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暈沉沉之中,我緩慢睜開雙眼,全身各處的疼痛瞬間向我襲來。
緊咬著牙關,我緩緩的撐起自己平躺在地上的身軀,快速審視一下自己的傷口,雖然傷口的感覺還是如被灑鹽般的疼痛,不過在確定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略作處理後,我才較為寬心。
此時,我忍著疼痛放眼掃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確定自己所在之處就是先前暈倒的地方,沒有被移動過。
縱然目前的環境讓我滿安心的,不過靜下來想想,還是對自己的遭遇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一絲自嘲的苦笑剛浮上唇角,右手邊用來作為內外室之隔的淡綠色門簾被掀了開來,走出來的是那位冷得猶如寒梅的冷神醫。
凝視著她,我給她一個感激的笑容,並道:「感謝冷姑娘伸手相救,但不知我昏迷了多久的時間?」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依舊冷漠地道:「一個小時。」
轉開了視線,她續說道:「我只是幫你的傷口略作止血處理,讓你可以快速清醒過來罷了,談不上救你,如果你想讓傷口不至於惡化,甚至作更進一步的治療處理,那就拿利益條件來作交換。」
微微一楞,我搖頭說道:「雖然我是一個很識相的人,也很懂得分辨自己的處境,不過依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我恐怕只能讓姑娘失望了,我的全身家當就是姑娘所見這些,條件交換之說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冷神醫搖頭說道:「我所說的利益交換條件並不僅限於金錢,而是任何東西都可以用來抵償。當然囉,我會分辨你所抵償物品的價值高低,進而給予你同等價值的施救。」
我狐疑問道:「姑娘的意思是不是說,雖然我全身都是傷,但如果我拿出來的東西經你評估後,其代價只足夠醫治一條腿,那你就只醫治我的一條腿,其他傷都不管是不是?」
冷神醫冷漠一笑道:「你領悟力很好。」
聞言,我不禁感到有些意外的一呆,心裡不禁想著:「這種市儈的人怎麼會被稱之為神醫,簡直是個趁人之危、藉機勒索的勢利傢伙嘛!」
我吃力的笑了起來,說道:「你還真是一個獨特的人,不過,雖然你這種想法現實到有點不近人情,不過倒是跟我的某一項做人原則相吻合。」
她神情漠然的微挑著眉毛道:「與你某一項做人原則相吻合?」
「不錯。」我舐了舐乾裂的嘴唇,嚥了口唾液,說道:「我向來最不喜歡受人恩惠,因為那會使我心頭上有所負荷,所以你的處世之道雖然不近人情,不過卻也讓我落得輕鬆坦然。」
頓了頓,我續說道:「假如我拿出來的東西讓你感到很滿意的話,你有把握可以讓我在幾天之內復原?」
「除了你右腿的傷比較棘手,必須耗費三至四天外,其餘的,我有一種藥可以讓你隨即復原。」
聽她說得如此斷然,我不禁撕開自己右腿褲管看了看傷處,確定大腿的傷痕的確深及皮下組織,連復原魔法也無法復原後,才開口道:「好,撇去我右腿上的傷不談,如果你真可以讓我其他傷口隨即復原的話,我絕對會拿出令你滿意的東西來做抵換,現在還煩你先借給我一根縫衣服的針,讓我先解決腿上的傷再說。」
冷神醫嘴角輕蔑一撇,冷笑道:「縫衣服的針我可以借你,不過在尚未確定你拿出來的東西可以令我滿意之前,我絕對不會對你進行醫治,這點倒希望你不要搞錯。」
話說完,她冷然的走回內室。
片刻,就看著她手上拿著一根針走了出來,並且把針遞給了我。
我道聲謝的接過她遞來的針,二話不說地利用微弱的內息力量,把針弄成符合我要的魚鉤狀。
緊接著再喚出一把小手術刀,快速割下自己腿上一小片的皮膚表層,然後再以不傷及皮膚組織的情形下,以內息把割下來的皮膚表層搓揉成線條狀,並與鉤針結合成一體。
完成了縫合工具後,再撕扯下一片褲管揉成一團塞入自己的嘴巴,以防止自己承受不了疼痛而咬碎牙齒,這才開始進行腿上的縫合工作。
隨著手上的鉤針縫線不斷地從大腿的肉上下穿出,那種錐心刺骨的痛楚差點讓自己把持不住的暈厥過去,不過我還是強以意志力支撐著。
