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索裡尼喚起的白色透明光華,我與索裡尼、忽必烈三人,已來到神行大陸的烈日城。
其中,索裡尼與忽必烈也在離開天境的同時,改變了自身容貌,變成了兩名相貌平庸、普通的中年人。
就連原本毫無顏色的靈能狀態,也在他們的刻意幻化下,凝聚成了最為普遍的紅色靈能狀態,並事先套好說詞的對外宣稱說他們是我的隨從。
不過,他們的名字卻沒有做任何改變,因為索裡尼說,現在的名字是他們轉入天人境界後才改變的稱呼,在人間界時,他們有著另外的名字,至於叫什麼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們不說我也不好意思詢問。
我們沿著繁榮的街道往前走,此時已來到了黎無心那棟巨宅前面。
正想對著站在門口的門衛道出自己來意時,門內剛好走出跟我有過交談的小六,我充熟的上前跟他打了招呼,並說明自己來這裡是想見他們的門主,希望小六能夠代為引見。
由於我之前跟他們寶物派的關係極為良好,所以在我稟明來意後,小六二話不說的馬上吩咐門衛請我們進去,自己則親自稟報他們門主了。
在門衛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一間看起來像是會客廳的獨棟房舍裡。
雖然再次踏臨寶物派讓我感到有些尷尬,不過最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的,還是身後的索裡尼與忽必烈。
因為他們堅持裝什麼就要像什麼,於是他們兩個就像王朝、馬漢般的,站守在我的身後兩側,完全不容我拒絕。
正當暫擱下不自在之意,我打量完大廳的擺設後,黎無心與小六也剛好從門口走了進來,經過一陣簡短的寒暄問候,各自以主客位置落座。
坐下後,黎無心滿是不解的望著我身後的索裡尼與忽必烈,並且道:「賢侄不是與紫嫣侄女前往寒冰島嗎?這會兒怎麼不見紫嫣侄女的蹤影呢?而賢侄身後這兩位又是?」
我微笑說道:「黎伯父,事情是這樣的,東風與紫嫣同黎伯父分手後,的確是前往寒冰島,不過由於寒冰島實在太冷了,再加上寒冰島只能以步行方式前進,所以東風與紫嫣尋找三天後,只能無功而返,紫嫣也已回太克島休息。」
「至於東風身後這兩名隨從,則是在寒冰島途中所認識的朋友,右邊這位叫索裡尼、左邊這位叫忽必烈。」
「遇見他們時,他們正巧在繁榮島上遇到一些麻煩,東風多事的給予幫助,誰知事後他們就堅持非當東風的隨從不可,搞得東風現在是頭痛萬分,好說、歹說、怎麼也無法改變他們當隨從的想法。」
說完,我意有所指的打從心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畢竟對於索裡尼他們堅持扮我隨從之事,我可是真的打從心裡不願意與無奈啊!
聞及我的話語,黎無心滿是讚賞的看著索裡尼與忽必烈,說道:「喔——原來是這樣啊!兩位兄弟果然好眼光。」
上下瞧了幾眼後,黎無心收回投注在索裡尼他們身上的讚賞眼神,續說道:「說出來可能對賢侄有些不敬,但不知賢侄來找無心有何貴事?」
被如此坦言問明來意,我心裡還真是有點意外,於是我也不拐彎抹角的開口回答道:「由於厲凌揚前輩曾吩咐東風必須尋找到霜之心,不然就是要自行突破天人境界這個關卡才可以前往天境,但寒冰島實在是一個荒蕪極寒之地,別說有個人影了,就連最常見的動物足跡也見不著,更不用說那不知長成何物的霜之心了。」
「礙於上述原因,所以東風在毫無他法的情形下,只好轉求步入天人境界這個唯一方法來前往天境,無奈東風修為實在有限,遲遲沒辦法順利轉入天人境界,因此東風只好冒昧前來拜訪黎伯父,想詢問黎伯父您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協助侄兒盡速轉入天人境界?」
黎無心聽我這麼問,不禁苦笑道:「賢侄這個問題可問倒無心了,身為傳承者的賢侄,都無法得知轉入天人境界的方法了,無心又怎會知曉呢?再說,賢侄不是成功幫神虹子前輩與福伯轉入了天人境界嗎?那賢侄何不以同樣的方法嘗試看看呢?」
說了這麼多不相關的廢話,終於和我來這裡的目的沾上了一點兒邊。
所以聞言後,我連忙在臉上擠出一絲無奈的苦笑,說道:「看來東風這輩子可能都無法進入天境了,因為那……那……轉換器被東風不小心給掉落進寒冰島的大冰溝裡了。」
黎無心驚呼道:「什麼!賢侄竟然把如此重要的轉換器給遺失了!」
