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先天易術
望著一個玉兔在左，一個金烏在右，兩人怔怔對視。秦辰不禁摩挲著下巴，心裡很有些猜測。
他是知曉金烏的真正身份是東皇太一的「自我」，所以，只是一愕，秦辰就做出了猜測：假若說，玉兔是嫦娥的「自我」……搖搖頭，秦辰只是覺得自己的思緒陷入了某種怪圈，他覺得自己該是被血海魔尊和白骨帝君的身份刺激的有些過敏了。
秦辰卻不知道他的猜測已然接近事實了。
與嫦娥面貌一般無二的玉兔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怔怔的望了十少好一會，才哽咽著開口說道：「小金……」
小金？秦辰猛地打了個寒噤。
而十少卻是如遭雷殛，眼神中爆射出含義莫名的光芒。驚喜吧？疑惑吧？
「好了。」后羿歎息一聲，複雜的望了十少一眼，卻只是說道：「娘娘在裡面已經等了許久了，我們進去吧。」嫦娥也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便容後再敘吧。」
跨步進了這大殿，殿內裝飾古樸，鋪面而來便是一股幽幽的檀香味，清心滌肺，讓帝嗔不自禁的多吸了幾下鼻子。
這殿中卻是無人的。嫦娥由引著眾人向後走去，過曲水橋亭，跨軒樓庭園。嫦娥這才推開了一座小樓的門扉。
秦辰隨著前人的步伐進了去，舉目便在正對門的床榻上坐著一名女人，這女人面容看著普通，仔細再看卻是越看越有味道，不自覺的，便是讓人心神沉溺了進去，恍然不知時日流轉。
突地，心中猛然升起一股罪惡感，便如一枚尖刺刺入了心中，秦辰便驚醒了過來，額頭背脊立時佈滿了汗珠。微不可覺的輕咳一聲，身旁同樣一臉癡態的帝嗔三人便也驚醒了過來，眼神惶然。
四人偷偷看了眼，發現除了那嫦娥與玉兔外，便是后羿也是一臉的呆怔，這才吁出了一口氣。秦辰心頭不可遏止的升起一個念頭：恐怕紂王的某些行為，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呢。
不顧其餘人等驚詫的眼神，秦辰四人抬步上前，便俯身拜了下去，一連九拜後，便自行站了起來，走到了一旁的蓆子上，自顧自坐了上去。卻是不管嫦娥緊蹙的眉頭和那玉兔驚奇的眼神。
在上位的女媧忽的輕笑一聲，便如春風化凍，一諸人等這才驚醒過來，不自然的清咳聲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坐吧。」女媧揮揮手，指了指左右兩邊的蓆子。待得眾人坐定，她才饒有興致的望著秦辰，輕笑道：「你便是那個來自巴洛河的孩子。」
若是別人這般問話，秦辰估摸就是翻翻白眼，沒好氣的丟出「廢話」二字。此時，秦辰卻是恭敬的點點頭，應聲道：「是。娘娘。」
「你們就是那三個孩子。」女媧又指了指帝嗔三人。三人也都是恭敬的答道：「是。娘娘。」
一諸不明就裡的人都覺得氣氛詭異。
就聽女媧又說道：「嗯，不錯。」她呵呵一笑，道：「你們不必這麼拘謹，說來，我們也算是頗有淵源。」秦辰點點頭，卻依舊把背脊挺得筆直，聽女媧說話。
女媧有些緬懷的說道：「那些年……我還經常到巴洛河去，那裡的人類……說來也算是我的部族門下……」女媧娘娘沒提具體的情況，她輕笑道：「真是沒想到，竟會是你啊……竟是來自巴洛河……」
秦辰心中一突，兩道眉毛都差點擰到了一起，他低沉著聲音，努力讓自己的語調保持恭敬。「娘娘，不知道……不知道您是否知道為什麼我那朋友會……」秦辰沒再說下去，他發現女媧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便知道女媧是知曉這事的。
微微歎息一聲，女媧說道：「說來這事我還有與你道歉……」秦辰額上汗珠都出來了，趕忙擺手道：「不敢，不敢。」
一諸不明白秦辰骨子裡承受的壓力的人看著秦辰的表現頗有些詫異，眼前這個少年人可不是什麼善類，便是血海魔尊一界至尊，都險些被他一手弄死，要說誰能依著武力讓他斂眉低腰，一眾人還真想不到呢。他們雖然不知道秦辰骨子裡認為自己是龍的傳人，對女媧的崇敬，對軒轅皇帝的高山仰止的心情，卻也都明白女媧能讓秦辰這般恭敬，絕不是因為她強大無倫的修為。
