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隨著營帳外飄進來的菜香味來推判,現在應該是晚上用餐的時間。
原以為他們會替我送上一份,可沒想到距離香味飄散到現在,都已經過了將近兩個多小時了,卻還不見有人送來,這種忽略外賓的行徑不禁讓我心裡堆積的憤怒上漲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營帳外突然傳來了海洛副將的聲音道:「雷瓦諾·東風先生,我是海洛,我們軍團長想請先生過去與他會晤。」
面對海洛如此有禮的人,我心裡再大的憤怒也不好意思對他發出,只好無奈的在自己心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我一踏出營帳外,就看見海洛副將滿臉歉意的看著我,我也回他一個苦笑道:「有請海洛副將帶路。」
海洛副將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做罷,他一臉無奈樣的對我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頭也不回的往前帶路。
在海諾副將的引領下,我通過了層層關卡和防衛,來到了一個比一般營帳還要大上一倍的主營帳。
沒有戒備的衛兵,也沒有任何通報的動作,海洛副將直接掀開門簾進入,並對身後的我比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我雖然心有狐疑,可是看海洛副將一副要我儘管放心的堅定表情,我完全相信他所要表達的意思,抬頭挺胸、坦然無懼的走了進去,同時我的心神也全力戒備著。
一進入這個營帳,我的目光就被一位身穿合適剪裁、手工精細盔甲的漂亮女子給撂奪住。
喔不!她的長相根本不是漂亮可以形容的,一頭紅如波浪般的秀髮,完美的瓜子臉嵌著一雙擁有無限魔力的藍色眼眸,實在太美、太美了,就連我那些老婆們的姿色也稍遜她一籌,這簡直是任何男人心目中女神的標準版本。
我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著我,隨著這雙藍色眼眸的注視,我竟然感到有點手足無措感,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會嚇著這個女神般。
「你就是雷瓦諾·東風先生?」一股如黃鶯出谷般的說話聲音傳入我的耳膜,悅耳中帶著威嚴。
我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的是想藉由這個動作來揮掉心中乍見她那驚人容貌的悸動。
但不管自己如何想隱緩下內心那股震撼,她那如女神般的容貌還是久久揮之不去,如同深刻的烙印在我心坎裡般,令我心虛得言行舉止都相當不自在。
「不管你是不是雷瓦諾·東風先生,我只覺得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差、相當不禮貌。為何我跟你說話,你卻閉上你的眼睛?難道在你眼裡我是那麼讓你不屑一顧嗎?還是你覺得我不配跟你說話?」
罷了!既然內心的悸動揮之不去,我乾脆坦然的迎向她的目光道:「東風承認自己的無禮,可是對于小姐的不屑與不配之說,東風必須加以辯駁,畢竟東風一不知小姐姓氏,二不知小姐身份,何來不屑、不配之理!」
「呵!嘴巴倒是挺溜的嘛!你倒是說說看你剛才為何閉上眼睛?」
我凝視著她特殊的藍色眼眸,毫不隱瞞的道:「東風害怕!東風害怕被小姐的容貌給吸引住,東風怕自己不自在的動作唐突到小姐,一切的一切都只因怕引起小姐的不悅。」
「那現在呢?現在為何敢注視著我、與我說話了?難道你不怕引起我的不悅嗎?」
我哈哈大笑道:「小姐這個問題問得可真好!東風現在既然已經引起小姐的不悅了,那東風何需再耿耿於懷、戰戰兢兢呢?」說完這段話後,我的內心猶如撥開重重迷霧般,豁然開朗起來。
這會兒可換她充滿迷樣地看著我,並且牛頭不對馬嘴的向我問道:「你知道這裡為何沒有兵力佈防嗎?」
我饒有興味的說道:「你的容貌已經不是美麗這兩個字足以形容,我想任何人看到你的容貌後,沒有一個人可以狠下心腸來傷害你,哪怕來者是女人也一樣,她們會因嫉妒你的美貌而自悲得愔然離去。既然如此,那派人防守根本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哦?那你呢?換做是你,你可否狠得下心來傷害我?」
