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肚白的天空中,密密麻麻的,一大群魔使與神使。
雙方猶如楚河、漢界般,兩側分峙對立著。
我在心中驚呼:「天哪!怎麼會這樣子呢?!」
為何方與我分手不久的神使們,這會兒全聚集到這裡了,甚至還跟魔使形成對峙場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這突來的情況,理不出頭緒的我,正準備回首詢問索裡尼,看他是否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時,得到的答案卻是他滿臉的苦笑。
我尚未開口詢問,索裡尼已搖頭笑歎道:「沒想到,還是沒來得及隱藏。」
「老哥,你在說什麼,怎麼我全聽不懂?到底是什麼沒來得及隱藏?你倒是快說啊!」
索裡尼抬頭望著天,細說道:「你還記得你曾經交代那些神使,萬一遇到危險、或者與人有衝突時,就必須在第一時間發出自己的心念求援吧?」
我眼睛一亮,驚呼道:「啊--難道這些神、魔使聚集在這裡的原因,全是方纔我放出殺氣意念之故?」
接著我又反駁自己,搖了搖頭,帶著納悶,續說道:「不對呀!如果真是我殺氣意念的關係,那我應該會感覺到這些神、魔使來此前,所發出來的龐大氣息才對,為何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索裡尼收回了望著天空的視線,撇嘴一笑,道:「因為就在你發出殺氣意念之時,我就在第一時間發出了隱藏結界,涵蓋著整個酒樓,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聞其言,我可明白了。
因為索裡尼給我的結界玉牌中,就有隱藏結界這項記載。
所謂的隱藏結界,顧名思義,就是只要一進入結界範圍內,就感覺不到一切氣息。包括施行者本身亦不例外,也難怪索裡尼驚訝中帶著苦笑了。
一般隱藏結界都是用來躲避敵方鎖定的氣息追蹤,不過卻鮮少人用,因為一旦躲避到結界範圍內,就連施行者本身也感覺不到外邊的動向,可是結界外的人卻依然看得到你,只是感覺不到你的氣息,所以通常都是在有眾多掩蔽物可躲的情況下,才會施行這種結界,這算是一種較為危險的隱藏方法。
此時,我輕歎口氣後,直接飄身向上,停留在魔使與神使的正中央,接著,不慌不忙地以內息逼出聲音道:「各位神使兄姐來此的原因,我已瞭解大半,只是不知為何連各位魔使大人也來了?」
狄幻然道:「我們會來此的原因,想必跟這些神使差不多,都是感覺到你的殺氣才來的,只是不知為何我們來此後,卻全感覺不到酒樓裡面的任何氣息,甚至用心念也無法探索,導致我們無法瞭解究竟是何事引起你動氣?」
我毫不隱瞞道:「你們無法感覺到酒樓裡面的氣息,乃因被結界所擋之故。至於我會發出殺氣,乃因之前那位對各位魔使大人意圖不軌的福胖子,欺壓我的朋友,間接讓我那些托運行的朋友,承擔我們在酒樓用餐的部分費用,導致我那些朋友拿不出錢來,而留在酒樓裡作工還債。」
吳佳奇尖聲怪笑道:「這種小人,你解決他了吧?」
「沒有。」我答。
「沒有!」吳佳奇一臉惋惜的道:「如此小人,還留著幹嘛?」
雖然我很想清楚的告訴他們,自己是有所顧忌才沒有殺了福胖子,可礙於我們現在是用逼出內息的方式在談話,只要在一定範圍裡的人,都可以聽得到我們的談話內容,當然待在酒樓裡面的福胖子就可以清楚聽見。
所以,我只能言不由衷的洒然一笑道:「福胖子的行為只能歸類於小心眼,不算為惡,殺了他未免太過當,我認為只要略為警告一下即可。」
狄幻然突然岔開話題道:「你剛剛說,我們用心念無法搜尋到你們的原因,是被結界所擋的關係,那結界又是什麼?」
我低沉的道:「結界,想必你們聽來相當陌生,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懂,由於結界的定義非常之廣泛,一時之間我也不知該怎樣對你們解釋才好。」
