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的相關准備工作已一切就緒!
才剛蘇醒過來不久的老帝王,為了兒子的安全起見,除了答應我的要求在房門外邊隔絕了一層水藍色的魔法元素以外,更是在房間外圍布下了重重兵力,並且自告奮勇的要充當我的手術助手,盡管他們都不太懂『手術』的真正語意。
此時,這個與外隔絕的房間裡面,除了渾身赤露只在重要部位蓋了一條綠色布巾的畢卡拉帝王外,我的身邊還站了許多人。
有自告奮勇的老帝王、父親、畢卡拉大公主、巴特,他們此時全依照我吩咐的穿上一套用火微烘烤過的全新服裝,口鼻之處更是以手巾捂著,只留下一雙眼睛露出於外。
我吩咐老帝王戴上無菌手套和口罩後,開始進行手術工具的消毒工作!
就在父親請來火魔法元素的軀動下,所有手術用東西終於消毒完畢。
一切按步就班的准備妥當!我再度開口麻煩父親用光球魔法元素幫我把室內的光線打得光亮,才開始進行下一步動作!
此時,我拿著裝填著抗生素的針筒,往畢卡拉帝王手臂上的靜脈給予注射、輸液。
等填滿抗生素的針筒全部注射完,我對著畢卡拉帝王說:「帝王陛下,麻煩你現在側躺著身軀,然後把身子弓起來,雙手抱住膝蓋,我待會會用一種很細的針刺入你的脊椎裡面,這個針刺下去會比剛剛手臂上注射時的感覺還痛一點,還煩請帝王陛下忍忍。」
畢卡拉帝王雖面露恐懼之色仍是照著我的話做,側躺、弓起身、雙手抱膝。我拿起裝滿麻醉藥的細小針筒,慎重的刺進脊椎硬膜內,緩緩的把針筒裡的麻醉藥注射進去。
注射完畢,我緩慢地抽出細小針筒交給了充當助手的老帝王,把畢卡拉帝王弓曲的身子扶好助以躺平。
過了一會兒之後!
我才對著畢卡拉帝王問:「帝王陛下,麻煩你現在嘗試看看,是否可以舉起您的右腳。」
從畢卡拉帝王的神色中我就知道,他努力的想舉起右腳,可是不管怎麼嘗試卻怎麼也舉不起來,最後,他焦急的對我問道:「怎麼會這樣!我的下半身一點知覺都沒有,好沉重、動彈不得。」
當然是麻醉藥已產生作用,所以我對著他說:「帝王陛下,這是我故意用藥物麻醉你的下半身,請你不用這麼緊張,放輕松!」
站在一旁的父親看畢卡拉帝王這麼緊張,也開口安慰道:「柯恩,你不用這麼緊張,東風他不會害你的,他只是讓你把動刀時的疼痛降到最低點,放心!」
也許是父親的話語產生了作用,畢卡拉帝王原本緊張的神色已逐漸紓緩,恢復較為正常的神色。
未求確認,我還是微捏畢卡拉帝王的大腿一下,確定他真的沒有知覺後,我才拿起放在一旁的手術刀,往他的右腹部劃了一個大約三公分的開口,再用支撐挾把傷口撐開。
我用消毒棉花和無菌紗布清掉了湧出的鮮血後,果然看見腫大的穿孔闌尾正不斷的流出膿瘍。
我毫不考慮的把這段穿孔的闌尾俐落切除!
拿起預備縫合的針線,開始進行著闌尾切除後的縫合手術!
忙了大約十分鍾左右。
我縫好了切開的傷口之後,並開始忙於腹腔的清理工作。
一切清除完成,我才收起肚皮上的支撐挾,一層一層的縫合肚皮上的開口。
直到縫到肚子上的最後二層肌肉時,我才對著父親說:「老爸!我的工作到此為止,接下來就麻煩你使出復原魔法幫帝王陛下復原了!」
父親二話不說地伸出雙手、喃喃的念起咒語。接著,就看見父親的雙手中發出了一股柔和的金色光芒!
隨著金色光芒逐漸轉為平淡,那道原本劃開的傷口也隨之消失不見!
