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暮楚剛要去上課,卻被教導處張主任攔下,並被叫到了教導處訓話。
張主任全名叫做張世芬,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和全國絕大多學校的教導處主任的特徵一樣,張主任也是一個「事多」的人,這令秦暮楚很是鬱悶。
張世芬圍著秦暮楚轉了好幾圈,一臉狐疑地看著秦暮楚說「這位同學,你的頭髮怎麼了?」
秦暮楚摸了摸腦袋,這才意識到原來昨天已經把頭髮兩邊剔光了,於是老實地回答道「這叫『雞冠頭』,只不過是我的藝術造型而已。」
張世芬撇了他一眼,輕蔑地說道「哼!只不過想出出風頭罷了,還在這裡大言不慚地談藝術。我命令你,馬上到校外把頭髮收拾整齊,否則不允許你上課!」
「為什麼?」秦暮楚問。
張世芬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本,攤開並朗讀到「東方旅遊學院校規第十五條規定『男生頭髮前不過眉、側不過耳,女生不得散發。不染髮,不燙髮,不留奇異髮型。』校規中規定的很清楚,請你到校外把頭髮收拾得當,否則不允許上課!」
「我這個髮型怎麼了?憑什麼要限制我的自由?」秦暮楚很看不慣對方的架子,執拗勁湧了上來。
張世芬語重心長地說「因為這樣的頭髮影響你的學習!」
秦暮楚大聲說道「我不明白,髮型和學習之間有什麼關聯?」
「這個……反正校規裡規定的很明確,不得留奇異髮型,請你馬上出去理髮,否則不允許上課!」張主任斬釘截鐵地說道。
「憑什麼?你憑什麼剝奪我上課的權利!」秦暮楚質問。
「因為我是老師,是教導處主任,我有督促指導學生儀表的權利!」
「這不是督促是束縛!您扼殺了學生的個性,您剝奪了我上課的權利!」
「這裡是學校的規定,你既然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就應該遵守這規定!」
「張主任,我就是不明白,我的髮型和上課有什麼關係?難道非得把頭髮弄得循規蹈矩的才算是好學生?請您說出這其中的理由!如果您的理由說服了我,我不但馬上出去理髮,還會給您道歉!」
「你的頭髮太扎眼,肯定會干擾其他同學課堂上的注意力,導致影響他人的學習質量!」張世芬怒氣沖沖地說。
秦暮楚一猜她就會說出這種道貌岸然的話來,於是輕蔑地笑了笑「張主任,這就是您剝奪我上課權利的理由嗎?我的頭髮是否影響到其他同學聽講應該由同學們來發表看法,而您這種定論未免太直率太主觀了吧!」
「你……你這個小流氓!這是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聽到這裡,秦暮楚更加憤怒了,他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打人的慾望,反駁道「錯了!這裡是大學,已經不是義務教育的範疇!我是花錢來這裡上課的,這可以算得上是一種消費,而我是消費者,我有權回到教室去上課!」
張世芬氣得直哆嗦「謬論!簡直是謬論!神聖而嚴肅的校園豈能沾染上銅臭氣?」
「怎麼不能?你們不是一直在這樣做嗎?老師們的工資、學校的設施不都是出自學生的學費嗎?你們口口聲聲地說義務教育,可實際上不是早已經開始把教育產業化、商業化了嗎?」秦暮楚原本就對這種教育體系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這種又想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矛盾心態,讓他不吐不快。
張世芬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你……你等著,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理你!」
秦暮楚把手放在脖子後面說道「如果您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想我還是先回班裡上課去了。」說完便大搖大擺地回到了教室。
果然,秦暮楚的頭型引起了全班同學的注意,但他們大多這只是一時的好奇,很快就失去了新鮮感,繼續認真地聽課了。十幾分鐘後,教室的門被打開了,張世芬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在她身後的還有秦暮楚的班主任勞楚生。
