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收拾東西確實是一把好手,不愧是長年累月在外過夜的主兒。om一大堆的零碎,他愣是在十分鐘之內就整理乾淨了,還不讓別人插手,說是誰插手誰就算是不給他臉了。沒辦法,我們只好站在一旁看著。
都弄好後,高洋老實不客氣地揮了揮手,把在空中翱翼著的小妖喚下來,把打包好的帳篷、睡袋等物什,騰地往她身上一扔。而小妖也沒說半個不字,什麼沉不沉地,再多的東西在它背上也不過就是一丁點兒力。
我見位置還寬敞,一招手,大家紛紛從地上躍起,撲到小妖背上。抱脖子抱脖子,抓尾巴的抓尾巴,坐在中間的高澄最苦,三不沾啊,哪兒都沒有就手的地方。他只好整個身子都趴在地上,緊緊地貼著背上的黑鱗。
小妖一聲長嘶,直奔雲中而去。穿過重重雲障,足足飛了有幾百米,終於到了昨夜我和她上到的地方。人人都從雲縫中看到了那座古堡,尖頂圓肩,現在視線清晰後還能看到上前一排排地箭垛。
小妖按我的吩咐,漸漸放慢速度,在快要到古堡的地方突然一加速,衝破雲障,「哧溜」一下停在城堡上的空地半空處。我們從上面躍下,行李也被小妖扔到了空地上。
我們站的地方是城堡最高處的一個平台,身後是一個圓頂護塔,正對著的是尖頂主塔,越過主塔能夠看見另一個圓頂的護塔。四圍都是半人高的箭垛,從高處望下去,整個城堡大約有近三十米高。
令我和達娜格丹感到奇怪的是,我們落在平台上並沒有看見一個守衛。按理說,這裡再也怎麼鬆懈,至少最簡單的瞭望守衛也應該設置。而沒有任何一點吸血鬼的氣息更使得白日下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最令人驚異的是,小妖再也嗅不到伯斯樂的血味。伯斯樂彷彿到了這裡就消失了。
我和達娜格丹交了個眼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慢慢地往尖塔下的鐵門踱去。高洋也發覺到了異常,步子放得又輕又快。文雪依更是像只小貓一樣小心翼翼地盯著鐵門,口袋裡的沙漠之鷹緊緊地抓在手上。曹雷是老江湖了,看見我們的樣子,一把拉住曹克,兩個一前一後地緩緩走在前頭。
只有高澄,他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從小妖背上躍下後,先是跑到箭垛處看了一眼城下,然後飛快地朝鐵門那跑去。我心下一驚,還來不及開口,他已經一腳踹開了鐵門。
高澄站在鐵門旁,盯著下面,卻也不著急下去。等我們走到了旁邊,他轉過頭苦笑道:「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洋哥,把你的電筒拿給我用用。」
我探頭一看,只見鐵門裡是一個黑洞洞的旋轉樓梯,兩旁是用青磚鋪成的牆壁,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小城外的秘黨密窟,心下一涼,叫道:「小心些!」高澄接過高洋遞給他的手電,看著我感激地一點頭,領頭走了下去。3
文雪依也打開了手電,雖然只有幾個小小的LED頭,但這裡不是山下樹林處,轉梯的空間並不大,只足夠三個人並排而行。由於空間很小,手電的亮度能夠充分地發揮。倒也照了個通明。
我跟在高澄身後,達娜格丹靠著我。走在我們後面的是文雪依和小妖,高洋和曹雷在她們後面,最後的是曹克。轉梯要遠比我想像的要長,中間也沒有門道,我估算了一下,現在我們走的距離已經超過了城堡的高度,難道是直通到地下嗎?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高澄停了下來,手電照在一堵刷滿了黑漆的牆上,滿臉苦澀地道:「這算怎麼回事?」我走上前去,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牆的最下面是一個人頭大小的鐵塊。我用手敲了敲,裡面發出一陣悶響。
「空心的?」達娜格丹伸出手又敲了幾下,皺眉道:「確實是空心的。」「怎麼在這裡弄個這麼小的破洞?」高澄鬱悶地道:「這人也鑽不進去呀!」我苦笑道:「是!這人是鑽不進去,但吸血蝙蝠可以鑽進去!」