我做出一個表情,表示她問的這個話題很笨。
「你怎麼會問出如此愚笨的問題呢?倘若你真要我回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畢竟我又不知道你是誰?而且你坐在這裡又沒有危及到我的生命,我何來傷害你的理由?」
她站起身來,步履闌珊的走到我的身前道:「我就是銀麟軍團的軍團長『卡斯佩·夜』,如果我現在危及到你的性命,你會傷害我或者是殺了我嗎?」
我露出一個非常慵懶的笑容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卡斯佩·夜軍團長不要問我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要嘛就問一些有建設性的問題,若是沒其他的事就放我回去稻草床睡覺,你不累,嬌生慣養的我可是累得很吶。」
她伸出手來,挑逗般的觸摸著我的臉頰。
我揮開她的手,伸出一個懶腰道:「卡斯佩·夜軍團長,如果是平時的話,我會很高興為你『服務』,可是今天我太累了,實在提不起勁。或許你整支軍團裡找不到像我如此俊俏、『勇猛』的美男子,可是了勝於無嘛,隨便叫個人來過湊合、湊合、過過乾癮先吧!反正只要你閉著眼睛,結果不都一樣。」話一說完,我馬上提腳離開。
當我才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背後傳來她的大喝聲道:「站住。」
我聽話的停下腳步,動也不動。
「把你無恥的面容轉過來!」她冷厲的喝道。
轉過身後,我看著她變得非常嚴斥的表情,心裡不禁想著︰他***,你終於露出馬腳了吧!哼∼我就不相信一個訓練精良有素的軍隊,會有這麼花癡的軍團長,如果不是假冒、那就是故意在試探我,對我來這套,呵!門兒都沒有。
看她如此冷厲的表情,我故意把心裡的不屑化之於臉上道:「卡斯佩·夜軍團長,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今天很累,沒辦法為你服務,明天,就明天吧!等我今天養精蓄銳的把能量儲備夠後,明天包準勇猛得讓你永生難忘、回味無窮。」
聽完我如此順暢又帶著挑釁的言語,她非但不生氣,還拍手鼓掌叫好道:「口才很好,也很沈得住氣,我卡斯佩·夜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的確是一個很麻煩的家夥。」
我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可我還是故意裝傻地左右話題道:「卡斯佩·夜軍團長,做人不要如此無情嘛,愛不到就祝人幸福呀,何必拐彎抹角地說話來諷刺我,如果你真那麼『渴望』,我給你就是了。」我假裝非常無奈的脫起自己的上衣來。
卡斯佩·夜並沒有因我的脫衣動作而開口喊停,或是大罵我不要臉。
只見她藍色的雙眸裡閃過一道戲謔的眼神,「請繼續∼不要停!本軍團長最喜歡男人在我面前『寬衣解帶』了。」
看她眼神中快速閃過的戲謔,我就不相信她真的比我能『撐』,於是我也由上往下的一件一件脫,看誰先撐不住的喊停。
脫下了皮甲換脫上衣,脫完了上衣換脫外褲,就這麼一直脫到只剩下一條內褲時,見她還氣定神閒的不準備開口喊停,我不由把心一橫直接脫下自己的內褲,當場渾身赤裸的面對著她。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她比我還能撐。
卡斯佩·夜大概是沒看過男人的重要部位吧!?藍色眼眸晶竟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我的腹部下方瞧,而且表情還充滿了不可思議與驚奇。
全身上下就這麼被她看得精光,尤其是重要部位更是被她特殊的藍色眼眸給緊盯著不放,我準備挑釁的走向她,卡斯佩·夜卻一臉認真的指著我的重要部位道:「這…怎麼長得這樣?好奇怪……」
聽她如此天真的詢問,剎那間我連走向她的勇氣都沒有,快速的穿上自己的衣褲,不斷在心裡臭罵自己道,「武東風啊∼武東風,你這下子可真的虧大了,失了面子不說,就連最重要的裡子也失去了尊嚴,如果被那個臭老爸知道的話,今天的行為可會成了他一輩子的笑柄。」
無視她的詢問,整理好衣著後我面不改色地反問道:「哪裡奇怪?有什麼不一樣嗎?」
卡斯佩·夜大概是驚覺到自己脫口而出的失禮之言吧!