秦辰這人便沒見過他對誰特別的客氣過，這可是元嬰未結之時便敢衝著分神期的高手吹頭髮瞪眼，元嬰期時，便險些一手摁滅了刑天的人兒啊！
女媧擺擺手，輕笑一聲：「說了不用那般拘謹了。嗯，這事的確是該與你道歉，你那朋友，本不該死的。」
秦辰沉默了。言及莫千樹，就不只是自己的事情了。女媧眼見如此，也只是一笑，繼續說道：「你那朋友本是白起順手帶了出來的，卻是天資不錯，你們見面本不該發生這樣的事情的，只是……我那兄長的一卦，卻是卜出了這般結果，奈何，奈何。」
秦辰悚然一驚，女媧娘娘的兄長。伏羲？這事牽扯的可越來越大了。秦辰，未央等人的眉心都皺起了疙瘩。
傳說上古時期，天地生一卵雙胞，龍鱗人首者，伏羲。人首蛇身者，女媧。傳說中女媧的功績就不用多言了。這伏羲也是傳說中的聖人之一，他畫八卦，造書契，結網教漁，又與女媧定婚姻嫁娶，是大智慧的能人。
女媧解釋道：「你該是知曉我那兄長的吧？」看秦辰肯定的點頭，她才繼續說道：「我那兄長一卦先天占卜下去，卻是測出了一個天命。」
天命？我還命運之子呢！一股宿命的無稽感湧上心頭，卻是讓秦辰不再有發笑的慾望，卻是心酸的想哭。一句天命，莫千樹沒了。那是否再一句天命，波波，無量琊，哲琴等人也沒了？
「娘娘。」嫦娥身子超前傾了傾，說道：「若是有錯，這事卻是過錯在我……」她頓了頓，望了秦辰一眼，說道：「命令他襲殺你的人，是我！」
瞳孔驀然一縮，秦辰心中的怒火直衝天靈。命令？什麼叫做命令？因為命令，所有莫千樹來殺自己？那麼莫千樹為甚要接受這命令呢？
「倥——」
一道悠遠的鐘磬聲響傳入秦辰耳中，讓他狂亂的心緒忽然穩定了下來，感激的沖女媧笑了笑。這媧皇宮，能使得那鐘的還能是誰？
搖搖頭，女媧說道：「因由不在你，我兄長卜了一卦，說這孩子是『滅亡巫門』的存在，為了保全巫門靈界，你也是不得已啊。」
「什麼？」這句話一出口，何止是秦辰，帝嗔四人，在場所有人的面色都變得古怪了。尤其是后羿，白起。好嘛，好好一個巫門大巫，還是靈魂大巫，竟然成了「滅亡巫門」的存在。
卻聽女媧歎息一聲，道：「本來我那兄長先天易術容不得我多言，那卦象該是正確。可前些時日他又卜了一卦，卻是說……」女媧突然笑了起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便見女媧目光在仙帝與十少臉上流轉了一陣，呵呵笑道：「卦象上居然說，這孩子還是『滅亡仙界，妖魔界，甚至佛界』的存在。」
辰嘴角抽搐了下，他都不知道怎般形容伏羲這一卦了，若他真有這本事，早就一指頭捻死血海魔尊了。
「你莫笑。」女媧搖了搖頭：「我這兄長先天易術，宇內第一。這事情如斯重大，自然要潛心演算，當說無所錯漏。要不是這事實在無稽，我們必然不會懷疑。」隨即，女媧又歎息道：「這天道運勢茫茫，又豈是我等可以揣測，說不準你這孩子還真有如此因果呢。」
女媧說是因果，秦辰心中也就明瞭，憑著修為，他自是無法做到，卻由不得一些小事情被他搭上了，作為契因，壞了諸界。這可就說不准了。
一念及此，秦辰不禁冷然道：「既然如此，不若先取了我的性命，滅了我的神靈魂魄，免起變故？」話剛出口，秦辰自己都後悔了，要不是一再被這所謂先天易術，宿命一類的詞語刺激，便是給秦辰兩膽，他也不敢在女媧娘娘面前這般放肆。
這不關膽量問題，實在是自己加諸自己身上的枷鎖，女媧在秦辰眼中，便是高山仰止，不可企及。
「你怎這樣對娘娘說話！？」嫦娥斥聲道。女媧卻是擺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若是你真是壞了諸界的由頭，說不得便是逆天，我也是殺滅了你。只是這事憑多蹊蹺，我那兄長也看不清晰，只能窺見些許……」突地歎息一聲，女媧竟是對秦辰幽幽說道：「若不是這其中與天道干係過甚，便是你這人……命格太重！重到我那兄長伏羲都無法窺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