「簡單舉個例子來說,你們之前解決紛爭的竹屋,它前方空地就存在著一種結界,這種結界稱之為生命結界,其功能相信不用我再多做解釋,你們也比我還熟悉,而這就是我口中所說的結界。」
狄幻然低頭沉吟道:「呵!竟然還有我們不瞭解的東西。」抬起頭來,狄幻然續說道:「算了,想不透的就不要去想,既然只是純粹誤會一場,那我們也不再打擾你們了,後天見。」
「後天見。」我拱手一揖。
狄幻然點了點頭,二話不說,率領著來此的魔使飄身離去。
等所有的魔使都離開之後,我這才飄身轉向眾神使,懷著無限歉意的說道:「各位大哥大姐們實在抱歉,由於小弟一時疏忽,導致各位大哥大姐們匆忙來此,小弟在此致上自己最深的歉意。」
深深一鞠躬,我仰起頭,繼續道:「現在,還煩請各位大哥大姐按照自己既定行程行事,擾攘之處,還請各位大哥大姐們多多見諒。」
「謹聽傳承者聖諭。」眾神使異口同聲的回答,其聲音響徹雲霄。
聞言,我連忙拱手說道:「不敢、不敢。」
這些神使話一說完,即刻飄身離開。
我以眼神目送他們離去後,這才飄身向下。
當我的雙腳才一落地,小馬突然撲通一聲地跪在我的身前,臉上儘是諂媚表情道:「哦-我偉大的小武,求求你收我當您的徒弟吧!」說完,跪走幾步,就要作勢往我的大腿撲抱。
我動作迅速的閃過他欲撲來之勢,順勢敲了他一個響頭,道:「你少在這裡發神經,我自己就自身難保了,還收你當徒弟,你想快一點死我是不介意,不過我建議你可別和我走得太近,否則你是會死得很難看唷。」
小馬捂著被我敲疼的頭,哇哇大叫道:「這個建議我不接受,你這麼厲害,手下又這麼多,我不相信有誰這麼不長眼,敢要你的命。」
聽了這番話,我臉色簡直是難看到了極點,甚至就連站在我左前方的索裡尼與忽必烈,臉色也是驟然一變,使我再也忍不住,對著小馬激言痛斥道:「我把你當成朋友,並不代表你可以如此胡言亂語,你對我們瞭解嗎?你知道我們出自何處嗎?X的,給我閉上你的臭嘴!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我可不饒你!」
聽到我如此激憤言語,小馬整個人楞住了,就連魯大他們臉色也全慌了。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繼續說道:「站起來,我現在送你們回隔列城。」
說完,我順勢向索裡尼與忽必烈使了一個走的眼神,不再多說,往空無一人的街道走去,絲毫不理會臉帶驚楞的小馬等眾人。
由於街道上空無一人的關係,所以我們花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已走出了城外。
這時,回頭看了看與我們隔著一小段距離、形態小心翼翼的小馬他們,我表面上雖然是毫無表情的停下來等待他們,可內心卻是苦笑不已。
我之所以不直接帶他們飄身離開,反而多此一舉的以行走方式帶他們走出城外,其用意,就是想讓他們有時間稍微冷靜下來。
可沒想到,我這麼安排,非但沒有讓他們忐忑的心冷靜下來,甚至他們臉上的懼怕還更添幾分,這番景象還真讓我苦笑不堪。
正當自己不知該如何協助他們調整心態時,小馬已戰戰兢兢的向我走來,並結巴的道:「小……小武……對……對不起。」
我搖頭苦笑了一下,歎道:「不是我翻臉不認人,而是你剛剛的言語委實太不知輕重了,平時聽你無厘頭的發發神經也就算了,可是有時候發神經也是要看場合的。」
「你剛剛那段言語,如果不是當事者不願與你計較的話,恐怕你早已被化成灰燼了,甚至有可能連魯大他們也會被你拖累,其恐怖的後果,絕不是你能夠想像得到的。」
小馬聞言,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臉上儘是驚恐表情地道:「那……他們還會不會來找……我……算帳?」
「哼--你還不夠格。」