只見她不動聲色的閃過我的目光,轉開話題道:「帶著我帝王陛下親筆信函給你的莫頓參將呢?」
雖然覺得她轉得很硬,可我也樂見她轉開話題的回答道:「被我殺了!」
卡斯佩·夜一聽到我如此坦誠的回答,臉上的神情瞬間呆了一下,不過她很快的恢復鎮定道:「原因何在?」
我冷冷的說:「這個家夥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他送交信函給我後,竟然要我識相的慰勞他的奔波之勞,還開口要我把札尼西思帝王賜予我的兩個女奴隸轉讓給他。
「這還沒什麼,沒想到當我答應帶他去找這兩個女奴隸時,他竟沿路調戲我勇士城內的侍女。我只不過開口建議他不要如此而已,他竟大罵我算什麼東西,甚至還叫我不要不知好歹,他這麼做是看得起我們區區一座勇士城。
「哼∼人的忍耐總是有限度的。他嘴巴賤,我就治他的嘴巴,於是我吩咐勇士城的士兵輪流賞他一巴掌,沒想到他這個人的嘴巴雖賤,卻禁不起打,才輪到第三十七人,他就已經受不了的一命歸天,害那些排隊在後面的人,失望不已。」
我泠,她聲音比我更冷道:「好狠的手段!你獨自一人前來,又如此坦言不諱,難道你不怕我以此方法對待你嗎?」
「怕就不會說出來了。」我坦然無懼的面對著她。
卡斯佩·夜泠著一張臉,故意把視線望向一旁道:「你救了海洛一命,再加上莫頓冒犯你在先,所以一切可將功抵過,希望你往後能好自為之,不要再有相同的事情發生,不然到時可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無所謂地聳著肩膀道:「我根本稱不上救海洛副將一命,如果你願意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我也樂見其成。」
卡斯佩·夜搖了搖頭,語帶不解的道:「你還真是個怪人,別人巴不得急於澄清、否認的事,你卻如同敘說他人事情般的不以為意,甚至我找一個藉口幫你開脫,你不感謝就算了,還不在乎的反駁,你真是讓人無法猜透呀!」
「我的想法很簡單,你無須那麼複雜的摸索、猜測,我對事情的看法是『對就對、錯就錯!』我今天自認為沒有救海洛副將一命,這個名不其實的功勞,我也不會往自個兒身上攔。
「再說,我個人認為莫頓那個討人厭的家夥,根本不配拿來跟海洛副將的人格相比,所以坦白講我就是不想把這兩件事情混為一談,不過既然你都說了是在幫我,我理當誠懇的向你道聲謝。」我右手握拳、置放於左胸前,略微彎下身軀的對她做出一個宮禮。
卡斯佩·夜美麗無瑕的臉龐,充滿頓惑的看著我道:「你曾經被泰思克瑞與塔古拉他們背叛過,如今你為何還會如此輕信他人呢?」
我略帶笑意的負手而立道:「人豈能因噎廢食,曾經是曾經,現在是現在,就算我曾經被背叛過,但也不能因此而不相信任何人吧?再說,稱讚一個人並不代表深信這個人,不是嗎?」
良久,卡斯佩·夜才幽幽的說道:「你真的是一個很奇特的人,外傳你是一個好色之人、紈褲子弟,只會依靠你父親大魔導師的身份行事,可是在我看來,你卻像擁有無限大的智慧般,擁有著一雙洞悉事情的慧眼、解讀人心的心智,可是你方纔的……脫衣動作,卻是十足十的紈褲子弟樣,我真的好疑惑呀!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我笑道:「想不到我竟如此聲名遠播!坊間的流傳竟然傳到卡斯佩·夜軍團長的耳裡,真不曉得我該為自己的出名感到榮幸還是悲哀。
「榮幸的是我雷瓦諾·東風還算小有名氣,悲哀的是我不會魔法事情竟傳遍了整個大陸。不管是榮幸也好、悲哀也罷,我覺得三帝國的帝王應該頒發給我一個特殊貢獻獎,因為我給這塊大陸上的人民在茶餘飯後有了討論的話題。」
卡斯佩·夜噗哧一笑道:「那我倒要先把這個特殊貢獻獎頒給你,畢竟數日來我銀麟軍團上下討論的話題全是你。」
她這一笑笑得好美、好自然,美到有一種讓人深陷甜夢不願醒來的感覺,令人不自覺的深深迷戀、沈醉,無法自拔。
