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山上的工事依舊在如火如荼地建設著,眼看就尾,稀稀拉拉的槍聲也仍然不時響起,擔驚受怕的黎天,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猜不透山上的人是不是在虛張聲勢,不得不派出人去試探。
三千人的隊伍可以說是這邊五萬來人中的精銳,黎天從這些人的臉上一個個看過,承諾道:
「只要到了上面,能夠探出敵人的虛實,你們就可以撤退下來,回去算你們一大功,你們的後面還有兩萬兄弟的接應,你們怕不怕?」
「不怕!」三千人似乎都已豁出去這條命了,齊聲地喊道。
黎天咬咬牙一揮手,三千人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踏上了通向山上的路,後面的人開始集合,足足有兩萬人的時候,這才列好陣,準備隨時接應。
「終於是來了,兄弟們,把本事都使出來,讓他們見識一下。」店霄望著山下對面的那些人,對旁邊的戰士們說道。
伴隨著一聲『沖』,三千人頂著盾牌向山上跑來,為了能夠讓剛剛練習不長時間的禁軍打得更准一些,店霄遲遲沒有下令射擊,自己也端起一支槍在那裡瞄著,直到越李朝人又衝上一段距離,才當先勾動了扳機。
『啪』的一聲響過,那邊直接倒下一個人,以這槍聲為號,其他端槍的禁軍同時放出了他們打人的第一槍,或許是這個距離上他們把握的好,第一撥排槍放出去,對方居然倒下一半的人,第二排立即頂上,瞄準、射擊,接著是第三排。來回輪換。
幾輪打過,隨著敵人的接近,緊張中準頭逐漸降低,越是著急越是不准,比起綠野仙蹤那種不動如山的穩差上許多,直到敵人又衝上一段距離,手榴彈扔出去後,這才像點樣子,爆炸聲中,那三千人還活著的算完成任務。
轉身就跑。
在一陣槍地追擊下,終於是又死去一部分後成功脫離射程,那兩萬準備接應的人也沒用上,回去的人一番清點。有四百多人永遠地留在了這裡。
「還是這麼厲害,看來他們一直都沒收到別地方的消息。」阮仲看到那短短一陣衝殺時對方犀利地攻擊,對軍師說道,黎天點點頭剛要說話,退回來的一個胳膊受傷的人突然說道:
「軍師,我覺得有些不對,我們沖的時候,他們比前幾天那個攻擊時間要晚,那個時候剛衝到半山腰就會受到迎頭打擊。可今天過半山腰一段距離以後他們才打,尤其是他們的那個女東家,似乎那鐵疙瘩能飛出多遠殺人,她就能在多遠的時候打,這次卻沒見到。」
「我也是,幾天前趴在地上只能躲過六成的攻擊。這次我爬著都看清他們那些人地相貌了。他們還沒有打中我,如果不是他們後來扔那個一炸一片的東西,我都能衝上去撕殺。」
另一個臉上劃破的人也站出來證明,這一下軍師黎天疑惑了,仔細想想剛才的那場戰鬥。點點頭說道:
「沒錯。是不同了,按照三天前地那場戰鬥。你們能回來一半就已不錯,看來事情有變,今天晚上再攻一次。」
在越李朝人的等待中,夜晚終於是緩緩到來,這一次是一萬人成批次進攻,那偶爾響起的槍聲再也無法阻止他們,鼓敲起,號角低沉中,一萬人開始了攻擊。
天一黑,禁軍的槍法更加不准,為了能夠看仔細,不時還要有人幫著扔出燃燒著的木頭照明,手榴彈依舊不能嚇退敵人時,滾木石頭紛紛傾瀉而下,又在近戰中殺掉不少人,終於是擊退了這一次攻擊。
勝利後的店霄未露出絲毫喜悅的樣子,輕聲說道:「艱苦的戰爭來臨了,做好準備吧。」
「軍師,他們果然不是原來那些人,除非他們是故意示弱。」死掉了兩千多人,這個萬人隊的隊長非但沒有沮喪,反而有些興奮地對黎天說道,黎天聽到這個結果,眉頭不由緊鎖起來,面色沉重地歎息一聲道:
「綠野仙蹤啊,你為何不在我越李朝?看來當初我們那些人遇到地風林火山特種部隊,也是你們給培養起來的,其疾如風,其徐如林,其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人居然不知何時沒了,阮仲兄啊,天明以後你拿著那張賭約去問問吧。」
又是漫長的等待後,阮仲在重盾手的護衛下到達山腳,對著上面扯嗓子喊:「店公子,店公子,你在嗎?我和你打賭的日子已經過去四天,你是不是很高興?」
他這一喊,身旁的人也隨著一同喊,幾遍以後正以為人不在時,店霄一身長衫站出來,對下面叫道:「我在呢,阮公子莫非是想我了?不妨上來絮絮話,我給你做好東西吃。」
「他在,讓您上去呢,說給您做好吃地。」阮仲身旁地一個人提醒道,阮仲瞪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看見了,你想吃?那你去,回頭我給你算陣亡。」
旁邊那人使勁搖了搖頭不再出聲,阮仲這才擠出個笑容問道:「店公子,你的東家哪去了?怎麼不出來過過癮?」
「阮公子你問大小姐啊?走啦,四天前的晚上就走啦,帶著綠野仙蹤的護衛們走的,說這邊景色不好,懷念蘇瓦納布米島地兔子,去看它們了,阮公子可是有事情?」為了給越李朝地人增加壓力,店霄很誠實地說道。
阮仲聽見這個答覆愣了,軍營中同樣知道了消息的黎天也愣了,隨後反應過來大叫一聲『不妙』,再顧不得拖延時間,