這時,我才對著一臉不可思議、滿目崇拜眼神看著我的畢卡拉大公主說:「公主殿下,現在你父王已經沒事了,不過短時間內可能會造成頭痛、頭暈的問題,所以必須要多保持平躺姿勢預防這些問題發生,最好能夠平躺十二個時辰以上。記住,整個身軀要呈平躺狀態,頭部不可墊高,懂嗎?」
我想畢卡拉大公主大概不太了解其用意,但她還是聽從的點點頭。
我繼續說道:「至於你父王什麼時候可以進食,則是要看他什麼時候排氣,只要他一排氣就可以吃東西了。」我深怕她不懂的問:「所謂的排氣……你了解是什麼意思嗎?」
畢卡拉大公主羞紅著一張臉,不好意思回答的低下頭。
巴特看畢卡拉大公主沒有回答,以為她不明白排氣意思,竟自告奮勇的講解道:「大公主殿下,我老大所謂的排氣、就是我們所說的放臭屁啦!」
我不理會巴特的突兀言語,對著父親道:「老爸,麻煩你『回家』一趟,想辦法弄來這種抗生素與點滴,抗生素是一天一小瓶,點滴是一天兩包,全部都拿一個禮拜的份量。」說完,我把抗生素的小空瓶子丟給父親。
父親接過我丟給他的空瓶子,對著巴特說道:「巴特,我們『回家』去。」
巴特一聽到『回家』兩個字,馬上迫不及待走到父親的身邊。
父親伸手解除了布在房門外的水藍色魔法光罩,握著剛手術完的畢卡拉帝王右手說:「柯恩,我去帶一些幫你身體復原的東西來。」
畢卡拉帝王向父親道句:『麻煩你了!』手便無力的自父親手上滑落。
接著,父親也向老帝王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帶領著巴特走出去。
父親才一踏出門外,警戒在外頭的昆達將軍已自動的走了進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對我詢問道:「小兄弟,我們帝王沒事吧!」
不用我回答,畢卡拉帝王已自行說道:「昆達,我很好!你不要一進來就緊纏著雷瓦諾·東風先生。」畢卡拉帝王轉過頭去對著畢卡拉大公主說:「愛琳,你先安排雷瓦諾·東風先生所帶來的人下去休息,至於雷瓦諾·東風先生你則安排他住在別館裡面。」
「是的,父王。」畢卡拉大公主對兩位帝王做了一個宮廷禮告退,隨後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然後,蓮步輕移的走在我的前頭,示意我跟她走,其態度和先前初見之時簡直相差十萬人千裡。
我也有禮的向兩個帝王做了一個告退宮禮,然後就跟在她的身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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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畢卡拉大公主身邊,看著她親自指揮安排我方弟兄們的住宿問題。
一切安排妥當後,我與畢卡拉大公主來到了一個繽紛花草縈繞四周、如夢如幻的大花園內。
放眼望去,花園的後方有一排金碧輝煌的房捨。
此時,畢卡拉大公主正帶領著我通過這座雅致花園,來到了後方那排金碧輝煌的房捨,我們停步於最角落的一間房捨。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交談,這時候畢卡拉大公主站在這間房捨門口對我道:「雷瓦諾·東風先生,為了方便讓先生就近照顧我父王,所以安排先生與我們暫住這排房捨,若有不便之處還請先生多多包涵!」
由於聽畢卡拉大公主一直先生長、先生短的稱呼,實在讓我聽得很不習慣,所以我笑笑地對她道:「大公主殿下無需如此客氣,如果公主殿下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東風就可以了。還有,如果在下有事情的話,不曉得該如何呼喚你們的人?」