心裡不斷提醒著自己:「絕對不能暈過去、就快好了,絕對不能暈過去、快好了……」
終於,我完成了手中的縫合工作。
這時,我無力的拿下嘴中的布團,虛弱一笑道:「我.先.休息.一下。」
令我意外的,冷神醫聞言後竟然二話不說,走向一旁擺放著大大小小瓷瓶的藥櫃,伸手拿下一個小瓷瓶向我走了回來。
正當我對她的舉動感有些納悶不解時,她竟打開了瓷瓶的塞口,倒出了類似廣東目藥粉的黃色藥粉在我縫合好的傷口上,其動作既熟練又不拖泥帶水,甚至連我身上的大大小小傷口也一併做了處理。
黃色藥粉的一觸及傷口,我頓時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清涼,原本火辣辣的疼痛瞬間消失,就連未經縫合的傷口也開始癒合長肉,不到一會兒工夫,身上的傷口已完全癒合,只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紅色疤痕。
雖然外表的傷已經好了,可是失血過多的我還是感到非常的虛弱,不過一少了肉體上的疼痛,我的精神也明顯好了許多。
縱然不知她為何會臨時改變心意為我治療,不過我還是暈沉沉的站起身來向她道謝。
只見她冷漠道:「無須向我道謝,單憑你剛才處理傷口的手法,就足夠換取我為你治療身上的傷,就因如此,我才會改變心意幫你治療。」
我聞言搖頭說道:「我剛剛的縫合手術看起來雖然極為簡單,不過其過程卻是相當的複雜,倘若沒有這方面常識的人,是很難理解其中道理的。」
頓了頓,我續說道:「現在我就教你另外一種復原手法,不過在這之前還煩你先伸出手來,讓我在你的手上劃出一個小傷口,因為若是不這麼做,我很難證實這種復原手法的真實性以及實用性。」
依舊是那般冷冷的,她臉上連一點猶豫之情也沒有,就直接伸出纖纖玉手來。
我點了點頭,喚出一把小手術刀快速的在她手背上劃出一條淺淺的血痕。
緊接著我收起了小手術刀,使出了復原魔法……
隨著柔和流動的金色光芒消失,她手背上被我劃下的血痕已全不復見,恢復成原先的完好肌膚。
她神色古怪的看著自己的右手,並且用左手撫觸了一番,才道:「既然你有這麼好的復原手法,那你剛剛為何不使用呢?」
我苦笑說道:「這種復原手法只限使用在他人身上,對自己可是行不通的,再加上這只能復原一般的外傷,像我剛剛大腿那麼深的傷痕根本就無法復原。」
她點了點頭。
我笑問道:「不知這種復原手法,可否作為換取你幫我醫治外傷的代價?」
「足夠了!」她冷漠道:「這個代價足以讓我免費為你治療三次。」
我沒好氣的道:「不了!這樣痛的代價一次就讓我吃足了苦頭,還三次?」
嘴裡抱怨歸抱怨,我還是把復原魔法傳授給她。
冷神醫的學習能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強,經過我的傳授後,她不到一會兒工夫就已可以運用復原魔法,幫我復原身體上一些未顧及到的創傷。
這樣的結果不禁讓我覺得她實在是一個學習魔法的人才,畢竟在魔法大陸也不是人人都能把復原魔法學習上手的。
冷眼瞅著我半晌,她問:「你說這種復原術對於傷害比較深的傷痕就無法復原,但不知所謂的深是深到哪種程度?」
我道:「你知道皮膚由外到內可分成表皮、真皮及皮下組織三層嗎?」
看她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後,我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連基礎概念也沒有,這叫我如何解說呢?」搖了搖頭,我無奈道:「算了,你這裡有紙筆嗎?我用畫的也許你會比較容易搞懂。」
她點了點頭,轉身走回內室。
不到一會兒工夫她走了出來,手中已多了張紙及黑色碳筆。
接過她手中的紙筆,我邁步走到一旁的圓桌,開始畫了起來。
片刻之後,我指著畫好的分析圖道:「我們人的皮膚可分為三層,第一層稱為表皮層,主要是用來保護人體的水分及體液不會被蒸發及散失。第二層則稱之為真皮層,是構成皮膚的最主要的部分……」
讓她瞭解大略的皮膚構造後,我才轉入重點道:「剛剛我教給你的復原術只限於恢復第一、二層,如果傷及第三層皮下組織的傷,除非是傷得不深,否則強用復原術復原的話,只會造成外表看似復原、而內部的皮下組織卻依然受損的情況。