達,讓所有人全力進攻,務必要從七雄寨那邊攻進炎
這一下戰爭慘烈起來,越李朝人輪流地攻擊,十二個時辰不停歇,山上地人同樣分成隊來防守,能用上的武器全都用上,越李朝人幾度攻到山上。
炎華的戰士從坑前面跑到挖出來的土堆後,撤掉坑上板子,那些人掉進去才知道坑有一人多高,根本爬不上來,只能被上面扔下的兵器殺掉。
如此這般又打了六天,禁軍和廂軍在殺掉對方兩萬多人以後,同樣損失不少,剩下地人也都疲憊不堪,子彈和手榴彈都用光了,見此情況。店霄在山上的營地用埋下了所有地雷,在第七天敵人進攻的時候,阻擋一番後成功撤退。
連續被炸死不少人後,越李朝的人不得不停下來小心戒備整隊。黎天看到同樣疲憊不堪的將士,想著店霄那指揮時鎮靜若定的樣子,再瞧瞧地上殘破的廂軍軍服,一臉嚴肅地說道:
「此人必須要除去,炎華最沒有戰鬥力的廂軍,都能讓他用成如此程度,若是等綠野仙蹤的護衛回來,用什麼兵去打?」
撤到七雄寨的店霄第一個就找到了七個寨主問這邊地事情,大寨主知道店霄想問的是什麼。開口說道:「小二哥,您讓我們弄的火牛陣已經差不多了,俱是頭上帶刀,平時命人穿越李朝人的衣服使勁折磨。」
「好,等他們到來,我就讓他們看看這送來地牛如何。這一次我們再沒有退路了。過來的綠野仙蹤護衛也有不少了吧?命他們埋伏起來,我要讓越李朝這一次元氣大傷。」店霄冷笑著說道。
又是三天過去,黎天把後面陸續到來的人整編到原來部隊一起,總共有四萬,好好休息了一晚上向七雄寨進發。誓要攻進炎華。除掉店霄。
「報~!大小姐五日前已帶人到達雷州.+:十艘帆漿及蒸汽動力的混合船隊打散了越李朝的水軍。向蘇瓦納布米島而去。」
店霄等待越李朝來攻的時候,那邊八百里急報過來報告道,店霄聽了精神一振,點點頭,看了看留在這邊的林皛瑤、柳碧旋幾女說道:「好,現在就看我的了,等我解決了這邊地人,我們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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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越李朝的大軍如約而至,再一次看到七雄寨的阮仲心情複雜,對黎天說道:「軍師,這裡地形同樣險要,千萬不能大意。」
黎天點頭認同道:「確實如此,只是無論怎樣,我們都沒有退路,這一次若是不能攻進炎華,等海上綠野仙蹤的人回來,越李朝就麻煩了,來人啊,傳我命令,分成八隊,每五千人一隊,輪流強攻。」
命令一下,越李朝人的大軍快速地整隊,攻擊立即開始,此時的七雄寨比起當初地那個不可同日而語,第一隊五千人未等踏到山上,就當先踩到地雷,『轟隆』聲中周圍人都會受到波及,隊伍卻沒有絲毫停頓,山上人地槍響時,路上散落著無數的殘肢斷臂。
如此慘烈的景象激起了雙方的血性,當第一隊人攻到半山腰,受到手榴彈密集覆蓋之後,煙塵散去,還剩下的已不足千人,連一次肉搏地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倒在了排槍、箭雨之下,卻沒有一個後退地。
第二隊立即踩著前面兄弟用血肉趟出來的路向上攻去,陣後地阮仲眉頭皺皺著,想到前段時間在這邊的慘敗,對黎天說道:「軍師,上面的人又換了,看那準頭和攻擊的距離就能知道。」
「換了也要攻,不然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黎天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一攻一防的戰爭打了整整三天三夜,七雄寨依舊,寨子上空龍旗、炎華旗、綠野仙蹤旗,迎風飄揚,幾十次越李朝的人都成功進到了寨子裡,卻又被寨子中早已準備好的騎兵擊潰。
看著剩下的不到一萬五人的疲憊將士,同樣三十六個時辰未曾合眼的黎天,終於是下達了休息的命令,一時間受傷之人的痛苦呻吟聲從隊伍的各處響起,讓聽到的黎天心都似乎在滴血。
「軍師,想點其他的辦法吧?這麼打不行啊,我們的一刀砍下去,未必會砍到人,他們那會炸的東西扔出來,一倒一片呀。」一個只剩下十來個手下的千人隊隊長,流著淚地說道。
「好!好!別哭啊,想別的辦法,綠野仙蹤,攻時排山倒海,守則固若金湯,他們為何不去西夏那邊呢?」
黎天話音一落,就覺得腳下的地震動起來,眼睛向七雄寨上看去時,驚呼道:「不好,火牛陣,快向旁邊的山上跑。」
「軍師,旁邊的山上也有。」一個反應較快的戰士,剛剛往旁邊邁出兩步,就見那牛不僅僅是那一條生生被踩出來的道上有,旁邊的山上同樣有渾身冒火的牛四處亂跑,路過的地方都被沾染上點點的火星。
火牛可不會給他們再想辦法的工夫,看到他們穿的衣服,加上渾身的疼痛,瘋了一般地衝過去,本就是疲憊不堪又身上有傷的將士,哪裡還能靈活地去躲?一聲聲慘叫響起,一個個生命流逝,偶爾爬到旁邊沒有火牛山上的人也會被埋伏在那裡的綠野仙蹤護衛擊斃。
在山上往下觀看的店霄見此模樣知道勝局已定,鬆下一口氣自語道:「紫萱,我們馬上就能過去找你了,別急!」