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也聊夠了,顧圓圓拉著公冶子申的胳膊撒嬌道「子申,你送的禮物到底是什麼啊?」
公冶子申刮了刮她的鼻子,挑逗般地說道「看來我們的小公主已經急不可待了,那好吧,我這就把謎底告訴你!」
說罷,公冶子申站起身來,開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他的這個舉動讓秦暮楚和胡朋都感到奇怪,顧圓圓則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脫掉上衣,一幅幹練的軀幹呈現在眾人面前,在這幅軀幹的左側,準確地說是左上臂的外側,顯露著一塊紋身,紋身四周的皮膚通紅,顯然是不久前才紋上去的。但與之相比,紋身的內容則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因為那不識別的,而是顧圓圓的頭部肖像,配有顧圓圓英文的縮寫以及「Love」之類的字樣。
顧圓圓捂著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自己的臉龐居然會被男友當作紋身的圖樣紋在胳膊上。胡朋湊上前仔細看了看紋身的細節後,誇讚道「嗯,不錯,色彩過度自然,線條流暢,一看就是出自老紋身師傅的手,這個花了你不少錢吧?」
「錢是次要的,關鍵是這錢花的有意義。」公冶子申把頭轉向圓圓這邊,說道「圓圓,雖然咱們倆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是我遇見過的最好的女孩。自從我來到北京之後,你每天都在幫助我、照顧我,雖然咱們倆的關係擺在那裡,但我還是覺得欠你太多太多。之所以把你的形象紋在自己的胳膊上,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顧圓圓是我唯一愛的女人,我會用一生的時間照顧你、報答你!」
很遺憾,公冶子申的這番豪情狀語並沒有將他心愛的女人感動,顧圓圓嗤之以鼻地說道「切,我當時什麼神秘的禮物呢,原來就是一塊紋身加上一大堆肉麻的話,瞧這紋身紋的什麼玩意兒啊,我有那麼難看嗎?那麼多肉麻的話,聽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公冶子申的心情一落千丈「真是抱歉,除此以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讓你高興的事情了,如果這塊紋身你覺得不好看的話,我明天就洗了去。」
「那到不用,」顧圓圓故作正經地說「既然紋了就留在胳膊上吧,等以後我老了,可以看著你的胳膊回憶年輕時的模樣。不過,這個紋身不能算做生日禮物,你還要再送我一個。」
「這……這……」公冶子申面露難色地說「真是抱歉,我除了這個事先什麼都沒有準備,這樣吧,我給你唱首歌吧,就當是為你的生日祝福。」
顧圓圓眼珠轉了轉,嬉笑道「這個倒是可以,不過我可不聽一般的歌曲,我要聽你唱與眾不同的!」
公冶子申想了想,說道「那好吧,就唱一首我在『主人翁』樂隊時創作的一首歌曲,這首歌以前我們從未公開唱過,因為還沒來得及編曲樂隊便解散了,所以只有簡單的吉他節奏和歌詞。小楚,把你的箱琴拿過來用一下。」
由於在文雯那裡定的那批打口D還沒有送過來,這段時間裡,秦暮楚和胡朋仍然時不時地到地下通道賣唱,掙一些小錢養活自己。這不,他們剛剛賣唱完就來參加顧圓圓的生日聚會了,連樂器都沒來得及放回家裡,不過,這恰巧為公冶子申提供了一個賣弄的機會。
秦暮楚一面打開琴包一面問道「子申,你還會彈吉他哪?」
「多少會玩一點,不過琴技與你和胡朋無法相提並論,如果哪些地方彈錯了,哥兒倆可別嘲笑我啊。」
接過琴,公冶子申盤腿坐在地上,閉上眼睛,彷彿在想些什麼。半分鐘後,他輕輕掃了一下琴弦,唱出了一曲動人的歌
『這裡不是我的終點,
別告訴我前面太遙遠,
我只想背起行囊,
衝出人們的視線!
不要聽這些大道理,
鄙視那自欺欺人的規矩,
我有我自己的選擇,
輪不到誰來干預!
翻越過眼前的障礙,
其實生命可以變得更精彩,
那些凡夫俗子都走開,
你們不會明白!