我閉上眼睛在心底揮去這股令人沈醉的影像,半響才睜開眼睛柔聲道:「你不要對我笑,你的笑容給我相當大的震撼,我自承無法招架,或許我這樣說對卡斯佩·夜軍團長很沒禮貌,可是你的笑容真的讓我迷戀到無法自拔。」
卡斯佩·夜的嬌軀明顯顫動了一下,但迅即平復,良久才愔然歎道:「我真不知要對你如此坦白話語,感到高興還是氣憤。算了,不說這個吧!聽泰思克瑞說,你有一個無敵的組合是不是?好像叫什麼六…什麼小組來的?為何他們這次沒有跟你同行呢?」
「我那一幫弟兄叫做六十六人小組,說他們無敵倒是不敢當,非常勇猛卻是真的。至於沒讓他們的同行的原因,是因為我不願意讓他們涉險,畢竟在這種裡外受敵的情形下,萬一有什麼危難準備逃跑時,我一個人比較不顯眼,成功機率也較大。」
卡斯佩·夜閃動著藍色眼眸的大眼睛輕問道:「你怎麼會認為自己裡外受敵呢?別忘了,你可是我們帝王陛下所賦予的特使。」
我嗤之以鼻地說道:「特使就是特別容易死,所以才會稱之為『特死』。再說,你帝王陛下安的是什麼心,我怎會不知道,就連他自以為聰明的安排諍蓮與妮君在我身邊當奸細,我都毫不在乎地接受了,我這麼會在乎他其他的詭計呢!」
「喔∼我倒很想聽看看,為何你會認為帝王陛下所賜予你的那兩個女奴隸是間細?」
我滿臉促狹的表情道:「我發覺你很喜歡問問題,而且也不斷在套我的話,可是誰叫我對你一見鍾情,並且如大浪狂捲般的迷戀著你呢!也罷,為了可以討你歡心,我只好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了。
「第一,之前背叛我的泰思克瑞應該有把我想統一這塊大陸,解放大陸奴隸的事,全都告知你們,依照你們帝王那種老奸巨猾的個性,在未達到目的以前,他既知道我最討厭這種奴隸制度,他絕對會避開這個禁忌,盡量不要讓我看見宮廷內的奴隸,以免引起我的不悅。
「可是你們帝王非但沒有避開這個禁忌,反而故意派遣兩個奴隸來服侍我,而且還刻意吩咐她們不分白晝的待在我身邊,其目的相當清楚不過,他當然是要逼我開口幫她們說情,進而可以把這兩個奴隸賜予我,讓她們可以如你帝王所願的待在我身邊。
「第二,奴隸歸奴隸,可這兩個女奴隸也未免太漂亮了吧!依照宮廷貴族那種好色個性來說,這兩個奴隸應該早就被宮廷貴族給上了,怎能可能還有完璧之身呢?而且她們還刻意把自己是完璧之身這一點告訴我。
「第三,我只告訴你諍蓮與妮君是你們帝王放在我身邊的奸細,並沒有說她們是你們帝王賜予我的女奴隸,你又如何得知這一點呢?」我咧嘴一笑。
卡斯佩·夜真的很聰明,聽完我的描述後,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相反的,她還露出一種小女子嬌媚表情的對我道:「既然你說自己已經毫無止境的愛上我,那我要你繼續討我歡心的告訴我,你認為我帝王陛下對你安的是什麼心?」
呵!她想演戲,我也樂意跟她演下去,所以我故意配合地道:「哦∼吾愛,很高興你終於體會到我對你毫無止境的愛了,既然我的討好能令你歡心,那我就告訴你,你們帝王大概不會讓我活太久,我這種活蹦亂跳、為所欲言的日子,相信再沒幾天可過,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這個特別容易死的使者,將會在尚未到達畢卡拉帝國之前,就意外死亡。」
卡斯佩·夜的嬌軀微微顫動了一下,冷厲的問道:「你到底知道什麼?是誰告訴你的?」
我指著自己的鼻頭道:「我嘛∼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任何人告訴我。不過你可以告訴你們帝王一件事,叫他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不然可會把整個帝國白白送給別人啊!」
「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就殺了你。」她抽出了放在桌上的刀刃,殺氣騰騰向我逼近。