「這種情況會造成兩個結果,一是經過一段時間後皮下組織自動癒合,二是皮下組織因細菌感染而發炎壞死,所以在這種見不到傷口發展的情形下,凡是傷及皮下組織的傷就不建議使用復原術。」
看她冷漠的眼神閃過一絲納悶卻沒開口提出,我不由續說道:「其實你也無須搞得如此複雜,我教你一種最簡單的判斷方法,只要傷口見骨就不要貿然使用復原術,這樣就簡單多了吧!」
沉默了半晌,她道:「你懂得很多,而且還全是我從沒聽過的,這一課實在讓我受益良多。」
我笑笑的轉開話題道:「你知道冥殿在哪裡嗎?」
聞言,她原本稍減冷意的神情又是一寒道:「不懂分寸!」
我搖了搖頭,無所謂的聳肩一笑道:「不說就不說,幹嘛那麼生氣。」
冷眼一笑,美艷女子嘲弄道:「滾吧!滾去冥殿找你想要的身份地位吧!我這裡不歡迎你這種人。」
我聞言哈哈大笑了幾聲,並沒有對她的言語作出反駁。
笑聲過後,我對她拱手一禮道:「不管如何,我都感謝冷姑娘對在下的幫助,如今天色也已漸漸明亮,在下就不打擾姑娘了。」
冷神醫漠然道:「往東走,或許可以找得到你要找的地方。」
「多謝!」說完,我隨即拱手告辭。
離開冷神醫的住處後,我小心隱閉身形的潛往一處民宅,做了一件滿不道德的事。
我順手拿了一件曬在民家後院的男性衣服,找了一個隱密地點脫下自己身上破爛的血衣,換上順手偷來的衣服,並把自己招牌似的及腰長髮隱藏在衣服內。
穿著不太合身的寬鬆衣褲,我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隔列城街上,找上一家名為「捷便」的托運行。
看著滿街豎立的招牌,可想而知托運行在隔列城裡極為普遍,在暗之星更是一種興盛的行業。
暗之星上雖然人人都會騰掠,而且一掠就好幾十公尺,但無奈暗之星的城鎮分佈實在太廣了,單是路途間的奔波就夠他們勞累了,哪還有精力再背上大包小包的行李、物品同行?
就因這樣,所以人們外出時除了只攜帶簡單的必需品--水源、食物外,其餘物品可說是全數交給托運行來運送。
一般人如此,那些做生意的商人就更不用說了,貨物當然是全盤交由托運行來運送囉!
而我之所以找上托運行也有我的打算,因為暗皇早已明言規定,只要我不主動改變身材容貌,那魔使就不能以心念鎖定、追蹤我。
再加上孫齊暴出他是從我氣息飛行尋找到我,等於讓我間接瞭解使用氣息飛行術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因此我當然不會傻到再以氣息飛行術去暴現自己的行蹤。
最好的辦法就是融入暗之星人民生活,在人群中以騰掠方式前進來行動,否則單是自己孤身一人走動的話,恐怕隱藏不了多久就被魔使給認出來。
基於種種原因,此刻的我才會選擇來到這家外面貼著徵求「護師」、「背袱工」的「捷便」托運行,為的就是看可不可以尋找到一個工作機會,好方便自己摻雜在人群中行事。
當我才一進入這家名為捷便的托運行,一位樣貌平庸的中年人,已主動上前向我招呼道:「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嗎?」
我一臉和悅的走向他,說道:「這位大哥你好,我是來這裡應徵的,不知這裡目前還缺不缺人手?」
聞言,中年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道:「你是要應徵護師,還是背袱工?」
我帶著尷尬實說道:「實在不好意思,由於從沒有接觸過這一行,所以我不太清楚大哥口中所說的護師、背袱工兩者之工作內容為何。」
中年人楞了楞,最後搖頭說道:「我還真有點佩服你的勇氣,在毫不知道本行實質工作性質之前,居然還敢來找工作。」
微歎了一口氣後,他才又說道:「護師的職責就是負責保護物品,並安全運送到目的地,而當護師的首要條件,則必須通過本行其他隨行護師的測試才行。
「至於背袱工則是負責背送物品,測試方法也較為簡單,只要通過本行三十公斤的五十次蹲立背重測驗就可以了,不過根據我對你的觀察來看,似乎這兩樣工作都不太適合你。」
說完,他又繞著我的身子上下瞧了幾眼。
聞言,我不禁感到好奇的上下看著自己,並帶著困惑的問道:「大哥是怎麼觀察的,不然怎麼如此斷言我不適於護師、背袱工這兩樣工作?」
中年男子露出一副閱人無數、絕不會看走眼的表情道:「老弟啊!