我佯裝自責的抱頭說道:「就因如此,所以東風才會那麼急迫地想進入天境,為的就是希望可以聯合天境神使的力量,盡快尋找出轉換器來。」
此時的黎無心可真是坐不住了,他不停的在廳內來回走動著,並帶著焦慮地說道:「賢侄這下非但誤了自己,也誤了全光之星上的人民了。轉換器可說是全光之星上人民的希望啊,賢侄竟……竟……,唉!這下該如何是好呢?」
黎無心搖頭歎氣著。
我苦笑接口道:「東風就是因為不知該如何是好,才會前來與黎伯父商談,就是希望黎伯父能提供解決之道。」
「另外,東風之所以會來找黎伯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福伯當初雖然是因東風才轉入天人境界,不過福伯之所以能夠轉入天人境界,並非因東風身上的轉換器之故,而是賴於東風孩童時期,跟一位看起來非常和藹可親的老者所學的一段咒語,基於種種原因,東風才會冒昧前來找黎伯父解困。」
聽完我的話,黎無心臉上帶著納悶的走回原先的座位,並且道:「既然賢侄已知道,福伯是因賢侄自己小時所學的那段咒語才轉入天人境界,那賢侄何需大費周章的前來找無心呢?」
說了這麼多,要的就是建設這種存疑。
我在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後,回答道:「東風確實嘗試過了,不過不曉得是不是修煉功法的不同,還是另有原因,東風雖然做過多次嘗試,怎奈每次的結果都一樣,總覺得缺少了某些必要因素,但又不知究竟缺少了哪個因素,在不得其門而入之無奈下,東風只好厚著臉皮前來尋找黎伯父了。」
黎無心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賢侄是想得知寶物派心法的話,無心絕對可以坦然告知,無奈福伯所學並不屬於寶物派心法,而是自行所學,至於師承何處無心也不瞭解,只知道福伯是出自寶街,並沒有任何親人,其他無心就不曾過問,當然也就一無所知了。」
歇了口氣,黎無心續說道:「賢侄也許會覺得很奇怪,認為無心為何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照顧,是不是?」
看了他一眼,我點頭回應。
「其實打從無心懂事以來,福伯就一直陪伴在無心身邊,加上無心父親臨行前再三告誡無心必須聽從福伯的話,有事多詢問福伯的意見,因此福伯對無心來說就像是自己的親人一般,無心從沒對他的一切質疑過。」
我再次點了點頭,並沒有再作詢問。
看我沒有開口說話,黎無心自動接口道:「很抱歉!賢侄之事無心實在愛莫能助,賢侄可能得另做打算,從他處著手了。」
我故意做出沉思狀的猶豫了一下,而後才道:「那從黎伯父與福伯的相處過程中,是否曾發覺福伯任何異於常人之處,或者是有什麼特殊習慣或信仰?」
黎無心目光失焦、眉頭微蹙了片刻之後,才道:「福伯這個人行事非常低調,凡事都不與人相爭,如果真要說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那就是福伯從不吃肉食、不殺生,平常他都只吃一些蔬果、葉菜類的食物,其餘的我就察覺不出任何奇特之處了。」
話說到這裡,黎無心突然雙眼一亮,說道:「對了,說到福伯不吃肉食、只吃蔬果類食物這個飲食習慣,無心記得,黎柔在小時候就曾經詢問福伯為何不吃肉食這個問題。」
「哦,那福伯如何回答?」我問。
「當時福伯只是笑笑的說:『由於自己的修煉法門比較特別,所以只能吃一些蔬果、葉菜類食物、不吃肉食。』」
「無心雖然不能確定當時福伯是否只是隨口回答黎柔的問話,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倒是有些可能性,賢侄不妨參考一下。」
其實,當黎無心說到福伯從不吃肉食、不殺生這等飲食習慣時,我心裡已隱約有了個譜了,再加上黎無心證實,福伯的確親口說明自己是因修煉法門的不同而選擇吃素,此刻的我已更能確定福伯所學跟我所熟悉的佛教有關。
雖然已在心裡理出頭緒,不過我還是言不由衷的對著黎無心回答道:「感謝黎伯父的建議,東風會針對這個方向去探查。」
聞言後,黎無心先歎了一口氣才道:「不曉得賢侄今後有什麼打算,如果賢侄願意的話,無心願意提供場所讓賢侄修煉,輔佐賢侄轉入天人境界。」
我感激一笑道:「黎伯父的好意,東風不勝感激,無奈東風是一個閒不住的人,所以對於黎伯父的好意,東風只能心領了。」
黎無心搖了搖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道:「站在無心的立場,無心只能建議賢侄好好的靜下心來,畢竟今非往昔啊!」