驀地,凝重的氣氛裡,突然響起一道令人聞聲喪膽的恐懼聲音。
聽到暗皇的聲音,小馬他們原本緊繃的神經差點兒沒爆斷,只見他們個個臉都嚇白了,甚至有些人還嚇得渾身顫抖。
不過據我的觀察,他們似乎還不知道發話者就是暗皇,他們之所以如此懼怕0,純粹是因暗皇的聲音太凜然、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此時,瞬間再度傳來暗皇的聲音道:「小子,沒想到你還真是有女人緣啊!怎麼女人一遇到你就離不開你,非得緊緊跟隨你不可。」
暗皇這番毫無頭緒的話,雖然我不知衪所指何意,不過我還是客氣的回答道:「暗皇,不要開玩笑了,這裡全是帶把的硬漢,只不過是被您嚇失了魂,哪來嬌柔的女性。」
「啊--暗皇!」
「天哪--是暗皇!」
「呀……」
隨著眾人前後不一的驚呼聲過後,我身邊頓時跪了一地。
絲毫不理會跪著的眾人,暗皇先是發出一連串的怪笑聲,而後才道:「原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混在你們之中啊,有趣了、有趣了,咭-咭-咭……」
「啊--」這回可換我發出驚呼聲了。
由於在暗皇發出一連串的咭咭怪笑聲過後,我已瞬間得到暗皇抽離「視」之意識,表示衪不願再說話的感覺,所以這時的我雖感驚訝,不過也趕緊拉回自己的思緒,對著下跪的小馬他們道:「大家起來吧!暗皇衪已經離開了。」
眾人聞言,戰戰兢兢地起身,大氣也不敢吭一個。
看著眾人猶然害怕的表情,我腦筋忽地一轉,而後神情古怪的笑說道:「暗皇都已經挑說得如此明白了,我想,冷神醫,你再不表明身份的話,恐怕會引起暗皇的不悅喔!」
看眾人彼此你看我,我看你的,誰也沒有承認自己就是冷神醫,我不由出言威脅道:「冷神醫啊冷神醫,我至少有三種以上的方法可以逼你現出原形,不過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將使你非常難堪,不知你是要自己出面承認,還是由我來拆穿你?」
眼見我話都撂了,還是沒人承認自己就是冷神醫,這時我不禁環眼掃視了眾人一眼,哼然笑道:「好,很好!」
既然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是冷神醫,沒關係,我自然有辦法讓這位包裝精良的冷神醫露出餡來。
「不過我再次提醒,在這個猜猜我是誰的遊戲尚未開始之前,我衷心希望冷神醫能自動挺身表明身份,否則這個遊戲玩下來,將會使你非常難堪。」說完,我還故意露出那種詭計即將得逞的奸笑。
就這樣,自己臉上的奸笑都已經露老半天了,而且,我也自認自己話說得威脅性夠大了,可是,仍然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就是冷神醫,這不禁讓我越看心裡火更大。
不過火大歸火大,我表面上還是露出一副不慍不火的表情,道:「好樣的,既然這位冷神醫毫不在乎我給她難堪,那我也無須再顧忌什麼,現在所有人都給我脫下上衣。」
話一說完,那位高傲、冷酷的年輕護師沈白,首先冷冷開口道:「果然是夠令人難堪,但也夠令人不齒。」
我一副痞子樣的斜眼說道:「好說、好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
不理會沈白氣極敗壞的表情,我話鋒一轉,笑吟吟的道:「敢問,你臉上戴的可是面具?」
只見沈白眼神一閃,隨即又佯裝鎮定的道:「你可別含血噴人!」
「呵,你心裡有數。」我笑道。
「脫吧,小白,和我們一樣把上衣脫了,就能證明你是清白的。」一旁已脫去上衣的小馬催勸道。
「干你何事!」沈白狠冷的瞪了小馬一眼。
果然不出我所料,沈白的反應已露出了馬腳,她就是冷神醫。
我沒再出言相逼,只是雙手環抱在胸前,以謎樣的雙眼凝視著她。
她或許是認為事實擺在眼前,已毫無轉圜的餘地吧!?