不是老哥看不起你,像背袱工這種工作可不是空有蠻力就做得來的,必須擁有堅強的毅力才行,雖然你看起來長得一副高頭大馬的樣子,可你那一臉病容的弱樣卻不得不讓我怕怕,深怕貨還沒有送到就先陪送一條人命。
「至於護師就更不用說了,根據我的觀察來看,你似乎只會一些家傳功夫而已,要在我們『捷便』當護師可必須要有一定的武藝才行,基於以上的判斷,我覺得這兩樣工作都不適合你。」
聽及他這番瞧不起人的說法,我心裡感到既好笑、又好氣,不過我並沒有出口辯駁,相反的,我還順著他的話語道:「大哥的眼光果然精準,小弟的確只會一些家傳功夫而已。不過要當背袱工小弟卻保證絕對沒問題,不相信的話,大哥儘管對小弟做測試。」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說道:「看你這麼堅決的分上,我就給你一次機會試試,跟我來吧!」說完,他轉身向一旁的側門走去。
跟隨中年男子的腳步走入側門,我們來到一處空地上,放著一張高及腰部的圓型石桌。
這時,中年男子的腳步停留在石桌前,伸手指了指擺放在石桌上的一張木板與麻繩交並而成的L形背椅道:「這就是我們用來做測試的背椅,背負的重量為三十公斤,如果你能背起測試背椅,連續蹲立五十次,就算通過。」
看著石桌上那迭滿石頭的背椅,我二話不說直接背了起來,感覺就像背著登山包一樣,不過這個卻重多了。
雖然背椅很重,但在我悄悄的運起內息後,整個背椅的重量已不復存在,簡直是輕鬆至極。
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我稍微收回一點內息,讓自己多少感受一點重量,這才開始上下蹲立著。
一次、兩次、三次……
不到多久的時間,我已完成了他所規定的五十次,並把背椅放回石桌上。
看我完成了規定次數,中年男子一臉笑意的拍著我的肩膀道:「好樣的,雖然五十次很多人都做得到,可是像你做的如此輕鬆倒沒有幾個,這次我倒是看走了眼。很好,你錄取了,明天上工如何?」
我故做喘息樣的擦著汗,微笑說道:「什麼時候上工都沒問題,最好是能接往東邊送的貨。」
中年男子一臉苦笑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怕死,雖然跑東邊路線的錢比較多,可是要錢也得有命來花才行。」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略帶感觸的續說道:「據我所知,我們這次運送物品的最終目的就是東邊的『黑暗之城』,而現在肯跑東邊路線的托運行只有幻歿城才有,所以貨主只好多一道手續的先委託我們把物品帶到幻歿城的『利捷』托運行,然後再由利捷托運行把貨品送往黑暗之城。
「那時,如果你還對背袱工這個工作有興趣的話,可自行跟利捷托運行的店東商討看看,相信他應該會很歡迎你才是。」
停頓了一下,他又道:「根據我們的規定,背袱工必須在貨品出發的前一天來本行報到,但由於我們的貨明天就要啟程送出,如果你真願意當背袱工的話,我們願意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回家收拾細軟、交代事情,若是你離開超出規定的兩個小時,本行會主動將這個缺額交由他人遞補,畢竟這樣我們才好控制人手,以免臨時出了狀況。」
我輕點著頭說道:「我家離這裡滿遠的,乾脆就留在這裡吧!反正該帶的我都已帶在身上了。」
中年男子笑說道:「我就是喜歡你這種乾脆的人。
走!我現在就帶你去背袱工所戲稱的『一夜居』。」
說完,也不問我是否搞懂他所指之處,他就親切的搭著我的肩膀走去。
在一夜居經過一夜短暫的休息後,隔天一早,我們隨即出發離開隔列城。
此行人員加上我共有八位背袱工、十四個護師,而那個錄取我的中年人則負責總指揮,所以此行人員共計有二十三個人。
其中,由於背袱工必須早一天報到的原因,因此經過一個晚上的短暫相處後,我與其他七位背袱工的關係可說是相當融洽,彼此已非常熟悉。