張世芬指了指秦暮楚和正在上課的老師耳語了幾句,那老師喊道「秦暮楚同學,請你出去一下。」
秦暮楚站起來大喊「憑什麼!我交了學費的!有權在這裡聽課!」
勞楚生做著老好人「秦同學,張主任說剛才你頂撞了她,請你出來一下,咱們雙方把事情說清楚。」
秦暮楚心想別耽誤其他同學聽課,索性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緩緩朝教室門口走去。走到張世芬面前的時候,秦暮楚憤從心起,朝她的腳下吐了一口痰。
張世芬激動地說「秦暮楚同學!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暮楚故作無辜地說「對不起張主任,我嗓子不舒服,本來想吐到樓道的痰盂裡的,但實在忍不住了。我知道校規,隨地吐痰是不對的,我今後一定保證再也不隨地吐痰了!」
張世芬覺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恥辱,嚷道「秦暮楚!你過來把痰給我舔乾淨!否則我和你沒完!」
聽她這麼一說,秦暮楚心中也燃起了一絲怒火,他想教訓一下眼前這個不知道該如何尊重學生的傢伙,於是故作狡詐地笑了笑,對其說道「張主任您別生氣,我是好學生,好學生就要聽老師的話。我聽您的,把痰舔乾淨就是了!」
說完這句話,秦暮楚忍住噁心的念頭,居然真的趴到地上把剛才自己吐的那口痰舔掉了。
教室裡頓時一片嘩然,大家都沒有想到秦暮楚會作出這樣過分的舉動,幾個敏感的女生忍不住作嘔起來,教師的秩序一度混亂。王紫瀠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心想秦暮楚今天做事怎麼如此極端?難道他的性格也隨著他的髮型改變了?
秦暮楚努力忍住嘔吐的念頭,裝作若無其事地擦了擦嘴,然後眾學生說道「同學們你們都看見了吧!身為教導處的主任,卻威逼自己的學生舔痰,難道老師都是這樣教育學生的嗎?」
這時,張世芬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摀住胸口癱倒在地上。旁邊正在上課的年輕老師趕忙獻慇勤地跑過來說「張主任的心臟不好,你怎麼能這麼刺激她呢?」一面說一面摸索著張主任放在身上的藥品。
勞楚生拉著秦暮楚的手說「秦暮楚,你給我出來!」
「勞老師,我可以再和張主任說一句話麼?」秦暮楚裝作很後悔的樣子。
這表情欺騙了勞楚生,他以為秦暮楚想要過去道歉,於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此時張世芬稍稍有了緩和,正一面呻吟一面拍著自己的胸口,秦暮楚蹲在她身旁小聲說道「張主任,您真不愧是一個好演員!」
聽到這裡,張世芬不禁再一次抽搐起來……
「秦暮楚!你怎麼能這樣侮辱張主任呢!簡直是太不像話了!」辦公室裡,勞楚生嚴厲地批評著秦暮楚的作為。
「勞老師,我不明白,您憑什麼說我侮辱了張主任呢?」
「你看看你的頭髮,像個什麼樣子?嗯!張主任讓你去理髮你為什麼不去?為什麼還頂撞他,嗯!」
「哦?請問您當時在場嗎?您不在場,就憑她一己之言就斷然說是我的過錯?還有,剛才在教室裡您也看到了,儘管我已經道歉,但是張主任還是逼著我舔痰,這件事該怎樣解決呢!」
「你這個小流氓!我一定要給你處分的!」勞楚生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秦暮楚笑道「如果這些就是可以處分我的理由的話,那我無話可說,俗話說得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嘛!但是,張主任逼我舔痰這件事該怎麼處理?是不是也要給她記處分呢?」
「胡說,張主任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哪裡有威脅你的意思?你倒好,直接趴在地上把痰舔了起來,為了達到辱人的目的真是不擇手段!」
「勞老師,如果您執意護短的話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任由你處置!」
「這樣吧,你這幾天先別來上課了,等候通知。停課期間希望你能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寫一份檢討書,內容要深刻!」
秦暮楚輕蔑地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