「不能穿過去嗎?」高洋從後面探過頭問道。「不行!」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在不知道牆體厚度的情況下,穿過去的話,很容易卡牆裡。你不信?」我見高洋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皺眉道:「要不你試試?」
他連忙擺了擺手:「穿牆術我還沒懂明白怎麼回事呢!」「那怎麼辦?總不能就傻傻地站這兒了吧?」高澄不服氣地瞪著黑牆道。「我來試試吧!」曹雷從後面擠上來,站在我身後道。
我和達娜格丹不知他「試試」的意思是什麼,但都退了出去,讓開一個空間,高澄也退到了我們身前。只見曹雷運氣,沉身,雙手貼在腰間,突然一發力,猛地一拳擊出。只聽「轟」地一聲,塵埃飛起,黑牆被他一拳給打得塌下了半片。緊接著又是一拳,整個牆體一下子往裡塌了進去,碎磚石屑堆做一團。
「雷叔,高!」高澄及時的上前去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發揮他拍馬的功力。曹雷瀟灑地拍了拍手,一點兒不像七十多歲的老人。他根本就沒在意被塵土蒙蓋的兩腳,得意地道:「想當年,我……」我們見他快要長篇大論地談下去,紛紛不留面子地擠過他身邊,跨到了黑牆另一面。
只聽走在最後面的高澄還在大拍曹雷馬屁:「高!我從第一面見到雷叔開始,就知道雷叔不是平常人,不干平常事,不走平常路啊!你看剛才這一下,誰想到了!還不是要靠咱們雷叔出馬!俗話說得好,雷叔出馬,一個頂倆兒……」「都過來吧!」我實在不想再聽下去,而這裡又發現了一些東西,他們最好過來看看。om
黑牆裡是一個巨大的房間,足足超過了三百平米。正對著黑牆還有一扇鐵門,從裡面看並沒有上鎖。而在沿著房間的兩面牆上,全都是書架,堆滿了書。我掃了一眼後發現,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碰過這些書了,滿是灰塵。而在房間的裡中間是一張寬長的鐵桌,桌子上放著一張佔據著桌子足有五分之四面積的地圖。
當我看到這張地圖的時候,臉色不禁一變。這是一張世界地圖,不過根據上面的世界格局來看,應該是五百年前的事了。那正是大航海將興未艾的時候,全世界都進行著一場運動,地理大發現。
而令我變色的是,在地圖上刻著的十四個位置。雖然有些已經不在當地了,可我一眼就能看出,七個紅色標記的是七件神器的地置,而七個藍色標記的是七隻神獸及後人的位置。在標記的旁邊還用匈牙利文進行了註釋。從紙張發黃的程序來看,這張地圖也大約是五百年的歷史。難道五百年前魔黨就開始關注神器了嗎?答案應該是肯定的!只是為何經過了五百年的歲月,至今魔黨手中還未擁有一件神器!而他們的這張地圖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我之外,只有文雪依能夠識得匈牙利文,她臉色也非常難看,手指顫抖著指著地圖的正中央道:「這裡……這裡……」「什麼?」我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麼,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只見那是一處用黃筆標出的地方,在紅藍兩色與地圖的白紙黑字上非常顯眼。
我才看了一眼,心下一陣狂跳。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標注的地方是在引路者的古堡,而那座古堡是我留給他的。但這還不足以使我心神大亂,令我失色的是旁邊的註釋。上面用匈牙利文寫著一串細小的文字:「集七件神器者,須於此地合體,方能直達九天之上。」
我輕輕地撫去額角的冷汗,這到底是巧合還是預謀?在七百年前,奧匈帝國君主賜下的莊園內,我蓋起了那座在國內數一數二的古堡。而在兩百年後,就在古堡內發生了那件事,使我心灰意冷回到中國。
是伯斯樂蓄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古堡嗎?難道他的目的不僅僅是脫離引路者的控制,而是與引路者一樣,想要搭天橋創世嗎?我心下一寒,那菲尼奧呢?難道伯斯樂與菲尼奧的合作是引路者授意的嗎?