畢卡拉大公主臉上羞澀的說:「如果先…東風有什麼事的話,可以拉動床頭旁的那條紅繩,只要稍等片刻就會有侍女前來效勞。」
此時她的表情與第一次見到她時那種高傲冷然神色全然不同,轉而代之的是一絲羞澀與無意間散發出來的嫵媚。
看她如此模樣,我莞爾的笑說:「大公主殿下還是這種表情好看,第一次見面時那種高傲神色實在不適合你,看了就想痛揍一頓。」
我的這段話說得讓畢卡拉大公主更加羞戁,不過她竟也懂得反駁地回道:「你也好不到哪去,之前那種冷冰冰的神色讓人看了就害怕,尤其是殺人時那種好像惡魔般的模樣讓人不禁打從心底恐懼。」
我絲毫不引以為意的說:「大公主殿下,我想依我們現在的合作關系,應該不會再看見我那種冰冷神情,除非……」
畢卡拉大公主猛搖著雙手說:「不會的、不會的,先不要說我已經見識過了,就以先生出手解救我帝王爺爺與父王這份恩情,我們也不可能如此忘恩負義。」
看她如此驚惶的急於解釋,我不禁感到非常好笑,不過我還是誠懇的對她說道:「我也知道不會,不曉得為什麼,我第一次見到你父王時,他就給我一種值得信任、托負的感覺,所以我才肯這麼耐心的對他解釋!否則我早就拂袖而去了,哪還有機會叫巴特用緊急傳輸魔法找來我父親與手提箱。」
畢卡拉大公主這才恍然大悟地道:「原來如此!」
思忖到她可能很想回去探望自己的父王,所以我對著她道:「大公主殿下,這裡不需麻煩你了,公主殿下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有什麼事我會試著拉繩呼喚的,倘若帝王陛下有什麼突發狀況發生,公主殿下隨時可以派人來找我,我會迅速趕過去的。」說完我笑了笑,伸手指向這排金碧輝煌的房子說:「反正我就住在隔壁而已。」
畢卡拉大公主也露出了罕見的笑容,「那我就不打擾先…東風了。」
她向我做了一個宮禮告辭,便轉身離去。
我看她走入另外一間房門後,才伸手推開房門,走進這個從未踏足過的房間。
一進入房間,我就被屋裡的擺設給看得目不暇給。
屋內的四周牆壁各有一個明亮的水晶吊燈。
地板中央鋪著一張觸感柔軟的白色毛地毯。
地毯的正中央放著一個圓形茶幾,茶幾周圍則擺放著三張座椅,這些椅子光看就可以感覺出它絕對是非常柔軟舒適,不需試坐。
右手邊擺放著一個放滿高貴瓷器的四方形櫃子,緊貼著牆壁。
而左手邊的牆壁上還開了一個扇形門,門的上方則垂掛著一條豔紅珠串掛簾替代屏風。
我轉身關起房門,走到了掛簾前面,伸手掀開掛簾走了進去。
呈現眼前的是一張巨大的圓形床,而床頭果真有一條如畢卡拉大公主所說的紅色長繩。
床邊還有一個手工精致的置物櫃,櫃子上頭擺放著銀光閃閃的茶具與精致的茶壺。
扇形門的那片牆上還有一個擺滿各式各樣酒瓶的酒櫃。
另外,酒櫃的對面牆壁前則擺了一座屏風,透過半透明的屏風隱約可見後方有一道門。
撲上這張巨大的圓形床測試了一下床的柔軟度,好舒適啊!起身走到屏風後方那道門,看看它是否如我所料是間盥洗間。
果然沒猜錯,這真是個寬敞的盥洗間,一個巨大的浴池呈現在正中央,此時潺潺的水流聲正伴著白濃濃的煙霧彌漫盥洗室內。
右手邊的牆上還有一個嵌進式的衣櫃,裡面放著好幾件洗澡用的浴袍和浴巾,還有一些乾淨衣物及盥洗用具。
看著這個巨大的浴池再嗅嗅自己,我突然有一股想洗澡的欲望。
頂著這股欲望,我毫不考慮地伸手測試水的溫度,發覺水溫好比溫泉,當下便不再遲疑的脫光了身上的衣服直接跳了下去。