畢竟他都已經暗示得這麼清楚了,我如果再不明確表示自己往後的動態的話,可能會引起他的不悅。
於是聞言後,我在臉上裝出一絲慚愧的表情道:「東風明白黎伯父話中的涵義,不過現在的東風還不想這麼早放棄,東風想先前往寶街看看,畢竟依黎伯父所提供的線索,寶街是福伯土生土長的地方,說不定能從其中找出個所以然來也不一定。」
「如果真還不行,東風打算二次前往寒冰島尋找厲凌揚前輩所說的霜之心,如果連霜之心也無法找到,那東風保證絕對會乖乖的靜下心來修煉,到時還希望黎伯父不吝嗇,賜予東風一個清靜的修煉之地。」
聽我這麼說,黎無心臉上的表情明顯和緩了許多,臉上微帶著笑意道:「那當然,無心隨時歡迎賢侄前來叨擾,賢侄倘若有什麼需要幫助之處,無須跟無心客氣,只要是無心能力範圍所及,無心絕對傾全力相助。」
我當然明白他所說的傾全力相助,是包含一切所需,並不只限定提供我修煉地點這項而已。
但轉換器遺失這件事情,也只是我為求探引他的話而隨口說出的謊言,並不是真有其事,那我又怎麼會有何需要呢?
不過對於他的好意,我還是滿懷感激道:「坦白講,東風欲來尋找黎伯父之前,內心還充滿了不安,深怕黎伯父不能原諒東風原先的行為,只是沒想到黎伯父非但不以為意,甚至處處為東風設想,東風深感內疚。」
黎無心滿臉肅容說道:「賢侄多慮了,無心當時雖然不能認同賢侄的作風,不過事後回想起來卻也覺得賢侄並無不當之處,只是賢侄的手段較為激烈了一點。話雖如此,但無心還是不免嘮叨的想奉勸賢侄幾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出手間盡量讓人得有生機。」
我從不否認自己的手段凶狠,所以對於黎無心的建議也虛心接受:「多謝黎伯父,東風會的。」
黎無心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我知道再這麼聊下去肯定沒完沒了,所以這時的我也不再多說,笑笑的站起身來,對著黎無心彎身一揖道:「打擾黎伯父了,由於東風來此之前已耽誤了不少時間,東風想這就前往寶街探查,不禮貌之處還請黎伯父見諒。」
黎無同樣帶著笑容站起身來,說道:「也好,那無心就不留賢侄了,還望賢侄自個兒小心才是,有何需要儘管向寶物派求援,寶物派的大門永遠為賢侄而開。」
我道:「東風會的,黎伯父請留步。」
「那無心就不送了。」說完,黎無心轉首對著身後的小六道:「小六,代我送賢侄出去。」
我再次拱手一揖,不再多說的,率同索裡尼與忽必烈跟著小六的步伐走了出去。
離開寶物派一段距離後,我邊走邊向身後的索裡尼道:「不曉得索裡尼先生對剛才的打探結果有何想法?」
索裡尼慢步走到我的身旁道:「索裡尼認為黎無心並沒有將實情全數告知,我判定他至少還隱瞞了一部分沒說,而這部分可能就是關鍵所在。」
我聞言毫不考慮地回答道:「東風也有此感覺。而且,如果東風沒有猜錯,隱瞞的這一部分除了跟黎無心的父親脫不了關係外,甚至可以斷定福伯所學就是光神所說的法門,也就是東風所熟悉的佛家法門。」
「既然如此,那黎無心何須對我們隱瞞呢?」
我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不,他的隱瞞是有必要的,因為對於從未接觸過異空間的光之星人民來說,光神所傳授的道統才是唯一正道,其他不屬於光神傳授的道統全是邪門歪道。」
「就因如此,所以對於學習法門的人而言,勢必格外小心、而且曝光不得,否則絕對會變成光之星上人民討伐的對象,而這也是為何從未聽過光之星人民有人學習法門的原因。」
聽完我的解說,索裡尼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道:「索裡尼懂了,難怪當初光神要東風兄調查法門時,東風兄才會詢問光神,法門是否跟光神自己所傳授的道統有衝突,原來是東風兄早已想到,這些學習法門的人都不敢曝光的原因,索裡尼佩服、佩服。」
我瀟然一笑道:「東風當初之所以如此詢問,無非是不想介入教派之爭,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權利。」
「不過經過光神的解說後,東風知道光神祇是單純的想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不是想拔除這種法門,以及這種法門非但跟光神所傳授的道統沒有任何衝突,相反的還有助於道統,所以東風才敢放手調查。」
