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隱!若燕燕與孩子有個好歹,我必將你剁成肉泥!
當蕭繼先將那封誘騙小萱出城的信,還有休哥讓他代為轉告給他的話,對耶律賢一五一十的說出後,耶律賢心裡又氣又恨。
為什麼他就偏偏忽略了一個喜隱!喜隱你這賊子,虧燕燕竟為你說些好話,你卻敢這麼對待她,朕這回饒不了你!
自從蕭言干為喜隱說情之後,看在小萱的面上,每次上朝時,耶律賢都會對他略微關懷。哪知他竟得寸進尺,時間一長,連耶律賢召見他,也擺起了架子,催了幾次才到。耶律賢氣他不長進,便叫人將他鞭打了一頓,這便在喜隱心裡種下禍根,使得他懷恨在心,伺機謀反。
喜隱!
用拳頭狠狠重擊著書案,耶律賢吼道:「斜軫!」
「陛下!」耶律斜軫不知耶律賢為何事竟這麼震怒,忙跪地呼道。
「命你速帶人馬,把駐紮在西京城附近的喜隱給朕找出來,將他生擒,給朕帶回來!」
斜軫輕呼出口氣,大聲回道:「是!」
遣退眾人,耶律賢回到了小萱的房間,將門關嚴,坐在床上一個人落淚。
燕燕,你在哪裡?那和孩子還好嗎?
困了,乏了,他閉上雙眼躺在床上,呼吸著房間中殘留的她的一點一滴的氣息,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耶律賢起身梳洗完畢,就聽隨侍稟告:「陛下,蕭繼先求見。」
「留只哥?」耶律賢喃喃說道,繼而又問:「他何時來的?」
「昨夜就一直等在這裡。」
「什麼!」耶律賢大驚,一腳照那隨侍身上踢去,罵道:「昨晚來的?昨晚為何不叫醒朕,他這麼久都等在這裡,必有要緊的事情,你們這些個壞事的東西。」說完,疾步向議事廳走去,喊道:「傳朕的話,宣蕭繼先議事廳見朕。」
聽到耶律賢的傳召,繼先將身邊一個渾身髒兮兮還沒睡醒,渾似乞丐的傢伙喊醒:「走了,跟我見陛下去。」
「陛下,小哥,你就會騙我!」那人伸個懶腰,打個哈欠,說道:「若不是你家中這般富麗堂皇,我才不會跟你在這裡待這麼久,你叫我來這裡,好歹也要送些個物事給我耍耍。」
「行,你跟我去見個人,我就將我耳朵上佩戴的這隻金墜送給你。」蕭繼先說完,不等那人再多囉嗦,拉起他就向議事廳走去。
走進議事廳,蕭繼先將那人一把推倒在地,說道:「跪好了。」然後自己也跪在他身側,口呼:「蕭繼先見過陛下。」
那乞丐模樣的人一聽,忙偷眼向上看去,就見一冷面俊秀男子正高坐在上,臉色鐵青的睜著自己。在他身後、身側,其整整的站著數十位衣著鮮亮的侍衛。難道這個人真的是我大遼的皇帝?
