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仍坐在地上的無心和尚,問道:「老和尚,你們真的將他身上搜完了嗎?」
無心習慣性地道:「出家人不打誑……」但一想到剛才我說的話,他沒再講最後那字,他只說:「是老衲親自督檢,絕無絲毫錯漏。」
我看向僧千方,同時神覺搜向他全身。他身上果然沒有任何類似石頭的東西。難道他扔到了路上了?不會,因為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隨便亂丟,他不擔心被人撿去或者找不到嗎?
舍利子一定仍在他身上。但是剛才我已查得清楚楚,明明沒有。除非他吞進肚子裡了。啊,有這可能,如果這樣,他到時摳一下喉嚨馬上便可再吐出來了。我神覺查向他的身子,但在胃裡也沒有發現類似石頭形狀的東西。
難道他真的沒拿?這可就怪了,他明明已對這幫人承認拿了,否則怎麼會誣說是我拿的。
咦,在他肛門處那是什麼,不會是剛才被打得肚子裡的「存貨」都快拉出來了吧?呵呵,那一定是「玄奘舍利」。
好個聰明的賊偷,竟然將東西藏在了那個地方。
我笑吟吟地看著僧千方,看得他心裡發毛,他說:「小,姐,我沒有了啊,難道還要我脫光一回讓小姐看看嗎?」
哼,想跟我耍無賴,等一下你就知道錯了。
我對無心道:「無心老和尚,我知道他將那『玄奘舍利』藏在哪裡了,不過在說出來之前我要和你們討個價。」
無心道:「討價?老衲不知女施主所言是何意思。」
我說:「這都不知,我幫你們找出東西後,便真相大白,那麼,剛才的事便是你們錯怪好人,我這人一向不喜歡人家將壞事推到我身上,可是,你們剛才明明就這樣做了,你們說不先討論一下怎麼辦行麼?」
無心道:「確該如此。但不知女施主要想要我們做什麼?」
我說:「如果等一下證明你們錯怪了我,你們要……」我一時倒想不出什麼能捉弄他們的事來。忽然,我腦中靈光一閃,又說:「老和尚,賠禮道歉是不是應該的?」
無心道:「確是應該。」
我又說:「那輛馬車是不是你們賠?」
那個方才替我說話的車伕雖然在遠處,但仍聽到我說的話,聽後他馬上走過來說:「小姐,你真是好人,現在還想到小人。」
我不理他,只看著無心和尚。無心道:「這更是應該。女施主還有什麼條件請儘管開口。」他也知道我上面說的都不是重點。
我笑著說:「也沒有什麼啦,我只聽說你們少林寺有個寺規,是說什麼『女子與狗不得入內』什麼的,我想某日我若是想到少林寺去逛一逛,豈不是被拒諸門外?所以……」
下面我不說他也能會出意思來,他說道:「這個小姐可能搞錯了,那個……」此時其它的武林人士已在旁邊笑開來,其中有人笑道:「真是好臭的一條規矩,什麼『女子與狗不得入內』,簡直是屁話。」
無心忙道:「本寺是有一條寺規是女子禁入,但與狗無關,請莫誤會,狗是可以進入的。」
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於是故意生氣道:「什麼,好個破爛寺,將我等女子比得狗都不如,你們這不是貶低自身麼,你們難道不是女子所生的?」
無心一呆,未想被我捉住語病,他忙道:「不是,不是,女施主誤會了,誤會了。」
我仍說:「什麼誤會,既然你們男子這麼厲害,怎麼連舍利子仍在他身上也找不出還,還要我這小女子來指點?」
無心權衡輕重,想到「玄奘舍利」事關重大,於是當機立斷道:「女施主既如此看重鄙寺,那鄙寺隨時歡迎女施主光臨。」
我哼聲說:「算你識趣,老和尚記住我的名字了,我叫趙歆,我去少林寺之時莫忘記了我的名字,記住,現在有天下群豪為證。」
剛才那中年道士此刻已等不及,他上前問道:「完了吧,是不是也要武當為你開方便之門?」