索裡尼微笑說道:「東風兄顧忌得是。」
步伐伴隨著討論聲,我們已來到了寶街,而原本跟我並肩而行的索裡尼與忽必烈,也後退一步的跟在我身後,繼續扮演那隨從的角色。
寶街,已不再是我初見時那髒亂不堪、人人嫌棄的寶街。
眼前的寶街有著乾淨的街道,嶄新的屋舍。
雖然人們還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可是與之前比起來卻明顯有了改善。甚至從他們充滿精神的眼神裡,還可以看出他們對未來的憧憬、期望,不再像以前那般無助、死氣沉沉。
此時,我才一踏進寶街,頓時有好幾個中年人向我圍了過來,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是我認識的。
雖然我不認識他們,可是從他們敬重的態度看來,似乎知道我就是當初資助改善寶街的人。
我的猜想果然沒錯,其中一位向我圍靠過來的中年人已扯開喉嚨、大聲嚷道:「鄉親們,聖者來了,鄉親們,聖者……」
這位中年人的大嗓門功力可真不含糊,經過他的大聲宣傳,原本平靜的寶街就像在湖裡投下一枚大石頭般,泛起了陣陣的漣漪,使得原本待在屋裡的寶街人民迅速湧了出來。
很快的,整條街道已擠滿了人,使得我原本輕鬆的步伐變得寸步難行,只能選擇待在原地。
這時,為了防止他們突來的下跪舉動,我連忙高舉著雙手示意大家坐下,甚至深怕後面的人都看不到我的手勢,我嘴裡更是高呼著:「大家請坐下!」
等後方的人也依序坐下後,我這才拉開喉嚨道:「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兄弟姐妹們大家好!」
「聖者好!」
眾人異口同聲的向我問好,且持續不斷。
我滿臉笑容的看著眾人,等熱情歡迎的問候聲較為平淡後,我才又開口道:「說實在的,我剛才來到寶街時,還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度以為自己走錯路了,只因為此時的寶街實在讓我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能看到這樣的寶街,我心裡真的比任何人還要高興。」
「不過唯一比較感到不滿意的是,大家還是太瘦了,希望我下次來時,能看見各位變得更強壯,更健康好不好?」
「好。」
雖然這聲「好」的答允聲同樣熱烈,不過有許多婦人已開始啜泣了起來。
為了防止哭得淅瀝嘩啦的場面再次發生,我連忙對著眾人道:「天氣這麼炎熱,還讓大家坐在炎陽底下,我實在感到萬分的歉意與心疼,現在請大家就各自回去自己的房舍休息,否則我下次可真不敢來了。」
話雖然已經說出口,可是現場的眾人卻沒有一個人起身動作,搞得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那位開口招呼眾人前來的中年人突然開口道:「聖者不要走好嗎?寶街能有這一切完全是聖者賜予我們的,如今聖者驚鴻一瞥、急欲離開,這叫我們如何能夠答應。」
我微笑道:「寶街就像我的家一樣,我這個遠遊在外的異鄉遊子,很高興有你們這些家人,如今我這個異鄉遊子好不容易回到家,哪有不與家人團聚一番之理。我會要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是因為大家全堵在街道上,我進不了家門啊!」
話一說完,眾人全鬆了口氣、起起落落的開始行動著,不過他們動作歸動作,雙眼卻依然盯在我的身上,深怕我離開似的。為了讓他們能夠釋疑,前方走道上的人一離開,我馬上踏步向前……
就這樣行行停停、被半逼迫的情形下,我終於走到寶街的最後一棟房子,而身後也跟了一群人。
正當自己轉過身去,想叫大家不要再這麼跟著時,現場的眾人突然全都安靜無聲的離開。
每個人臉上的笑意看來相當神秘,只留下當初我把藏金卡交予運用的李莫爺爺、識字的芝林,以及一位年紀約三十左右的男性壯年人在現場。
雖然不瞭解眾人此時的舉動何意,但我還是帶著笑意地對著老者李莫問候道:「李莫爺爺你好啊!大家怎麼全都走了呢?」
李莫呵呵笑道:「大伙是想給聖者一個驚喜,由於李莫跟聖者比較熟悉,所以就由李莫把這個驚喜帶給聖者,現在還請聖者隨李莫來。」說完,老者已自行走向寶街街角的唯一獨棟房子。
雖然心存納悶,可我也不再多問的跟著李莫的腳步走。
好不容易來到房子前面了,李莫卻開口要我先行進去。我想,也許驚喜就在房屋中吧!
