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滾青春 正文 第140章 駐場演出
    劉燁說道「我認為,『opy』樂隊雖然沒有什麼太多的技術含量,但也應去迎合觀眾的口味,那家酒吧是什麼樣的氛圍?接待的是什麼樣的群體?酒吧的宗旨和主題是什麼?這些都要考慮在內。」

    公冶子申趕忙說道「我曾經去過那家酒吧,『嵐河』酒吧位於酒吧一條街,是一所綜合營業性的酒吧,酒吧裡面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白領小資、大學生、暴發戶、一些當地的流氓地痞,偶爾還有皮條客和毒品販子出現。」

    「那麼我想,在這樣一所魚龍混雜的酒吧裡,什麼樣的音樂不是重要的,因為恐怕裡面坐的大多數人都不懂得如何欣賞音樂,關鍵是如何讓他們感到高興和愉悅。這樣吧,咱們先排練幾首通俗點兒的流行歌曲,越俗越好,然後再根據客人的口味和要求慢慢調整吧。」劉爍一面分析一面翻著手裡的譜子。

    胡朋也說道「像這種通俗的流行歌曲,一般來說技術含量都不是很高,只要旋律大致說得過去就可以了,沒必要跟每一個和旋、每一個節拍較勁——反正觀眾也聽不懂。所以,我認為在演奏方面搞得差不多就行了,關鍵是秦暮楚你的唱功,作為主唱,你可以彈錯和旋,但絕不可以走調或者忘詞。所以我認為,你是樂隊裡最核心的人物,也是最需要付出努力的那個人。這樣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明天我去找一些D來,你除了吃飯和休息外,其餘的時間都要練習,多聽、多唱,漸漸的也就輕車熟路了。」

    秦暮楚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便同意了。好在像這樣的流行歌曲,滿大街都是盜版D,獲取這些流行音樂的渠道比搞到一張歐美原盤輕鬆得多,付出的代價也要小得多。

    正說著說著,公冶子申突然問道「現在幾點了?」

    劉爍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說「八點多了,怎麼了?」

    「都這麼晚啦?壞了!我得趕緊回去了!」公冶子申說罷急忙就要往外走。秦暮楚趕忙攔下他,問道「子申,什麼事情那麼著急回去啊?這麼晚了,就在這裡湊合一宿吧。」

    「是啊是啊,我昨天就把床褥都給你準備好了,今天晚上你就睡我床上,我在排練室的椅子上睡。」胡朋也迎合道。

    「不是因為這個,我來之前已經答應圓圓了,不管多晚都要趕回去陪她,要是我不回家的話,圓圓會著急的!」

    「嗨,我還當什麼事呢!」秦暮楚從桌子上拿起手機說「這還不好辦,你往家裡打個電話,就說今天晚上住在這裡,讓她別擔心不就成了?」

    劉爍跟著說「是啊,再說這麼晚了恐怕已經沒車了,你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啊!」

    「不,來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站牌,如果現在趕過去的話,應該可以趕上最後一班車的。好了,我先走一步了,幾位哥哥慢慢聊。」

    說完這句話,公冶子申不由分說地穿上背心離開了。不久,劉爍也起身告辭,院子裡又一次只剩下秦、胡兩個人。

    每當夜幕來臨的時候,也正是二人無所事事的時候,除了偶爾和大伙聚在一起喝酒談天外,大多數的時間裡,秦暮楚和胡朋所能做的,就是坐在院子裡看月亮,或者躺在各自的床上,望著頭頂那發霉的天花板——發呆。因為在這個簡陋的被稱作「家」的地方,沒有太多的娛樂設施供他們打發時間,沒有電視機、沒有電腦、沒有遊戲機,甚至連一副撲克牌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台破舊的音響,以及若干張被人聽了無數次的、滿是劃痕的打口D。

    秦暮楚躺在自己的床上,用舊報紙代替扇子不斷地扇著,儘管如此,汗水還是源源不斷地從他的頭上、身上流淌出來。終於,他忍不住翻了個身,沖躺在另一張床上的胡朋憂心忡忡地說「小朋,這種日子咱們還要忍受多久?」