我嗤之以鼻說:「切,我才懶得去武當哩,武當之內除了張三豐不錯之外,好像沒幾個我敢和他們說話的,我很怕呢。」
那道士見我如此侮辱武當,大聲道:「你怕什麼?」
我說:「我怕被你們的三歲道童說成是什麼『小妮子』。」我這一說,眾人不禁為之一笑,他們都聽得出我在諷刺那道士。倒是其中的一些色鬼說道:「對呀,小姐別去是正確的,小姐去武當幹什麼,來我家吧,到我家來的話我敢保證讓我叫你姑奶奶都行。」
江湖上這種人多的是,我對這種人只用一種辦法:不予理會。
那道士被我氣得不出話來,幸好有無心來打圓場道:「女施主請幫找出我們那被此人所盜之物吧。」
我說:「大和和尚不急不急,我倒想認識一下此人,不知他是什麼人,你們如此多人保送一物,他竟然能一下盜出。此人實該認識一下。」
這時在人群在跳出一個少年俠客樣子的人來,他上前便對我道:「這個就由在下來說吧,在此沒有人比在下對他瞭解了。」他仍是一臉豬頭樣,剛才被打的淤腫仍在。看他一臉色瞇瞇的樣子,我才覺得原來剛才我打人也是分等並且打得很有見地的,像他這樣的人,就配有這個豬頭樣。
他整個人給我的感覺是:如果他不是出現在這幫「正派人士」裡,我一定會把他看成是花青石那類人。
他道:「再下叫宋齊,是青城派的。唉,只怪在下交友不慎,認識了這個豬朋狗友……」我心中暗想:這人一未曾讀好書,因為他用錯了成語,二他能與僧千方交上朋友,一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那叫宋齊繼續道:「……這人叫僧千行,他在江湖上人稱『無雙盜』,意思是他的盜術是天下無雙的,事實好像也是如此,他這人武功平平,輕功一流,他其他本事沒有,就是冒充正派人士十分之像,這次他就是先搭上我,再趁我們不注意時將東西偷走的。」
說得如此含糊,還不是和不說一樣,我說:「他是如何下手的?」
他這才一臉難色道:「這……可非在下專長了,還是請……請朱公子來為我們解釋一二吧。」他好似很不情願地說。
朱公子?他是誰?這時有個熟悉的聲音傳入我耳內說:「趙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我回身一看,那不是昨天見過的朱紹是誰?
他怎麼會在這裡?我剛才竟然沒發現他,呵呵,他的臉,竟然也被我無意中打了幾拳,也很腫呢。我看他的腳,他是坐在地上的,他的腳傷仍是一點沒好,他敢情不知道子彈頭不取出來,很難會好呢,看來我又要和他做生意了。
我對他伸出手說:「朱公子,五萬兩銀子,現在可以給了吧。」
朱紹那被打得像豬頭的俊臉一紅,說:「不好意,趙小姐,再下沒帶來。等下回去後,午後一定送到。」
無心此時上前道:「原來你們是認識的,這便好多了,還是快請女施主幫我們先拿到那東西吧。」
我說:「不用急,老和尚,只要僧千方在此,你的東西便跑不了。錢的事就先不算先了,請朱公子先給我說一下這位『無雙盜』是如何作案的吧。」
朱紹道:「既然小姐愛聽,那在下便說一說吧。我昨夜被叫來城外接應無心大師後,便已發覺不妥了,因為在眾人之中,有一個人的行為讓我覺得有點怪異。那人便是宋齊兄朋友,化名為鄭方的僧千方。他有一個很大的特點,那便是眼珠最愛亂轉,而且時常注意各人言行。於是我對他便加大了點心思,因為我知道這回所保之物不容有失,所以就算有一點怪異之處也不要放過。」
這人真是機警,不過,他不知道,不,就連我也不知道,這樁盜竊案才是剛剛才開始,後面的案情才是更加令人咋舌的呢。
【小竹細語:小竹曾在前面說過,她在做女賊之前要做一回女捕快,她的女捕快生涯現在就要開始了哦,大家不要錯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