至於護師部分,我根本一個都不認識,因為這些護師都是早上出發前才來報到的,再加上這些護師似乎有點自視甚高,不願意與我們這些低層級的背袱工相處,所以若非行動上的必要,他們都會刻意跟我們保持一段距離,甚至連他們護師間也甚少談話,看起來一個比一個高傲。
這種情況以其中一位年輕護師為最,不過這位護師的高傲、冷酷態度卻不是單只針對背袱工而已,他甚至連其他護師也不太理會,完全自成一派。
隱約中,總覺得他的行止和神情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那張臉孔卻是陌生的,好幾次曾想趁機仔細打量他,但每每總是因被他發現而將目光移開。
此時,騰掠了三、四個小時之後,那位錄取我的總指揮魯子星,終於下令大家休息。
聞令,背袱工互相幫忙卸下彼此背上的背椅後,隨即成為一個小團體群聚在一起食用乾糧、飲水。
而護師也三五成群的聚集著,唯獨那位年輕護師獨自靜坐在一旁休息。
這時,一位名叫小馬的背袱工,突然做出要大家靠近的手勢,等大家好奇的圍攏過去後,才見他一臉神秘兮兮的壓低音量道:「你們知道嗎?
那位年輕護師可跟我們小武一樣,是在出發的前一天才加入捷便的,而且聽魯大說,這個年輕護師可是非常的不簡單,他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挑戰其他十三位護師,而且只用一招就把全部護師的武器磕飛去,搞得這些護師顏面盡失,不敢在他面前囂張。」
從昨天的閒聊當中,我得知小馬是捷便的固定背袱工,更是魯大,也就是總指揮的遠房親戚,所以對他探聽來的小道消息,大伙可是深信不疑。
不過聞言,我還是對他笑罵道:「小馬,如果你這番話被那些護師聽到的話,我看連魯大也救不了你。」
「怕什麼,事實就是事實,我還怕他們咬我不成。」
他口中雖然說得義正詞嚴、坦然無懼,不過說這話的同時,雙眼卻是不安的直往那些護師瞄,深怕真被那些護師聽到似的。
我笑了笑,一副親切的拍著小馬的肩膀道:「小馬,幻歿城我還是第一次去,如果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來看,我們大約什麼時候才會到達?」
「怎麼,才剛跑一段路你就受不了,急著探聽什麼時候到達啦,虧小武你長得這麼一副壯樣,原來只是門面好看而已,我瞧不起你。」
經過昨天的相處,每個背袱工的個性我多少有所掌握,當然也清楚這位小馬最喜歡開玩笑了。
所以聞言後,我也不甘示弱地反駁道:「如果你是女人的話,你就有機會知道我壯在哪裡了,不過依照你這種長相……
假如你變成女人,我也會在你面前展現出自己最懦弱的一面,免得你看上了我。」
我話一說完,頓時引來全體背袱工的哄然大笑,就連小馬本人也不例外。
一旁同樣是捷便固定背袱工的「老劉」更是對著小馬調侃道:「你***小馬,這下終於遇到對手了吧!看來你口頭得學著放乾淨些囉,呵呵呵……」
小馬哼笑道:「我雖然拿小武沒轍,可是你們一樣被我吃得死死的,要怪就怪你們的父母從小沒把你們口才訓練好。」
言畢,眾人又是一陣轟然大笑。
笑聲過後,我推了推小馬的肩膀道:「不與你開玩笑了,說真的,依照我們目前的速度來看,我們到幻歿城大約需要幾天的時間?」
小馬食指搓了搓鼻側,老練的道:「依照這種速度來看,我們七天後就可到達幻歿城,當然前提是過程必須是順利的。」
我能夠明白小馬最後面一句的但書,因為昨天從這些背袱工的口中得知,在運送貨品的過程中,常常有掠奪者出現,而托運行一旦失去所托運的貨品,就必須對商家作出全額賠償。
理由是當商家在托運貨品時,托運行與商家會共同找公平委員會來鑒定想要托運商品的價值,所以一旦損失了貨品,托運行就必須以公平委員會所鑒定的價值,作出全額賠償。
就因如此,所以托運行才會花大筆的金錢請來護師,為的就是讓貨品可以順利到達商家指定的目的地。
隨著小馬的話語過後,大家原本嬉鬧的態度全變得嚴肅,似乎全被他的話牽引,擔憂著此行的順利與否。