好舒暢啊!這可是來到這個世界後洗過最舒服的一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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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一個睽違已久的熱水澡,我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回到了最前廳,坐在那柔軟的座椅上,靜待父親與巴特的歸來。
坐著坐著,大概是剛泡完熱水澡太過於舒服,所以連日來趕路和殺敵的疲累便一湧而上,再加上手術的精力耗費,我的眼皮已開始沈重的昏昏欲睡。
稍微打個盹後,為了驅走這股睡意,我強提起精神的起身扭動身子,並沿著房子四周走動。
走著!走著!我突然發現右手邊那座放滿高貴瓷器的四方形櫃子裡頭竟有一只銀色橫笛,雖然這只銀色橫笛不像我接觸過的橫笛那樣多功能,可是我可以確定這只銀色橫笛是我們那個世界的物品,因為這只橫笛上刻有MadeinTaiwan的標簽,而且我也知道這是母親的遺物。
我打開櫃門,小心翼翼的拿出這只樣式古樸的銀色橫笛。
剎那間所有的兒時記憶全然湧起,腦海中如播放電影般清楚地映出母親拿著這只樣式古樸的銀色橫笛吹奏的情形。
耳裡更是不斷的重覆繚繞著那股熟悉的旋律。
頓時覺得心情好感傷,為了揮別這股沈重的心情,於是我拿這只銀色橫笛走到屋捨前方的那座大花園。
希望能藉著眼前這幕如夢幻般的花草景象讓自己甩開那股思母心緒。
怎奈來到花園後我情緒依舊低落,只要一思及到自己手裡握著的是母親的遺物時,耳裡就響起那股熟悉的旋律。
最後我拿起這只銀色橫笛往唇邊湊,憑著模糊的記憶吹奏了起來。
反覆的抓著那股熟悉的旋律,笛音終於漸趨平順。
剎時,曼妙的笛聲猶如天籟靡音幽悠響起。
笛音宛似空山鳥語、幽谷鳴泉,予人喜悅祥和之感。
不知不覺中,我竟把思念母親之情灌住溶入在吹奏的笛音裡,使得吹奏出來的笛音不再輕快也沒有乍聽之時的喜悅、祥和感,展現出的反而是無限的哀愁與思念!
笛音如悲如訴,不斷吹奏出自己對母親的思念之情。
隱約間,我彷佛聽見慈母低聲的吟唱輕哼,歌聲配合著旋律綿綿飄揚在空氣中,忽高忽低、悠美宜人,令聽者沉醉在微風之中,流連遐想、舒暢至極。
笛音飄揚,我的思緒也在飄,悠悠蕩蕩的飄訴著無盡的思念與哀愁。
忽地,思緒失控,笛音也跟著一轉,剎時音律如勁雨狂風般的呼嘯襲卷大地,蒼穹之間娑娑抖盪著哀鴻氣勢。
不知經過多久的時間,我自激動的情緒中回轉了過來,高昂的笛音自空氣中緩緩飄落,此時音如輕柔的綿雪繽紛飄落,漸細漸弱、悄然而收。
放下了橫笛,自笛音回繞的境界中醒來,才恍悟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流下了思母之淚。
我閉上眼努力的鎮定自己。突然,靜寂的花園中卻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哽咽聲。
我略帶狐疑、深怕自己聽錯的回頭一看,悚然驚覺不知何時身後已聚集了一群人。
有父親、巴特、老帝王、爾利、畢卡拉大、小公主、巨人、刀疤……,他們此時全蓄著淚水、紅著雙眼,迷思在那股歇然停止的笛音裡。
巨人一看我轉過來面向他們,哽咽的撲到我的腳邊,泫然欲泣地訴道:「老大,我也好想念我死去的母親喔!」
我恢復常態的拍了拍巨人的肩膀說:「巨人,你怎麼知道我在想念我的母親呢!」
巨人怔然的抹去滿臉淚痕,吸吸鼻子道:「老大!不曉得為什麼,我遠遠的聽到這個從沒聽過的聲音時,就突然思憶起我死去的母親,所以我才會這麼說。」
父親似乎還停留在笛音回轉的思緒當中,目注空茫、喃喃自語的道:「你母親沒有白疼你、真的沒有白疼你……」
此時,那位天真的畢卡拉小公主,突然放聲號啕大哭的依偎在一個氣質雅尚、渾身上下自然流露出成熟女性韻味的中年女子身上。