所以聞言後,我看了身後的索裡尼與忽必烈一眼,毫不考慮的走了進去,並開始尋找著他們所謂的驚喜。
可是來到屋內,放眼所見除了應有的生活傢俱外,其他就跟一般人的家庭毫無兩樣,並無他們口中所謂的讓人驚喜之處,不過我還是很用心的仔細尋找著……
最後,我帶著苦笑的對著一臉神秘笑意的李莫道:「李莫爺爺,請恕我眼拙,我實在找不出驚喜在哪裡。」
李莫並沒有因我這番話而顯得不自在,相反的,他臉上還帶著一副沒有被識破的驕傲說道:「這棟房子是大伙留給聖者的家,整棟房子就是驚喜。」
聞此言,我心頭一怔,整個人楞住了。沒想到他們竟然用心到這般地步,就連家也為我留了,這叫我如何不感動。
這時我鼻頭一酸,忍不住地紅了眼眶道:「我真的好感動,煩請李莫爺爺代我跟大家道謝。」
說完,我毫不掩飾的用著自己的衣袖,擦拭囤積在眼角上的淚水,有感而發的說道:「也許在別人眼中一棟樸素的房子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對於我這種雲遊在外、有家歸不得的異鄉遊子來說,有家的感覺才是最溫馨的,謝謝大家為我做的一切,非常謝謝。」
李莫老淚縱橫道:「還是那句話,沒有聖者就沒有今天的寶街,我家雲松更不可能有機會坐在這裡,我們這一切全是聖者給我們的。如今,聖者非但不要求任何回報,甚至還反過頭來向我們道謝,這叫我們情何以堪啊!」
我雖然無法認同這樣的說法,不過我卻聰明的沒有開口反駁,只因我知道如果再說下去肯定沒完沒了,所以對於這個話題我選擇沉默以對。
我把視線看向李莫身旁的那位壯年人,說道:「李莫爺爺,這位就是我上次緊急施救的雲松大哥嗎?」
老者李莫尚未開口回話,被我提及的壯年人已順著坐姿跪在地上,叩、叩、叩的向我連續磕了三個響頭。
由於他的動作實在太突然了,等我意識過來想伸手扶起他時,已被他整整磕足了三個響頭,並聽他說道:「稟聖者,小的的確就是上次聖者施以妙手救回來的李雲松,聖者大恩雲松無以為報,僅以自身性命奉獻給聖者。」
在心裡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後,我彎身把他扶了起來,並且道:「雲松大哥可真是折煞我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幹嘛那麼見怪的說什麼回報呢!下次再這麼說的話我可要生氣了。如果真有這份心,應當好好孝順李莫爺爺,好好愛惜自己的性命才是,其他的就不要再提好嗎?」
不等他回答,我已迅速把視線轉向李莫道:「李莫爺爺,不知你可曾聽過倪福這個人?」
李莫低頭沉思了一下,才道:「聖者所說的倪福,是不是就是那位曾經救過寶物派『黎獨尊』一命的倪福,還是另有其人?」
我聞言先並不急著回答,先是牽領著李莫坐下後,自己才又拉了另外一張椅子坐下。
至於其他人則是同樣站著,因為整個大廳內就只有三張椅子,三坐其二後只剩下一張,不知道剩下的這張椅子該給誰坐,所以只好任那張椅子空在那邊。
這時,我先是投給眾人一個歉意的眼神後,這才把視線轉回李莫身上,說道:「我想,我與李莫爺爺所說的倪福,應該是同一個人才是,因為我要詢問的這位倪福也是在寶物派,只不過我不認識李莫爺爺口中所說的黎獨尊這個人是誰。」
李莫皺起被歲月留下的痕跡,說道:「既然聖者也如此認為,那應該是沒錯才是,不知聖者為何突然提問起倪福這個人呢?」
我聞言說道:「事情是這樣的,由於我之前跟倪福相處過一段時間,曾經有幸承蒙他指點一些修煉上的問題,不巧的是,現在我又在修煉上遇到一些瓶頸,所以才會向您請教。」