看到這種凝重的氣氛,我不禁主動轉移這個令人憂心的話題,把話題轉到大家都感興趣的女人身上。
隨著我話題的轉換,大家立即恢復了以往的開朗,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誇耀自己對女人有多行,直到魯子星開口吩咐眾人出發,眾人的閒聊才結束。
從隔列城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天。
在這四天的行程裡,我們過得相當順利,途中並沒有遇到所謂的掠奪者。
雖然地面上的行程進行得相當順利,可這幾天裡,天上卻不斷有大批魔使從天飄飛而過,搞得托運行所有人員緊張兮兮,直說即將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當然我也不得不略顯緊張樣,不過我知道那些魔使之所以有如此大規模的動作,全是為了尋找我。
此時,當我們持續往幻歿城方向騰掠前進時,天空上突然飄下了一位魔使,看來似乎要朝我們這邊移動過來。
這時,魯子星連忙下令隊伍停止前進,自己則小快步的跑到最前端去,態度恭敬的等著迎接那位尚未降落的魔使。
當然,我此刻的心情也是相當忐忑,但不安之餘,我還是不動聲色、小心的戒備著。
就在魯子星一副恭敬的與那位魔使商談不了多久後,魯子星突然開口吩咐所有的護師向他聚集。
所有護師一聽到魯子星要他們過去,全都一甩原本高傲的模樣,個個擺出一副恭敬的態度,快速的往魯子星方向走去。
就連那位冷傲的年輕護師也不例外。
魔使一一看過眾護師後,這才揮手要護師離去。
緊接著,魯子星開口改喚我們這些背袱工過去。
正當我們行走過程中,卻看見魔使丟下一塊牌子給魯子星,接著,這位魔使又簡短說了幾句話,隨即不再多做耽擱的飄飛離去。
而我們這些背袱工也在魔使離去時,走到魯子星的身旁。
魯子星尚未開口說話,他的遠房親戚小馬已自動提問道:「魯大怎麼回事啊?魔使大人不是要我們過來嗎?怎麼又走了?」
魯子星聞言重重地拍了小馬一個響頭,氣憤道:「就只有你這種白目、不怕死的人才會想見魔使,媽的,還好魔使已經走了,不然我還真怕你這個口無遮攔的大嘴巴害了大家。」
看著一臉委屈的小馬,我不由開口替他解圍道:「魯大,小馬雖然常常嘴裡不饒人,可是他也是看對象的,他連護師都不敢得罪了更何況是魔使,請魯大不要再責怪小馬了。」
「還是我的小武瞭解我。」小馬感動的揪著我的衣袖,活像個娘娘腔。
我對小馬笑斥了一句「噁心」後,不著痕跡的再轉回小馬方纔所問的話題。
我問道:「說真的,魯大,剛剛這位魔使大人怎麼突然走了,魔使大人是來幹嘛的啊?」
魯子星面露無奈的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位魔使大人想要幹什麼!
他一下來劈口就問,有沒有人在途中臨時加入我們的行列,我當然坦言回答沒有。緊接著,他又要我把所有的護師招來,說什麼等他確定護師都沒問題之後,再招背袱工過來,整個過程你們也看到了。
「只不過我不知道這位魔使大人為何要我招來你們,卻連看都不看就走了。」
「那魔使大人臨走前有沒有說什麼?說不定他是要我們待在這裡等他也說不定。」我故意危言聳聽的提問。
魯子星聞言忙說道:「小武啊,你好的不學盡學壞的,連小馬這種未得求證就自行斷定的作風,你也學的徹底。」
搖搖頭,魯子星一臉無奈的續說道:「魔使大人臨走前交給我一塊令牌,他說,如果我有發現一位年約二十八、九歲,長相俊俏的長髮男子的話,就折斷他交給我的這塊令牌,並想辦法不讓這位男子離開我的視線,他會盡最快的速度趕來,根本不是你所說的那樣,要我們在這裡等他。」
說完,他狠狠地敲了小馬一個響頭道:「你言行舉止給我小心一點,後輩都在學著呢!你說話要是再這麼口無遮攔的話,小心我不顧情面叫你回家吃自己。」
看小馬一臉苦笑的點點頭後,魯子星才吩咐大家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