Ihaveowway,
Opewigstoflyithesy!
Ihaveowway,
Opewigstoflyithesy!』
公冶子申唱完這首歌後,秦暮楚鼓掌稱讚道「子申,唱的不錯啊!這首歌是你寫的?叫什麼名字?」
「這首歌叫《Sy》,是大家一起創作的,在『主人翁』樂隊解散前,我們本來打算把這首歌排練一下,然後和樂隊以前的作品一起錄一個小樣,留作珍藏。可惜荊州沒有一家供我們錄音的錄音棚,大多數都是供電視台用的那種,我們承擔不起製作費,便把錄製小樣的計劃擱淺了,也就沒有為這首歌編曲。現在回想起來心裡真不是滋味,一個好端端的樂隊,說解散就解散了,樂隊的成員各奔東西,什麼都沒有留下,唉……」說道這裡,公冶子申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顧圓圓安慰道「子申,你大可不必這麼傷心,雖然『主人翁』樂隊解散了,可你和以前樂隊的成員還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繫不是嗎?像你經常提起的邵劍鋒,你們在電話裡聊得仍然很開心不是嗎?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在你們的心裡,樂隊根本就沒有解散,因為友誼還在,因為理想還在。」
「圓圓說的不錯,」胡朋接道「其實你大可不必為這些事情苦惱,也許過幾年你們重新聚在一起的時候,決定重組樂隊也說不准呢!其實人生就是這樣悲歡離合,我們只要在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了。」
公冶子申勉強笑了笑,繼而對顧圓圓說「怎麼,我這份生日禮物還滿意嗎?」
「唱的很一般,彈奏也有些勉強,不過……今天是本小姐的生日,就不為難你了,嘻嘻!」顧圓圓調皮地說。
公冶子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穿好衣服重新坐到餐桌前,說道「大傢伙都吃得差不多了,咱們出去走走吧,這裡太吵了。」
的確,雖然他們是在包房裡就餐,但薄薄的一道門抵擋不住室外的喧囂,顧圓圓結完帳以後,眾人帶上一齊從全聚德出來,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天安門廣場。
秦暮楚來北京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他一直沒有機會站在天安門廣場上,只是在坐車路過天安門的時候遙望過。無論晴雨,無論冬夏,天安門廣場上永遠是那麼多人,放風箏的老漢,嬉笑的孩子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以及見縫插針的小販……這些形形色色的群體構成了一幅生動而有趣的畫面。
此時已經近十點鐘了,廣場上的人明顯比白天少了許多,秦暮楚一行四人並排走在寬敞的廣場上,輕微的、酥涼的夜風吹來,讓人們感到些許愜意。秦暮楚雙手交叉放於腦後,感慨道「這地方還真是寬敞啊!唉,胡朋,問你一個問題,你說說天安門廣場最多能容納多少人?」
胡朋分析道「這個難不倒我,我記得天安門廣場的面積應該是四十多萬平方米,如果按照每平方米站兩到三個人計算的話,應該能容納一百萬人左右。」
「一百萬,多麼難以置信的數字!等有一天,我一定要在這裡舉辦一場演唱會……」
秦暮楚還沒說完,便看到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倒在了地上,於是納悶地問「你們怎麼了?」
顧圓圓爬起來,汗道「小楚哥,你的口氣也太狂妄了吧?這裡是什麼地方?能讓你開演唱會?」
「是啊,小楚,你腦子是不是出秀逗了?怎麼整天琢磨這種奇怪的事情?」胡朋覺得他的話簡直不可理喻。
「在天安門廣場開演唱會?虧你想得出來!這裡可是中國政治文化中心,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公冶子申也說道。
秦暮楚不以為然「這有什麼異想天開的?俗話說的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每年『十一』或者其他重大節日的時候這裡總是要舉辦晚會的吧?每次晚會國家領導人都是要出席的吧?憑什麼只許州官防火,不許我百姓點燈?你們還別不信,早晚有一天,我會站在這裡舉行一次屬於自己的演唱會的!」
「切,你就吹吧!」三人異口同聲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