化身為沈白的冷神醫雖然不屑,不過雙手卻開始做出動作,由頸部朝上拉出一片薄膜,並由下往上搓揉。
隨著由頸部往上至帥氣短髮的薄膜一搓揉而下,瞬間,冷神醫原屬的一頭烏黑秀髮已如瀑布洩然而下,那張令我印象深刻的冷艷臉孔,也當即呈現在我等眾人眼前。
輕輕掃視了她冷艷的臉孔一眼,我淡漠道:「你為何跟著我?」
冷神醫輕蔑道:「你以為我願意跟著你嗎?」不屑的冷哼一聲後,她又道:「我說過了,你拿來換命的東西,值得我再救你三次,等還完你三次療程後,我連見都懶得見你。」
擺擺手,我有些疲倦的說道:「姑且不管你所謂的三次療程這件事,我問你,當初我在離開你住處的時候,我一切行動可說是非常小心謹慎,你為何還可以如此清楚的知道我是投身當背袱工,進而跟著加入托運行成為護師?」
冷神醫冷冷的道:「凡是經過我施救者,我都會在他身上留下部分記憶,直到我證明求醫者所抵償的物品,的確與醫救傷口同等值,並沒有任何虛假或誇大後,我才會解除留在求醫者身上的記憶。」
「否則除非是求醫者化為灰燼,要不然,這個人永遠也休想逃過我的追蹤。」
聽她說得洋洋灑灑,卻還是沒有解開我心中的疑惑,連個重點都沾不上邊,我不由輾轉問道:「我不問你是如何追蹤我的,不過你總能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我成為背袱工的吧?」
看著我輕輕點頭,冷神醫緩緩地道:「猜的!因為你在向我求醫時,曾經說過自己身無分文,再加上我見你離開時一副躲躲藏藏、深怕人發現的模樣,所以當我追蹤到捷便後,見到捷便外面貼的那張徵求護師與背袱工的告單時,不由推測你應該會應徵護師來賺盤纏。」
「只不過,當時我只有三分之一的肯定,所以又在外邊等了幾個小時,見你依然沒有離開捷便後,我才假裝要托送物品的進入捷便。」
「沒想到自己才一進入捷便,魯大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問我是否要托送物品,而是告訴我說,最後一個背袱工之位,已在幾個小時前被一個年輕人給應徵走了,如果我有實力的話,可以考慮應徵護師。」
「甚至我未開口說話,魯大還自行做出一連串不友好的評論。他拿我偽裝的長相與你互相比較,說什麼今天遇到的年輕人都長得出奇的帥,還叨叨絮絮的說,誰的鼻子比較挺、誰的眼睛比較大這種評語來。」
「而藉由魯大獨道眼光的比較後,我才輾轉確定,幾個小時前來應徵背袱工的人就是你。」
「當時因不服魯大對我偽裝的外表有所評判,所以自己才會半賭氣的開口應徵護師,並違反一般常態的挑戰所有護師,為的只想給魯大一個教訓,順便就近還你三次療程之諾。」
聽完她的敘說,我挑眉回道:「你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想必能聽到你如此滔滔不絕的解釋一件事,是我們的無上光榮。不過光榮歸光榮,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事,你所謂的三次療程之說,全是你自己一廂情願,我並沒有同意你什麼,所以你根本無須耗費如此心力在我身上。」
冷神醫神色冷淡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我想怎樣是我自己的事,不須你來告訴我。」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攤著雙手道:「行!你自己高興就好!不過你也要有把握找得到我才行。」
冷神醫冷眼凝視著我,說道:「說清楚。」
挑動著雙眉,聳了聳肩膀,我一副不在乎地說道:「要說清楚還不簡單,我根本就不是你們暗之星的人,要是我離開了暗之星,縱然冷神醫你神通再廣大,恐怕也無法尋到我,你說是嗎?不曉得這樣說,夠不夠清楚?」
冷神醫嘴角輕蔑一撇,表情木然道:「找不找得到是我自己的事,無須你多做費心。」