光憑這個女人身上的這份氣質已足夠讓人印象深刻,更不要說她沒有在臉上留下任何歲月痕跡的臉龐了。
此刻這位氣質高雅的中年美女正疼惜的輕撫著畢卡拉小公主的背,溫柔婉約的道:「愛莎,不哭了,帝後疼你。」
聽到她對畢卡拉小公主的安慰話語我才知道,原來這位氣質高雅的中年美女就是畢卡拉帝後。
這時老帝王突然對我哀求道:「二十幾年了,我以為這輩子不可能再聽到了,沒想到還能聽到這股夢寐以求的音律,我懇求你再吹奏一曲,只要一曲就好。」
不忍拒絕他的哀求,再加上這種哀傷的場面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毫不考慮的拿起銀色橫笛,就口吹奏。
而此時我改變了吹奏的曲子,故意吹奏那種節奏比較快、比較容易振奮人心的曲子。
剎時,曼妙的笛聲再次響起。
隨著我的吹奏笛聲忽快忽慢,有時像雨打芭蕉、直叩人心,有時卻像急風驟雨充滿壯烈凜然、刀光血影的殺戮之氣。
驀地裡,我把笛聲越吹越急、越奏越緊,使得一旁聆聽的人們個個為之血脈噴張,臉上各個充滿了想投入那種激烈戰場的凜然之氣。
我就在笛聲最為激昂澎湃的頂點默然而止,結束了吹奏!
一時之間,整座花園靜寂無聲,最後才響起熱烈的喝采和掌聲。
我收起橫笛,含笑的對著老帝王說道:「獻丑了,希望老帝王陛下會喜歡!」
「喜歡!我簡直是太喜歡了。」老帝王把頭轉向父親,對著父親說道:「斯特,你這個兒子真是樣樣行,我現在真有點痛恨你當初冒然答應已死去的葉爾曼·伯格讓孩子結婚這件事!」
父親尷尬地說:「老帝王陛下,我當初一告訴你這件事時,你還不是直跟我道恭喜嗎?現在怎麼痛恨我起來了。」
看他們又把事情扯在我的身上,我不得不叉開話題的對著父親問道:「老爸,我要的東西,你帶回來了沒有?」
父親對著巴特呶呶嘴的說:「哪!全都在他那裡。」
我往父親的呶嘴方向一看,看了之後卻差點笑出來。
我這天才老爸,他竟把所有的東西用一個我們那個世界X潔牌子的衛生紙大紙箱給裝了過來,就連我沒有吩咐的點滴架、輪椅也拿了過來。
更扯的是輪椅的後側還清楚的印有長X醫院的字樣!
看到這裡,我的心裡不禁有點慶幸,幸好他們全看不懂我們那個世界的字體,不然只要看到長X醫院的字樣,想也知道這些東西的來路絕對不太光明正大,那可是會壞了我在他們心中我美好形象咧。
正當我暗自慶幸時,畢卡拉大公主提出的疑問話語如一盆冷水狠狠的潑灑在我的身上。
她充滿疑問的呢喃道:「奇怪!這是什麼東西?上頭還寫著怪異的符號,為什麼我從沒有看過?你們去哪裡拿這種怪東西啊,它們的材質也是我們這兒沒見過的。」
為了怕往後父親與我的解說不同調,我撒了一個騙死人不償命的謊言道:「哦∼這些奇怪的符號是我小時候用染衣服用的顏料,你知道的嘛亂塗亂畫的,至於這個扁扁的、兩旁各一個圓形的東西,則是我前一陣子費盡心思、突發異想制造的,為的就是用來方便照顧行動不方便的人。」
除了父親以外,其他人的目光無不充滿狐疑和驚奇,他們好奇的研究著這台摺收起來的輪椅,他們一定很懷疑這副扁扁的東西如何載運一個人。
我不想多加解釋,直接走到巴特前面動開摺收起來的輪椅,並對著比較活潑的畢卡拉小公主招手道:「小公主殿下,你要不要試坐看看。」
畢卡拉小公主看到我的招呼二話不說直接走了過來,坐上輪椅。
我站在輪椅後方放開兩個輪子上的手煞車,推著畢卡拉小公主在眾人附近緩緩繞行一圈。
眾人當場被此奇妙的的發明給驚得張大了眼,連眨也不眨地仔細盯著。
坐在輪椅上的畢卡拉小公主似乎覺得我推的速度太慢不夠過癮,她開口對我問道:「惡魔帥哥,好好玩喔,可不可以再快一點?」
「快一點沒問題,不過你可要抓緊喔,摔倒了我可不負責。」雖然嘴裡這麼說,可我還是先以小跑步的方式推著輪椅跑,最後才逐漸加快速度。
就這樣跑步繞行了幾圈後,我才把輪椅推回眾人身前。
