。
「到了。」趙昀帶著我到一間四周皆紅的房間前,那房間緊閉著門,不知道裡面會有什麼東西。我用神覺窺探——只發覺這裡是一間很平凡的房子。
趙昀到底要搞什麼鬼啊,走這麼遠帶我過來,竟然為的只是讓我看一間普通的房子!
他輕輕推開門,在我面前引領而前道:「趙歆你看,這裡紅桌紅椅,紅紗紅窗紅床,紅茶杯紅毯子,都是你最喜歡的擺設及顏色……」
我道:「等等,皇上,你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些?」我壓根就是非常討厭紅色,何來喜歡之說?
趙昀得意地道:「還記得去向你提親的大媒吧?她就是吐蕃國師,朕請得她作媒後,從她處探知趙歆你喜歡紅色,所以我特別佈置了這間全紅的房子,希望你喜歡。」
我暈死了,這個死肥婆,竟然敢欺騙大宋國君,看來吐蕃滅亡在即了。
趙昀見我許久不作聲,以為我很喜歡,立即道:「今日你勝出回去後不久,赫連娜國師立即到我面前對我道,你答應了與朕的親事。你知不知道,朕當時不知有多高興呢。赫連國師還真能幹,不但能為朕做好這個媒,還將你的興趣喜好,生辰八字帶來了。若非因她已是吐蕃國師,朕早就將她選為國師了。」
我無話可說了,赫連肥婆,你真是有夠毒的!
趙昀道:「得知你答應之後,朕就立即佈置了這間房子,你看看喜歡麼?」我馬上想要解釋說那死肥婆是在亂說的,讓那肥婆死無葬身之地。但話剛到口邊,又覺得就這樣說出來又不大好玩。因為就算我說不喜歡他,而他聽到的赫連肥婆所說的話全是假的,他也不會就此放棄的,他一定仍會對我死纏爛打,那時候光想著如何躲開他的死纏爛打就夠我煩的了。不行,不能這樣,我要用最絕的方法,一次性斷了他的念頭才行。而最有效的方法莫過於要他親自說出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這樣他皇帝金口一開,再難反悔啦。
我冷冷地道:「這難道便是你讓張清慎,而不是我當國師的原因麼?」
趙昀道:「對啊,你既成了朕的妃子,就不必再出來拋頭露面了。所以朕就選了一個張天師的師侄來任國師,畢竟張氏一門世代為我國國師,在朕這一代易主總不大好的。」
我恨恨地道:「就只這個原因?」
趙昀道:「朕看你似是十分地不甘心呢。你既然如此喜歡管人,朕就將後宮交由你管理如何?朕在你入宮與朕大婚後,立即廢掉現今的謝皇后,立你為後。」我真的沒話可說了,難道要我說張清慎是為了搶「馬子」才想當國師的,這樣的話趙昀會信才怪,因為張情慎在趙昀面前,從來沒有表示過對我的愛慕。
暈,他竟然還在想入非非呢。哈,皇后,你以為本小姐真的喜歡管人麼?要不是張天師的囑托,我早就甩手走人了,何必再留下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不過現在既然天意讓張清慎弄到了國師之位,我也再無怨言,當然張天師應該也再無話可說了。
現在這些已經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我和趙昀的關係。
看來應該是恐怖片上映的時候了。我對趙昀道:「皇上真想與趙歆成親麼?」
趙昀聽了我的話,忽然變得激動無比。他道:「是,是,是,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那如果趙歆的臉變成這樣了呢?」我一面說,一面將面巾揭掉,將我的「真面目」顯露在了趙昀的眼前。
趙昀的臉色慢慢改變,而且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他道:「你……你……你,是人是鬼?護駕,護駕!」最後他一面後退一面狂呼起來。
官兵從門口衝入,同時另一批人也跟隨著衝了進來。當中一個甫一進來便道:「父皇,父皇,你沒事吧?」
姬燕如!她什麼時候變成了公主了?開玩笑的吧?我轉身再看,那批衝入的人中,還有軒轅文茫,馮夢星,無心,淨虛,賈涉,李宗勉——以及諸葛紹!怎麼回事?全來了,巧合得就好像早就埋伏在外的一般。真是失策,我進來之前怎麼不用神沉先探一下四周。
他們來做這裡什麼?
趙昀道:「燕如,你來得正好,過來看看,她是不是鬼?」
姬燕如道:「父皇,她不是鬼,卻也絕對不是人!她今日在場中的表現,絕對不是人可做得到的。燕如還知道,她也絕對不是趙歆!」
什麼?我不趙歆?真是好笑,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我再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所有的人卻被嚇退了一步——或許是我的這副尊容笑起來太恐怖了吧。
趙昀容色蒼白,他道:「她……她不是趙歆?那……那她是誰?」
姬燕如道:「不知道,誰知道這個妖人是從何處冒出來的。雖然不知道她是誰,燕如卻知道真的趙歆在哪裡。」
趙昀聽了急道:「什麼!有真的趙歆?那麼說這個就是假的了!真的趙歆在何處?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姬燕如道:「真的趙歆就在門外。」什麼?還有一個趙歆?我是不是聽錯了,好,我就等著看看,是不是真的還有一個趙歆。
趙昀聽了喜道:「快傳!」
「傳趙歆小姐覲見。」一個太監傳出聖旨道。
馮夢星此時道:「皇上,那怎麼處置這個妖婦女?」
我的厲害趙昀是知道,因為今天在選國師之時,趙昀看了我的「全程」表演,所以他現在手上冒著汗道:「這個,這個稍待一會,朕現在要看趙歆是否沒事。證實她系屬冒充的話,立即將之捕住。」
在那個「真趙歆」上來之前,我倒要看看諸葛紹怎麼對我。我看向他,他卻低著頭,一直不敢看我。難道連他也認為我是假的麼?對了,他一定是從今日選國師之時就開始認為我是「假」的了,所以才一直對我這般的冷淡。難道我是真是假他還分辨不出來麼?
「趙小姐到!」剛才那太監再次發出聲音。此時包括我在內,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大門口。我倒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第二個趙歆。
一陣清脆的玉珠撞擊聲從門口處傳來——這是玉墜撞擊到一起才有的清脆聲音,看來來人定是戴了玉珮之類的東西,而且至少戴有二個以上。
不一會兒,一個看上去僅有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女出現在了我們面前。由於那少女澀澀地低著頭,我們根本就看不出她是誰。不過身材看上去果真長得和我一般,增一分就肥,減一分就瘦。哈,從衣著,從身形上看,那少女的確是挺像的。
「民女參見皇上!」那少女說著跪了下來——聲音也很像。
但是,這絕對不是我,首先我身上絕對不會戴其他除衣服外的飾品,她不但戴了,還戴了三個,難怪走起路來有「叮咚叮咚」的聲音傳出;其次,我永遠也不會給除了師父以外的人下跪,這點我與這少女絕對不同。
不過有一點那少女比我自己還像我,也就是她身子柔柔弱弱的,看上去極是弱不禁風。從這看上去,她倒像是一個大家閨秀,官宦人家的女兒。只不知她的容貌與我相差多少呢?
趙昀對她道:「你真是趙歆趙小姐麼,快快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那少女再以她動聽的語聲對趙昀道:「民女遵旨。」說畢抬起了頭。
當我看見那少女的容貌時,我呆住了。
[小竹細語:眾位大大猜猜看,是不是真有另外一個趙歆呢?對了,今晚《新聖人傳說》再更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