愣了愣,我道:「我可以不費心嗎?畢竟三次療程之諾全都是你自己所提,我根本就不在乎也不接受,萬一你要是因此受到什麼危險的話,豈不是叫我一輩子良心不安。」
冷神醫漠然說道:「你錯了--武東風,替人治病,我只收取我應得的報酬,如果回報的報酬超過我應得的報酬太多的話,那就是我承人之情,而我這個人一生中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承人之情,所以縱然會發生危險,也總比要我一輩子良心不安、耿耿於懷的好。」
聞言,我勃然大怒道:「你怎麼這麼不可理喻,我不是已經清楚告訴你,我絕不接受你所謂的三次療程嗎?你堅持個什麼勁啊!」
無視我的憤怒,冷神醫一臉平靜道:「隨便你說吧!」
聽她如此淡然回答,我簡直快氣炸了,雙眼更是不眨的怒視著她。
最後,我緩和一下自己的憤怒情緒,冷冷的道:「我問你,如果我離開了暗之星,你是否真可以尋找到我?」
略為猶豫,冷神醫點頭說道:「可以,不過卻必須付出相當程度的代價。」
搖了搖頭,我道:「我不問你將以何種方式尋找我,我想知道的是,你準備以何種方法離開暗之星?」
「開啟異度空間離開。」冷神醫堅定地道。
我聞言點了點頭,毫不懷疑她的能力。
先不說她能說出異度空間這個詞兒來了,單以她目前的靈能狀態來看,她的確是有這個能力。
因為在甚早之前,我已嘗試探視所有人的靈能狀態,想看看光之星查探別人修為的方法,在暗之星是否也同樣用得上。
結果還真出人意料,就在自己不太有把握的嘗試下,竟發覺到光之星用來探視靈能狀態的方法,在暗之星也派得上用場,而且所代表的靈能顏色也差不多,同樣是以黑色靈能、紫色靈能、紅色靈能、白色靈能這四種顏色為主。
甚至我還察覺到一個重點,暗之星上的人民修為都不弱,可以說是全星皆武,而且隨便找一個人,最少、最少也都擁有黑色靈能程度。
不過,能到達白色靈能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大部分的人都是以紫色靈能與紅色靈能居多。
其中,冷神醫的靈能狀態,就是屬於那種即將接近白色靈能狀態者。
所以,當她說出以開啟異度空間來離開暗之星這等話時,我可是一點都不驚訝,畢竟依她目前的靈能狀態來看,只要她懂得開啟異度空間的方法,那她的確是有這個能力可以開啟異度空間。
終究自己也是在尚未由後天轉入先天之時,就懂得如何開啟異度空間之門,所以我又怎麼會感到懷疑呢!
沉默了片刻後,我說道:「好,我可以答應你所謂的三次療程之諾,不過前提是你必須跟著我行動,不管我走到哪兒--你就必須跟到哪兒,而不是暗中跟著我。直到你認定已還我三次療程之諾為止,可以嗎?」
稍做考慮後,冷神醫輕輕點頭,緩緩道:「好,我答應。」
靜默的看著她,我壓根兒有點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畢竟要她跟著自己,等於是引她搭上死亡列車,隨時都得處在危險的環境,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自己這樣決定豈不是害了她嗎?
藉由歎氣甩開這股煩人的思緒,我無精打采地道:「既然大家往後還有一段時間得相處,那我總不能一直喚你冷神醫吧,這未免顯得太生疏了,也不可能無禮的對你喂啊喂的叫著是不是?不介意的話,是否方便告知你的真實姓名。」
長長的兩排彎曲睫毛眨了眨,冷神醫輕吐了「方晴」
兩個字。
「方晴?」
我有點懷疑,「晴」這字聽起來滿陽光的,和她的人實在有點搭不上。
「冷神醫,你不是姓冷嗎?」
搖了搖頭,她漠然的道:「我從來沒有對人提過自己的姓名,冷神醫這個名字是大家私底下替我取的,意思大概是諷刺我平時為人冷漠,不顧他人死活吧!」
「難道你不以為意?」
她毫不在乎的道:「我不就是如此嗎?」
看她這般態度,我不禁感到有些迷惘,畢竟像她這樣美色絕倫的女人,為何可以如此不在乎的,面對大家給她這麼不雅的「冷」稱號呢?