我無懼於她威脅的任由她把刀子擱在我的脖子上,並開口挑釁道:「殺啊!反正我一個人的性命,可以換取你們整個帝國的滅亡,相當划得來,而且相當壯烈,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自己來。」說完我作勢的移動著自己的脖子,想要抹上架在脖子上的刀刃。
卡斯佩·夜迅速移開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刃,整個人頓時呆住的看著我,良久之後,她才開口道:「你可以告訴我嗎?就算我求你。」
我反問道:「你可願意告訴我,你們帝王的計劃為何?」
她臉色還變得真快,一聽我這麼問,原本揮開的刀刃又架回了我的脖子上,表情冰冷的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帝王陛下的計畫,竟敢開口胡言亂語。」她加重了架在我脖子上刀刃的力量。
我明顯感覺到脖子上一股刺痛,接著一道溫熱感從頸項間緩緩流下,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受傷流血了。
我想如果自己此時示弱的話,恐怕真的會見不到明天日的雙陽,所以我口氣強硬道:「你的刀刃的可以再用力一點,劃這麼一點小傷死不了人的。我說過,以我一個人的性命,換取整個帝國的滅亡,再怎麼算也划得來,你儘管殺了我吧!沒關係。」
卡斯佩·夜迷惑了,她原本堅定的神情,似乎被我的無畏給擾的不再肯定,言語帶著一絲妥協的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多少透露一點,我好稟明給我帝王陛下知曉,多少有個交代。」
其實我哪知道亞夫·札尼西思有什麼計畫,我會這麼說完全是想確保自己此行的安全性,順便看看能不能套出個什麼來,不料她這個人非但聰明得釣不上勾,反而蛇隨棍上的反咬我一口,害得我必須編出更多的謊言來圓這個謊,害得我悔不當初。
見我不言不語,她大概以為我不願意說出吧!氣憤的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刃狠狠往地上一甩,懊惱地道:「你贏了,在我沒把握你說的是不是真話之前,我不會殺了你,不過你最好保證現在所說的都是真的,不然你將會很慘。」頓了半響,不待我開口說話,她才表情冷然的道:「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順手撿起她丟在地上的刀刃,遞還給她道:「戰場上沒有真正的朋友、有的只是敵人,而戰場上唯一可以令你信任的朋友就是這把刀,如今你卻因一時氣憤而丟了它,如果它能表達的話,它一定會為你這種舉動感到痛心。」
「我不殺你,並不代表你可以得寸進此的奚落我。再說,你戰場上的唯一朋友呢?為何不見你隨身帶上它?」她不甘示弱的反問著。
「有一天你會看見它的。」說完,我哈哈大笑的轉身走向營帳門簾,並在伸手掀開門簾的同時丟下一句話道:「晚安了,卡斯佩·夜吾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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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夜跟卡斯佩·夜針鋒相對後,我往後這幾天的日子可真是非常難過。
白天除了走不完的急行軍外還是急行軍,而且她每天竟只給我吃一餐、一壺水。
這些肉體上的疲累與折磨就算了,晚上還要接受卡斯佩·夜那美麗容貌對我的精神轟炸與逼問。
其中更可惡的是,她雖然名正言順的幫我換了一個比較舒適的營帳,可是竟然派一些睡覺會打呼,以及會大聲說夢話的人與我同睡,讓我根本無法安然入睡,其報復心態真是高明得不著痕跡。
既然明白她有意刁難,我也逆來順受的接受這些精神上與肉體上的折磨,從沒有抱怨、喊累過。