此時,老帝王以著似真似假的口吻對著父親抱怨道:「斯特,我現在更恨你了!」
看父親滿臉苦笑,我不由解圍的對著老帝王說道:「老帝王陛下,我現在還需要幫現任帝王注射一些東西,煩請老帝王陛下派人帶我前去好嗎?」
老帝王含怨的看了滿臉苦笑的父親一眼,親切和靄的對我道:「走!我帶你去。」說完,我們緩慢的往我住那排屋捨走去。
畢卡拉帝後與兩位大小公主也自動的跟隨在老帝王身後。
我伸手接過巴特手中的紙箱放在輪椅上,對著他說:「巴特,你跟爾利他們一起回去休息,我明天會去找你們。」
另一方面,我指著花園後的房捨對父親道:「老爸!前面那排最角落、房門開開的那間就是我在這裡暫居的房間,你先不要回去,麻煩你在那等我一下,我心裡有一些疑問想請你解惑一下。」
看父親點頭答應後,我才推著輪椅小跑步地跟上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老帝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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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畢卡拉帝王吊完點滴與抗生素,又教導了畢卡拉帝後換取點滴的方法,並
詳細的吩咐了一些應注意的相關細節後,我才告別他們離開畢卡拉帝王的寢宮。
我一回到暫居的房間關上了房門,馬上垮著一張臉對著坐在那張柔軟座椅上的父親說道:「老爸,我先說好喔!如果你擅自答應老帝王有關於我的任何事,可別怪我跟你翻臉。」
父親看我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後,不禁語帶笑意的對我問道:「怎麼啦!看你疲憊的得像什麼似的,是不是老帝王跟你說什麼了?不然你怎麼會突然跟我提出警告?」
我頭痛的揉揉太陽穴,無奈的說:「老帝王是沒有跟我說什麼,不過從他看我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一點端倪,所以才會先搶一步的跟老爸說清楚,免得到時候被你賣了還高興地替你數錢。」
既然已提出警告,我便離開這個話題轉而問道:「老爸,你跟畢卡拉帝王到底是什麼關系?我看畢卡拉帝王好像很尊重你的樣子?」
父親坦言不諱的道:「我與畢卡拉帝王、冒險者公會的勞倫斯理事長、現任的魔法公會朱利亞諾會長,我們四個人同屬一個魔法學系,如果依你們那個世界的稱呼來算,我們算是同門師兄弟,而我們四個裡面我排行最大,朱利亞諾排行第二、勞倫斯第三、畢卡拉帝王則最小。」
「原來你們是同門師兄弟,那為何你跟朱利亞諾叔叔他們兩個保持正常往來,唯獨與畢卡拉帝王二十多年不見?」
父親慢慢的端起茶幾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皺著眉頭、悠悠地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們二十多年沒有見面跟你母親有很大的關系!因為那時老帝王被你母親異於常人的觀點、才氣給折服,原本說好只收你母親為乾女兒的,可是沒想到發展到後來竟要把帝位傳給你母親,害得當年我與你母親匆匆的留下一字條狼蹌離開這裡。可是我們前腳才一開溜,老帝王後腳就派人追尋。就在這個時候,剛好有一些被利益沖頭昏的人想利用我的跳躍空間魔法來完成他們的野心,所以我毅然決然的叫你的朱利亞諾叔叔對外宣布說,我與你母親在實行一次跳躍空間魔法時失蹤了,所以我這一躲就躲了二十幾年,直到今天才又和他見面。」
我用手指邊敲著茶幾邊問道:「那這麼說,老帝王還不知道我母親的死訊羅!」