甚至她還能如此無動於衷的,承認自己就是這種人,表情還處之泰然。
我心裡除了迷惘外,也不禁開始懷疑她內心是否真如外表那般冷漠。
收回了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我轉身對著身旁的索裡尼說道:「還煩老哥待會運起『實地光幕』,幫我送這些朋友回隔列城,我會在旁幫老哥指引方向。」
索裡尼溫和笑道:「這有什麼問題。」
回他一笑,我轉身對著小馬他們道:「你們站來我們身後吧!我們現在先送你們回去。」
話一說完,小馬他們全都邁開步伐,快速步行到我們身後。
見大家站定位後,我對著身旁的索裡尼點了點頭,表示一切準備就緒。
索裡尼回我一個微笑後,一道奇異光華,已把我們的身軀緩緩托起……
乘著索裡尼布起的奇異光華,我們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回到了隔列城。
揮手告別了依依不捨的小馬等眾人後,我們隨著方晴,回到了她的磚砌小屋。
此時,看著方才走進內室整理隨身衣物的方晴,已換回了一身女裝,並且提著一個小包袱走了出來,我開口對著迎面走來的她問道:「都整理好了嗎?還有沒有東西遺漏的?」
順著我的話意,方晴凝注擺放著大大小小瓷瓶的藥櫃一眼後,表情冷漠的對我搖了搖頭。
單從她凝視藥櫃一眼,隨後又做出搖頭動作中看來,我臆測她心裡所想的絕不是她現在表現出來的,也許是顧慮到攜帶上的問題,否則依照她向來冷漠的個性,豈有可能會做出如此拖泥帶水的反應。
不過,既然她都已經搖頭表示沒有了,我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只能算是提醒的續說道:「那需不需要跟你的家人說一下?」
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方晴道:「我沒有家人。」
沒有家人?那到底是誰撫養她長大的?而她這一身不凡的醫術又是由誰所傳授?
雖然心裡有滿腹的疑問,不過既然她不說,我也不方便多管閒事。
尷尬的向她道了聲「對不起」後,我轉開話題的問道:「你確定不帶上一些藥瓶嗎?」
「想,但是不方便攜帶。」
點了點頭,我二話不說的從龍戒中拿出一塊已經分割好的無限石晶,接著攤開手掌催動著心中的第二元神,化出了三味真火。
隨著三味真火的大量竄出,手中的無限石晶瞬間從原本的固體,化為高溫燃燒般的液體,並在自己第二元神與三味真火的控制下,開始進行塑形工作。
很快的,我已完成了無限石晶外表上的塑形工作,製造出一個深藍色、看起來樣式滿古樸的「簪子」來。
這時,我讓第二元神操控著無限石晶,然後再用本元神的龐大內息,在簪子的尾端開出一個小次元空間來。
完成了小次元空間後,我又在簪子尾端外圍,設了一個不限於任何人都可以以心靈控制存取的小型結界,以及一些以不耗費內息為主的小型攻擊結界……
等一切結界設定完成後,我這才開始以第二元神三味真火為主、本元神內息為輔,開始進行定形上的粹煉。
直到完成鑄物寶典上的一個小時粹煉規範後,我才將三味真火與內息同時即收,騰空抓向少了三味真火與內息支撐的簪子。
讓簪子稍微冷卻後,我才把簪子遞給猶自站在我身前的方晴,並道:「這個簪子除了可用來別發外,還具備著許多你意想不到的特殊功能,現在你先拿著,我講解其功能讓你瞭解。」
見方晴面無表情的接過我遞給她的簪子後,我這才開口說道:「想必你在三星酒樓時,已見過我把整箱心曠神怡瞬間藏收不見的畫面,而其中奧妙,就在我手上的這只戒指。」
「這只戒指具有無限收納功能,只要不是聯結在一起的固定物,無論多龐大的物體,它都可以收納進去,而現在你手中的那只簪子,就具有這項無限收納功能。」
「現在,還煩請你聽我吩咐行事。首先,你隨便找任何一個物體,然後想像把這個物體放入簪子之中,不過有個前提,簪子的尾端必須對準收納的物體,如果沒有問題的話,請開始動作。」
方晴聞言,握著簪子走到藥櫃前面,接著,以簪子的尾端隨便對準一個小瓷瓶,只見簪子的尾端才一觸碰到瓷瓶,瓷瓶已瞬間消失不見。
