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人去特意覺察,就能感覺到她的悲慼。
白天,在朝堂上她總是神采飛揚,精神奕奕,與群臣談笑風生,商討國家大事。夜裡,她的房中都會傳出哭泣聲,那低婉的哭聲,刺痛著每個聽到哭聲的人的神經。韓德讓夜夜巡邏,總會在檢查完孩子們的安全後,就悄悄來到她的寢室外,傾聽她悲涼的哭泣。燕燕,要怎麼做才能醫好你心中的傷,讓你忘了已經長眠在地下的鄭哥。
他知道她在拚命的佯裝堅強,他慢慢發覺她的行蹤越來越怪異。她時不時的跑到城門口,站在那裡發呆,一站就是一個多時辰要麼就是前往耶律賢的墓地,在耶律賢的墳墓前,一待就是一天。
難道,你真的要陪一個死人過完下半輩子嗎?為什麼你要如此對待你自己?你可以再找一個依靠,這裡是契丹,契丹的習俗允許你再找一個依靠的就算那個男人不是我,只要你能幸福,你能開心的笑,我就滿足了。每每看到小萱失魂落魄的樣子時,韓德讓心裡都會說著這樣的話。
為她準備各種豐富的美食,再喚不起她進食的興致。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韓德讓想起了那位曾跟自己一起,保護小萱免遭黨項人傷害的皇太妃。自從小萱執政後,為了能讓外甥、妹子的江山穩固,她帶著齊王府自擁的三萬兵馬,在契丹的土地上四處奔走。哪裡有謀反,她就率先跑去哪裡。現在契丹境內已無大的騷亂,這位孤身的皇太妃也就回到了齊王府,待了下來。
韓德讓跑去皇太妃府上,見過蕭胡輦,將小萱的近況告訴給了她的大姐。蕭胡輦聞言,心裡也是一陣苦楚,說道:「韓大人,我知道了。抽空我會去開導妹子的。」送走韓德讓,蕭胡輦一陣苦笑,自言自語道:「燕燕,沒想到我姐妹竟同病相憐。」
第二天,蕭胡輦來到皇宮,求見後見到了小萱。看著眼前的妹子,她心頭大悲,一把扳著小萱的肩頭,哽咽道:「燕燕,我們才幾天不見,你這白髮是什麼時候生出來的?」
看著蕭胡輦,小萱眼中蘊滿了淚水,紮在蕭胡輦懷裡,姐妹兩個抱頭痛哭。
「燕燕,還有大姐呢,姐知道你心裡苦,你可別難為自己。你看看姐,一個人不是也熬過來了嗎?怎麼你就蕭胡輦看著那刺眼的白髮,心中萬般難受,自己比妹子年長好幾歲,還未有白髮,她卻已是白髮掛在鬢角上,可想而知,自己的這個妹子一定是苦的很。想她年紀輕輕就做了皇后,除了要代耶律賢上朝處理國事外,還要撫育生下的這幾個孩子,如今,耶律賢說走就走,把這個大遼、孩子們都留給她,想想壓在她肩上的這些沉重的擔子,也真是苦了她。
「燕燕,告訴姐姐,是不是韓德讓對你不好,你告訴我,要是他敢對你不好,我去宰了他。」蕭胡輦實在看不下去那歷歷在目的白髮,她沒想到,只是短短的光景,竟把妹妹折磨成這樣。看著小萱看著她木然的眼神,蕭胡輦深呼吸了口氣,說道:「我原以為天贊帝故去,韓德讓會念在舊日之情好好對你,可是你卻這般消瘦,他一定虧待你了是不是?虧他還敢到我府上來見我,早知道他這麼對你,我昨晚就先宰了他!」
「大姐,你在說什麼?我跟韓德讓怎麼了?」蕭胡輦一番話說的小萱頭腦發暈,絲毫沒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