父親回了一個苦得不能再苦的笑容說:「自從你來到這塊大陸上,我就派專人把你母親的死訊傳達給老帝王知道了,所以他剛剛才會有越來越恨我那樣的說法。」
看來父親又在思念母親了,將之比心之下我正想出口安慰父親幾句,此時房門外傳來了『叩叩』的敲門聲打斷了我未出口的話。
我隱下想安慰父親的話語,對著房門喊道:「請進。」接著,就看見老帝王獨自一人走了進來,他還隨手關上了房門。
我與父親正想起身迎接時,老帝王已先開口阻道:「坐著就好,坐著就好!不用那麼拘束。」
既然老帝王就這麼說了,我也不再客套,大方的翹著二郎腿,保持原姿勢坐著。
父親雖然跟我一樣沒有站起來迎接,但坐姿可不像剛剛那麼放縱,反倒一副正經八百的態度。
此時,老帝王坐下來開口的第一句話簡直差點讓我彈跳起來。
他以著非常嚴肅的口吻對父親說道:「斯特,如果你不想讓我更恨你的話,你現在就帶我去憶蝶的埋身之處看看她。」
為什麼老帝王這句話會讓我如震驚呢!原因無它,老帝王口中的憶蝶就是我已死去的母親。
父親比我還反應不過來的收回差點脫臼的下巴問:「現……現在?」
「沒錯就是現在,我聽愛莎(小公主)說,你不用經過傳輸站就可以傳輸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所以我才會來這裡,求你成全我這個老人家的唯一心願。」老帝王口語不再嚴肅,反而有一點哀求的意味。
父親頓失所措的看著我,想詢求我的意見。
我在心裡再三的猶豫、考慮,終於經過一番激烈的掙扎後,我對父親點點頭表示我沒意見,隨他之意。
父親收到我的回應,伸手把茶杯上的水一口喝完、放回茶幾上,二話不說地俐落站起身,「走吧!」他隨即聚精會神的施著咒語和手勢,用強大的魔法力在牆壁上開了一個似真似幻的空間門。
轉過頭來,他對著一臉驚楞的老帝王說道:「老帝王陛下,請隨我來。」說完已先行走了進去。
老帝王像是被招魂似的,沒什麼太大反應地隨著父親的招喚走進了似真似幻的空間門。
隨著老帝王的身形完全進入,那扇似真似幻的空間門也隨之消失不見,恢復成原來的牆壁模樣。
由於父親沒有說明什麼時候會回來,而自己也累了一整天,所以我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步向右側房間,尋找那柔軟、舒坦的大圓床,暫拋一切的進入夢鄉。
∮∮∮
隔天清晨!
因為生理時鍾的關系,所以在沒有人打擾的情形下,我還是自動醒來。
深深的展了一個懶腰、起身下床,走向盥洗室,做了簡單的盥洗後,我毫不停留的直接步向大廳。
來到客廳後,我觀視著茶幾上的茶杯,看茶杯的放置樣依然和昨天睡覺前一樣,因而肯定父親他們尚未回來。
因為父親如果回來過的話,他絕對不會任由茶幾上的杯子如此擱著,一定會把杯子反蓋的放在水壺旁邊,表示他已回來。
這個反蓋杯子的舉動並不是我來到這個世界才與父親約定好的,而是從以前在我們那個世界就已經養成的習慣。
以前因工作的關系,所以我待在家裡的時間非常不定,加上父親常常會以探險名義失蹤個兩三天,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家客廳的桌上一定會擺上一大一小的兩個杯子,大的代表著父親、小的則是代表著自己。
只要任何一方先回到家,一定會把代表自己的杯子反蓋過來,表示自己在家、沒有外出,而要外出時一定又會把自己的杯口朝上示意。
所以我才敢斷定父親他們還沒回來。
探頭望了望門外那兩輪高掛的太陽,我預估離用早餐的時間還早,正想再到花園走走吸收一下芬多精順便等待用餐時間,順便看父親能不能趕在用餐時間回來時,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了一些吵雜的談話聲!