由於方晴是背對著我,所以我無法看見她此時臉上的表情,不過從她一收再收的動作來看,她似乎對這個簪子有無限的興趣。
不到一會兒功夫,藥櫃的所有瓷瓶已無一「倖免」的被她收入簪子之中。
她靜靜的面對空蕩的藥櫃好一會兒,才一副意猶未盡的轉過身來。
我見狀連忙開口道:「方晴小姐,你未免也太誇張了吧!我只不過要你嘗試一下,你竟然把藥櫃裡所有的瓷瓶全收了。」
「也罷!」搖頭苦笑了一下,我續說道:「想必你對方才收入簪子內的瓷瓶大小、形狀都非常熟悉,現在還煩請你在心裡想著,要拿出之前治療我的那一支瓷瓶。」
「切記,由於你現在置放的東西,只需一個手掌就可以拿取、存放,所以當你要拿出瓷瓶時,只要把簪子的尾端對準自己手掌即可。不過,當你置放的東西體積大一點時,就必須把簪子的尾端對準可供拿出那個東西置放的位置,以免拿出來的東西受損。」
「現在話不多說,你即刻拿出我所說的那一支瓷瓶,待成功拿出後,我再告訴你這簪子的另一用途。」
方晴躍躍欲試地攤開自己的左手手掌,接著右手握著簪子,尾端憑空在自己攤開的左手手掌點了點。
瞬間,方晴的左手掌心出現了我之前所見的那一支青玉色瓷瓶。
這時,見方晴成功拿出我所指定的那一青玉色瓷瓶後,我不由點頭說道:「不錯、不錯,領悟力挺強的,就是這一瓶沒錯,現在還煩請你把這一瓷瓶再收回去,我再告知你這簪子的另一用途。」
看方晴輕輕點頭,把左手手掌上的青玉色瓷瓶收回了簪子之中後,我才說道:「現在,你兩手一前一後的握著簪子,然後平均分配的把內息灌入簪子之中,直到簪子顫動、不再讓你的內息湧入為止。」
「記得,這個步驟非常重要,你一定要把內息輸入到我所說的『簪子顫動、不再讓你的內息湧入』才能停止輸入,否則你絕不可輕易停止,哪怕是現場發生了多緊急的事也不能停止,準備好了,就開始動作。」
方晴懂得事情的輕重,只見她謹慎的點了點頭,雙手便一前一後的握著簪子的頭尾兩端,開始進行著輸入內息的動作。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一會兒後,已看見方晴握著簪子的兩手有著明顯的顫動……
又過了片刻,才見她神色疲累的吁了一口氣,並且鬆手放下了握著簪子尾端的左手,表情依然冷漠的看著我。
我笑笑地伸出右手,示意她把簪子拿給我。
接過她遞來的簪子後,我才道:「我知道你很累,不過你的疲累是有代價的,現在你在心裡想著拿回我手中的簪子看看。」
話一說完,原本被我攤在手中的簪子,瞬間飛回了方晴的手上。
方晴一掃鎮靜的態度,滿臉怔楞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簪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她滿是驚訝的表情,我笑笑的道:「經由你剛才把內息灌入簪子的動作,現在這把簪子已完完全全屬於你一個人,簪子更是跟你心靈相通,你想讓它飛、它就飛,你想讓它變大、它就變大,你想要它攻擊、它就攻擊,一切全聽從你的指揮行事,你試看看吧!」
聞言,方晴竟然不是依我吩咐這般作出嘗試動作來,反而猶如燙手山芋般,即刻把簪子遞還給我,並且說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來不及了,不信你看。」說完,我手臂一舉,把簪子丟向大門外,可是丟出去的簪子尚未落地,已迅速一個回轉的飛回了方晴的手中。
看簪子順利飛回了方晴的手上後,我不禁調侃道:「你看,物歸原主!簪子已經跟你心靈相通了,現在你不想接受也不行。」不等她有何反應,我續說道:「換洗衣物再多帶個幾套,順便把值錢或是你想攜帶的東西也一併放入簪子裡,我們先到外邊等你。」
「還有,簪子尚未取名,有空不妨幫它取個名。」
話畢,不容她有任何拒絕反應,我已搭著索裡尼與忽必烈的肩膀,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