    「快了,夏天很快就要過去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咱們這麼混,能成功麼?」

    胡朋側過身看著秦暮楚,意味深長地說出了一句模稜兩可的答案「成功的大門只會為有所準備的人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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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的一個星期天,秦暮楚等人來到了位於酒吧一條街的「嵐河」酒吧。

    酒吧裡燈光灰暗,每張桌子前都三三兩兩地坐著客人,有的西服革履、有的前衛時尚,但無論是什麼樣的客人,都在自顧自地聊著,沒有人去關心酒吧小舞台上四個年輕的樂手以及他們的音樂。對此,秦暮楚有些不適應,因為與之相比他更喜歡眾星捧月的感覺,而劉爍則自顧自地彈著琴,彷彿對這樣的場景已經習慣了。

    岳嵐河給他們開出的價碼是每週五、六、日晚上七點到十一點演出四個小時,每天的薪水是兩百塊加上客人給的小費。儘管這可憐的兩百塊分到每個人的手裡後更加顯得微乎其微,但秦暮楚已經十分滿足了,自從他開始做樂隊以來,這是他見過的最高的報酬,所以,他在台上格外的賣力,希望能有客人點歌,或者打賞一點點小費。

    終於,有人對音樂產生了興趣,只見一個大腹便便的漢子站了起來,操著東北口音嚷嚷道「什麼他媽的破歌啊,給老子換首好聽的!」

    樂聲愕然而止,眾人的目光都投向這名東北大漢。在這名大漢的左右各盤坐著一個妙齡女子,穿著暴露、脂粉氣十足,見狀,其中一個女子挽著大漢的手,故作嫵媚地說「喲,牛老闆怎麼發火啦?」

    這時候,服務生走過去恭敬地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要點歌嗎?我們這裡點歌是要單收費的。」

    「他媽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被稱作牛老闆的那個東北大漢指著服務生的鼻子罵道「你看老子像是沒錢的主嗎?不就是點歌嘛,我出一百,讓台上那幾個孫子唱一首《冬天裡的一把火》!」

    說著說著,牛老闆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大票撒到服務生的托盤上,服務生先是恭敬地對其鞠了一躬,然後轉頭朝台上使了一個眼色。

    秦暮楚心領神會,和其他樂手短暫地交流了一番,重新回到麥克風前,說道「感謝這位老闆的慷慨解囊,下面就為您唱這首《冬天裡的一把火》!」

    秦暮楚說這些話的時候,那牛老闆彷彿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地享受著身邊的異性,只見他左手摟著左側小姐的蠻腰,右手在另外一個女子的大腿上不斷地遊走,再加上小姐們左一句牛老闆你真大方、右一句牛老闆你真豪爽之類的讓人頭皮發麻的媚言,顯得十分地猥瑣。

    秦暮楚忍住作嘔的感覺,開始演唱起來。事實上,他才懶得關心台下的人是否認真地聽他唱歌呢。只要有小費,別說《冬天裡的一把火》,就算讓他唱《夏天裡的一盆水》他也能照唱不誤!

    十一點,酒吧打烊了,四個年輕的樂手來到吧檯和老闆結帳。除了剛才那個大腹便便的牛老闆外,並沒有其他的客人點歌或者給小費,所以,他們今天的收入只有兩百七十元——點歌費酒吧要抽取三成,這是他們演出前就商定好的協議。

    岳嵐河一面數錢一面稱讚著「哥幾個,今天的演出都挺賣力氣的,不錯,照這樣下去的話,你們今後得到的報酬會越來越多的!回去早點休息,明天晚上準時來酒吧。」

    秦暮楚接過錢,謝過了岳嵐河便帶著人匆匆從「嵐河」酒吧出來了。公冶子申住在城裡,回家比較方便,他在拿到自己應得的那一份報酬後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而剩下三個遠住無名村的人卻犯了難,因為開往無名村的公交車早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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