哪一個才是真相?誰的話才是真話?背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越想心越亂,不禁狠狠地一巴掌拍在鐵桌上,只聽「啪」地一聲,鐵桌猛地往下一沉,正對著黑牆的鐵門應聲打開。所有人都愣住了,紛紛向我投來欽佩地目光。
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暫時得不到答案,不如先放一放。我讓高洋把地圖捲好收起,又讓他先留在房間裡,看看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文獻,也一併地收在包裡。剛才我一眼掃過書架,發現上面很多都是用希臘文撰寫的古代文獻,其中有一些是與吸血鬼有關的,而還有一些則是與狼人,魔法師,巫女有關。為了方便高洋的檢查,我把精通歐洲各國文字的文雪依也留了下來。而我,帶上其它人朝鐵門走了過去。
輕輕一把推開鐵門,裡面傳來一陣騷味,那是混合著汗臭和屎尿味的味道。我皺了皺眉頭,高澄抬起手電一舉,他駭然驚道:「有人!」
「嗯?」我心下一凜,順著他的手電看過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房間比剛才的房間還要大十倍不止,兩邊全是鐵籠,一溜下去看不到底,籠子裡關的全是女人。達娜格丹咬著牙吐出兩個字:「畜牲!」
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座座比狗籠大不了多少的籠子,裡面的女人皮膚由於常年沒有被日光照射,全都白得能夠看到血管。她們全身赤裸著,光潔的肌膚裸露在高澄的手電之下,竟像泛起了些些微弱的光芒。
這些女孩看年齡最大也不超過二十歲,正是一生中最寶貴的時光,想不到卻被吸血鬼關在這裡。被高澄的手電一照,正常人應該也會有些反應,而這些女孩卻茫然不知,身子蜷縮著,兩眼直愣愣地盯著籠裡旁的鐵碗。
鐵碗上還有一些殘渣,都是一些玉米屑和黑面色拌成的黏糊狀食物,能夠想像得到她們平時就靠這些生存。而在鐵碗的旁邊還有一個水杯,大約只有幾十毫升大小。裡面的水早已經喝光了,只還剩下空空的杯子。
高澄的手越來越抖,最後再也忍不住垂了下來。我一咬牙,奪過他的手電,一路走過去,一個一個仔細地看著。我要把這些人的面孔都記下,我要讓每一個吸血鬼都付出生命的代價。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有人甘願成為魔黨的「奶牛」,但我想不到他們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幹起「圈養」的勾當。
要知道這事情要捅出去的話,所有人類的除魔衛士,包括宗教裁判所和魔法師協會在內,必定會展開一場新的除魔運動,而對像就是這些狼心狗肺的吸血家族。
小妖只看了一會兒,早就奪面奔了出去,坐在鐵桌旁大口地喘著粗氣。曹克、高澄眼中的怒火簡直可以把整個古堡都吞噬掉,曹雷緊握的拳頭正發出一陣陣「嘎嘎」地聲響,顯然心中也是非常不忿。
達娜格丹一直都在我旁邊,身子早就止不住發著顫,如果不是我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的話,只怕這座古堡在頃刻間就會化為烏有。
直走到最後面的鐵門處我才停了下來。我粗略地數了一下,整個房間裡足足有五百隻「奶牛」。我狠狠地罵了一句:「狗娘養的!」
「怎麼辦?」達娜格丹意思是指這些「奶牛」。我咬著牙道:「送出去,讓雪依先在匈牙利安排一個地方,讓她們住下。等她們適應過來後,送回原來的家裡。」
「那要一直這樣怎麼辦?」達娜格丹苦澀地道。「我養著!」我黑著臉道:「用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高澄、曹克!」我叫道:「把這些人都送到天台上去。」高澄應了一聲,看了看鐵籠,又看了看鐵門,苦笑道:「這不夠寬啊!」「你不知道把人先放出來,一個個地背上去嗎?這種事情還要我教嗎?」我大聲吼道。
「這裡面會是什麼地方?」達娜格丹指著面前的一扇鐵門皺眉道:「怎麼打開?」「砸了它!」我心下有火,狠狠地一掌拍在鐵門上,身上的七彩玄光合成一把巨刃,猛地往前一斬,從中間把鐵門劈成了兩半。
「好嘛!」我冷冷地看著裡面露出來的房間:「吃飯睡覺兩不耽擱。」這是一個比剛才的「奶牛場」更大的房間,足有幾千平米。每隔兩米就有一口黑色的棺材,所有的棺材蓋都打開著,裡面的吸血鬼早就跑光了。
幾百口的棺材在一個房間內,只怕連棺材店的老闆、義莊的管事也沒見過,更別說火葬場的場長了。我怒火中燒,雙手一合按在地上,默念神火咒,只不過一秒鐘的工夫,整個房間就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中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奶牛場」,大叫道:「小高、曹克,趕緊的!」「是!」高澄應了一聲。我見曹雷、曹克、小妖,包括原來在書房裡的高洋和文雪依也加入到了拯救「奶牛」的行動中。
我輕輕皺了皺眉,轉身飛快地跑進了「奶牛」場,一掌劈開鐵籠,抱起兩個奶牛就往外走。達娜格丹緊跟在我身後,一手提著一隻「奶牛」。
人多好辦事,還沒等神火蔓延到「奶牛場」的時候,所有的奶牛都被我們轉移到了天台上。我輕輕鬆了口氣,正準備開口,突然聽到其中一隻奶牛大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