不過幾天下來我也並不是全無收穫,在我的默默觀察下,我發覺到卡斯佩·夜除了有一張美麗的容貌外,她的佈陣行軍方式更是一級棒,而且非常高明。
有高明的指揮官,就有出眾的下屬,她身邊的將領,更是個個沈著冷靜,氣度不凡,這也難怪銀麟軍團會如此聲名遠播。
就像現在,我們剛穿越一座山谷,卡斯佩·夜突然舉手下令部隊停止,並且冷靜的開口道:「前面有埋伏。」
順著她話,我朝前方望去,只見唯一通道兩旁長滿了高及人般的長草,而且仔細注意看的話,可以發覺到長及人高的草叢裡,有著不明顯的鐵器反射亮光,以及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形殺氣。
由於部隊不是我帶領的,我只是一個隨行的『客人』身份,所以這幾天以來,我一直過著很輕鬆的隨行的日子,並不會刻意去注意週遭的地形環境,直到此刻,我才開始認真的打量起週遭環境來。
在自己特意觀察下,我也瞬間領悟到一個重點。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形非常特殊,前面除了一條通道外,兩旁全是兩層樓高的小山丘,而後方則是我們方才經過的狹長山谷。
整個地形環境只能前進、後退,兩旁全然被小山丘給擋住,完全無法發揮佈陣功用。
驚覺到這一點後,我不由得集中所有心神的,把心念延伸、探索起來。
經過自己心念一番探索下,我發覺事情也正如我所預料般,前面的伏兵只是一小部分而已,真正的主力全隱藏分佈在小山丘後。
當銀麟軍團與前軍對戰時,他們可以依照地形的優勢快速蜂擁而下,那下方的軍隊絕對禁不起他們這股重量加速度的衝刺力道。
甚至連剛才安全通過的狹長山谷上方也隱藏著一部分的人。
待自己迅速以心念摸索了整個狀況後,看卡斯佩·夜一行人完全上當的全把注意力注視著前方,她完全不曉得真正的危險是在阻礙他們行動的山丘兩旁、以及後方的山谷上方,於是我故意引起眾人注意的發出苦笑道:「這下死定羅∼」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卡斯佩·夜也知道我不是一個無故放矢的人,所以她不禁饒有興味的打量著我問道:「哦∼我倒想聽看看你何來這死定之說。」
我意有所指的苦笑道:「如果我是這群偷襲軍的指揮官,我會把我的軍隊分成兩部份來偷襲你們。第一部份,故意製造假像的把軍隊放在前面預作埋伏偷襲,然後再把第二部份放在兩旁的山丘上,等你們上當的把所有兵力與前面的偷襲主力對戰時,再派遣兩旁山丘上的伏兵往下衝擊,我相信任誰也擋不住士兵從山坡下衝的力道,包管殺得敵人前仰後翻、措手不及。
「而分成這兩部分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把敵人逼進剛才通過的狹長的山谷,因為受到襲擊的指揮官一定會認為剛才自己通過的狹長山谷才是最安全的,除了可以預防兩旁山丘士兵的下衝力道外,還可以跟對方部隊正面作戰。
「如果你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等敵人軍隊全數進入狹長山谷後,待在山谷上方的士兵若是投下巨石,包管把你們紮成肉餅。哈哈!而且絲毫不需動用刀械就讓你們全同覆沒。」
聽完我的敘述分析後,眾人全然變了臉色,就連原本冷靜、沈著的卡斯佩·夜也不例外,不過她很快的恢復鎮靜,聰明的反問我道:「那如果你是遇襲的指揮官,你會怎麼做?」
我臉上露出一副不想說的表情來,但看她眼神帶著哀求的看著我後,我帶著輕鬆的笑意道:「如果我是遇襲的指揮官,我會下令眾人休息、食用乾糧、保養兵器、畢竟現在的地形完全照射不到陽光,最適合用來使休息用。」
「哼!無賴!」她冷斥。
「嘿嘿嘿……沈不住氣了是吧!」我笑咧咧地道。
「快說!」
我拿她沒轍的攤了攤手,繼續道︰「大體上我們是在休息,但私底下我卻會命令眾人先把兩支長槍綁成一支,然後再派兩個比較精明的人,到前方草叢旁去尿尿,然後在尿尿的同時,故意說一些讓對方指揮官可以為我們臨時休息感到釋懷的話來。」
