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當秦暮楚戴好面具,登上舞台的時候,台下的樂迷一下子騷動了,他們齊聲高喊著秦暮楚的代號或者「hia」,以此表達對這位「混跡」在當今搖滾界最炙手可熱的樂隊當中的中國青年的熱愛。秦暮楚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下,是不能背他那把印著英國國旗圖案的吉他的,好在「融合」樂隊此次全球巡演攜帶了一些備用的樂器,最終,他從中選擇了一把純白色的吉他。
這是一把低檔的「墨芬」,也不知當初工作人員是怎麼把它放進隨行的行李當中的。這種琴非常廉價,甚至就連中國的地下樂手都對其嗤之以鼻。但秦暮楚不在乎,他堅信一個觀念,那便是作為一名出色的吉他手,是可以駕馭任何吉他的!他堅信,即便是最最差勁的琴,他也能彈奏出最最優美的音色!
不光是秦暮楚,另一名吉他手阿姆斯特也有了一些變化——他佩戴了一款全新的面具!我們知道,阿姆斯特由於擅長死亡金屬,所以當初在樂隊成立的時候被安排戴上一副厲鬼的面具,由於他來自芬蘭,所以在面具的設計上,充分融合了北歐文化的特點。但這次不同,為了討好中國觀眾,公司給阿姆斯特重新設計了一款面具,雖然也是鬼怪的圖案,但卻充滿了中國文化的味道。
相比之下,主唱查理和鼓手亞歷山大就比較輕鬆,由於身份被暴露,他們演出的時候可以摘掉那煩人的面具了。查理神采奕奕地站在舞台正中央,操著剛剛從秦暮楚那裡學來的中國話向台下的樂迷問好
「你好!北京!」
儘管發音不是很標準,但樂迷們十分買賬,他們齊聲高喊著查理的名字,有的也喊出了諸如「WelomigDowToBeijig!」之類的熱情之言。秦暮楚擔當了翻譯的角色,查理每說一句話,他就用中文告訴台下的樂迷,反之亦然。
「第一首歌,《邏輯混亂》!」
說完後,秦暮楚操起吉他,上來就是一段冗長複雜的Solo,只見他十指如非一般地在琴頸上摩挲著,發出凌厲而尖銳的失真音。樂迷們的**一下子被點燃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撞了個人仰馬翻!
可以說,這是「融合」樂隊開始巡演以來,所見過的最最火爆的場面,儘管在此前,他們曾經面對成千上萬人演出過。觀眾的人數是不能代表演出的火爆程度的,由於場地有限,今晚的演出只來了400人,但從他們身上釋放出來的能量,確是讓人無比生畏的。
秦暮楚很是興奮,他在台下密密麻麻的腦袋中發現了顧圓圓和上官曉陽的身影。一年沒見,顧圓圓剪了厚厚的劉海,看上去更加可愛。而上官曉陽則留起了絡腮鬍子,顯得成熟了許多。
奇怪?難道只有他們兩個人?其他人沒來嗎?秦暮楚沒有多想,他怕因為分神影響了演出的質量。
今天的演出比較特殊,那就是沒有暖場樂隊和嘉賓,儘管在此之前,秦暮楚找到錢多多,希望他遊說此次「融合」樂隊全球巡演北京站的承辦方,讓更換了主唱的「烏托邦」樂隊來當嘉賓,但「樂天」公司的態勢比較強硬,他們不同意安插其他樂隊,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口氣唱了七首歌,演出暫時告一段落,已是滿頭大汗的查理帶領著「融合」樂隊其他成員下台休息,唯獨秦暮楚留在了台上。台下的觀眾們開始議論起來,因為他們不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只有顧圓圓和上官曉陽開心地大叫著,因為他們知道,現在已經進入秦暮楚的「ShowTime」了!
秦暮楚用中文說道「各位,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大家可以出去透透氣,喝些飲料,休息一會兒。接下來的幾分鐘時間裡,將由我給大家彈奏一首曲子,嗯……就算是中場休息的插曲吧,《搖滾隱士》希望你們能夠喜歡!」
說完,後台一名工作人員搬上來一把椅子,秦暮楚轉身換了一把電箱琴,坐在椅子上,低下頭,緩緩地彈奏起來。
這首《搖滾隱士》是秦暮楚對自己幾年來從事搖滾樂創作的一個小結。這首曲子共分為三個段落,第一段主要描述的,是他剛剛接觸搖滾樂時候的情形,音樂的節奏比較舒緩、悠揚,給人以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別誤會,舒緩並不代表簡單,事實上,這段需要運用大量輪撥、連奏技巧,十分考研吉他手的技藝。
漸漸的,琴聲變得急促起來,猶如草原上的駿馬,越跑越快。這是進入了第二段,描述秦暮楚進入搖滾圈後的情形激烈的競爭,殘酷的環境,無窮無盡的困擾。這段的節奏為快板(注即「allegro」,專業術語,指節奏為32拍/分鐘),同時也出現了大量的半音階、變化伴音以及連接和旋。這段比較容易出岔子,需要吉他手聚精會神地彈奏,因為一旦出錯,整體節奏也就被打亂了,想要補救過來並非易事。
最後一段描寫的是秦暮楚在搖滾圈站穩腳跟之後,對未來的遙望和夢想。進入這一段,曲風漸漸由緊張激烈變得簡潔、明亮,就彷彿從厚厚的雲層中乍洩的陽光一樣,給人以希望,給人以力量!這段較前兩段來說相對容易一些,只有一些諸如打弦、扣弦、顫音等技巧需要特別留意。
彈完最後一個音符,秦暮楚放下琴,望著台下鴉雀無聲的觀眾。過了好一會兒,觀眾們才回過神來,他們不敢相信,這首如此優秀的吉他曲竟然出自一個中國人之手。霎那間,掌聲雷動!觀眾們,甚至連工作人員都興奮地跳了起來,他們歡呼,他們雀躍,他們被秦暮楚的琴聲徹底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