「留只哥,你等了朕這麼久,有何事要報?」耶律賢懶得理會那個乞丐,看著蕭繼先急問道。
「回陛下,耶律將軍出城尋我三姐時,曾交代繼先留在城裡查看動靜。昨日這個人來找繼先,說是將軍叫他來找繼先討口飯吃的,繼先納悶,便找些飯菜與他吃,還跟他聊天,才知道將軍的用意,這個人曾經見過我三姐、大姐和韓大人。」
蕭繼先口口聲聲的只說姐,而不提皇后,耶律賢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唇邊泛起一絲淺笑,這孩子很有出息,識大體懂大事。
這個貧民面前,他只口不提皇后兩字,是因為事關皇后、皇子,若傳出去皇后、皇子失蹤,不知會在我大遼造成什麼樣的影響。眼下,只能將任何有關皇后、皇子失蹤的消息封鎖,暗暗尋找,這也正是休哥的意思吧。休哥沒有叫這人直接來找朕,只怕是擔心他若知朕是皇帝,必不敢相見,所以才叫他去找留只哥討口飯吃,被留只哥看出端倪。想到這裡,耶律賢看著那乞丐樣人問道:「說,你是何人,何時遇見將軍的?你可曾遇到過一個胸前帶著寶珠,身邊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
陛下,小人...遇到過。」那乞丐模樣的人還有些沒有緩過勁來,耳聽耶律賢出口發問,心裡驚慌,忙磕磕巴巴的回答:「小人名叫台哈木。是住在西京城外草原上的小部族。前些日子,黨項人闖進我部族,大肆搶掠燒殺,他們人多,小人與部族人沒有防備,只得落荒而逃,路上曾見過一輛大車。還有兩名女子、一名壯漢。其中那位戴著寶珠項鏈的女子,手中抱著個奶娃,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娃兒。」
「哦?」耶律賢心裡一陣激動,不由站起身來,問道:「他們可好?他們現在在哪裡,快說給朕知道。」
小人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是生是死。」台哈木說道:「小人也只是與他們見了一面而已。」
「你說什麼?」耶律賢不相信,他不信這剛剛知道的線索,就只有這麼一點點。他瞪大眼睛,凶狠的看著台哈木,那感覺似要將他吞進肚中。
台哈木看著耶律賢,哆哆嗦嗦的說道:「當時黨項人在我們身後追趕的正急,大伙都只顧著逃命,我是逃命時遇到的那輛車。我被手持長戩的男人拽住,問我們為什麼要跑,我就告訴他們黨項人來了,還叫他們也快跑,似乎他們的車子出了問題,還是怎麼了,我跑遠後看向他們,就看到他們還留在原地爭執些什麼,然後我看見馬蹄的塵土揚的很高,我就趕緊自顧自的跑了,再沒有見過他們。」
耶律賢呆站在原地,心裡一陣自語:傻瓜,為什麼還不跑,黨項人,黨項人也敢在我大遼的疆土作亂,豈有此理!他狠狠的重擊著桌案,驚得蕭繼先、台哈木都驚懼的看著他,不敢說話。
休哥縱馬奔跑在廣闊的草原上,她和孩子到底在哪裡?遇到了台哈木,問過他大概的情況後,休哥騙他去找繼先,好把消息帶給陛下,可是沿著台哈木說的方向,哪裡有什麼人影。休哥心急如焚,吃不好睡不香,只有一個心思就是要先找到她。
聲鳥鳴,在休哥頭頂上響起。休哥向叫聲傳來之處看去,一支蒼鷹在頭頂上不住的盤旋。手摸了下馬背上的弓箭,卻沒有取下,看著飛翔的雄鷹,休哥喃喃道:我放你一命,你帶我去找她。
那蒼鷹一陣盤旋之後,向其他方向飛去,休哥歎了口氣,這麼茫然的找下去,也找不到她的任何線索,不如就跟著你走好了。想到這裡,向著蒼鷹飛去的方向放馬奔馳。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眼前的草原上竟然有流光在閃動。心中疑惑,休哥更是抽打著馬匹,向那光芒發出的地方跑去。越來越近,終於看清楚了,那光芒發出之處站著一個人,那光芒在她的胸前閃閃發亮,是寶珠的光芒!那個身影,就是他眼裡、夢裡,一直在尋找的人兒。
疾速的跑到她的面前,勒住韁繩,休哥跳下馬看著滿臉驚訝之情的小萱。
「休哥!」小萱跑到他面前,喊著他的名字,眼淚頃刻間也流淌出來。休哥本想舉手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滴,卻看見了小萱身後不遠處,正向他們這裡跑來的蕭胡輦與韓德讓。
韓德讓手牽著觀音女,蕭胡輦則抱著隆緒,看著休哥來到,都高興萬分。
咬了下牙根,將心底那份沉甸甸的關懷壓在心裡,休哥沉聲問道:「皇后娘娘與皇子們都還好吧?」
小萱只是拚命的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