「無奈倪福已在前一陣子轉入了天人境界,甚至與倪福關係匪淺的黎無心門主,也對倪福這個人瞭解不深,只是從其父執輩口中得知他是出自於寶街,礙於自己所面臨的修煉瓶頸急需突破,所以只好抱著一絲僥倖心理前來,看看可不可以從他的出生地,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說完,我臉上故意裝出一臉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聽完我的敘說後,李莫不禁微皺著眉頭道:「李莫不敢對聖者有所隱瞞,但事關重大,李莫還得先請示『老祖宗』才行,只要老祖宗答允了,李莫必定全盤告知。」
話說完也不等我回應,老者直接轉首對著那位識字的芝林道:「芝林,你去請示一下老祖宗。」
芝林點了點頭,迅速轉身離去。
看芝林離去後,李莫才道:「煩請聖者在此靜待一會兒,芝林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我雖然對他口中的老祖宗感到好奇不已,不過我還是選擇沉默,畢竟在我耳中聽來,這位老祖宗似乎關係著一切謎雲之底,我怕問太多會打草驚蛇,所以最聰明的辦法就是選擇沉默。
話雖如此,不過我還是善意地對他微笑地點了點頭,表示不打緊。
就這樣,我沉默、李莫也著靜了下來,整間屋內頓時陷入一片寧靜,每個人都在等待芝林所帶回來的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經過了將近十來分的等待後,我們的靜默,終於被晃身走進來的芝林打破。
芝林進來後,李莫已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芝林如何,老祖宗怎麼說?」
芝林一掃原本溫文有禮的模樣,突然猶如武者相見般的對我抱拳一禮道:「老祖宗有請聖者,不過老祖宗吩咐只見聖者一人,至於與聖者一同前來的這兩位『神使朋友』,請勞煩在此等候。」
我聞言心頭一怔,驚訝不已。心想,這位老祖宗到底是何等人物啊!
竟然能夠在與我們毫無接觸的情形下,直接道破索裡尼和忽必烈他們的神使身份,這……
就在我心裡感到震撼莫名的同時,耳裡再度傳來李莫的聲音道:「芝林,這會不會是你聽錯了,老祖宗已經好幾十年沒有見人了,就連我們也只能夠在外邊聽從老祖宗的指示,老祖宗怎會開口要求見聖者呢?你搞糊塗了是不是?」
芝林篤定的回答道:「李莫爺爺,當初芝林聽到老祖宗這麼說時,也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曾冒昧再詢問一次老祖宗的意思,當然結果就跟現在一樣,老祖宗的確是想接見聖者。」
經過確認後,李莫這才轉首向我說道:「我們老祖宗有請聖者,煩請聖者與芝林一同前往,至於這兩位……神使朋友則暫時委屈在此等待。」
既然他們已經識破索裡尼他們的神使身份,一切也沒有偽裝的必要,所以我乾脆直接對著索裡尼問道:「索裡尼先生覺得如何?是否願意在此等待?」
索裡尼微笑說道:「東風兄的意思就是索裡尼與忽必烈的意思,一切全憑東風兄決定。」
我對著索裡尼他們拱手一揖道:「那就勞煩索裡尼先生與忽必烈兄在此等待了。」說完我也不再廢話,直接轉首對著芝林道:「有勞芝林帶路。」
「聖者——請。」
做出手勢後,芝林直接轉身為我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