我也不知道卡斯佩·夜到底懂不懂我所說的的涵意,可是她聽完後,卻第一時間下令眾人休息、食用乾糧,而且還有帶著一絲笑意的對我道:「精明的男人,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尿尿啊?」
我翻了翻白眼道:「抱歉!我不急。」
卡斯佩·夜丟給我一包乾糧道:「你不急,海洛急啊!」
坐下休息的海洛副將一聽到自己的軍團長點到他,趕緊就要站起來,我連忙低聲喝阻道:「海洛副將請暫時不要起身,你先把你身上的刀刃解下來,然後才可以帶著乾糧過來。」
海洛副將依照我吩咐的解下自己的刀刃,這才帶著乾糧的走了過來。
我伸開手中的乾糧,用眼神示意海洛副將跟著我這麼做,然後邊吃邊說道:「走,可以尿尿去了。」
隨著自己邊吃邊走的動作,我與海洛副將來到了身及人高的草叢旁,然後解下自己的褲子邊尿邊說道:「我說海洛副將啊,雖然我很感激你這幾天來的保護,可是你們軍團長也太不夠意思了,連續一天一夜的急行軍不說,現在還找這麼個陰涼處休息,我看一些士兵都已經沈沈欲睡的樣子,待會兒出發時,包管大家全提不起勁。」
海洛副將也聰明的附和道:「是啊∼雷瓦諾·東風先生,海洛不敢批評我們的軍團長怎樣,可是我也覺得她這麼做有點不妥,畢竟大家都已經累了,不休息還好,這一休息我看可能會有很多士兵癱了體力,只希望我們軍團長不要休息太久時間才好。」
我穿上褲子,露出一副非常疲憊的表情打哈欠道:「海洛副將,待會你可記得提醒我不要睡著了。」說完,我故意搖搖欲墜的搭著他的肩膀,讓他纏著我走回大家的聚集地。
海洛副將還真是忠貞,才一走回休息地,已迫不及待的把剛才我們之間的對話,全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軍團長,甚至還加上自己意見道:「軍團長,雷瓦諾·東風先生真是太高明了,如果我是對方指揮官的話,一聽完雷瓦諾·東風先生的說法,縱然再熱、再久我也願意等待。」
卡斯佩·夜毫不介意自己所屬軍官對我這般稱讚,不過她卻提出疑問的道:「你這個計謀很高明,不過你怎麼確定對方真的願意等待呢?」
我用眼睛示意他們看向長及人高的草叢後方,這才道:「你們仔細注意看一下草叢的右手邊,雖然現在吹著微風,可是右邊草叢裡是不是有一根草飄得特別有規律,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待會山丘上可能會發出一道我們常聽到的動物聲來回應。」
就在我說這話的同時,左手邊的山丘上果然發出一道極為低鳴的動物鳴叫聲,猶如證實我話語般來得正是時候。
卡斯佩·夜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說的暗中發出訊號,要一些士兵假裝睡覺樣。
最後,卡斯佩·夜揮手示意海洛副將他們離開,只留下我一人在他的身旁。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她才語帶感觸地道:「你的及時提醒讓我非常感激,可是相對的,你卻讓我覺得自己變得非常渺小,好像自己很無用似的。
「老實說,我到現在還不瞭解你把長槍合併的用意,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代為指揮這次的作戰,我真的不想因自己的無能,讓這些跟我同生共死的弟兄們無辜喪失性命,你……願意嗎?」
聞言,我氣憤不平的道:「如果你不是女人的話,我絕對會毫不留情的賞一巴掌來打醒你。這幾天下來,我一直觀察你的佈陣、行軍方式,坦白講,我心裡對你的高明之見感到相當佩服,如今你卻說出這種讓我嗤之以鼻的話來。並不是無能,你只是讓高傲的自尊心蒙蔽了自己的內心罷了。清醒吧!卡斯佩·夜。」
說完,我搖頭歎息的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