正想開門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如此大膽,竟敢在皇室居住別捨前吵鬧。
走出去一看,沒想到敢在皇室別捨前吵鬧的人還真不少,原來帶頭的是居住在這裡的兩位大小公主與帝後!
此時,畢卡拉大公主一看我步出房門,已一臉焦急的走了過來。
看她神情如此焦急,我不由好奇的問道:「大公主殿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人你們全都如此慌張呢?」
畢卡拉大公主神色和言語中充滿擔憂地說:「帝王爺爺他不見了。」
我不由在心裡想著,哦∼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啊,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呢!不過心理想歸想,我還是趕緊跟她解釋道:「你帝王爺爺沒有失蹤,昨晚他突然來找我父親,還要我父親帶他去我母親的埋葬處看看,所以你們才會暫時找不著他。」
畢卡拉大公主一聽我這麼說,慌張的神情才迅速放松下來,回過頭去對著焦急的眾人說道:「帝後、妹,你們不用擔心了,帝王爺爺跟武先生的父親出去了。」
畢卡拉帝後一聽自個女兒這麼說,忙對著一干焦急的侍女解說,等這些侍女陸陸續續的離開後,她才自動的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其身後還跟著那位天真的小公主。
未等畢卡拉帝後來到我的身前,我先禮貌的對她做了一個宮禮。
畢卡拉帝後充滿親切的對我說道:「武先生,客氣了,不曉得我父王與雷瓦諾大哥是去何處緬懷大嫂了?」
雖然沒有跟畢卡拉帝後說過任何話,不過不曉得為什麼,我總覺得她給我一種非常親切、熟悉的感覺,甚至是有那麼一點媽媽的味道。
我連忙拋開這種感覺,恭敬的回道:「稟帝後陛下,小的父親與老帝王陛下是去小的母親的埋葬處。」
畢卡拉帝後聽完我的說明,竟抱怨的道:「父王也真是的,要去憶蝶姐姐的埋葬處也不告訴我一聲,難道他不知道我也很想憶蝶姐姐嗎!」說完,似乎感到不平衡的喃喃自語道:「不行,等他們會回來我非得叫雷瓦諾大哥帶我去憶蝶姐姐的埋葬處看看不可。」
從畢卡拉帝後對母親的稱呼聽來,她似乎與母親關系淺,不然也不會稱呼母親為姐姐。
不過由於父親不曾跟我提過畢卡拉帝後與母親的關系,所以我疑惑的探問道:「帝後陛下也認識我的母親?」
畢卡拉帝後尊敬中帶著抱怨道:「憶蝶姐姐她是我這輩子最敬重的女人,如果當年沒有她的游說和牽引,以我當時的平民身份是不可能嫁給現任帝王的。不過,也都因為憶蝶姐姐的臨陣開溜,才會害得我與柯恩非得背下帝王、帝後這兩個沈重的頭銜不可,不然我們早就過著整日游山玩水的悠閒日子了,哪需要像現在一樣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有煩不完的瑣事!」
對於畢卡拉帝後的抱怨,我可以了解,不過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顧左右而言它,「請問帝後陛下,不知帝王陛下一切可好,可否煩請帝後陛下帶小的去探見帝王陛下?」
畢卡拉帝後聽我如此客套,有點不能釋懷地說:「在公眾的場合我不介意你稱呼我帝後陛下,但像現在的私人場合裡,我希望你能換個稱呼,我的全名是美芙洛·絲麗,隨便你怎麼叫都沒關系,就是不要叫我帝後陛下,太見外了。」
「是!絲麗阿姨。」我真心誠意的喊著。
畢卡拉帝後見我親切的稱呼她絲麗阿姨,眉開眼笑的拉著我的手道:「走,我們看柯恩帝王去。」
當她拉起我的手時,雖有點生怯,我的內心裡卻頓時湧起無限的溫馨感,潛意識裡不自主的把她當作自己母親,於是就這麼不加反抗的隨著她的步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